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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美]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更新时间:2018-03-20 06:00:00
头发、黑眼睛、深色眉毛,野性的美,这些闪电从他眼前闪过。她跳了起来,逃过他迟钝的捕捉,冲向镶嵌着珠宝的门,一把拉开,跑进接待室。房门缓缓关上的间隙,赖克瞥见那两个保镖,依然萎靡地瘫在长椅上,而那女孩无声地奔下楼梯,手里握着那把枪……握着毁灭。

    赖克的身体重新发动了,停滞的血液又开始在他的血管里澎湃。他三个大步就到了门边,奔出门去,箭步冲进画廊。这里是空的,但是通向天桥的门刚刚关上。依然没有她的声音,也没有响起警报。还有多久才会响起她震耳欲聋、能震塌整座宅邸的尖叫声?他奔下画廊,进入天桥,那里依然漆黑一片。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去,到达通向音乐室的楼梯口,他又一次停住脚步。仍旧没有动静。没有警报。

    他跑下楼梯。黑暗中的寂静令人恐惧。她为什么不尖叫?她在哪里?赖克穿过西拱门,喷泉静静飞溅的水花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主厅的边缘。那姑娘在哪里?一处黑沉沉的寂然无声中,她在哪里?还有那把枪!老天!那把要命的枪!

    一只手触到他的手臂。赖克吓了一大跳,猛一哆嗦。泰德轻声说:“我始终戒备着,你刚好花了……”

    “你这婊子养的!”赖克大发雷霆,“那儿还有一个女儿。你怎么没有……”

    “安静,”泰德打断他,“我透思一下。”15秒焦灼的寂静之后,他颤抖起来,发出惊恐的哀鸣,“我的上帝。哦,我的上帝……”

    他的恐惧成了催化剂,赖克的控制力回来了,他又开始思考了。“闭嘴!”他喝道,“我们还没有毁灭。”

    “你只好把她也杀掉,赖克。你必须……”

    “闭嘴。先找到她。覆盖整个别墅。你已经从我这儿感应到她的思维模式了。找到她。我在喷泉那儿等着。快!”

    他一把推开泰德,蹒跚着走向喷泉。他在碧玉的池沿上弯下腰,洗了洗滚烫的脸。那里面是勃艮第葡萄酒①。赖克擦干自己的脸,毫不在意池子另一边传来的隐约声响。显然,那儿有一个或几个人在用葡萄酒洗澡。

    ①法国省名,是著名的葡萄酒产地

    他飞快地思考。一定要找到那姑娘,杀了她。如果泰德找到她时她还带着那把枪,就用那把枪干掉她。如果她把枪扔了怎么办?勒死她?不……喷泉。她的丝睡袍下面什么都没穿。睡袍可以剥掉,别人会发现她淹死在喷泉里……不过是又一桩客人洗浴时间过长发生的意外。但是必须尽快……尽快……尽快……在这该死的沙丁鱼游戏结束之前。泰德在那里?那姑娘呢?泰德从黑暗中磕磕绊绊地来了,上气不接下气。

    “如何?”

    “她已经走了。”

    “你只去了这么一会儿,连个屁都别想找到。如果交叉搜索……”

    “我一个人怎么个交叉法?我和你在同一条船上。我告诉你,她的思维模式绝对不在公馆的任何地方。她走了。”

    “有人注意到她离开吗?”

    “没有。”

    “老天!出了公馆!”

    “我们最好也离开这儿。”

    “是的,但我们不能逃。只要从这里出去,我们就有一整晚的时间找她。但是我们必须若无其事地离开。‘金尸’在哪里?”

    “在放映室。”

    “看演出?”

    “不。还在玩‘沙丁鱼’。他们挤作一堆,真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整幢别墅里没挤在那儿的人几乎只有我们了。”

    “被独自留在外面的黑暗中,嗯?来吧。”

    他紧紧地抓住泰德颤抖的手肘,推着他朝放映室走去,边走边可怜地呼喊:“喂……你们大家都在哪里啊?玛丽亚!玛――丽――亚!大家都在哪儿呀?”

    泰德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哽咽。赖克粗暴地摇晃他。“挺住!我们五分钟以后就能离开这里。之后你再担心不迟。”

    “可如果我们困在这里,就无法找到那姑娘了。我们会……”

    “我们不会被困住。记住ABC①,古斯。大胆,勇敢和自信。”

    ①大胆(Audacious),勇敢(brave)和自信(contident)

    赖克推开放映室的门。这里也是一片黑暗,但却有拥挤的许多身体发出的热量。“喂,”他喊,“你们在哪儿?只有我一个人了。”

    没有回答。

    “玛丽亚。我一个人在黑暗里。”

    一声含混不清的咕哝,然后是哄堂大笑。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玛丽亚喊,“你错过了所有的乐趣,可怜的宝贝。”

    “你在哪里,玛丽亚?我是来道晚安的。”

    “哎,你不能走。”

    “对不起,亲爱的。现在晚了,明天我还得去诈骗一位朋友呢。

    你在哪儿,玛丽亚?”

    “到台上来,宝贝。”

    赖克走下通道,感觉到了台阶,然后登上舞台。他感到冰冷的放映球的边缘抵在他身后。一个声音叫道:“好吧。现在我们抓住他了。灯光!”

    放映球里涌出白色的灯光,赖克晃得眼花缭乱,什么都看不见。舞台周围座位上的客人们鼓噪哄笑,随即失望地喊叫起来。

    “哦,本,你作弊,”玛丽亚尖声喊道,“你还穿着衣服。不公平。我们抓住的每个人都跟初出娘胎时一样纯洁,一丝不挂。”

    “下次吧,亲爱的玛丽亚。”赖克向前一伸手,开始优雅的欠身道别,“尊敬的夫人。我向你表达我的谢意,为……”他震惊不已地停住话头。他袖口雪白耀眼的花边上,一块不祥的红色斑点。

    慑人的寂静中,花边上现出第二块红斑,接着是第三块。赖克猛地抽回手,一滴红色液体溅在他面前的舞台上,随后,一连串微微闪烁的暗红色小水滴缓缓地、不断地滴落下来。

    “血!”玛丽亚尖叫起来,“那是血!楼上有什么人在流血!

    看在上帝的份上,本……你现在不能离开我。开灯!开灯!开灯!”

    第六章

    十二点半,接到警区通告的紧急巡警队抵达博蒙特公馆。通告内容是:“GZ.博蒙特。YLP-R.”翻译过来就是:“据报,公园南路9号博蒙特公馆发生违法事件或意外事故。”

    十二点四十,接到巡警报告的公园路所属警区警长赶到现场,报告内容是:“犯罪行为,可能是AAA级重罪。”

    一点整,林肯・鲍威尔到达博蒙特别墅,是急得发疯的副督察打电话把他请来的。电话对答如下。

    “我告诉你,鲍威尔。这是3A级的重罪,我敢发誓。这一闷棍简直把我打岔了气。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害怕,只知道我们中间没人有这个本事,能应下这种大案。”

    “有什么你们对付不了的?”

    “你看,鲍威尔,谋杀是异于常人的行为,只有具备扭曲思维图案的个体才能实施暴力杀人。对吗?”

    “是的。”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七十多年来才没有一起3A级罪案可以最终得逞。一个人不可能带着扭曲的思维到处乱走,逐步将他的谋杀计划构思成熟,这期间却不被别人察觉。这种人就跟长仨脑袋的家伙一样,不可能不引起别人注意。你们这些透思士总能在他们行动之前就把他们找出来。”

    “尽力而为……只要我们接触到他们。”

    “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正常人的生活中要经过那么多透思网,无可逃避。除非是隐士才躲得开。但隐士怎么可能杀人?“确实如此。”

    “现在这里有一桩杀人案,肯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而杀人犯却从未暴露,未遭举报,甚至没有被玛丽亚・博蒙特的透思秘书发现。这就意味着,此人没有什么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他的思维模式表面上看肯定没什么问题,却又异常到足以动手杀人。这种见鬼的悖论,你让我们怎么应付?”

    “明白了。你打算从哪里着手,有什么线索吗?”

    “我们有一大堆互相矛盾的线索需要弄清理顺。一、我们不知道凶手以什么手段杀死德考特尼;二、他的女儿失踪了;三、有人从德考特尼保镖的寿命中勾掉了一个小时,我们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四……”

    “别再数了。我马上就到。”

    博蒙特别墅的大厅里白光刺目,到处是穿着制服的警察。来自实验室的穿白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像甲虫一样四处疾走。在大厅正中,派对的客人们(已经穿上了衣服)被圈进一个简陋的围栏里,像关在屠宰场里的一群骟过的公牛,惊恐地乱转。

    身材高大瘦削、身着黑白相间制服的鲍威尔走下东面坡道,迎面而来的是敌意的浪涛。他迅速联通警署督察、二级透思士杰克逊・贝克的思维。“情况如何,杰克①?”

    ①杰克逊的昵称。

    “一片混乱。”

    两人切换思维,转用非正式的警察密码交流:图形随机打乱,意义前后颠倒,再加上一些他们的个人符号。贝克继续道:“这里有透思士。谨慎行事。”只用了一毫秒,他就将鲍威尔还不知道的新情况告诉了他。

    “我明白了。真棘手。为什么把每个人都赶出来集中在一楼?你要演哪一出?”

    “白脸-红脸那一出。”

    “有必要吗?”

    “这是一伙坏坯子,骄奢淫逸,腐败堕落。他们永远不会合作的。想从他们那里掏出任何东西,你必须耍点手腕才行。这件案子需要从他们那儿弄到线索。我来唱白脸,你来做红脸。”

    “行,这角色不赖。节目开始。”

    坡道走了一半,鲍威尔忽然立定。嘴角的戏谑之意消失了。他深邃的黑眼睛里友好的神情也荡然无存,脸上流露出震惊和愤慨。

    “贝克。”他厉声道,声音炸响在回音缭绕的大厅里。一阵死寂。每一双眼睛都转向他的方向。

    贝克督察朝鲍威尔转过脸来,用粗暴的声音说:“在这里,先生。”

    “这儿你负责?贝克?”

    “是我,先生。”

    “在你看来,这就算以适当的方式展开调查?像赶牲口一样把一群无辜的人圈在一起?”

    “他们不是无辜的人,”贝克咆哮道,“有人被杀了。”

    “这幢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贝克。他们被推定为无辜者,得到合乎礼节的待遇,直到真相大白。”

    “什么?”贝克冷笑,“就这帮骗子?合乎礼节的待遇?这些腐朽、污秽的上流社会的渣滓?”

    “你怎么敢这么说!马上道歉。”

    贝克深吸一口气,愤怒地握紧双拳。

    “贝克督察,你听到我的话吗?立刻向这些女士和先生们道歉。”

    贝克对鲍威尔怒目而视,然后转向瞪着他看的客人们。“我道歉。”他咕哝着说。

    “而且我要警告你,贝克,”鲍威尔厉声说,“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会让你滚蛋。我会直接把你送回你爬出来的鬼地方。现在从我眼前滚开吧。”

    鲍威尔下行到一楼大厅.对客人们微笑。突然他又一次转变了。他的举止传达出一种微妙的暗示――在内心深处,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他的措辞中甚至有那么点时髦的腐朽堕落的调调。

    “女士们,先生们,不用说,我一眼就认出你们来了。不过我不是什么名人,容我自我介绍:林肯・鲍威尔,精神侦查部的主任。主任、精神,两个陈腐的头衔,呃?我不会让大家因为它们而不安的。”他朝玛丽亚・博蒙特走去,同时伸出手,“亲爱的玛丽亚夫人,您奇妙的舞会有个多么令人兴奋的高潮啊。我嫉妒你们大家。你们将被载人历史。”

    宾客中流过一阵愉快的沙沙声。已经降低的敌意开始消散。玛丽亚不知所措地握住鲍威尔的手,机械地自夸自赞起来。

    “夫人……”他带着父亲般的慈爱亲吻她的眉头,让她既快活又困惑,“我知道,我知道。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些穿制服的粗人。”

    “亲爱的主任……”她就像一个小女孩,挂在他胳膊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有没有一间安静的房间,我们都可以舒服一点,熬过这段让人恼火的过程?”

    “有的。书房,亲爱的鲍威尔警官。”这会儿她简直真的成了个小女孩,竟然开始咬舌说话了。

    鲍威尔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他对踏步上前的警长说:“带夫人和她的客人们去书房。不设看守,不要打扰女士们和先生们。”

    “鲍威尔先生,阁下……”警长清了清喉咙,“关于夫人的客人,其中有一位是在报案之后来的。一位律师,1/4缅因先生。

    鲍威尔在人群中发现了乔・l/4缅因,二级,律师。他发给乔一个超感招呼。

    “乔?”

    “嗨!”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公事。我的主顾(本・赖克)叫我来的。”

    “那头鲨鱼?让我起疑。你和赖克在这里先待着,我们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你跟贝克真演了一出好戏,大收奇效。”

    “该死。你破解了我们的思维图迷阵?”

    “哪有这个可能,但我了解你们俩,也知道扮演粗暴警察是温和的杰克逊的拿手好戏。”

    正在大厅另一边假装愠怒的贝克插了进来,“别戳穿,乔。”

    “你疯了吗?”贝克的要求是完全不必要的,如同要求1/4缅因不要将行会神圣的道德规范打个粉碎一样。l/4缅因放射出一阵愤慨的冲击波,贝克不南得咧嘴笑起来。所有这些都是和鲍威尔的表演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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