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跟在他们身后做了个鬼脸。这时候开始觉得女魔法师穿着道士的衣服简直是不伦不类。眼睛里几乎要冒出“诱惑之光”来,如果那用于诅咒的魔法对人也有用的话。
我宁愿一个人在迷宫打蜘蛛。有了三级雷电术,只要小心躲避,要杀死一只天狼蜘蛛很容易。那时的迷宫里总是很冷清。站在荫郁的丛林中,姿态优雅地施放着一道道白光闪闪的雷电,让恐怖的天狼在脚下一只只地变成尸体。原来我的身体里也有魔族嗜血的血液。我知道最好的金创药也不能把我从天狼口中救活。死亡的恐惧与一地的药水时时刺激着我的神经,使我的寂寞既紧张又兴奋。那时连浪打天下和他的宝宝也不能很轻松地杀死一只天狼。我却可以。
阿智仍然经常密我:
“我和姐姐打了个1-4的降魔出来!”
“我穿灵魂战衣啦!样子帅极了!等我回来穿给你看!”
……
土城与白日门的距离真的很远吗?远到儿时的伙伴已经成为一个淡淡模糊的身影。时与空的转变,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未来。有一只无形的手,象我接住流水一样,把现在与过去分开,生命就象一条水线,那么地脆弱,却仍然源源不断地流过。
[三]妹妹
时光飞逝。记得我和浪打天下在沃玛寺庙里奔跑拼杀得溅一身血水的狼狈,记得我第一次穿上魔法长袍的兴奋与他眸中的惊喜辉映,记得我们打出第一本《半月湾刀》的拥抱与疯狂……
我,是浪打天下的妹妹。每个人都接受这样的身份。我是他的妹妹。喜悦快乐与他分享,因为我是他的妹妹。落寞孤寂独自品味,我,是他的妹妹。有时,我也会感激上天,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只有妹妹,才可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是吗?
至少、至少,圣女阿修罗如昙花一现,我甚至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我,却可以当浪打天下一生一世的妹妹。不是吗?
沃玛寺庙。
我忙着捡地上怪物暴出的垃圾和金币。浪打天下从不捡钱,他让我捡。他看着我的样子,点了点我的鼻子。
“小丫头,捡这么多钱做什么?存嫁妆啊?”
#奇#“哥,你没有钱用了吗?我给你啊。”我看着我口袋里五十多万金币,虽然不够买一根魔杖,但是我存了很久。
#书#他摇了摇头,一脸的笑意。“我有钱啊,我是道士,怎么会没钱用呢。随便捡点儿垃圾也比你这些管钱。”
#网#“你的钱得养老婆呢。”
“妹妹,我没老婆了,圣女她不会来了。”
“嗯。”她不来才好呢。
“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沃玛寺庙源源不断的水啊!可会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即使所有的流水都停滞,集聚,向我汹涌咆哮而来,也不及如此的惊涛骇浪。
我在惊涛骇浪中站定。
“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万一圣女姐姐来了呢?”万一你不要我了呢?我一双黑眸盯住他的脸。
“她不会来了,你别去管她。”
“我是你妹妹呀……”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当我老婆。”
“你是哥哥啊……”
“傻妹妹。”他看我一眼。幸好他没有再说,可惜他没有再说。我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浪打天下好象什么都知道了,也好象什么都不知道。
许多人来了又去了。英雄身边从来就不会缺少美女。就象美女的身边从来就不乏英雄。除了我是浪打天下的妹妹,那段日子几乎没有遗憾。也许我是浪打天下的妹妹,是一种幸福,并非遗憾,但我和他一直都没有明白。
似乎一直有这样的台词在重复……
“妹妹,我没有老婆了。”
“嗯。”男人为什么非要老婆不可呢?
“你做我老婆好吗?”
“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什么是天长地久?
“我喜欢你,我要你当我老婆。”
“我是你妹妹呀……”
“傻妹妹。”
……
离题:写段快乐
大秦〓天下
我入了浪打天下所在的行会:大秦〓天下。
大秦〓天下那时是一个几百人的大行会。老大是大秦悍将。阿智告诉我大秦悍将是最垃圾的行会老大,因为不会有一个行会老大象他那样全身破烂,但大秦是;没有钱的行会老大不是罪过,但如果经常挂的行会老大呢?大秦是个魔法师,所以他经常挂。经常挂的魔法师老大也可以忍受,但如果经常挂却经常PK呢?更不可思议的是大秦行会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津津乐道大秦掌门的所谓“趣事”。我听见的时候觉得迷惑,却很有意思。
平常跟老大接近的机会却是不多。我只是无法忍受我的封号:大秦の悍将。这封号活象个男人婆的标签一样粘在我的脑门上,说有多逊就有多逊。无奈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都是这个封号。我在行会上提过几次了,可是大秦老大说我等级不够升任其他职务。我不在乎职务,只是不想要那个难听的封号。
我就密他。
“老大,给改个封号吧。”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给改个吧,随便什么都行。”
磨啊磨地……最后老大无奈了。“妹妹,不行啊,等你等级够了我就给你改。”
“这封号也太难听了嘛,我嫁不出去你要负责哦。”不择手段是我的一贯作风。
“妹妹,你别来缠我啦,我要打怪去了。”
“嘿嘿,”我笑得很阴险。“改不改啊?不改你就准备被个小妹妹纠缠不清吧!”
最后大秦给改了个封号:傲视ぁ公主。当时我们拥有这个封号的只有三个人:冰雪55、冰封美人、我。我是等级最低的一个。
在行会里每天可以和很多人吹牛。凭着我的不择手段、口蜜舌滑,我很快成为其中佼佼者。浪打天下不喜欢行会聊,我就每天在行会里漫天地找浪打天下。他总没有看行会的习惯,或者故意逗我让我找得不亦乐乎。有一次我甚至夸张地打出:“行内通辑令:浪打天下,男,道士,28级,通辑原因:不理妹妹月光。”引得很多人观看。
可是行会里有时很多人卖东西,场面弄得很乱,全是字。我也有办法对付。在屏幕里不断地打出:“拍卖!拍卖!某人,等级,职业,价值。”跟卖东西的人对号入座。搞得人家东西卖不成,都来跟我胡扯理论。理论到最后就是理论满天飞,无理成有理了。
有一次,浪打天下惹得我生气了。我也如法炮制。把他的名字打得大大地:“拍卖哥哥浪打天下一名,欲购者从速!”泛人问津。
我正想说:哥,你都没人要。
岂料,他打出一排字来:“拍卖妹妹一名,自己出价,低价不回!”
我晕倒。
我当时在行会也算名美人,所以有很多人捧他的场。有人出到一百万。他说“一百万一次,……,一百万,成交!”
我急忙申辩:“我可没答应啦!”心里恨得跟什么一样。
岂料,他说:“好!现在浪打天下属于某某人的妹妹了,某某人要好好保护她(他),照顾她(他)……”
行会里一阵哄笑,一阵喧哗。
这一切的快乐来自大秦。大秦是个好老大。他没有钱买好的装备,但是他有钱定期支援兄弟们练级;当时没有一个行会是象我们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得到当时还算值钱的降妖除魔戒指、神水等礼物派送;也没有一个行会象我们这样,携手并肩一起去冲赤月,一起去打装备,一起去PK。
说到PK,还有个故事。当时的沙城老大是雄霸桃源,作风很强势。经常找我们几个名高人多的行会麻烦。有一天阿智和我在白日门念级,几个沙城的人抢我们东西,我们和他们打起来了[奇+书+网]。我在行会里面打出:要PK的来白日门某某坐标。不一会儿,十多个人一起出动。打到最后对方以为阿智是行会的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直说要加入我们行会。那时阿智才二十四级。我也才刚穿上魔法长袍。打架的人当中我记得有云尘,一个武士,一直陪我们打到最后对方认输。我记得就是那次打架后,阿智也加入了大秦。
但就是那次打架后没多久,我们开始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沙巴克攻城战。我们输了,输得很惨。大秦在主页上检讨:经验不足,他的个人原因等等。但是我知道那是老天要让我们输,那天我们很卡。守城原本比攻城容易。我们却卡得连奔跑都很困难。
后来,大秦离开了。他走之前把所有装备分散给了行会的兄弟。我得到一把魔法1-4道术0-1诅咒+1的好刀偃月。后来我有了魔杖,还一直留着。直到后来梦幻风阁没有随身的武器,就给了他。
大秦的名字上面写着封号:【已经→消失】,然后消失。
第三章 浪漫莫铭
[四]浪漫
让我铭记一个叫做圣诞节的节日。
土城、白日门、比奇城中的圣诞树,挂满了五色的彩灯、蜡烛和礼物。原野上四处滚动的白色雪球,引得人们四处追赶。当午夜十二点来临,圣诞树和雪球会暴开,撒满一地的礼物,撒满一地的欢呼、惊喜和快乐。
平安夜的夜晚。我站在比奇的皇宫门前,看着欢笑的人群,很难想起快乐以外的事。行会里开始有人讨论在哪儿等待圣诞礼物,并且互相祝福节日愉快,刷屏刷成了一片欢乐的海。
理所当然地密浪打天下,理所当然地向他要圣诞礼物。
“你来比奇城外,652:458。”他说。又急忙说道:“不,你等几分钟再来,六点正来。”
“好神秘哦!”
我开始用“瞬息移动”的魔法飞行。没几下就到了那附近。这是比奇护城河的源头。一条清澈的小溪湾湾,溪边是一片浓密的绿荫。黄昏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撒在溪水与林间空地上,染上灿烂而静谧的颜色,尤如圣诗般安祥宁静。绿荫点点中,我看见浪打天下的“排骨”站在溪边喝水。我跟它“sayhallo”之后开始寻找神秘和惊喜。
阳光下的空地上。浪打天下一步一顿,走一下放下些金灿灿的东西,是金币。所有的金币在阳光中发出耀目的光芒,合成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他在排字。
我一下子跳到他面前。“哥!”
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
“你在干嘛?”我瞧见他未完的字,喃喃地念着。“圣旦快乐……呵呵,是要送我的礼物啊?下面这排呢?……ILOV……这是什么?”
“我还没完成呢,小丫头,一边去玩。”
他继续一下一顿地放金币。我跟着他后面快乐得象天上的小鸟儿,绪绪叨叨地念着城里过节的热闹,圣诞树的漂亮和雪球的晶莹无瑕。
“哥,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礼物?”
“我要是得到一本狗书就好了,你都三十级啦,等你三十五级就可以学了。带狗狗多威风啊!”
“我还想要一把魔杖,人家二十六级就可以拿魔杖了!”
……
“好了,来,我们来照相。”浪打天下放下手中的袋子。拉着我站在字中间,迎着黄昏的夕阳。
“不嘛,我要看,你拼的是什么?”我走到字下面,一个一个地拼:“ILOVEYOU。……呵呵……”
当狂喜和感动一起涌上心头,我傻瓜似地只晓得笑。
“你笑什么啊?”他也笑。
“呵呵……”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点伤感。“今年圣诞没有下雪哦。”
“但是很冷呀,你要穿多一点儿。”
他拉了拉我身上的黑袍。
“对呀,手都打颤儿了。”我举起带着黑檀手镯的手腕儿给他看。
他拉下我的手,用他宽大的手掌握住。
“我给你捂着。”
“唉呀,我不是讲那个啦……”我结结巴巴地,小心地把手背在背后。他的手虽然温暖,但那样的温暖却不属于我。我说:“我喜欢看下雪。”
“走,我们打雪球去。”
他拉着我的手,向比奇城一城的欢笑跑去。
那天,好象什么都没发生。那天,好象我和他都激动得错过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如野草一样生根,发芽,开出漫天灿烂的小花。
那样漂亮的花儿啊,却在不该盛开的时候盛开。我不让浪打天下牵我的手。可是我却喜欢他的温暖,我难以承受的温暖啊。在这样欢乐的时刻我不该如此心虚。但有些许的汗水从我额头细密地渗了出来。
前不久,我答应阿智,等我长大,做他的老婆。
……
“老婆,等你长大我们就成亲。”他经常这样唠叨。“我要给你穿全套的法神首饰,我要你成为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我要把我所有的朋友、你所有的朋友都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让他们见证我们的幸福。”
“我不是你老婆。”
“你会是的,总有一天。”
我无言地冲向天狼蜘蛛。
“他不能给你幸福,所以,我给。”他的声音象自言自语,他从来不用这么伤感的口气说话。他是快乐的阿智。
我的脚步停顿。但却没有回头。
……
我不相信浪打天下的永远,但却可以相信阿智。我常常望着浪打天下的脸,望得出神望着望着,望得他和另一脸交叉,逐渐模糊。
浪打天下常说我傻。是的,我傻,所以我不懂,这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