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要不出现变数,公爹也不会有事的。”曲清幽道。
罗昊笑道:“那倒是,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几分凝重,然后又转头看向妻子道:“父亲回封地的日子就快到了,我们办个酒席给他饯饯行吧。”
“嗯,我知道了。”曲清幽道。
为了给罗阙饯行,曲清幽倒是特意举办了一次家宴,把府里的二叔父、三叔父、二姑姑几家都请上,倒是坐得满满的几台人。罗阙没把这次讨伐唐定流当成一回事,一个毛头小子有何惧,虽然儿子跟他分析了其中的险情,不过他认为可能性不大,并不太放在心上,拍拍坐在身旁的儿子道:“爹这回出征,府里的事务都要靠你了,有事情多与二叔父和三叔父商议。”
“是,儿子知道了。”罗昊笑道。
罗阙与罗阂都道:“大哥,你尽管放心,府里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昊哥儿聪明着呢。”
罗阙免不了又说了些吩咐的话,然后对三儿子与四儿子也有嘱咐。自从高中探花之后,四儿子罗昕就在翰林院当修撰,他倒是满意的,这样磨磨他的性子,将来办事也能更沉稳一些。
坐在同一席的殷栋看着在翰林院风光得很的罗昕,心里顿时有几分苦涩,他现在也在翰林院,不过比罗昕倒是稍低一级,原本他想选择到边远一些地方任知县的,但是无奈母亲却认为京官比到地方当官强得多,硬是要他留下,还说等妹妹的婚事办了之后,就把他的未婚妻也接来完婚,想到这里,他心情更为苦闷,举起酒杯来又喝了一杯酒。
坐在他身旁的罗昀看着这未来大舅兄不停地灌了几杯酒,于是小声道:“殷表弟,酒喝多了会醉的。”
殷栋的脸上有些许红晕,摇了摇头,然后举起酒杯向罗阙,“舅父,侄儿祝你旗开得盛,马到成功。”然后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有些摇摇摇欲坠地又坐了下来。
罗阙看着这侄儿的行为有些醉意了,不禁摇摇头,朝一旁的罗所问道:“你表哥在翰林院当差不得意吗?”
罗昕年了眼殷栋,道:“父亲,这倒没有。”心底也有几分疑惑,殷栋很少会这样失态的。
罗昊看着殷栋又喝了一杯,这个殷表弟现在看来性格有几分浮躁,于是与罗阙道:“父亲,看来殷表弟的性子要再磨一磨了。”
罗阙点点头,原本他对这侄儿倒是多有赞赏,现在看来倒有些看走眼了。
殷栋喝了几杯酒后,站起身向众人告罪,准备到盥洗室去解解手。本来小厮想要扶住他的,他却推开小厮径自往前走。
殷栋从盥洗室出来之后,正要返回宴席,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之后曲清幽正在向管事娘子吩咐什么事情,从上回在雨中帮她捡起那方巾帕开始,他就不敢再去见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夏风吹来,他的酒意不减反而更浓了,看着那管事娘子走远了,曲清幽正一个人之际,他不禁慢慢走向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教训
曲清幽吩咐了吴进家的几句之后便让她忙去了,正准备返身回到宴席去,刚刚老祖母还说了什么笑话来着,正胡思乱想间,眼角余光看到殷栋正满脸通红地向她而来,看那动作神态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疑?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一人,银红刚刚被她遣去拿东西了,为了不招惹这种是非,她假意没看到殷栋,转身快步离去。
殷栋看到曲清幽转身要走,酒意一上,大脑一混沌,他快步上前意欲伸手去抓她的手腕,留下她。
曲清幽感觉到殷栋的靠近,突然转身,让他的手落空,回头笑道:“殷表弟怎在园子里?莫不是喝多了两杯,有些个醉了?二表嫂唤人来扶你回席可好?”
殷栋看着她的笑容,不禁有些痴了,那在夜色灯光下的笑容是份外的迷人,顿时感觉脸上如火烧一般,“我没醉……我……喜……”他的声音有些结巴起来。
殷栋的表情很可疑,曲清幽想到上回他突然冲到雨里给她拾回巾帕的事情,当时她还试探过他的心思,听了他的回答后还放心来着,现在听他的话好像是想说些什么暧昧的话,若让他说出来,在这内宅里传开来,于她绝对不是好事情,于是她赶紧打断他的话,“殷表弟真的是喝醉了,看,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二表嫂这就去唤人把你扶回席上去。”她在“二表嫂”三个字上咬得很重,提醒着眼前这个有些醉意的青年,她的身份。殷栋被她一抢白,顿时愣了愣,尤其是二表姓三个字一入耳,那想要向她表达的满腔的爱意顿时就从嗓子眼吞回肚子里去,微风拂来,她身上的衣裙轻轻摆动,他的酒意猛的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差点要出丑了,就在他正准备道歉之际,肩膀就被人一拍,他吓得急忙回头看去,居然是二表哥,他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的?“二表哥?”
罗昊朝殷栋微笑了一下,看着妻子那放松了的神色,道:“娘子,老祖母正找你了,你还不过去?”
曲清幽看到丈夫从假山的另一边现出身形时,这才算放下心来,笑道:“那我赶紧过去了。”抬脚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眼丈夫与殷栋,朝丈夫道:“待会儿你别喝太多,嗯,殷表弟喝醉了。”
罗昊道:“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曲清幽这才快步离开,看到不远处奔过来的银红,她忙截住她,带着丫鬟往屋子里而去,看来丈夫要单独与这个今晚有些出格的殷表弟谈谈了。罗昊看曲清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这才板着脸看着殷栋,若不是父亲看这表弟有些喝醉了,怕他会出事让他出来看一下,谁知这一看居然让他看到这殷表弟试图向她妻子表露心意。
殷栋看着二表哥那不好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出格了,于是忙道歉:“二表哥,你听我……”
罗昊突然一拳头挥去,打在了殷栋的脸上,殷栋一时站不稳,跌到假山之下的石堆里,“殷表弟,你还真的是枉读圣贤书,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那还是你的二表嫂?你居然对她存有歪心思?”
殷栋的脸色十分难看,感觉嘴角有血水流出,他忙擦了擦,是他不好,不该对二表嫂动了心思,低头道:“二表哥,是我不对。”
罗昊看着殷栋那耸搭着脑袋的样子,鼻子里不禁哼了一下,这殷家还真的愧对“书香世家”这四个字,净出糟粕,冷声道:“殷表弟高中之后,也该回江南去看望一下殷老爷子了,听四弟说殷表弟在翰林院不甚得志,表哥会让你有机会到别的位置上去历练历练的。”
殷栋听了这话,脸色更白,罗昊这是在赶他离开定国公府了,想到这,表情有几分落寞,忙道:“二表哥说得对,我确实要回江南一趟了,至于仕途,谢谢二表哥的提携。”
罗昊这才缓过神色来,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培安从远处奔来,“二爷,殷表少爷,国公爷正找两位呢。”
罗昊伸手拉起殷栋,脸上没有表情地道:“父亲说表弟醉了,我还不信呢,没曾想却醉得跌倒在地了?”
殷栋听到罗昊的话,顿时就知道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刚才与他说的话,还有就是不能破坏了曲清幽的闺誉,于是假意脚步有些踉跄,“多……谢二……表……哥相……扶……喝……我们再……喝……呃……”
培安不疑有他的上前代替罗昊搀扶着殷栋,“殷表少爷也没喝多少啊?
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一旁的罗昊凉凉地道:“他的酒量不好,明知道不能喝,还偏要喝,真是自找罪受。”
殷栋听着罗昊那话里有话的话,不敢看向罗昊,只是一味的装醉,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培安的身上。培安顿时心里就叫苦连天,这殷表少爷也太重了吧?
宴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穆老夫人年事已高不耐坐,早就由珍珠搀着离去了,罗二姑顿觉没什么意思,向两位嫂子及曲清幽告罪了之后,带着殷雅诗与殷雅蓉回去竹林苑。
罗二姑下了骡车,刚迈进屋子,看到儿子瘫睡在炕上,她眉头皱了皱,上前扶起儿子道:“怎么喝了那么多?”看到儿子的脸颊在烛光下有些淤青,于是惊道:“栋儿,你这脸是怎么了?”继而怒火上升,“是谁打你的?”
殷栋抬眼看了看罗二姑,把头一扭,有些消沉地道:“没人打,是你儿子喝多了,摔的。”
罗二姑怒道:“打的和摔的,你以为你娘都分不清吗?是谁敢打你?你跟娘说,我这就去找你外祖母给你评理去。”
殷栋起身道:“都说是摔的,爱信不信?”然后挑帘子出去。罗二姑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帘,这个儿子像闷葫芦似的,她的嘴角死劲抿了抿,这伤明显是被打的,偏还说是摔的?不行,无论如何她要为儿子出头才对。
宴席结束了之后,罗昊留下来与罗阙商议了一下讨伐之事,月上中天之时才返回爱莲院,推门进卧室,两眼暖巡一遍,没见到妻子的身影,往摇篮处看了看,两个孩子正睡着,眉尖皱了一下,正想唤周嬷嬷来问一下,然后就看到有件外衣抛到屏风之上,这才抬脚向屏风之后而去,果然见到身着肚兜的妻子正准备穿上家居服,背影甚是妩媚动人,情不自禁地上前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吻向她纤细的脖颈。
曲清幽原本吓了一跳,但是那熟悉的感觉传来就知道抱着她的是谁,她伸手往后揽着他的脖子,“怎么进来也不出声?”
罗昊没做声,咬开她那兜衣的带子,转过她的身子,抱起她亲吻起来,曲清幽回应着他的热吻,屏风之后的温度逐渐升高。
等到曲清幽从激情回归之时已是躺在大床之上,身子被丈夫紧紧的拥抱着,她伸手抚摸着丈夫的脸道:“怎么了嘛?回来这么久也不说话?”
“那个殷表弟居然对你有这种心思?”罗昊愠怒地道,然后看着妻子那娇美的脸庞以及苗条的身段,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况且现在的她看起来比初嫁他的时候多了几分迷人的风情,难怪那殷表弟居然倾慕妻子,遂有些不甘心地道:“清幽,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曲清幽笑着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乱吃醋,我们的孩子们连一岁都没到,我才不生呢。”
即使心里有些酸意,但罗昊才不会承认吃醋,嘴硬道:“没的事,老祖母不是说要五个曾孙子嘛,我们赶紧再生一个。”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想打他妻子的主意。
曲清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丈夫那臭臭的神色,明明就是吃醋后无理取闹了,居然还死鸭子嘴硬,还死口不承认?“我才不陪你疯呢。”她翻过身子不理他那无理的要求。
罗昊贴近她的身子引诱着她,他现在想要再让妻子怀孕的心态很坚定,此刻他倒是不记得妻子怀孕所带来的不便。
翌日,曲清幽正给穆老夫人捶着腿,两人就着孩子们的话题聊得不亦乐乎之际,罗二姑一脸怒气地挑着帘子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炕上一边。
曲清幽起身行了一礼,看罗二姑的样子待会儿肯定又要生事端,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低头逗弄着。
罗二姑看了眼曲清幽那闲适的姿态,这个侄儿媳妇倒是精明得很,原本她还想着若她开口问她话,她就借机骂她一通,不但是为了儿子的事还有这段时日为了女儿的婚事吃瘪,她心里就没舒爽过。穆老夫人瞥了眼女儿,道:“又怎么了?一来就给脸色你娘看?你现在没有满口礼啊礼的,但是倒越来越像那怨妇似的。”
“娘说到哪儿了?昨儿夜里有人打了栋儿,我这心正难过呢?”罗二姑看着母亲道。
“栋哥儿被人打了吗?何人打的?”穆老夫人有些震惊道。
曲清幽一听是殷栋被打了,顿时就想明白了是丈夫所为,昨儿还缠着她欢爱了一晚上,看来这醋吃得不轻啊,居然还打人了?
“我若知道是何人所为?还来找娘干嘛?一早就去找那胆敢打栋儿的人出气了。”罗二姑道。
曲清幽这才道:“二姑姑这话可真是前后矛盾,你说殷表弟被打了,但又不知是何人所为?莫你没有问清楚殷表弟,就自个儿下判断了?抑或是想借着这事挑生事端,让老祖母也不能睡个安稳觉?”
“侄儿媳妇现在执定国公府中馈之责,怎么这样说话?难道我没事还生编白造吗?”罗二姑瞪着眼道。
“二姑姑误会了,侄儿媳妇怎么会以为姑姑生编白造呢?只是殷表弟身为当事人,还是要问清楚为好?况且殷表弟也不是小孩子了,谁打的他,他会不清楚吗?”曲清幽道,清醒时候的殷栋绝不会把昨天夜里他失礼的行为到处乱嚷。
“孙儿媳妇没说错,你问过了栋哥儿了吗?别抓着了一丝半星儿就吵得大家都不安生。”穆老夫人不甚高兴地道,她这小女儿私下里也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原本她还以为曲清幽会捅到她这儿来,后来见她都私下里解决了,心里对这孙儿媳妇又更是疼爱几分,起码还懂得体贴她年纪大了,不让她生气伤身子,反观自己的女儿呢,还没弄清楚事情就急冲冲地跑到她这儿来,也不想想自己的老母亲都多大年纪了。
罗二姑听着母亲那明显偏袒曲清幽的话,这娘家真的是没法呆了,暗地里狠狠地剜了眼曲清幽,“昨儿我还没来得及问栋儿,只是见到他脸上带伤,明显就是被人打的,所以我才气啊。”
“二姑姑这话可真的是模棱两可,居然只是你猜的?”曲清幽抓着她话里不确定的意思道。“二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