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是吴新伟刚开始居然不同意思思进去,后来还是思思放话说要在别墅区门口闹事,抖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人才同意我们进去,但我们三人中只能有一个人陪思思进去。
他把我们当成思思找来的帮手了。
我们在保安的带领下进了那栋别墅,屋子里的装修也谈不上多豪华,恶劣的是客厅里居然坐着一个贴着面膜的年轻女子再看电视。
如果是前些天,思思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吵大闹,但今天思思只是很平静的问了一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思思这一反应完全在吴新伟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下才道:“上个礼拜,我打过你的电话,但是没打通。”
思思点点头道:“我换号码了。”
“哦。”之后没人说话,气氛不免尴尬。
“怎么称呼?”吴新伟问我道。
“我叫于震,是思思的朋友。”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普通朋友。”
吴新伟满眼狐疑的打量我,表情非常之不友好,思思则平静的道:“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为了讹你什么,当初跟你是因为感情,现在感情没了,一切就都没有了,房子和钱我一分不会要你的,只希望你不要继续祸害别的女人。”
吴新伟表情很是尴尬,而看电视的女人却无动于衷,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们说话。
“思思,你今天来为什么?”沉默半响吴新伟道。
“为了咱们的孩子。”
吴新伟眼都瞪圆了道:“这个孩子不是没了吗?”
“对你来说是没了,但他一直在我身边,大伟,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他再继续受罪了,这次我要送他安安静静的离开,你愿意帮我一次吗?这是最后一次找你。”
“你、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了,我们的孩子早就被你打掉了,你要送他去哪儿。”
我担心她话说不清楚,于是接口道:“吴先生,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随后我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一直很淡定坐在那儿看电视的女子一把扯了脸上的面膜以极其夸张的表情对我道:“还有这种事情,你两都是神经病?”
这姑娘也很漂亮,而且和思思有些神似,看来吴新伟“就好这一款”的,不过她那种咄咄逼人指责我的态度让我感到愤怒,于是我道:“姑娘,这间屋子你肯定不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替补,甚至我可以肯定将来会有第二、三直至n多的女同志替代你住进来,又何必为个临时住所、临时的男伴出口伤人呢?”
我这话说的也够损的,这女人涵养明显不如思思,瞬间一张大白脸就涨成了猪肝,眼看“暴风即将袭来”,吴新伟道:“小欣,你先上楼好吗?”
“为什么要上楼,这是我的房子。”
“等会我上去和你解释,但现在我请你先上楼可以嘛?”
“我不去,凭什么给这两个神经病腾地儿?要走也是他们走。”
“请你明白一个道理,这是我的家,这房子是我买的,我请你上去。”
“姓吴的,这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居然为了她赶我走?”这女人瞬间变的和泼妇一般。
“小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吴新伟是真火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这个混蛋。”这女人愤怒的尖叫一声后哭着跑上楼了。
吴新伟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后转而对我们道:“你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思思为什么要搬走,就是为了躲避婴灵。”
“大伟,我不想再怪你什么,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太可怜了。”说到这儿思思低声啜泣。
“原来你和我一样,这一年来都被婴灵纠缠。”说罢吴新伟解开胸口的衣扣,赫然只见他左胸上有一团乌黑的印记,但这印记却像是孩子手掌的模糊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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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渡婴灵(下)
经过了解才知道吴新伟这一年在香港过的也不咋地,他倒是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但每天晚上只要一睡着就会如坠冰窖,醒来后直到很久手脚都会因为冰冷而麻木很长时间,期初他以为自己得了病,但经过检查也没查出任何毛病,到后来甚至手脚的机能都出现了障碍,后来没辙了,经过一名台湾同行的介绍,去了泰国寻求一位著名的法王帮助。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吃了闭门羹,法王不愿意见他,只是给了两件挂饰,让吴新伟分别带在左手腕和右脚腕上,吴新伟照办之后手脚上的寒气确实消失了,但随后没过几天胸口莫名其妙多了一团乌青印记,期初他还以为是自己没小心在哪儿碰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乌青并没有消除,甚至渐渐转变为一个婴孩手掌的形状。
说罢他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道:“到这份上我心里隐约猜到可能和……和我们打掉的那个孩子有关,这次回来也是想办法了结这桩事情,我一直找你,但没找到。”说罢吴新伟抬头望向思思道:“对不起思思,是我害了你。”
思思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动容了,两行清泪汨汨而出,但两人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感爆发,一个默默的站着流泪,一个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我道:“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门外面的两位是懂行的师傅,吴先生如果真想化解这桩麻烦,请他们进来聊聊呗。”
“有用吗?泰国那位法王在整个东南亚都享有盛誉,但他都无法解决我的麻烦。”
“他解决不了的我们未必无法解决,各有各的道。”
听我这么说吴新伟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通过门禁系统通知保安放行,吴天雄和罗天宝进了屋子后吴新伟客气了很多,起身问道:“您几位是要咖啡还是茶,思思是要蓝山咖啡的。”
思思淡淡道:“矿泉水就行,我早就不喝咖啡了。”
泡好了茶水之后吴新伟道:“现在说谁对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是没良心的混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孩子和思思的,请问几位有什么办法解决?”
“既然吴先生已经心里有数,我就不再重复解释了,不过有一点你得明白,我们不是驱邪的法师,而是替人承建白事的知宾,所以我们的手段是将孩子遗体入土为安后再请高僧做超度法事,说白了就是替这孩子修坟建墓。”
吴新伟点点头道:“你们看着办,我全力配合。”
“这孩子死的冤枉,他所以闹就是因为无处容身,安葬之后他的灵魂有了安息之地,就不会缠着你们了。”吴天雄道。
“好的,那就赶紧给孩子建坟,我们扼杀了他的生命,绝不能让孩子再成游魂在外飘荡。”吴新伟倒也算是说了句人话。
吴天雄道:“好,既然达成一致那就这么办了,不过首先要做的是在这间屋子里开坛,除了你们两位,不相干的人不能留。”
他说的“不相干”的人指的就是那位“替补选手”,吴新伟立刻上楼去与之沟通,片刻之后就听争吵声从楼上传来,女人用尖利的调门叫喊着,斥责着。
吴新伟期初还能好好说话,到后来因为愤怒大声呵斥道:“我对你简直是忍无可忍,你给我滚。”
“那么容易滚的?你玩老娘这些天该怎么算。”
“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就听急匆匆的脚步声,那女人穿戴整齐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从楼上走下后趾高气昂从我们面前走过摔门而出。
之后满脸憔悴的吴新伟晃晃悠悠从楼上下来道:“咱们现在能做了吗?”
吴天雄干脆利落的道:“开坛。”
所谓“开坛”就是设立法坛,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法坛,这种因地制宜设立的法坛其实并不复杂,就是用一对床头柜靠在一起,罩上红布,摆上一应瓜果贡品后吴天雄换上了一身金丝银线的灰道袍,随后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思思和吴新伟披麻戴孝,手持灯笼等法事起后呼唤孩子回家,声音要悲凉凄惨,而我和罗天宝则分立法坛两侧手摇招魂幡。
我们所用的招魂幡就是一面白底黑字的三角令旗,令旗两面各写着一个“归”字,一切分配停当后吴天雄叮嘱两人道:“当我燃香祷告后将贡香插入香炉,你们就开始呼唤孩子回家,嘴巴千万不要磕巴,喊的好了,召回孩子的魂儿下葬才有效果。”
说罢将装裹着孩子的玉盒子摆放在供品之中,看着这副“小小棺材”我忽然觉得异常凄凉,一条生命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给扼杀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创造他呢?
吴天雄闭目念诵了“净口咒”后便开始了斋醮科仪。
房子不大,他的动作也不是很大,就是沿着坛场前后走着奇特的步伐,就像是在跳着极其拙劣的拉丁舞,我几次想笑,但都忍住了。
随后他口里又开始朗朗念咒,我也听不懂念得是什么,一番咒语念罢后他左手一晃,两指之间居然凭空燃起一股火焰,他点了三炷香后伸手一震,火焰便化为一股黑气袅袅向上。
当吴天雄拜了三拜将贡香插入玉棺前的香炉上,吴新伟和思思则开始不断呼喊“孩子,你回来。……”而我们也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开始摇晃手中令旗。
起初两人声音还略显干巴,喊了一会儿后或许是触动了悲伤情绪,思思声音越发凄凉痛苦,吴新伟受此感染也是越喊越悲,听得我后槽牙一阵阵发麻。
说也奇怪,随着两人悲怆的呼喊,屋子里火苗的跳动越来越频繁,而那三株贡香则以明显快于正常燃烧的速度焚烧着,就像有人用嘴对着燃点使劲吹,更加诡异的是香灰居然不断,烧了很长一截后香灰笔直竖立,看的十分清楚。
到后来两人手中的白灯笼火烛骤然熄灭,香灰也坍塌入炉中。
吴天雄示意我们停住,随后在玉棺上恭恭敬敬的盖上一块白布随后对他两道:“孩子的魂已经上身了。”
虽然我们都不懂招魂仪式,但刚才的异象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两自然也不会怀疑,思思随后就跪在玉棺前失声痛哭起来。
等她哭完了后吴天雄道:“还不算完,明天去你们的老家建设灵堂做超度法事,七天之后入坟安葬。”
吴新伟红着一对眼珠点点头道:“师傅需要的报酬尽管和我说。”
吴天雄也没和他客气道:“开设法坛收费三万,做棺材的钱到时另算,设灵堂八千,超度法事一天七千八,你先给我九万两千六。”
这价格可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抵得上我两套豪装房的工钱了,而我做的活儿又脏又累,还经常遇到不讲理的房主挑毛病故意少给甚至不给钱的,而一场法事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九万多块钱就轻松到手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思思微微叹了口气道:“何必再换棺材,这口玉棺材质还不够好吗?”
吴天雄道:“这孩子尚且未生就被父母亲手扼杀,毫无福报之魂再用玉棺成殓他命中无法承受,只能薄葬,否则必然生变。”
薄葬都已是九万多,如果厚葬呢?那该是多少?我暗中瞎合计着。
吴新伟走到思思身后想将她扶起来道:“思思,一切都请师傅做主。”思思立刻挣脱,随后起身走到屋子一角的沙发旁坐下,距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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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黄泉引
吴新伟被她晾着不免尴尬,吴天雄道:“休息片刻,等天亮我们就出发。”
要不说我的亲戚们是真有本领之人,做过法事后虽然我离思思很近,但再也没听见婴儿的哭声,随后思思靠着沙发沉沉睡去,能看出她睡的很安逸,梦里没有任何惊悸的动作,而吴新伟则默默的坐着,和我一样毫无睡意,吴天雄、罗天宝则闭目养神。
到了东方发白吴天雄道:“走,得抓紧时间。”
思思被惊醒后去卫生间里洗漱一番后我问道:“睡着后没做梦?”
她摇了摇头道:“这是近一年多来我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吴天雄果然有手段,我也松了一口气。
吴新伟自己有车,他给赶来的助理放了一天假后开车带着我们去了他的老家。
路上他问道:“师傅,非得设灵堂吗?”
“除非不做,做就必须设,缺一环都不可以。”
“唉!村子里那些亲戚嘴巴都欠,知道了后肯定在背后乱嚼舌根。”吴新伟皱着眉头道。
“这点小委屈和一条生命比算什么?”吴天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