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姑娘也都是送这种东西给心上人当定情信物!
这是不是意味他的丫头,也想用这个把他给「定」下来?
满脑子胡思乱想外加兴奋过度,宋卧春竟然露出个傻笑,将荷包紧握在手中,陶醉的开始作起白日梦。
「四爷,你瞧上头的图样,是融雪夫人教我绣的鸳鸯戏水,你觉得我绣得好吗?」稻花抬起脸,不知不觉跟着他一块露出傻笑。
「乌鸦溺水……嗯,绣得好!」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里,没把稻花的话听进去的宋卧春,望着荷包上头缠成一块,不知在绣什么鬼的鸟图样,直觉反应就是要点头说好。
反正不管丫头绣了什么,他都该说好,因为这可是心爱丫头亲手做给他的东西,就算图案再丑,可她的心意却是无价的!
「乌鸦溺水?」听见他的话,稻花扁嘴低喃了几声,然后失望的掉下一串泪珠。
四爷竟然说她绣的是乌鸦溺水?
她以后再也不要送东西给四爷了啦!
「喂,好端端的你干嘛哭?」发现她哭了,宋卧春手忙脚乱的举起衣袖给她擦眼泪。
他不记得他有做错什么啊?那她哭什么?
「那是鸳鸯戏水,是鸳鸯戏水!不是乌鸦溺水……笨蛋四爷,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偷偷努力十来天的苦心,却让主子说成这样,就算再没有脾气的稻花,这下也要发火了。
恼怒的对他嚷了声,稻花狠狠跺下脚,然后一把推开他,什么也不管的跑出去。
让力大无穷的稻花,推得直接去撞墙的宋卧春,可怜兮兮的揉着头上肿包,讷讷的将手中荷包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原来是鸳鸯戏水,不是乌鸦溺水……」
可这么一团黑,还有黑线下头纠结的蓝线,任谁都免不了会看成是乌鸦溺水的嘛!
第六章
两天后,人间堡某座假山鱼池前,蹲了个发愣的胖丫头。
只见她一手抓着包子、一手捏着果子,愣愣的望着水池里的游鱼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从后头响起,跟着一只纤细手掌搭上了稻花的肩膀。
「谁?」她不解的转头,一抬眼就看见挺着肚子的绝色女子对着她露出笑容,在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很眼熟的俏丫鬟。
「夫人,酒儿。」她站起身,腼腆的先对堡王夫人福了福身子,再朝后头小丫头打声招呼。
「稻花,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四爷呢?」融雪温柔笑问。
「我……四爷他……」一说到自个儿的主子,一早便闷闷不乐的胖丫头,这下更是没精打彩。
她垂头瞪着水池,欲言又止的不知该怎么说。
「不用说了,我和夫人也猜得出来你家四爷跑去青楼鬼混了。」年酒儿没好气的开口。
「酒儿,你怎么知道四爷去了青楼?可四爷去青楼不是鬼混,他是……」稻花忽然顿住,词穷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四爷每次出门都会跟她说要去哪儿,就算是去青楼,也会清楚的跟她说。
她不是笨到不知道青楼里有很多姑娘,因为灶房大婶们私下闲聊时,偶尔会说一些路边听来的小道耳语。
她们说好人家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去那里的,还说那种地方不见天日、藏了很多外边人想像不到的罪恶。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大婶们的话,却知道每次四爷说要去那种地方时,自己胸口就会闷闷的,一整天坐立难安只想拿东西往嘴里塞。
可是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不然为啥四爷老爱往那里跑?
不晓得该怎么为自家主子辩驳,口拙的稻花抿着嘴,愣愣的看着前方双手擦腰的小丫鬟。
「你不用替你家四爷说好话!阿木刚刚才回来,说我家主子在青楼喝醉了,四爷要他驾马车去接我主子回堡。」年酒儿气呼呼道。
「什么?余少爷也去青楼了?」稻花张着嘴,不敢置信的问。
余少爷除了爱喝酒、爱上酒楼之外,这么多年来,几时听说他上青楼了?
「如果不是你的好四爷拉着我家主子到青楼,我那酒鬼主子会自己进去吗?笨蛋稻花!不是我爱说你,自己主子风流,当丫头的就该尽责规劝,不要牵扯到旁人这来……你这样子真的不行,走!咱们出堡去,先把那两个臭主子抓回来。」
年纪比稻花还小些的年酒儿,一手拉住稻花一边开口教训她。
「那个年有余,等我逮到他,一定先剥了他的皮,都跟他说别喝酒了,再继续喝下去,总有天会叫酒给误了事,可那酒鬼主子,竟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他!」年纪小小的年酒儿,气势不小的开口咒骂,听得稻花当场傻眼。
一旁,噙着笑的融雪什么也没说,似乎看戏看得很愉快。
「酒儿,你怎么骂自己主子?」稻花错愕的问。
酒叔说主子是高高在上的天,当人丫头的得好好尊重主子,可现在酒儿竟然当众怒骂余少爷?
「不然你想怎样?就算主子是咱们的天,可不受教的主子,难不成你也把他当成天?他要是没良心的叫你去死,你就摸摸鼻子乖乖去死吗?我告诉你,我年酒儿才不要当个木头丫鬟,要是我家主子继续这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有天等我存够赎身钱时,就一脚踹开他,去过我的逍遥日子,省得日日看见他喝得烂醉,然后屡劝不听的把自己气死!」年酒儿双手擦腰,怒气惊人的由嘴里挤出话来。
「酒儿,你要是离开这里,能去哪儿?你不会想余少爷吗?」稻花愣愣的开口,满脸都是惊愕。
「换成是我,要是离开这里看不见四爷,我一定会很难过……酒儿,你真舍得你家主子?」她没有多想,嗫嚅的望着自己摊开的手掌低语。
听见她的话,年酒儿抬头古怪的看她一眼,随即转头往地上看去,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急速飞过一抹红晕。
融雪仔细瞧了下两名丫头的表情,笑靥如花的开口。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想离开自己主子,那咱们就一块上青楼找人吧。」
青楼她想去很久了,不晓得那儿好不好玩?
「夫人!堡主不是和二爷在勤夜楼里忙着吗?您去青楼做啥?您不能去,[奇`书`网`整.理提.供]堡主交代要夫人好好在房里休息,不许四处乱走!」听见融雪的话,稻花急忙摇头。
谁都知道堡主疼夫人疼得紧,加上成亲三年,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堡主更是慎重非常,死都不肯让夫人稍离半步。
今天可能是因为堡主忙着审帐,怕夫人在一旁觉得无趣,才会让夫人先出动夜楼,四处透气的。
「夫人,您真的不能去,若让堡主知道我们带您上青楼,我跟稻花肯定会让堡主狠狠责罚。况且我们俩不是去玩的,我们是要去找主子回家。」年酒儿也觉得不妥。
「你们俩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若是让堡主知道,受罚的绝对不会是你们,肯定是宋卧春和年有余那两个家伙!」后头忽然传来凌厉的男人嗓音,惊得三名女人急忙转身。
「堡主!」两名丫头连忙欠身行礼,不安的互相对望。
堡主怎会在这时候出现?他不是应该在勤夜楼里忙着的吗?
「融雪,你过来。」面色如冰,脸上有道长疤的高大男人,缓缓走上前拉住大腹便便,却还不安分想溜出去玩的小妻子,一边佯怒的捏捏她的脸。
「迟冬,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待很久……」心虚的绝色美人依着夫君,陪笑的撒着娇。
「我若不早点出来看着你,你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宋迟冬一看见爱妻,整张冷脸立刻放软转成宠溺温柔。
这头看着两人举动的稻花,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落寞,她转过身瞪着水里的游鱼,脑海里却想起那个到青楼鬼混的主子。
这一刻为何心口闷闷重重的?而且心里还浮现了一种奇怪想法――
如果……如果四爷也能像堡主待融雪夫人那样对待她,不知道该有多好!
天香楼某间俗丽房间里,有名白衣男子正来回踱步外加喃喃自语。
「那个死阿木!都叫他早去早回了,可等了老半天仍是不见人影……还有,我交代他的事不知办了没?不晓得酒儿那丫头会不会把稻花带来……」
一向气度优雅,外人眼里看来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俊逸男人,此刻却粗鲁的猛抓头。
就算稻花笨丫头迟钝到什么都不晓得,可他现在带了死笨鱼在这,死鱼的丫头铁定会发火,说不定就会带着稻花一并来兴师问罪。
一思及自己想了一夜的计策,终于有可以好好发挥的机会,宋卧春兴奋的坐立难安。
这不该会有效了吧!
他的稻花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早就应该要懂得什么叫做吃醋。
一旁抱着酒坛喝得醉茫茫的年有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宋卧春……我喝完了……我……我得走了……酒儿……会……会找我……」
就算开始左右摇摆了,可醉得快昏的年有余,还是记得家里有个很凶、脾气又坏的小丫头。
酒儿……讨厌他喝得这么醉哩!
「喂!你这死鱼,先前毫不客气的喝了我一顿,现在酒足饭饱了就要走人,这样未免也太不够义气了吧?你给我坐下,等我丫头来才准走。」宋卧春不高兴的将他压回座位上,继续命人搬过一坛坛美酒放到桌上。
「你……宋卧春……你别以为我醉、醉了……就什么都不晓得……你想用我过桥,来让你的笨丫头开窍……要、要不是看在你是兄弟的份上,我一定不跟你来……」醉得露出蠢样的年有余,摇头晃脑的指着他说。
「去!什么兄弟,你根本是看在酒的份上才留下!而且用这种方法,不只我可以弄清楚,知道我的丫头在想什么,你也一定很想知道你的丫头心里有没有你吧?」宋卧春边说边坐下,接过一旁美艳花娘递来的酒杯,心不在焉的囫圆饮下。
「可……我怎觉得……酒儿会、会剥了我的皮?」醉茫茫的年有余喃喃道,一边还是克制不住美酒诱惑,搬过酒坛继续再饮。
「记住,待会人一来,你们就照我先前的吩咐做。」不理年有余听不真切的碎念醉语,宋卧春迳自转头对身边几名美艳花娘说着。
要来青楼狎妓,总也该做点样子出来吧,不然,稻花那丫头怎会有感觉呢。
青楼门外,稻花和年酒儿互相拉扯着。
「我、我真的要进去吗?能不能你和侍街大哥们一起去,我在外头等就好了……」在堡主的同意下,被年酒儿硬拉来的稻花,犹豫的不肯进去。
堡里大婶们都说这种地方不是好人家姑娘该来的,更何况,她也是真的不想进去。
「罗唆!有我在你怕什么?而且堡主也说了,必要时就算砸了这里都无所谓!既然上头主子都说要给我们撑腰做靠山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年酒儿使劲拖着她往前走。
「我、我真的不想去……我怕四爷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去找他,他会不开心的……」就算她再笨,也晓得当一个人玩得很尽兴,却莫名其妙被打断的那种不快感觉。
而且她也不想看四爷生气的模样!
稻花抗拒的顿在原地,怎么都不愿再往前走。
「笨蛋稻花!你不进去怎么知道你家四爷在里头做了啥好事,你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蠢到底,以为装傻不去听、不去看,就不会心痛、不会伤心……」年酒儿双手擦腰回头瞪她,嘴里冷冷蹦出这串话。
「我为什么要心痛伤心?我没有啊!」听见她的话,稻花愣愣的应声,却见年酒儿拿眼狠瞪自己。
「没有?若是不伤心,那你干嘛每次风流四爷上青楼,你就失魂落魄的往灶房跑?还有,你别以为我不晓得,其实是因为这里会疼、会闷,所以才想吃东西压下去吧?」瞥了眼后头几名随行侍卫,年酒儿忍耐的将稻花拉到身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胸口道。
若不是看这笨丫头和自己一样,都是寄人篱下当人丫鬟的可怜命,且又蠢得要死,什么都搞不清楚,她才懒得费神说哩!
「你说……我胸口疼和吃东西,都是因为……四爷?」听见这话,稻花错愕的张着嘴,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只知道每次四爷说要上青楼,自己胸口就会莫名其妙变闷变痛,然后就会想狂吃一堆东西。
但真的是这样吗?她是因为四爷要出门而心口闷痛的吗?
「难道不是吗?我进堡也好几年了,知道你只要心里有话说不出来,或是不晓得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时,就会往嘴里胡乱塞东西,而你家主子也是傻子,不晓得该让你把话说清楚,还火上加油的继续喂你吃东西。」
「你……你怎么知道?」让年酒儿说中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扰,稻花惊愕的抬眼看她。
「废话!我年酒儿聪慧过人,当然啥事都知道。你啊,不是我要说你,迷迷糊糊的整天只晓得吃,也不花点时间想想自己为啥每回四爷一出去,就会不开心的想找东西吃?现在弄懂原因了吗?」知道稻花的蠢和迟钝无人可及,难得善心大发的年酒儿干脆一次全说个清楚。
「我……」稻花摇摇头,困惑的反问:「酒儿,你知道我胸口疼的原因吗?」
「我就知道像你这么笨的姑娘,肯定没好好想过这种事,不如我就好人做到底,干脆直接告诉你答案好了。你这笨蛋,你根本是喜欢上你家四爷了!」年酒儿捏住稻花的脸颊,受不了的翻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