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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

作者:鬼金
更新时间:2018-03-19 06:00:00
滩血对视着。

    她的脸上一阵的灼烧感,有些疼痛,那脸上的汗毛仿佛一根根钢针扎在她的脸上。

    门响了一下,她的心随着咯噔一下,两个心室的搭桥处震颤了一下,几乎要坍塌地震颤着。

    那滩血已经在她的身体里,随着她的血液在她的血管里流动,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跳,锥子般扎进她的脑仁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她想。

    那滩血在她的血管里尖叫着,就像夜晚那些在天花板上跑动的老鼠,她浑身无力,感到有些冷。

    她穿上一件衣服,她抬眼看了看窗外。

    黑洞洞的,仿佛野兽的大嘴,是的,野兽的大嘴,在吞噬着黑暗。

    墙壁上那张她们九零年照的全家福仍旧挂在那里,已经发黄了,虽然她的丈夫跑掉快五年了,但她仍没有把她摘下来,她想,有时候语嫣看看那张全家福也许会感到家庭的温暖,那曾经的家庭的温暖,那虚无飘渺曾经存在过的父爱。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一切都是曾经的,她手捂着胸口,一阵的胃部痉挛,她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两只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压着里面的胃,那疼痛仿佛沿着她的手臂电流般地传遍她的全身,在每一个毛孔的深处驻扎着。

    门又响了一下,那锁舌嘎嗒地响着。

    会是谁?

    她想起她的锁头应该换了。

    前几天她刚丢了钥匙,要是被人捡去了……

    而且那钥匙上还有她的手戳……

    锁舌仍在嘎嗒嘎嗒地响着,会不会是……

    她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两只眼睛,竖着耳朵听着,一阵紧张,锁舌的声音不见了。

    电视新闻里说,那个蓝城的精神分裂的恐怖小说作家马爱红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了,而且伪装成一个女人,但是他被车撞死了,最后,那个播音员说,这次死亡会不会又是马爱红伪装的呢?她在提醒蓝城的女人注意了,尽量夜晚少出门,警方正在加紧时间证实事情的真伪。

    她在书架里翻了又翻都没有找到那本马爱红签名的小说。

    她想到了电影《惊魂记》里面的那个诺曼,他在八年前目睹了母亲和她的情人被杀的恐怖场面,精神受到创伤,变成了精神分裂症。从此他一人分饰两角,而杀人凶手就是诺曼扮演的母亲身份。而马爱红呢?她呼吸急促起来,想到门外站立的可能就是马爱红,他一定又伪装死亡。也许精神病院的那些医生在追赶他,发现了他的伪装,那么他就可能逃到她的院子里。她想马爱红一定也看过这个电影,他在模仿那个诺曼。

    她不敢想下去,她仿佛感觉到窗户那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

    哗啦一声,窗户上的玻璃被人打碎了。

    她惊栗地从床上跳起来,看着窗户,心跳过速。

    她在静待着事态的发展,顺手拿起了床边的一个花瓶。

    那窗玻璃渣飞了一床。

    她握着花瓶的手在出汗,两条腿不听使唤。

    她想要是他从窗户钻进来,就一花瓶砸向他的头,叫他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窗外没有动静。

    她更加的害怕了,想要呼救。

    她看见一只乌鸦落在她的窗台上,已经死了。死乌鸦的胸脯在汩汩地流血。她的心才放了下来,把手里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

    那只乌鸦为什么使那么大的劲在撞她的窗户?

    难道真的有不祥的消息?

    有人敲门了。

    她几乎要崩溃了,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她问着,谁?谁?

    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会是马爱红吧?

    她祈祷着。

    恐惧的种子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疯长着,遍布她的全身,长成一株要吃人的植物。

    是吴老师的家吗?我是你们班上学生光明的爸爸,你的女儿出事了,我在鳄鱼大街看见了,把她拉了回来。

    什么?语嫣出事了?

    她急忙跑过去开门,看见那个男人怀里抱着软绵绵的语嫣,语嫣的两腿之间还在流血。

    她几乎要哭出来地说,语嫣,语嫣,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能吓妈妈呀?

    语嫣不说话,昏死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男人把他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还说其中的没戴面具的男孩他认识,是一个叫马三的坏小子。

    男人把语嫣放在了床上。

    她看着女儿,她知道女儿遭遇了什么?她眼流着泪地看着女儿。想起那些梦境,她想,看来是有预兆的。

    过了很长时间,这段等待的时间是她一生中最长的时间。

    语嫣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个男人说,要不要上医院?我可以拉你们去的。

    她说,不用了,你看她已经醒过来。她把男人拉到一边,恳求地说,我希望你不要你看见的事情说出去行吗?你知道这样一个女孩的一辈子就毁了。男人点着头说,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会的。她看着男人诚恳的表情说,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把她拉回来,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你叫我怎么感谢你呢?她说着,从兜里开始掏钱,递给男人说,我也没有多,就这么点意思,你也别嫌少。男人没有要她的钱,关上门走了出去。她没有送出去,只是又说了一句,谢谢。除了谢谢,她还能说什么?那谢谢里面已经包容了她的感恩。

    男人又敲门。

    男人在外面说,我知道那个坏小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她从憔悴的女儿身边来到门口,听着那个男人说完了马三的地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在脑子里。

    她说,谢谢。

    男人回到车里,发动出租车,开走了。

    一个清瘦苍老的女人就坐在他的后座上。

    那个苍老的女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闪亮的手术刀。

    她的额头上都是血,有些像糊了的锅巴贴在脸上,那皱纹堆垒的脸上。

    司机没有感觉到,没有。

    那个老女人瞪着两只圆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司机有些雪白的脖颈看着,目光贪婪,凶恶。

    第四章 1

    一个星期后。

    吴老师上班了,虽然语嫣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学校里催她上班了,因为那个小乔老师自杀了。

    那个新分配来的女大学生。

    那个小乔老师刚分来三个月后,她就感觉小乔老师的身体在发胖,总是穿着一些宽大的衣服,她也很少和其他的老师交往,有时候只和她说说话,说她是从农村考上大学的,家里面穷,是城里的一个有钱人支助她上完了师范大学,还好,她正好又分配回这座城市,她要报答那个好心支助她的人。

    她怎么会自杀呢?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看出小乔老师怀孕了。

    学校里已经把小乔老师的自杀传得纷纷扬扬。甚至有人背地里小声地对吴老师说,小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定是校长的。说这话的女人曾经跟校长关系很好,好得很多事情只能在床上谈了,自从小乔分来后,校长开始对她冷淡了很多,她一直都很嫉妒小乔。因为很多事情不在床上谈了,她就有危机感,比如下次的减员名额。

    吴老师没有搭理这个跟她说话的女人,走进教室里给那些同学上课。站在黑板前,她看见黑板里的反光。

    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勉强地在黑板上写下要讲的内容。

    她看见那黑板里晃动着一些奇怪的影像出来。

    她的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滚落在地上。

    这时候,懂事的梅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手帕从座位上走上讲台,递给她说,老师,你是不是病了?擦擦汗吧。

    吴老师看着梅香手里的手帕惊叫了起来。

    “梅香,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了?血,血……”

    “老师,我的手没怎的啊?这是一个红手帕,我妈刚给我买的,你怎么了?老师,是不是病了?你看见了什么?”

    她目光从黑板上转开,镇静了很多说,谢谢你梅香。

    她接过梅香递过来的红手帕,还是有些不敢往脸上擦,不敢。

    她说,梅香,回到你的座位上去,老师自己有手帕。

    她看着梅香拿着那块叫人恐惧的红手帕回到了座位上。梅香的背影看见去叫人感到凄凉,感到孤苦无依。梅香竟然在走回座位的距离里把红手帕扎在了头上,是那么的扎眼。

    吴老师看着那块红手帕,几乎晕倒在讲台上。

    她说,梅香,收起你的红手帕好吗?老师看见红色就有些晕,头疼的利害。

    梅香说,好吧。

    因为天气炎热,教室两边的窗户都开着。就在梅香从头上解下那块红手帕的时候一阵奇怪的风吹了进来,把那块红手帕从梅香的手里拽下来,在教室里飘着,像一个红色的精灵。

    血,血,她心里喊叫着。

    那红手帕飘着,飘着,吴老师一脸的惊惧之色。

    她几乎失声地喊着,快,快,抓住它,抓住它。

    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在追赶着那在教室半空飞舞的红手帕。

    那块红手帕却落在了她的脸上,她脸色苍白俨然一个严重贫血的人。她的身体几乎瘫软在讲台上。

    多亏这时候下课的铃声响了,她才坐在椅子上看着梅香拿走了她那块红手帕走出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些桌椅在发出奇怪的响动,几乎要从地面上跳起来。还有窗外的操场上,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坐在秋千上在荡来荡去,秋千荡得越来越高,叫人担心她会突然从秋千上摔下来。就在秋千荡到一定的高度时,吴老师听见那个女人对着她微笑着,嘴里发出男人般的笑声。有些人。吴老师也看清楚了那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很像《惊魂记》里面的那位母亲。她想逃出教室,可是那椅子像有了魔力,把她的身体紧紧地固定在椅子上,不让她离开。

    那个穿黑衣服女人的脸在荡到的那个高度里格外的清晰。

    那张脸突然叠化成了那个坏小子马三的脸,从马三的脸又叠化成小乔的脸,从小乔的脸又叠化成她丈夫的脸……

    很短的时间。那一个个叠化的脸又恢复了黑衣女人的脸。

    黑衣女人的身体又叠化成一具骷髅,从秋千上跳下来,跳到了学校的院墙上,消失了。

    吴老师感到整个玻璃黑板都震颤起来,就像妖魔缚体似的。

    那黑板上的光影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

    吴老师看见了什么?

    那黑板上隐隐地走出小乔的身影,走出梅香母亲刘芳的身影。她们手里举着点燃的蜡烛从黑板的黑暗里走出来。

    她睁大眼睛感到一种畏惧突如其来的闪电般传遍她的全身。

    刚才窗外那空荡荡的秋千已经使她感到极大的恐惧。那个黑衣女人逃向何方?她会是那个恐怖小说家肖爱红吗?她不去想了,那从黑板的黑暗中走出来的乔就叫她一阵的颤栗,让她的筋骨和内脏都哆嗦起来。

    教室里那些桌椅因为惊吓也发出呜咽的声音,在颤动着。桌椅的四条腿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很尖锐的声音,仿佛它们在抗议,在反抗,它们要逃出这阴森森的教室。

    还有那个它们曾经熟悉的小乔老师,小乔老师怎么会从黑板里鲜血淋漓地走出来呢?怎么会呢?

    那些桌椅胆怯地晃动着,几乎要散了架。桌子和椅子相互依偎着,那些桌子肚膛里的书包被它们愤怒地扔在了地上。还有一些饮水的瓶子,钢笔水瓶和一些小食品、漫画什么的被它们扔了一地。一个被贴满了骷髅头粘纸的桌子被那些桌子驱赶出队伍,委屈地倒在地上,被唾弃着。

    整个教室笼罩在恐惧的氛围之中,那些教室里的一切物件都疯狂了,完全疯狂了。

    “乔,是你吗?”

    她嗓子发干,嘶哑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小乔手里的蜡烛忽地一下,熄灭了。

    小乔干枯的手臂仍在举着。

    小乔满身的鲜血。

    小乔身上的鲜血在嘀嗒嘀嗒地滴落着。

    小乔的两腿之间血流如注。

    那从她身上滴落的血滴就像一颗颗红色的果实被风吹落在地上,鲜亮、扎眼。又像一个挂满血珍珠的人形模特站在那里,脸上是血的狰狞,血的痛苦,血的怨恨,血的疯狂……

    小乔的两腿之间飘忽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围绕着她的两条腿在飞舞着,啜泣着。乔甚至想弯下腰来抚摸一下那飞舞的白色精灵,可是不能。她无法弯下腰来,无法。

    这个白色的精灵就是男孩小北,一个被孕育了几个月后刚刚有了人形的小家伙。

    透过小乔被撕裂的胸腔, 一个空荡荡的血笼子,里面的脏器排着队伍跟在她的身后,有的仍在跳跃着,有的被那些活泼的器官拖着,害怕落伍似的。

    那队伍的依次次序是这样的:她的心脏打头,接着是她的肺,她的胆,她的肾脏,她的胰脏,她的胃,她的肠子……

    血肉模糊,是的,血肉模糊。

    小乔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变得如此的惨烈?

    小乔在啜泣着,嘤嘤的哭声在她空荡荡的胸腔里风一般地回旋着。

    “你是小乔吗?”吴老师再一次追问着。

    没有回答。没有。

    空荡荡的教室里开始静下来,静得出奇,仿佛那些桌椅都不存在了似的。她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心跳声盖过一切,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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