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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

作者:[俄] H·列昂诺夫
更新时间:2018-04-01 06:00:00
登记结婚。

    ①原文为“庞贝”,意大利古城,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全城湮没。这里转义为古老而坚固的城堡。

    格里戈利高兴得差一点忘了向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报告:任务已经完成。

    只有傻瓜才相信漂亮女人的私生活都是幸福的。娜斯佳十九岁出嫁,二十一岁离婚,直至三十岁以前一直抵挡男人们的追求,他们总是积极主动、开门见山,这并不是什么大错。娜斯佳生来不善于观察和分析人的心理,她是个不愿意理解正常男人、相反却暗暗仇视他们的女人。柯托夫有任务在身,目标是个容貌秀丽的女人,这一点侦查员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三天以后他就不再留意她的外貌。

    总之,故事的结局是事先注定、合情合理的。

    他们俩结了婚,彼此恩爱,盼着孩子出生,此刻在一起喝茶。妻子在讲物价和生活琐事,丈夫心里却在想:列夫・伊凡诺维奇・古罗夫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是个极为能干的密探,但比他格里戈利・柯托夫还要固执,他还从未见过这种个性。

    “你在听我说话还是没有听?”娜斯佳生气地问道。

    “我全神贯注,”格里戈利答道,随即把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复述一遍:“今天早晨你碰到了利亚里卡,她好多年以前跟你轮班。”

    “你这人真怪,没有听怎么偏偏又能记住呢?”

    “录在录音机里。”

    “你太聪明了,格里沙①,什么都知道。”

    ①格里戈利的小名。

    “正是这样。”柯托夫斜着眼看了看钟,因为近来他睡眠不足。

    “刑事犯在身上刺的花纹是能够洗掉还是一辈子留下来?”

    “不知道,娜斯佳,对不起。以前好像是用酸洗掉,但有痕迹留下来。现在也许有人想出了什么办法。你干吗问这个?”

    “哈哈!这下可抓住你啦!”娜斯佳拍起手来。“我刚才跟你说过,我那个利亚里卡碰到了她很久以前的野汉子。那人手上原本刺了一只锚,可是现在没有啦。”

    “一只锚?在手上?”柯托夫明白他原先的猜想完全错了,忍不住问道:“那么是在哪只手上?”

    娜斯佳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掌,随后翻过来,伸出右手。

    “好像是右手。你问这干吗?”

    “那人多大年纪?”

    “兴许快四十了吧。”

    “个子高吗?”

    娜斯佳久久看着丈夫,啜泣着说:

    “又开场了。你在家里别想刑事犯不成吗?我不知道他个子多高,只知道人很体面,住在一家高级旅馆……”她哭了起来。

    “好娜斯佳,亲爱的。”柯托夫在妻子面前跪了下来。“宝贝儿,你可不能激动。你看看我这鼻子的模样,”他抓住自己的鼻尖。“天生就是这样。比方说医生吧:他要是看见哪个人有病,就不可能不想着他的病。我是个侦探,我亲爱的,干的就是这种鬼差使。”

    柯托夫走在夜间莫斯科的街道上。他要去的旅馆在街道尽头拐角的地方。年龄,手上刺的花纹――这不是标记,而是叫人活受罪……然而那家旅馆,还有多年以前那段暧昧的经历……是不是给斯坦尼斯拉夫打个电话?侦缉工作中担忧通常不会是多余的,错过机会则是常有的事。他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想找一部自动电话机。他看见电话机就在街角,他正好该在那儿转弯。电话机上方,一根铁杆弯卜来,上面挂着路灯。“我要是能找到一个筹码……”柯托夫一边盘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他朝路灯跟前跨了一步,看见灯后面有个人影,觉得有危险。这不可能……那家伙孤身一人,不会守在他自己住的旅馆外面值班。人影动了一下,传来金属碰撞的响声,柯托夫往边上一跳,拔出手枪,当即感到侧面挨了一下。柯托夫生平从未受过伤,但他此刻明确意识到自己中了子弹。他倒下来,伸出拿着枪的手,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居然十分镇静,也不觉得疼痛,仔细地瞄准灯柱,等柱子后面有人刚刚探出头来,他稍稍转动一下枪口,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莫斯科这地方什么奇迹都能碰上。有时也真有这种奇事:两次枪声响过以后立即响起了警笛声,一辆亮黄色的警车急驰而来。

    一位身着警服的机敏的上尉小心翼翼地从柯托夫手里取下手枪,摸了摸颈子上的静脉,喊道:

    “中士,叫救护车!呼叫莫斯科刑侦局侦缉队!”

    民警们在等候救护车和侦缉队时一边抽烟一边谈起来。

    “又是一次相互清算。”

    “首先开枪的是死者……”

    “你可真会观察蛛丝马迹,死者不可能后开枪。”

    “话不能这么说,上尉。受了致命的伤也有可能开枪还击。”

    “可是这个死者不可能,他是前额中弹。”

    “距离五米相互开枪。是谁守候谁?活着的这个人该不会流血过多吧?当心,上尉,咱们可别抱着个死人。”

    上尉在柯托夫身边蹲下来,撩开风衣的衣襟,用颤抖的手指移了移正在被鲜血浸透的专用消毒包,说道:

    “我都不敢给他翻过身来。子弹好像打中了侧面,说不定穿到了肺部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待会儿再说吧。”

    救护车开了过来,几个民警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医生检查伤员时侦缉队员也乘车急驰而来。他们看出柯托夫情况危急,同意把他弄走,自己则开始检查死者。

    一个穿灰色风衣、身体结实的男人低下笨重的头查看了一下死者,冷淡地说:

    “这家伙笨头笨脑,不会射击,只隔七步都没能把对方撩倒,反而头上中了弹。拖走的那一个挺不错,伤得那么重,而且已经倒在地上,仍然弹无虚发。”

    “中校同志,”一个年轻一点的侦查员对他说,同时把从死者内口袋里搜出的证件递给他。“是个大尉……反间谍机关的。”

    “咱们查一查。”中校把证件塞进口袋。“眼下黑社会发的证件军衔都不会低于大尉。另一支手枪在哪儿?”

    “在这儿,中校同志,”巡逻车上的上尉洋洋得意地把装着柯托夫手枪的塑料袋递过来。

    “弹壳呢?妈的,你们也算民警。我看你们是在抽烟,准是在聊天,找找弹壳都没有工夫吗?”

    伊万听见有人轻轻敲门,醒了过来。电视屏幕上闪着淡蓝色光芒,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伊万知道节目已经完了,打开身旁的落地灯,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许久以来他都没有睡得这么深沉安静,而且还是坐着酣睡。敲门声又响了一次。伊万用手掌摸了摸口袋,里面是空的,他身上没有武器,也不可能有武器。

    他咳嗽了几声,也不装模作样,用半睡不醒的声调气冲冲地问道:

    “谁?深更半夜,见鬼!”

    “伊万,开门,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声答道。

    “你又是谁?”伊万走到门边,但门上当然没有监视孔。他迟疑了许久,心想他们要是决定抓他,会想出更加聪明、不动声色的方法。

    伊万把门打开,按职业习惯退到一边,那女人本想把他抱住,却扑了个空。来的是利亚里卡,她中等身材,淡黄头发,脸上涂脂抹粉,还那么年轻。伊万顺手抓住她,把门关上,问道:

    “来要钱么?”

    “万涅奇卡①!”她还是把他抱住了。“傻娘们醋劲儿一发,一气之下,什么坏点子想不出来呀!”她把胸脯和大腿紧紧贴在他身上,试图亲吻他。

    ①伊万的小名。

    她身上一股酒味。伊万厌恶地避开她,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让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那么你还想出了什么点子?”

    “再没有啦,万涅奇卡!再没有啦!我是来认错的。可我打哪儿知道你干的事那么正经又那么保密呢?他们说要把我关进监狱!可我原先不知道哇,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娘们的傻劲跟醋劲。我原先一直爱你!咱们一块儿过得那么称心,你却突然不见了!杳无音信!这会儿我才明白了……”

    伊万心里明白是伙计们把这个姑娘吓唬了一顿。他笑了一笑,倒了一杯矿泉水递给那女人:

    “喝吧,镇静一下。我给他们说说,谁也不会碰你这傻瓜!”

    “这可太好了!”利亚里卡开始喝水,她全身抽搐,溅得满身是水。她抖掉身上的水,同时仿佛不在意似的解开衬衣扣子,露出隆起的乳房。

    伊万觉得好笑,他伸手拍了拍乳房。

    “利亚里卡,你知道我这人不傻。把扣子扣上。”

    “我难道不可爱啦?”她把上衣稍微掩了一掩。

    “别装傻啦,什么可爱不可爱!”他感到一阵冲动,随即退到一边。“我有工作。”

    “这会儿深更半夜,都该睡觉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伊万。“不过你好像还没有上床。我身上一个劲地抽搐,我知道你不喝酒,我要来找你,可是浑身发抖,所以就喝了一口。瓦涅奇卡,我非得喝点酒。”

    “你喝吧,可是我这儿没有,我是不存酒的。”

    “是你要他们找我的……说是我找你要钱!”利亚里卡浑身发软,看上去更漂亮了。她步履轻盈地朝食品柜走去,柜子上面放着一瓶开过的白兰地,还有一些水果。

    “我忘了。有个朋友来过,一块吃午饭。”

    “我明白,你像个修士!”利亚里卡往高脚杯里倒了些白兰地,把它喝下去,又咬了一口苹果,转过身来面对伊万,敞开内衣,挺起尚未变得松弛的肥大的乳房。“咱们和解吧?然后我离开这里,忘掉你,就算我从来没有认识你,连见也没有见过!”

    伊万动摇了,倒不是因为他想要这个醉眼朦朦的女人,只不过她提出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利亚里卡看出伊万犹豫不决,便向他奔过来,动手脱掉他的衣服,生拉硬拽地把他推到床上。

    随后他把那女人送出来,警告她可别忘了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还不到清晨七点斯坦尼斯拉夫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异常气恼,因为他通常八点才起床。最后一个小时的觉是最甜蜜的,斯坦尼斯拉夫往往每隔十至十五分钟睁开眼睛,喜孜孜地发现还可以再困一会儿。可是这会儿七点还不到,真是蛮不讲理!他气恼一阵以后又感到好奇:打电话的会是谁呢?昨天夜里他们这个小组没有人工作呀。

    “喂,”他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是斯克利福索夫斯基急救院,”听筒里一片嘈杂声中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您是亚奇科吗?请您马上来。”

    “来啦!”他一边回答一边跳起来穿裤子。

    “喝咖啡来得及吗?”妻子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要是去参观天文馆,那倒来得及,”他一边嘟嚷一边穿上风衣,把钥匙、手枪和手铐分别塞进几个口袋。

    莫斯科尚未完全苏醒,“梅尔谢杰斯”急驰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斯坦尼斯拉夫脑子里一个劲地想着将军说的最后几句话:必须保护古罗夫。不过,斯克利福索夫斯基急救院并不是太平间,我们在那里是做外科手术和进行复苏。

    斯坦尼斯拉夫差一点撞倒了朝他奔来的汽车检查局检查员,随即看见一辆亮黄色警车尾追上来。“你们会扫兴而归,亲爱的先生们,”斯坦尼斯拉夫心里想道。他在一个不该横穿的地方穿过花园街,在急救院门口停下车来,随即跑步来到接诊室,推开前面的人,挤到栅栏跟前说:

    “我姓克里亚奇科,你们刚才打电话叫我来!”

    可是斯克利福索夫斯基急救院接诊室可不是那种随便吓唬一下就有人买账的地方。一个年纪不轻的护士正在埋头写东西,她抬起兔子一般的红眼看了看斯坦尼斯拉夫,一面继续写东西,一面平静地问道:

    “您找谁,公民?”

    “我哪儿知道?……有人打电话叫我……”

    “他找的是我!”汽车检查员把一只戴手套的手搭在斯坦尼斯拉夫肩上。

    “走开,”克里亚奇科微微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道。

    “亚奇科来了吗?”一个年轻姑娘胸前抱着一叠资料,出现在侧面通道口,问道。

    “来啦!”斯坦尼斯拉夫推开检查员的手,跑到那个护士跟前。

    “快点!”护士快步登上楼梯。“真把人急疯啦!病人不让输血,非要等一个叫亚奇科的人来。可是他自己脉搏也没有啦,血也流光了。”

    “谁?姓什么?”

    “您脑子有毛病啊――居然问他姓什么!”护士沿着长长的走廊跑去。“人送来时血都快要流完了,我们难道还问他姓什么?进去吧。”

    克里亚奇科进了病房,几个白大褂让出路来。斯坦尼斯拉夫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一绺黑发和一只凸起的鼻子,认出那是柯托夫。

    “输血!赶紧输!”一个胖子叫道。从他那张红润的脸看来,他的血绰有余裕。

    “要输血,格里沙!”克里亚奇科说,“否则你什么都来不及告诉我,手术也做不成。”

    “什么手术?”红脸胖子叫道。“马上输血,否则进手术室都来不及!是哪个白痴吩咐把他送进病房的?得马上把他抬到输血台上。拿血来!快!”

    柯托夫稍稍睁开眼睛,看见斯坦尼斯拉夫,微微一笑。

    “我在这儿,一切都会正常!格里沙,你的首要任务是接受输血。为了我们你得完成这个任务!要挺住!”

    “说得好,”医生小声说,同时把斯坦尼斯拉夫轻轻往前推。“说吧,别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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