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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8-03-18 21:00:00
条钻在皮枕内的怪虫,早已将好坚韧的皮枕咬得稀烂,刚刚爬了出来准备振翼飞起。

    寒山重抖手将满掌的金丝毛射出,口里低低诅咒了一声:

    “畜生,回地狱去吧!”

    他的诅咒还在舌尖上翻动、满室的金丝毛已有一半多钉上了那条怪虫的躯体,怪虫“呱”“呱”的厉嗥着;带着满身金闪闪的金丝毛颤抖抽搐,这些金丝毛全已透穿了它的身体,扎得那么贴实,就好象生来便长在这条怪虫身上一样!

    轻悄悄的站了起来,满地蛇似的怪虫还没有完全僵死,一小部分仍在扭动翻卷,寒山重有点惊悸的摇摇头,赶忙伸手去旋动床头上的金色狮座,向右,三次。

    一阵低沉的“轧”“轧”声响起,庞大的石榻竟然缓缓向左移开了两步,榻底。是一个地穴,有一级级的石阶通向下面,黑黝黝的。

    没有丝毫犹豫,寒山重闪电般掠身而入,现在,他所记挂的,只是隔室梦忆柔的安危。

    这条甬道很短,大约只有丈许左右,也是乌黑的大理石所砌就,寒山重只三两步已到了尽头,和入口一样,也有一级级的石阶通上去,上面,呢,出口正在一面硕大的青铜镜之后,寒山重猛力一把将那面伪装的铜镜推开,喝,这间布置得软绵绵的闺房里,一出全本铁公鸡正在上演呢!

    那全身黑色夜行衣靠的不速之客,手脚异常凌厉,却丝毫不带声息的猛攻着一个仅穿浮丝色中衣的少女,这少女的身法也十分了得,尤其是腾挪闪躲之间,轻巧伶俐的宛如一只掠波的燕子。她不是梦忆柔,是那只哀怨的燕子郭双双。

    寒山重目光一扫,已发现梦忆柔正在那张垂着纱幅的锦榻之后忙乱的穿着衣衫,看情形,那浑小子钻进来的时刻颇令这两位未出阁的姑娘感到尴尬呢。

    梦忆柔眼尖,寒山重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在心口“扑通”一跳之下已看清了来的什么人:

    “山重,快点,有坏人闯进来了……”

    她惊惶的大叫着,黑衣人却浑身一震,险险被郭双双─掌扫在肩上,寒山重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哧哧笑了─声。淡淡的道:

    “双双,有劳你了。”

    郭双双甜蜜的面庞一红,有一种奇异的温馨与欣慰感觉自心底升起,她微微一旋身带着些儿喘息:

    “这人,刚刚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管似的东西

    寒山重的脸色像多变的三月天,时沉了下来,阴霾得似罩着一层乌云,他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踱了过来,冷冷的道:

    “双双,你退到一边。”

    郭双双倏出七掌一腿,宛如一股轻烟掠向后面,那黑衣人亦同时闪到墙边,弓着身,瞪着眼,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撇撇嘴唇。寒山重凝视着他,低沉的道:

    “用这种方法暗算寒山重;朋友,你未免太把姓寒的低估了,就凭这些下三流的门道,今夜你就得将狗命留下。”

    黑衣人没有说话,刷的自怀中拔出一柄精芒闪耀的“三弯刀”来,目光毫不稍瞬的盯着寒山重不动。

    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寒山重默默望着这黑衣人片刻,忽然又哧哧而笑。

    黑衣人显然是被对方这种讽嘲的笑声与不屑的表情所激怒了,他的一双眼睛里喷着怒火,咬牙切的低吼:

    “笑什么?有种的就过来拼个死活!”

    寒山重用手揉揉太阳穴,懒懒的道:

    “不用拼了,孩子,结果一定是你死而我活。来,先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黑衣人仿佛震栗了一下,他里在夜行衣的身体急剧抖索着,这,或者是畏惧,或者,也是激动。

    轻轻的,传来一阵叩门的声响,一个冷森而又恭谨的语声响了起来:

    “梦姑娘,梦姑娘,是否有什么不妥?”

    寒山重一听就知道是司马长雄的声音,他抿抿嘴,道:

    “长雄,你待在外面,这里有点小麻烦,不过,我自己可以解决。”

    转过脸,寒山重道:

    “孩子,解下你蒙面的黑布,让我看看你是谁。”

    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三弯刀,激厉的叫着:

    “不要叫我孩子,我己成长得可要你的生命……”

    寒山重踏前一步,道:

    “看样子。咱们之间的仇怨像是结得很深?”

    哆嚷了一下,黑衣人怨毒的道:

    “寒山重,你双手染满了血腥,天下之大,与你结仇很深的该不只少爷一家!”

    笑了笑,寒山重又踏前一步:

    “那么,你是为那些人来向姓寒的索命了?”

    黑衣人哼了一声,怒道:

    “杀了你,会有很多人抚掌称快,更会有很多人额手为庆!”

    点点头,寒山重眸子里闪过广丝幢悟的光彩,他慢慢地道:

    “孩子。三招以内,姓寒的摘下你脸上的黑巾。”

    听到话,黑衣人的全身顿时如得满满的弓弦,那么紧张专注的戒备着,以至他右手握的三弯刀也在微微颤抖了。

    寒山重撇撇嘴角,温柔的道:

    “别伯,孩子,放轻松一点、你即会知道闪星魂铃的名头不是白白得来的……”

    黑衣人的两只眼睛有些窒息的闪眨了一下,就在这短促得毫无间隙的眨眼里.寒山重的身形已流电般晃到身前,双手缠卷如蛇,分左右袭上。

    大吼一声,三弯刀带起一溜冷芒,猛斩卷来的双掌,寒山重哧哧一笑,蓦地旋开,双掌仍然原式缠上……只是换了个方向、黑衣人迅速朝一侧跃出,三弯刀霍霍生风的连连砍向敌人天灵及双肩。

    动作快得无可言喻,寒山重身躯蓦然仆倒,就在三弯刀挟着冷冽的锐风自他后颈疯然刮过的瞬息,他的左腿己淬然翻起,一脚踢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那柄三弯刀滴溜溜的飞到半空,如蛇似的猛然转身,寒山重一手已扯掉了黑衣人蒙面的那方黑巾!

    “孩子,这是姓寒的‘千缠手’与‘回命腿’。”

    寒山重冷冷注视着眼前那捧着手腕,面孔扭曲的黑衣人,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羞怒、愤恨、悲切与无告的神色,重重的喘息,衬托着他唇角眉梢的痛楚,显露一抹绝望在眸子里,这滋味,好苦。

    久违了,寒山重认得他,长期万筏帮帮主周白水的长子,周小蚊、那个倔强而固执的孩子。

    舔舔嘴唇,寒山重弄揉着手上的黑巾,似笑非笑的道:

    “孩子,你真的来寻寒山重报仇了?”

    周小蚊面孔的肌肉痉挛了一下,却强悍的道:

    “寒山重,我恨不得能将你碎尸万段!”

    寒山重点点头。温和的道:

    “当然,你是会这样想的,不但你,很多与寒山重结过仇的人也都会这样想.只是,他们要碎寒山重之尸,呢,却需要以生命为赌注,而这场生死的赌赛玩下来,孩子,赢字却往往是寒山重自己。”

    周小蚊咬咬牙,狠毒的道:

    “姓寒的,你用不着在少爷面前洋洋自得,又吹又擂,少爷敢来找你。早就把生死过一边,你来吧,看看少爷是怕你不怕!”

    寒山重笑笑,瞥了一眼已经穿好衣裙,正默默站在一侧的梦忆柔及郭双双,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迷惘,不知道眼前这黑衣人与寒山重到底是什么纠葛恩怨,但是,看得出来,她们都对这黑衣人的语句蛮横而感到不满了。

    将手背在身后,寒山重淡淡的道:

    “孩子,你来寻我报仇,你父亲可知道?”

    周小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他这沉默却已告诉寒山重太多的事了。

    “万里迢迢,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周小蚊摹地狂叫了起来,他激愤的吼着:

    “寒山重,你没有资格,也不配来审问我,少爷早已豁出去了,少爷此来,成功了背着你的命回去,失败,少爷的这条命就搁在这里。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用不着来那一套软软硬硬的伎俩……”

    寒山重仍旧没有生气,他平静的望着周小蚊,平静的道:

    “没有多少个日子,年青人,你已染上不少江湖习气了。我只是将你看成个不通人事的孩子,我不愿把你和那些江湖朋友一起并列……”

    周小蛇一抹因激动而淌得满脸的汗珠,他喘息着叫:

    “别在少爷面前倚老卖老,你有多大年纪?你只不过比少爷运气好,拜了个好师父,学的把式强一点……”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还有你比不上的,孩子,那是寒山重的毅力与决心!”

    喉头抖动着,周小蛟窒在那里一时做声不得,门外人声嘈杂,步履零乱,砰砰的擂门声挟着猛札那破锣似的嗓子:“寒兄,快开门,听说来了奸细不是?造反了,简直老虎嘴上拔须。寒兄,快快开门,红狮要看看这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他妈的胆上生毛……”

    寒山重笑笑,朝梦亿柔努努嘴,梦忆柔赶忙过去将门栓拔了,门外,火把通明,数十名执着刀矛的人早己把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猛札穿着一身镶有金丝边的白色长袍,与司马长雄匆匆进入室中,这位南疆大豪甫一进来,已瞪着倚在墙角的周小蚊哇哇怪叫起来:

    “好个乳臭小子,小王八蛋,桃花源也是你能来撒泼卖乖的地方?竟然摸进来行刺我红狮的贵宾,不宰了你也不会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

    周小蚊苍白着脸,冷冷的还视红狮,没有一丁点畏缩,他生硬的道:

    “少爷已经摸进来了,红狮,你这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而己。”

    红狮估不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阶下之囚,竟然尚敢顶撞于他,不由气得两只三角眼突突的直跳,大吼道:

    “马太、力鲁格、卡鹰来呀,将这小杂种给我丢到后面的红蚁家去!”

    门外应声冲进双六飞豹中的三条大汉,长明灯映着他们刺满花纹的凶悍面孔,映着他们手上寒光闪闪的弯长利刀,活脱就是三个凶神下凡:

    周小蛟一咬牙,猛然向寒山重扑了过来,口里狂叫道:

    “寒山重,我啮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条瘦削的人影淬然自斜刺里拦了上来,左右开弓,劈劈啪啪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子,打得冲上来的周小蚊满口鲜血溅,旋了五个圈子才一个筋头栽在地下,就像瘫了一样,除了抖索就没有别的了。

    那人,是司马长雄,他用脚尖把周小蛟的身体翻了过来,阴沉的道:

    “小朋友,你年纪不大,却瞎了一双狗眼!”

    三名双六飞豹中的好汉粗手大脚的自地下抱起周小蚊,不由分说就待往室外拉,寒山重忽然摆摆手,他走到周小蚊面前,望着这位心余力细,满腔悲愤的年青刺客,轻唱了一声:

    “孩子,记得在浩穆院生德厅,姓寒的已经告诉过你,要寻姓寒的报仇可以,但是,却要练好了功夫再来,因为,有些时候,报仇机会只有一次永远没有第二次了。我很可惜,你这一身功夫好似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只是,你很有骨气,昭,姓寒的一直就喜欢有骨气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抿抿唇,淡淡的道:

    “猛札,放了他。”

    “什么?放了他?”猛札吃惊的叫了起来。

    寒山重点点头,低沉的道:

    “是的,我曾废了他父亲的一条腿.这孩子恨我。虽然,他并不明白他父亲的罪衍当时并非一条腿就可以抵销的。”

    司马长雄犹豫了一下,低低的道:

    “票院主,放虎归山,将会遗患无穷……”

    寒山重古怪的一笑,道:

    “周白水只此一子,而且,周白水已经很老了。”

    猛札板着脸,口里不知嘀咕着什么,朝那三个抓着周小蛟的凶神挥挥手,那三条大汉立即松了周小蚊退到一边。猛札狠狠的瞪了周小蛟一眼,闷不吭声的站着不说话,一面孔的不以为然。

    这时,周小蚊的两边面颊早就肿了起来,唇角血迹殷然,他默默挺立,身子却不住摇晃,他的右臂软软垂下,手腕乌黑发亮,看情形,寒山重始才那一记“回命腿”,很给了几分罪受。

    沉思了片刻,寒山重缓缓地道:

    “年青人,你的个性倔强,这是件好事,但却需用在该用的地方,你不该再为你那风烛残年的老父增加焦虑与哀伤,周白水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你们周家的烟火传续完全靠你,假如你有个长短,你父亲第一个承担不住,你们周家亦将后继无人,那时,年青人,后果并不仅是你个人的生死问题了……”

    说到这里,寒山重温和的看着他,平静的道:

    “如果我要杀你,老实说,并不比杀一只蝼蚁更来得费劲,如果换了另一个人,他也可能不会为你考虑得这么多,恐怕早已将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了,年青人,走吧,回你父亲那里去,去看看你父亲的苍苍白发,去依恋长湖的夕阳红霞,去看如林的筏搓,去承受那些真正属于你的温暖,不要再固执迷悟下去。生命很美好,年青人,但要懂得运用。”

    那张布满伤痕的面孔轻轻抽搐,那双原先射出仇恨的目光黯然垂落,他全身都在难以察觉的抖动,于是,寒山重知道,这年青的孩子不仅是外在的痛楚,他的内心也受了创伤。

    寒山重往前靠近了一点,和煦的道:“多日不见令尊,他可好?”

    在寒山重的预料中,他虽然如此善待这倔强的年青人,虽然给了他如此深厚的宽恕,但是,寒山重却没有把握能使这年青人回心转意,他故意问了这么一句,也是观察自己这般用心良苦之后,能否收到什么代价……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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