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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3-16 21:00:00
惧高症!

    西门烈烦闷地朝下方大吼:“靳大侠,动作再不快点天就要黑了!”他到底要像只蜗牛爬到什么时候才能克服他的恐惧?

    走在路宽约一尺左右,建筑在高耸人云的峪道小径上,靳旋玑再一次为自己危险的处境捏了把冷汗。

    从他跟着西门烈登上华山起,他就开始怀念故乡嵩山那一点也不折磨人也不骇人的山路,并且不停地在心底埋怨着为华山开山设道的先人们,为何要在这根本就不适合人爬的山上设道。

    怪不得人们会口耳相传“自古华山唯一道”,这种鬼地方,完全役有空间再辟第二条更宽的路未走。虽说华山之景美不胜收,但走在这豁道上,他可是半点赏景的闲情逸致也没有,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勇气和运气走完全程,因为在山壑下方的保处,依稀可见前人烈士零落的白骨遗骸,不时地提醒着他,要是他的运气一个不好,他就有可能跟那些先人们一块作伴。

    满头大汗的靳旋玑,仰首看着远处那个倚在石边已经乘凉许久的西门烈,终于深深体认到在地人和外来客的差别。

    走在他前头的西门烈,仿佛不把这些足以把他吓破胆的惊险山壑给看在眼底似的,身手矫健得有如山林野猴般,脚跟一蹬、身子一跃,就轻轻松松地攀上崎险的峪道,不但走来如履平地,还可一路哼着愉快的小曲漫步,也不普见他喘过个大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爬上这华山上难得一见的平地后,靳旋玑便瘫坐在青葱的草皮上,安抚胸膛内那颗过度剧跳的心,打算休息一会后再继续挑战等会儿要走的险路,但位在他身后的一道巨大石影,又让他转过身去一探究竟。

    “回心石?”他两眼打直地瞪着石上的大字。

    “回心石走华山峪道的尽头,游人至此,上则更险,下则不忍,处于犹豫之中。”

    西门烈不耐烦的声音自对面的山崖传来。“会在石上写那三字,主要是在告诉登山的人们,不愿再登者可以知难而退,如仍继续前进,接下来就要经过千尺豁、百尺峡、苍龙岭等十分奇险的地段,”

    “有多奇险?”靳旋玑一骨碌地自草皮上跃起,走至崖边问。

    西门烈柯行地向他介绍,“路径两旁保壑千仍、峰渊似海、三面临空,登山者需手挽铁索、脚蹬千锁、石窝上登……”

    靳旋玑压根就没听完西门烈后半段的话。

    两脚在崖边站定后,一缕软胖的云朵即吸引去了他全副的注意力,当他低下头想看清那缕云朵时,却赫然发现,华山的千幽万壑就近在他的脚底下,而这深不见底的山谷上方,什么羊肠小径也没有,就只有一道可凌空手攀的铁索,和一条可以脚踝的铁链连接着两边的山崖。

    难怪那些英明的先人们要在此竖立回心石,光是看到眼前的这副情景,他就已经够犹豫要不要踩上铁链走过去了,而在到了对面山崖后,还有比这更艰困的路在等着他,若是打消念头不上去的话,那他先前爬得那么辛苦不就全白费了?这回心石上的字还写得真贴切,果然是上则险,下则犹豫,必须回心转念好好考虑一番。

    在靳旋玑的脸上写满犹疑不定时,冷眼旁观的西门烈先声夺人地开口。

    “别告诉我你要打退堂鼓。”没用的家伙,一路上山来,就哼哼唉唉地抱怨个不停,好不容易边哄边骗才带他;走到此地,他居然为了块石头就想打道回府。

    靳旋玑恐惧地直咽口水,“我惧高……”若是他脚下一滑,恐怕不只是会摔散,就联想要把尸骨拼凑齐全都很困难。

    “不过来你就少认一个弟弟了。”西门烈凉凉地提醒他。

    “我摔死了还不是一样认不到弟弟。”又没人事先告诉他认个弟弟得这么出生人死的!

    “这么点高度就怕摔死,你是怎么当上嵩山盟主的?”他盟主之位的可信度,实在是很需要商榷。

    “谁说当盟主的就不能惧高?”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嘛。

    “快过来。”愈等愈不耐烦的西门烈不再跟他唆,一手拍着崖边的铁锁催促。

    靳旋玑胆小地摇首,“我……我还是下山绕远路好了。"”那样你得绕上半个月!“都说要赶时间了,他还想再浪费更多的时间?

    “哇啊!”靳旋玑在他健步如飞地踏着铁链走来时,急忙地朝他大叫:“你不要过来!”

    “别那么怕死,过来!”西门烈气急败坏地硬扯着他的衣须,一千使劲地将他给拖上铁链。

    “救命啊!”当西门烈强行拖着他走上铁链时,靳旋玑害怕地紧搂着他的腰,像只八爪章鱼般地紧贴着不肯松手。

    拖着一个人又要小心别一块摔下去的西门烈,在一抵达对岸的山崖后,劈头就是先赏他一拳,以杜绝他那丢人的叫声继续在山谷里回响。

    “省点力气吧,你的命硬得很。”西门烈鄙夷地瞪他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从身上扒下来。

    “还好、还好,我还活着……感谢观音大士、阿弥陀佛、西方如来、送子娘娘……”

    两脚一沾到土地的靳旋玑,使忙不迭地拍抚着胸膛对天上的请神诸仙感谢。

    西门烈冷冷地抬起一脚喘断他的感恩,“等你走完全程你再漫漫去酬神,继续走。”

    “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冒险犯难的跟你走?我们究竟是要上哪去?”靳旋玑心不甘情不愿地赖在原地不动。

    “听着。”西门烈揪紧他的衣须,正经八百地向他叮咛,“我要你跟我去华阴见一个人,并且说服他同意两件事情,只要你能办成,我就跟你回嵩山认祖归宗。”

    “见谁?”靳旋玑满腹的不平,在听到认祖归宗这字眼后,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乐不可支地挨在他身边问。

    “华阴总督。”

    “什么是总督?”他的眉心开始打结。

    “根据朝廷的例律官制,县和州上有府,府上有省,省上有皇帝。”西门烈图翻白眼,有条有理的向他解惑。

    “在省当差的,官名叫总督。”就知道他脑子里装的尽是浆糊。

    靳旋玑迟疑了很久,“换句话说……”

    他撇撇嘴角,“换句话说,那个华阴总督就是华阴这一带所有地域官员的老大。”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西门烈这个小老百姓怎会跟个官字辈的扯上关系?

    拖着他一路走来却始终没给他原因的西门烈,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为你若是想认我这个弟弟,你就得先得到他的同意。”要不是他自己搞不定,他哪需要大老远的把靳旋玑给拖来?

    “他的同意?”靳旋玑更是觉得古怪,“那个老大跟你是什么关系?”

    西门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姓西门,也就是养大我的养父,”

    官宦子弟……

    靳旋玑两眼发亮地瞧着他,从设想过这个来路不明的西门烈,他的后台居然那么硬,竟能有个当官的养父,不像其他的弟弟们,都是被武林人士所收养,都是单纯的江湖中人。

    西门烈郑重地向他交代,“我要你去说服他,叫他别逼我参加今年的的京试,因为我不是当官的料,”

    “京试又是什么?”他马上又陷入十里迷雾中。

    这也不知道?

    西门烈在心底第一百零人次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或是当年他没听清楚娘亲所说的生父是谁,所以才会产主了误认,像他这么精明能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在资质上天差地别的兄长?

    他抚着额,“京试就是想考状元的秀才们,可以一步登天的科举考试。”唉,虽然知道他有些脱线也有点钝,但今日才知他缺乏的知识也满多的。

    靳旋玑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照你这么说……你是个秀才?”不得了,这个弟弟是个当官的?他就知道他家出产的弟弟们都很优良。

    “对,我还在总督府里任职当差,出任我爹的幕僚。我知道你一定也不晓得什么叫幕僚,所以接下来的你就别问了。”西门烈有先见之明地止住话题。

    “做人要懂得不耻下问嘛……”他可怜地绞扭着衣袖。

    西门烈忍不住再赏他一拳,“有空回去多读几本书。”不会用词就别用!

    靳旋玑捂着头,“你还要他答应你什么事?”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大气,“叫他别逼我相亲娶妻,因为他所安排的亲事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我又不是正牌的西门家子嗣,”

    也不知跟那个骡子阿爹说过几百回了,他这个血统不正的西门家养子,若是借门楣之光而去娶那些高官贵爵之女,只会落个欺人和自欺的笑柄,他很明白自己是何等身分,更不希望婚姻大事就这度操纵在他人的手上,他的路,向来都是他自己走的,他不需要有人来替他选择。

    但无论他怎么劝说,阿爹就是听不进耳,一个劲地拿着他的生辰八字代他去向各家名门闺秀提亲,而最近阿爹做的更是过分了,竟然趁着他去恒山办事的时候,又代他去向华阴巡府求亲,逼得他不碍不快马加鞭地赶回来阻止这件亲事。

    “嗯,没错,”听完了他的话,靳旋玑认真地点点头。

    “就这样。”解说完毕的西门烈朝他两手一拍,“很简单吧?”

    好简单喔,他很快就可以带一个弟弟回家了。

    靳旋玑快乐地想着,这个西门弟弟出的条件,不过是帮他做成这两件事而已,比起那两个专门刁难他,还不肯认他的弟弟,他的这两件小事的确是好办多了,相信只要他带足了诚意去向那位总督沟通一番,他就可以把西门烈给带回嵩山交差。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老大叫什么名字。”愈想愈快乐的靳旋玑,带着满面的笑意向他探问。

    “西门骡。”西门烈僵硬地撇着嘴角,好看的剑眉紧皱成一条直线。

    他的笑容也僵在脸上,“西门……骡?”有人会叫这种名字?

    西门烈沉重地按着他的肩,“不要怀疑,他真的很骡。”

    ☆☆☆

    是谁说很简单的?

    千辛万苦才抵达华阴总督府的靳旋玑,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一个错误。

    望着端坐在官堂之上,威严和气势深重得吓人的西门骡,靳旋玑不安地将两眼瞥向站在堂后的西门烈,很怀疑地以眼神向西门烈请示。

    他确定这个一副看起来凶神恶煞得像要吃人的大官,就是他的养父?

    西门烈朝他频眨着眼,并佐以手势催促他快点开口办事。

    “我……我今日来,是想请你答应我两件事,”在他的催促下,靳旋玑不甚流利地把话说出口。

    “哪两件?”西门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沉又挟带着庞大压力的嗓音朝他重重压下。

    靳旋玑难以喘息地睨望着他,“第一,是想请你别强迫西门弟弟进京参加科举……”

    “但着,”西门骡忽地抬起一掌,怒意滔滔的眼神像是要刺容他,“你叫谁西门弟弟?”

    “就……就西门烈啊,”被他一瞪,靳旋玑的背后因冷汗而凉了一大截。

    西门骡指尖紧捉着惊堂木,出乎意料之外地火爆朝堂桌重重一拍。

    “大胆刁民。谁说他是你弟弟!”这个不要脸的平民布衣,竟胆敢在公堂上瞎认他的儿子是兄弟?

    喝……好大的官威……

    没见过这等阵仗,也没来过官堂的靳旋玑,当下元神差点被吼飞得老远而找不回来,张大了嘴愣愣地呆视着这个要发难,也不事先通知他做一下心理准备的西门大人。

    “你是本官的儿子吗?”西门骡将惊堂木敲得震天价响,用如雷贯耳的雄狮大嗓将靳旋玑的元神给吼回来。

    他飞快地摇头,“不是!”谁要当他的儿子呀,好被他不时吓得破胆吗?

    西门骡的脸庞变得更加狰狞万分,“那你的意思就是烈儿不是我的儿子罗?”

    “对啊,”不上道的靳旋玑实话实说。

    “他吃我西门家的米、喝我西门家的水,由我这双手一泡屎一泡尿亲自从小拉拔带到大,你敢说他不是我儿子?”腹内怒火瞬间爆炸的西门骡,又是一阵几乎将靳旋玑吼聋的炮火。

    “本来就不是嘛……”靳旋玑两手捂着受创的双耳。好不委屈的扁着嘴小声地咕哦着。

    西门骡忿眉一扬:“你说什么?”好啊,这小老百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大不讳的顶撞他?

    “没,没什么……”看他的脸色逐渐变阴,一副好像又要翻脸的模样,靳旋矾赶忙将自己会惹祸的嘴给捂上。

    “我是决计不会同意烈儿不参加今年的科考,所以你就给我省了那个想说服我的念头,听见没有?”西门骡大掌一挥,武断地否决了他的提议,并狠眯着眼瞪着他。“接下来你还想要求我同意什么?”

    “他希望你……你别逼他相亲娶妻,因为他认为这样会门不当户不对,”虽然眼前的情势很不妙,这个大人也似乎不允许他再继续冒犯,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西门烈的愿望说出口。

    西门骡两眼阴森地眯成窄缝,“你凭什么代他说这句话?”

    “因为我是他的亲哥哥,我有责任带他回嵩山认祖归宗,”被他看得全身发毛,靳旋玑边发抖边取出怀中的信物,“你看,这是我们靳家家传的金锁片,也是我和他有血缘的证物――”

    “认祖归宗?”西门骡火冒三丈地截断他的话尾,“似是想叫他不姓西门改姓靳?”

    他拼命挥着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要求他一定要改姓……”

    “那你就是想叫他改认另一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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