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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四方宇
更新时间:2018-03-24 00:00:00
关系从此断得干干净净,大小姐也不希望我们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我真的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就当你奶妈为你白白付出了,可怜她到死还担心你……”

    话机从乔皖手中缓缓掉下,她颤巍巍起身,完全绝望深恸的对着正走进来的人,冲过去,拼命捶打他,怒喊着。

    “你骗我、你骗我--”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却无法停下手的捶打!“为什么--奶前天就去世了--你早已知道--却还一直骗我--”前天正是她逃到码头时,如果那时她能逃成功,今天也不会是这种结果!

    “骗?”古圣渊淡勾着唇,抓住她捶打的双手,道:“是你自己选择相信我,选择迫不及待把整个人交给我。”他冷笑的放开她的手。

    像被当面掷回的羞辱,乔皖踉跄着身形。

    “古圣渊!”罗睦天抓过他的领子。“朋友这么久,我从来不晓得你这么差劲!”

    “好说呀,罗大律师,这场差劲你也居中协力不少!”

    “你简直令人忍无可忍!”

    “小爸、罗叔,什么情况了,你们不要再说这些话了!”高见和栽急喊的打断他们。

    一旁的乔皖抓紧胸口,心脏好痛,唇更是紧咬到渗出血丝,看着古圣渊,她神情哀柔,突然笑了。

    “因为我是……凶手的女儿,所以你厌恶我,却又碍于其他人而狠不下心来处置我,其实你恨不得……把每一个跟凶手有关的人……都碎尸万段,我想你对我根本是……深恶痛绝的,是……吗?”

    古圣渊敛下眉,无法再面对妻子那双被绝望侵蚀的瞳,充满哀绝,他只能开头。

    乔皖痛然闭上眼,她的世界已经彻底崩,身外的痛可以躲进心独自舔伤,当那份伤害是从心迸开时,又该怎么做呢?

    “小妈,你要去哪--”高见和栽忽然大喊!

    古圣渊才一转头便见到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乔皖奔跑在楼梯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身后的呼喊、大厅的欢乐,还隐隐传来悠扬的乐声,都已像飞掠耳旁的景象,由心生出的巨痛,像扎根般延伸触角,狰狞的盘踞在她体!

    她要摆,摆这种即将被痛苦占据的可怕,就像小时候,她能学会摆恐惧、能学会从饥饿中度过,更能捱过断骨肉体之痛的折磨,也一定能再学会如何永远摆这种由心活活被撕开般的巨痛!

    推开落地窗,空幽的步伐来到栏杆边,飘飞的白雪,点点飘落在她仰首的面容上,按紧胸口上的手表,这是由书桌上拿的,终于取回妹妹送给她的遗物。

    “馨馨,你要姊姊抱着希望,可是有你和奶妈的支持,姊姊……好辛苦、好累,已经不会有人像你和奶一样爱我,有人会……爱我了……”

    自幼不为父母所疼惜、有朋友、有正常人的自由,战战兢兢的度过每一天,小心翼翼地面对每一场打骂,当她以为有曙光时,那小小的光总是消失得很快,最后连支持她的人都离开了,她是不是也该走了……

    当古圣渊、罗睦天与高见和栽全部赶到书房门口时,见到那个正爬上栏杆的身影,全震住了!

    “皖皖--”古圣渊痛然大喊,彷看到当年被逼到栏杆边的爱丽薇儿,而今,这个凶手竟是自己!

    缓缓回头看向他的瞳,有仇、有怨,只有哀恸的绝望与解。

    “皖皖--”

    “小妈--”

    直到哀绝的瞳敛下时,栏杆上的身形也落下,众人骇极惊吼,最先冲出的是古圣渊,伸出手却只有拂过掌心的衣摆,握住的是冰冷的空气!

    “不要--”忽然一个悲喊像由空冲破而出,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对乔皖而言,这一瞬,像静止了。飘飘的白雪,犹如夜空的星子,灿烂的会发光,底下,树枝划破她的礼服,而至割开她的皮肤,散落而出的红,随着被划裂成条的礼服飘飞,痛已传不到她的心,直至摔落于雪地上,浓浓的血红迅即染了满地红艳。

    上方的古圣渊怔愕的望着底下,连身旁的罗睦天和高见和栽都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乔皖快摔落到地面时,忽然速的像被抱住般缓落于地,随即身旁多出一名金发透明的女子,像由冰雪凝出般,清冽而美丽,纵然相距之遥,古圣渊却永远不会错认眼前的人。

    “薇儿……阿姨……”

    见到那俯首的面容时,乔皖有些迷惑,是幻觉吗?或者她已经死了,看到来接她的人。

    爱丽薇儿像由空气中幻化而出,全身比先前所见更为透明,乔皖艰困的抬起手,树技重创她的颈子,血不停的由唇溢出,突然她想;或许这位美丽的夫人,不是她认定的原夫人,而是来接她的死神,所以一直在她身旁,只有她能看到。

    透明的手与她交错而过,永远无法碰触的生死相隔,金发人儿悲然落泪。

    “夫人……”原来死神都是这么美丽的,她想开口,却说不出声,血呛在喉里,连咳都无能为力,只是激涌而出。

    想起奶妈说过,人死了会再入轮回,又得再面对一场从头再来的生命。

    “夫人……请您替我对老天爷说……”抖着唇瓣,她耗尽力气抬起手想摸到金发人儿,断续的颤动无声的请求。“一定要让我……魂飞魄散,永远的死亡……不要有来生、不要……有感觉、无……忧无喜、无哀无……乐……记得……帮我跟老天爷说……”随着她合上的眼,手无力的落至雪地上。

    “可柔……我的女儿……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呀……”低低的、幽幽哽泣,却再也传不进爱女耳中。

    世人听不到离世的声,唯有强烈的感情震荡,还有血缘的联系,为了救女儿,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悲恸的蓝瞳看向上方,心碎的质问托付风雪,直直传入古圣渊耳中!

    “为什么--”

    痛切的声,回荡再回荡,而至消失。

    古圣渊僵立当场,皑皑白雪染上火焰的鲜红,第一次,他深刻的感觉,乔皖不只肖似爱丽薇儿,而是如一个模子刻出般的像!

    医院里,古圣渊、罗睦天、高见和栽,三人全焦急的等在病房外。

    从乔皖一被送进医院,知道她跳楼自杀的杰瑞老医生,对古圣渊是不假情面的咆哮,病房关上门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还见到老医生或护士出来说明情况。

    古圣渊坐在椅上,支着额,从头到尾默然的动也动,罗睦天环胸靠在墙上,唯有和栽急得来来回回走着。

    “到底如何了,杰瑞伯伯真讨厌,怎么样也该出来说一声呀!”和栽交握着手,又急又恼的。

    沉默的两个男人都开口,和栽受不了的要再发作时,病房门突然开了,在场三人的注意力全转向。

    “杰瑞伯伯,小妈情况怎么样了?”

    想起乔皖一身是血的被送来,老医生检查了以后,又做任何要大手术的举动,让和栽有些忐忑。

    “死不了!”老医生好气,身后的护理人员陆续把急救完的药品和器材推出。

    “你是指大碍吗?那--”和栽忙要进去探望,却被医生挡住,接着把房门关上。

    “杰瑞伯伯。”以为老医生的正义感发作,和栽正想撒娇的请求,却被他严厉的目光瞪回来。

    “她是自杀,就算大碍,也不宜再受刺激,现在打了镇定剂,正在休息。”

    听到这里,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她伤得如何?”这是罗睦天最忧心的一点。

    “从五楼跳下来连骨折都有可算奇迹!”

    “幸好地上的雪积得厚!”和栽干笑,那一幕怪异的场景,哪怕天生第六感敏锐的她,至今犹不敢置信。

    “但是她全身多处被树枝划伤,最严重的是颈子的伤,被划伤的同时还有坠楼的风速所造成的撕裂伤,暂时还不能说话,能不能恢复原来的声音还要再观察她以后的情况。”老医生说完看向古圣渊。

    “我必须严重的警告你,你的妻子全身上下都受过伤,外表看不出来,潜藏在身上和体各处的伤相当多,她的腰骨、手骨骨折过,依合度看,应该是这一、两年受的,头顶有一道很长的缝合伤痕,已经被头发盖住,手背、背部和脚底都有淡疤,疤痕看来重复交叠很一致,虽然这些伤年代有些久,一般人看了或许认为那

    是一般的疤,但是我以经验告诉你,那是烫伤,而且是蓄意造成的!”

    “蓄意造成的烫伤!”古圣渊皱眉,皖皖身上是有些疤,但是都不大,他以为是孩童时期不小心留下的。

    “医生,你的意思是指……”长久的律师生涯,让罗睦天敏感的想到另一个可能。

    “如果能得到她先前的病历就更能判断,但是伤口规则、深度一致,还伤在不容易发现之处,综合以上这些,我不得不怀疑她有一段受虐时期,如果她先前都与家人住一起,应该是父母长期施虐!”

    这个消息震撼住了古圣渊、罗睦天和高见和栽!

    ※※※

    为什么!

    爱丽薇儿责问般的话,始终不停的回绕在耳!古圣渊仰首灌下不知第几杯酒,颓然往后靠去。

    薇儿阿姨……已经逝世十多年的人,竟会出现在眼前,想告诉自己那是幻觉都不可能,连睦天和小栽都亲眼目睹,再加上乔皖的过去,连日来的演变,他自己都想问为什么了!

    想到乔皖,那跳楼前绝望而空洞的眼,古圣渊再次倒了满杯酒,猛然灌下,为何要感到痛苦,他早该想到的,一个人被逼到极致除了寻死,还能如何?生无可恋的绝望、亲人丧尽的绝望,这不都是他一步步造成的吗,他有什么好痛苦的?

    “一旦乔皖能出院时,我会用尽一切力量来帮她,包括离你。如你所言,这场差劲的演出我也居中协力不少,是该弥补。”

    这是当天乔皖状况稳定时,罗睦天对他说的话,为了乔皖,好友与他彻底反目。

    深深的叹息,古圣渊抱着头,他从想过要逼死乔皖,从想过要逼死总是对他羞怯微笑的妻子,尤其听到她从小就被施虐时,更令他痛心疾首,想到那畏缩的颤抖竟来自长期的受虐,他终于体认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以往,那双对他充满依赖与信任的眸瞳,现在对他是充满惧怕。

    醒来的乔皖光听到他的名字,就激动的挣扎,连点滴都扯掉,受创的喉咙拼命想喊,颈部的伤口也因而裂开,见此情况的老医生,从此将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严禁他接近病房;甚至挑明告诉他,管他是不是医院最大的赞助者,只要是医院里的病人,就得照医院的规矩来。

    目前他被禁止与妻子相见,否则病人有被他活活吓死的可能!

    古圣渊烦躁的扒过满头乱的发,要再倒酒,却被人拿走。

    “小栽!”

    “小爸,再喝了,你已经喝了三天酒,再喝身体会坏的。”

    “你管,拿来!”皖皖不愿见他,却愿意见睦天,明知是自作自受,却依然让他烦闷得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不行,绝不让你再喝了!”小栽也强硬起来。

    “快拿来!”

    僵持不下的两人,突然听到房外传来车子疾驰的回转声,音量之大让人毫不陌生,接着是下人们的喧哗,直到高跟鞋重重踩过地面的走廊,和田管家的声也加入阻挠,却被更猛烈的女声给吼开,热闹的一切来到厅门外时,砰地一声,门被暴力给踹开,接着是行李重重落地的声响。

    “古、圣、渊--”美艳的女子以复仇女神之姿,狂吼的怒叱震荡整个客厅。“你敢出卖老姊我--”来不及吼完的话,是将手中的包包朝沙发的人掷过去,却K中。

    “姊姊能逃过李虎啸的追逐,也不简单嘛!”古圣渊打量眼前这一身狼狈的姊姊,向来有型有款的头发披散凌乱,连身上的套也来不及整理好,一身风尘仆仆,完全是逃难的模样。

    “你老姊被人绑回香港,对你会比较好吗?”古烈华气呼呼的挥舞着拳头,红红的长指甲大有想抓花他脸的冲动。

    “少一点家具损害,对公共安宁是比较好。”古圣渊叹气地道。

    “你--”手上东西可,古烈华气得就要冲过去,十根手指眼看就要抓上他的脸,却被拦腰抱住。

    “烈华姑姑,你冷静点,气,小爸这几天够受了!”和栽拼命阻挡她。

    “小栽,你怎么也在绿风岛!”

    “是呀,一直联络不到姑姑,我好担心呢!”嗟,现在才注意到她。

    “问问你那阴险的小爸吧,对自己的亲姊姊做了什么好事!”她甩给亲弟弟一个超级怒目的眼色。

    “算了、算了,反正烈华姑姑都到绿风岛来了,就表示小爸计谋成功,证明姑姑比小爸聪明?

    “姑姑,为什么要偷听呀?”

    高见和栽与古烈华藏身在书房里的小隔间里。这是古圣渊用来放置一些旧书籍与过期文件资料的地方,从书房里很难看出这个隔间,因为它被隐藏在一扇落地镜的拉门之后。

    “哼,凯尔是理查爷爷的心腹,老弟这段时间跟爷爷借调他调查可柔的下落,还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凯尔会亲自来,一定事情有什么重大发现。”

    古烈华环胸从这扇镜看出去,这也是一扇魔术镜,从里面看出去一目了然,从外面看,可就是一般的镜子。

    “姑姑也担心那个传说中的小女婴下落?”每次看烈华姑姑都对小爸陷在过去的往事里很受不了的样子,原来她也关心这件事。

    “干嘛,我不是人呀!”送个智商的白眼过去。“可柔小时候我也抱过,薇儿阿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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