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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沙子
更新时间:2018-04-01 18:00:00
爷子坐到椅子上,给他倒了一壶茶。“不过,我真的觉得那个姓吴的不像个教书先生啊?”美丽接着刚才的话题。“为什么?”韦老爷子问。“还用问。他一来,我房里的那些丫头都不敢出门。”美丽说,“哪有教书先生像他那样恶形恶状的?”“以貌取人,失诸子羽。”韦老爷子说。“还不止呢。”美丽又道,“一天到晚醉醺醺的,逢人便自称五朝老臣……”“刘二给他开玩笑,问他,你是哪五朝啊?你猜他怎么回答?”美丽问。“怎么答?”韦老爷子说。“他说,他从秦朝来,经过汉、唐、宋、明……”美丽道。“真的?”韦老爷子反问,然后笑了起来,“他真能胡诌。”“是啊,他会不会是个只会吹牛的西贝货?”美丽说。“不会吧。他在杭州城很有名的。”韦老爷子说。过了一会儿,美丽又说:“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主要我怕他把韦一笑带坏了。”“怎么会呢?”韦老爷子说。“你不知道,姓吴的很色。”美丽说。“怎么,他对你……”韦老爷子关切地问。“没有。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美丽说,“不过,对我房里的一些年轻小丫头可放肆了。”“你还记不记得小芹菜?”美丽问。“哪个小芹菜?”韦老爷子问。“你别装蒜了,有一回你还对我说要把她收过来的。”美丽用手捏了一下韦老爷子的鼻子。韦老爷子的脸红了。女人的记忆怎么这么好?韦老爷子在心里嘀咕。韦老爷子当然记得小芹菜。细嫩得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芹菜。“吴超尘对小芹菜怎么了?”韦老爷子问。“恶心死人了……”美丽说。“到底怎么了?”韦老爷子急急地问。“看你急的样子,关你什么事啊?”美丽笑着问。“我急什么?!”韦老爷子很委屈的样子。“算了吧,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美丽道。韦老爷子没有搭腔。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说话。女人如果想告诉你事情,你不问她也会源源本本告诉你。如果她不想告诉你,你杀了她也不会说。如果问得急了,只会是一个结果:谎话。男人经常抱怨女人欺骗他们,从来没想过是不是自己的求知欲太强。

    “昨天,我从房里出来……”美丽又开始讲起来。韦老爷子听着。“小芹菜正在院子里做针线,姓吴的就站在她的旁边,嘴里哼哼叽叽地唱着什么摸……啊……摸的……真是个老不正经……哼……”美丽说。“什么摸啊摸的?”韦老爷子问。“哎呀,不跟你说了……就是你以前经常对我唱的……那个……”美丽说。“我什么时候唱过?”韦老爷子真想不起来。“就是刚过门那阵……”美丽说。韦老爷子想起来了。闺房之乐,多么美好的时光。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韦老爷子想。“十八摸,是吧?……”韦老爷子道,“哈哈哈……这个吴超尘。”他突然发觉他和吴超尘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也许所有男人在这方面都很相像。“是十八摸吗?”美丽好像有些不解。“是啊。”韦老爷子问。“不对啊,我好像听到姓吴的唱到二十九摸了啊……”美丽道。“二十九摸?”这回轮到韦老爷子吃惊了。“怎么会有二十九摸?”韦老爷子在心中道。

    “怎么会有二十九摸?”“哈哈哈哈哈哈哈……”当吴超尘听见韦老爷子正经八百地问起这个问题时,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虽然眼泪不停地从吴超尘眼中流出来,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韦老爷子愠怒的脸色。很多人在高兴的时候,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个人在高兴的时候失去的朋友要比发怒时多得多。吴超尘懂得这个道理。他强忍住笑,道:“其实,很简单……”他好像又要笑出来。“我……哈……我只不过是摸两遍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韦老爷子的笑声比吴超尘的还要响亮……

    笑声中,一个酒杯向桌子下落下……吴超尘和韦老爷子同时出手。在离地面还有两尺二分的时候,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那个杯子。“一错再错掌!”“小儿指!”“你还是那么快……”“你也不慢……”“有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准确地说,是二十一年零七十三天。”“谁会想到二十年前两个不共戴天的人会坐在这里一起喝酒?”“一个人神共愤的淫贼,一个天下无双的捕快。”“你认出了我?”“你一进门我就认出来了。”

    开始追忆。从什么时候追忆?时间如水大面积落下,淹没他们。他们在水中沉重起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笑,可以调侃。二十岁调侃一切。三十岁调侃自己。四十岁无法调侃。而五十岁的时候看见嬉皮笑脸的人就想打他耳光。“我们大大小小打了多少次架?”“有三百多次吧。”

    “那个淫贼,武功真的很高。”“不只是高,还很英俊。”“而且饱读诗书,真是五百年一遇的天才。”“为什么他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是啊?为什么?”

    “那个捕快也很了不起啊。”“文,皇上御笔钦点殿试第七。武,家传武学惊绝天下。”“可是他不愿做官,他要抓尽天下坏人。”“皇上嘉其忠勇,御笔亲书‘奉旨横行’。”

    奉旨横行!!!谁没有过英雄的岁月?

    “还记不记得落花坡?”“怎么会忘?”“落花坡上激战七昼夜……”“两个人同时跌落悬崖……”

    ――我在三天后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一错再错掌打得全身经脉寸断。我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武功了,但我不后悔……――所有的武功难道不是为了惊艳一击?――我很满意我的对手。

    ――我在四天后醒过来,我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但是我错了,两天后我的皮肤开始开裂,开始流出脓血,最后长出白色的蛆来……“不好意思,小儿指是有毒的。”――没有医生能治好。我把自己的房子用蒿草消毒,绝不让一只苍蝇进来,但白色的蛆还是不停地从我的伤口长出来……――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白色的蛆虫本来就在我体内……――我开始喝酒,每天烂醉如泥。希望早一天死去……――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摔在了酒缸里,白色的蛆浮满面上的一层,不停蠕动……――它们真让人恶心……――这时,我突然醒悟,这些东西就是我自己……――我把白色的蛆一口一口地吞下……然后废了自己的武功……――我从来不后悔……――在酒缸里躺了三天后,我的伤口全部复元……――我终于知道,武功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是的,它让我们明白很多道理。”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自从那以后,我就不会写字了!”“我更绝,我就不能那个了。”“真的?你不会恨我吧?”“嘿嘿嘿,你说呢?”“哈哈哈哈哈哈……”

    谁是人神共愤的淫贼?谁是天下无双的捕快?没人知道,也不重要。太阳慢慢地落下去。

    第八章

    韦庄。韦老爷子的书房。子时。灰暗的灯光下,人影翩翩欲飞。巨大的阴影和房外蝙蝠的叫声构成一座舞台。吴超尘端坐在舞台中央。

    “为什么选这么个时间?怪得慌。”小武对刘二说。“看你那点出息。几个小孩子的胆子都比你大。”刘二说。“不是吧……真的有点吓人……你看你后面……”小武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刘二觉得后颈脖子一凉,吓得叫出声来。“喂,他怎么回事?我不过在他脖子上吹了一下嘛,吓成这样。”灰冬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刘二的后面。刘二转过身来,打着灰冬瓜的头,“找死!想吓死人啊。”韦老爷子的眼光转了过来,像一道命令。刘二、小武、灰冬瓜立刻噤若寒蝉。

    选定这个时候让韦一笑拜师,韦老爷子有两个理由。韦老爷子有个与众不同的想法。他从来认为师傅并不重要。“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有他的道理。他说:“记住父亲当然重要,但记往你有父亲更重要。”“记住父亲,你会尊敬你的父亲。但记住你有父亲,你会尊敬所有的父亲。”“师傅也一样。”要记得你有师傅,只有一个办法:隆重的拜师仪式。古人的每种仪式都有它的道理。韦老爷子觉得隆重还不够,再加点恐怖会使小孩子记忆更深。不过很难说韦老爷子是对是错。当刘二、小武、灰冬瓜、范童式、美丽都觉得阴森恐怖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像没什么事似地站在房子的中间。

    选子时让韦一笑拜师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黄历上说这个日子,这个时辰最吉利。原文是“寅凶卯吉,子当父从”。按唐瞎子的说法,子时是个拜师的好时辰。不过上柳街张三瓦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儿子应该孝顺父亲。中国字有个特点,就是一个字有好多种意思。文人写文章就喜欢用一些多义字,反正越没人懂越高深。经常是有一本书,倒有二百本注。读书人最怕读的一本书是《道德经》。区区五千字。不过要读懂这五千字,你得先看五千万字的注。读过这五千万字之后,你会发现这五千字实际上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的学问。所有的发明、发现、发疯、发梦,以至发吐都在里面。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学问大了。既是创世纪,又是生孩子,还是腐肉生蛆。幸好,这世上还有韦一笑。韦一笑说过:“《道德经》是假的。”“世上并无道德。”

    午后。韦庄的后花园。葡萄架下。七奇泉旁边。一池绿水,荷花怒放。吴超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今天我们学《道德经》。”

    读书有讲究。洗浴焚香,众所周知。时间的讲究,没多少人知道。“闲来修道,苦去学佛。”不同心情要读不同的书。“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不同年龄要读不同的书。病后医书,青灯古卷,不同时辰要读不同的书。错不得。轻则一辈子不通。大凡腐儒,书是读够了,可错了时辰。重则欺世盗名,祸国殃民。洪秀全正午读《圣经》,火气上冲,好好一本修身养性的书,被他读得血流成河。秦桧午夜读《商经》,正气下泻,好好的半个中国给他卖了。读书人不可不慎。宁可不读,不能错读。没有美人,哪能读《西厢》。没有葡萄美酒,哪能读西出阳关。没有骏马宝剑,哪能读醉卧沙场。茅厕野史,古案正典,风月词,怀古诗,济世文章浪荡曲,都应着天上时辰,万万错不得。按唐瞎子的话,每本书都有生辰八字。相生相克,相克相生。八字合,则一字可洞幽明。八字不合,则万言直如对牛。

    吴超尘很懂这个道理。他不能说是最有学问的人,但实在是最好的老师。午寐初醒。神清气爽。幽然神思。物我两忘。此时不读道德,何时才悟道德?

    老师念:“让我们读道德。”学生念:“让我们赌道德。”老师念:“让我们悟道德。”学生念:“让我们无道德。”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吴超尘摇头晃脑,“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哇,绕口令……俺喜欢……”小四拍着巴掌叫了起来。“屁,没营养。”土豆的尖嗓子又响了起来。土豆脸,鸡嗓子,麻秆身子骨。要是个男孩也就算了。偏又是个女孩。无盐可悲,还是西施可叹?

    “假的,假的……”韦一笑终于说话。吴超尘转过头来。“什么假的?”这几年,他见的怪事太多。他现在一点都不奇怪。要是哪天没点奇怪的事反而有点怪。

    “什么假的?”吴超尘问。“道德是假的。”韦一笑奶声奶气道。“真的?”吴超尘又问。“假的。”韦一笑道。“到底真的假的?”吴超尘不解。“唏,你到底问什么真的假的?”小四在旁边插嘴。“你一边去。”吴超尘命令小四道。“话都问不清楚,还当人家老师……”小四边走边嘀咕。

    “什么是假的?”吴超尘再次问。“《道德经》是假的。”韦一笑这次答得很清楚。“你怎么知道?”吴超尘又问。“我亲眼所见。”韦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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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韦一笑讲的他自己的故事:当时我趴在太上老君的头上。底下闹哄哄的。“不好了,打上来了……”“快点跑……”帽子歪着,鞋子拖着,神仙们四处逃窜。“萨克斯,大难临头各自飞。”太上老君骂了一句。“不能这样说吧,大家又不是夫妻……”金童在旁边小声说。“就你话多,好像谁不知道你们无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实似的。唏。”太上老君骂道。金童玉女的脖子都红了。“好了,好了,把东西都给我拿来,牛给我牵出来。”太上老君很不耐烦。“妈的,平时都挺硬的,关键时刻就都软软软软软……”太上老君还在骂那些四处跑的神仙。“老祖,这话不是形容这个的。”金童在旁边又悄悄说。“屁,那么大一群人连个猴子都镇不住,不是软是什么,”太上老君说,“还什么五指神通,想把别人压在五指山,结果让人家把指头给撅了……”太上老君边说边看坐在一旁的老释。老释脸上悻悻的,手膀子用白巾吊在脖子上。“要不是俺一个不小心,哪容得那猢狲猖狂……”老释又开始吹上了。太上老君冷眼看着老释。等他说完,太上老君道:“要不,我把牛借给你,你去?”“不不不不不……俺怎么能喧宾夺主……”老释说。“萨克斯……”太上老君边说边向青牛走去。第一下没爬上去。第二下还没爬上去。金童连忙过来帮忙。“老臭牛,你居然也跟我过不去!蹲下!”太上老君说。“老祖,俺已经蹲下了。再矮,俺只有趴地上了。”青牛瓮声瓮气地说。“咦,你还敢还嘴?会说人话,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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