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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

作者:[美]约翰·丹顿
更新时间:2018-04-02 03:00:00
随意打开,不加选择地读上一篇。这篇竟是那么适用于他。莫非正是对他心态的写照?撒旦对人类穷追到底,欲毁之,他骗来天使长乌列保护自己,将自己化身作小天使:

    无论是人还是天使都摆脱不掉

    虚伪这个恶魔,他隐身四处游动,

    唯有上帝才看得见……

    两周后,船再次驶入小猎犬海峡,直奔伍尔利亚。大伙迫切想知道基地以及那3个火地人情况如何。即便从远处望去他们也能看出那儿一片废墟,两间小屋坍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架子在那儿,菜园也不见了。

    不过有一间小屋还成样子,房里走出杰米。他和刚找的老婆划着木船过来。大伙打量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来。他只扎了一块腰布,瘦得肋骨都显现出来,头发披散着,脸上也描了色纹,他示意大伙跟他上岸。正要坐下聊聊,他又跑进小屋。不一会儿,他走了出来,换了装,穿上了裤子,衬衫和夹克――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肥了。他老婆呆在小屋里,羞得不敢见这些外族人。

    他说约克和火地早就离开了,他的财物大都被拿走了。不过他很知足。“你们答应过的,我等了好久了。这次你们要去拜访我的国家。”

    “是啊,”查理说,“我们不是来了?”

    菲茨洛伊决定亲自领航并随船维持秩序。几个船员已经厌恶了这个地方,时而发出反叛的声音。马修斯见到他曾住过几个恐怖的星期的地方现下这么寂静和荒凉,不由情绪一振。查理、麦考密克和马修斯则打算到了之后要走访这个村子。

    菲茨洛伊带领他们跨过山头,进了树林。杰米想到自己梦想了那么久的场面就要出现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斜上空,乌云密布,云块又黑又厚。时而能看到几下闪电照进树林,因为隔得很远,几乎听不到雷声。

    第十六章

    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女房东拖着脚步朝他房门走来。她轻轻敲了敲门――有电话。他匆忙套上衣裤,拉开门,大厅里电话的听筒正摇摇晃晃地垂在那儿。他瞧了瞧近处书架上的一座中式时钟,刚刚早上7∶30。那英国妞这时打电话干嘛?

    “你好。”

    “休,我是布丽奇特。”

    “嗨,你好。”

    “我没吵醒你吧?――是吗?”

    她的口气告诉他,他不该起那么迟。她还是老样子,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事实上,你吵着我了。”

    “可不管怎么说,该起来了。”她停了停,让他听清楚。“我想请你吃饭,今晚8点。”

    “你安排了什么人介绍给我吗?”

    “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我相信你会来的。”

    “把地址给我。”

    “你坐晚上6∶10的班车,埃里克会去接你。啊,等一下,我也会去的。我刚想起来,他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不要紧,把地址给我就行。”

    她又加了几句,“顺便说一下,很抱歉吵醒了你,你听上去情绪有点低落啊?”

    “不,不,没有。我就是说话声音低了点。我很好。”

    他的确如此。

    休悄悄溜回房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贝丝。她背对着他――他能看到她肩膀处柔滑的曲线。她搂着枕头,靠在脸颊上。右腿从被单里斜伸出来,柔嫩的膝盖裸露着,大腿上细小的青色脉管清晰可见。

    他想叫醒她,最后还是决定算了。他穿好衣服,从墙角找回扔在那儿的袜子,把她的衣服分出来,叠好放在椅子上,又把她的内裤和系带拿出来,放在最上面。

    他留了张条子,提醒她他要在早上出门。他还想加点俏皮话,可最后还是决定记点实用的东西――怎么使用咖啡机,浴室在客厅,还有要躲着凶巴巴的女房东,最后他以3个X结尾。

    到伦敦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他决定搭到泰晤士的游船去他的目的地。在格林尼治的国家航海博物馆,他在国会大厦下的码头上了船,那时大本钟敲了11下。他在船头上找了个座位,吹着风,觉得有点累,倒不是因为一夜未眠,而是因为不停地做爱,聊天,再做爱,一直折腾到天亮。不过这种累了的感觉还真不错。他微笑地看着那个口若悬河却又总是老生常谈的导游。河面很高,减少了臭味,河水闪闪发光。船一路经过圣保罗大教堂,环球大剧院,泰特英国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岸边危险的堤坝。

    船进港后,休大步沿着斜坡走向气象台,接着拐进一座长而低的建筑。里面很凉快,大理石的地面,墙也很厚。接待员把他带到研究室。他向那个身型瘦长、嗓音尖利和额头宽宽的档案管理员作了自我介绍。

    那人耐心地听了休的请求――察看小猎犬号档案中的资料,尤其是船长的航海日志和所有工作人员及乘客的名单。休想知道那些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完成航行的人的姓名,或是那些离开的和死去的人的名字。特别是,他想弄清楚菲茨洛伊是否记录了那些他没有写进书里的异常的事故。

    管理员友好又令人泄气地摇了摇头,让他等一下。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拿着一本放在柜台上的影印本,里面有一点菲茨洛伊的手迹碎片,已经很难辨认,但大部分是空白的,中间还有个洞。

    “抱歉,让你失望了,”管理员说。“但弄成这个烂模样并不出我所料。有关小猎犬号,你知道……这几年那么多人来这儿翻阅这些文件,复印它们……那时我们的维护能力还没到今天的水平。恐怕就这些了,我再没有航海日志的记录了。海军部也没了。我知道没帮上你什么忙。”

    布丽奇特在艾尔金・克莱森特的宅院华贵而古色古香,跟休想像的完全一样――四层楼的砖房,奶油色的凸窗,石板小径,前门边还有棵紫杉树。

    按门铃前,他先从一个半遮荫的窗户向里望了望。一张时髦的咖啡桌,上面摆满了艺术书籍,一双丰满的女人腿,还有一个阴暗的背影端来一杯饮料。这时一阵压低了的和蔼的唠叨声传入耳中,听起来那么亲切,却使他感到一阵孤独。

    正在这时,门猛地一下开了,一阵风掠过他的头发。布丽奇特出现在他面前,穿着一件开司米毛衣,下面是一条紧身裙。

    “休,”她说着,一把把他拉进门,“你气色不错啊。”

    他递给她一瓶酒。她从袋子里拿出来,满怀疑惑地看了看商标就放在了一张小桌上。埃里克跑到门厅来见他们。他高大英俊,一丛蓬乱的头发垂到眼角,有点英国绅士的贵族气质。布丽奇特给他作介绍以及和他们握手时,他都心情愉快地轻轻踮着脚尖。休曾发誓绝不喜欢他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在客厅里的谈话真是富有技巧,大家东拉西扯,许多零碎的东西使谈话得以继续。休听到布丽奇特问他诸如“你是来自美国的老朋友,还有,是卡尔的兄弟,对吗,休?”布丽奇特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无意中泄露了秘密:他们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内维尔・杨,一个面色红润的客人,穿着一件深红色宽松式毛衣,用打量的眼光看着休。

    吃饭前,休在厨房里把布丽奇特堵在一角,她对他说内维尔曾和卡尔一起在生物实验室工作过。

    “不过,恐怕他不是那个我真正想让你见的人,那人应该是西蒙,他是卡尔在牛津的室友,最后没有毕业,真是太倒霉了。”

    她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你父亲好吗?”她问。

    “呃,我想――我不太清楚,”事实上是休的父亲已经写了两封信,甚至还打过电话,可他从来没有回过信或回过电。

    “我觉得你对他心太硬了,你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埃里克匆忙进来,眉眼里还犹豫不决。“亲爱的,他们都已经入座了。”他看了看休,笨拙地笑笑,然后转向布丽奇特笑道:“甜心,我有没有扫了你们的兴?”

    休如释重负地在餐桌旁入坐。

    晚餐进行得很愉快。布丽奇特和埃里克总是不停地斟酒,谈话也围绕着一些通常的话题继续着――保守党人最近的一次暴行;中东以色列的贪赃枉法和一些家常琐事。休左边的一个妇人发现他对达尔文感兴趣,就想跟他聊聊美国兴起的特别创造说。

    他右边的一个男人说:“我听布丽奇特说,你在做一些关于达尔文的研究工作。”

    “是的。”

    “他的确是个神奇的人,在他把他的理论敲定之前,他隐瞒的手法多么高明。那么多年一直在研究黑雁、鸽子而绝不暴露。”

    “我想是吧。”

    “真的是个天才,但不像牛顿或是爱因斯坦。他更讨人喜欢,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我是说,他们都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伟大,但达尔文看上去更可爱些,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你可以想像做他所做的事,艰难地向前跋涉――他很接近我们这些普通人,除了非凡的毅力。就像特罗洛普所写的那样,不屈不挠。”

    休点点头。他感觉到内维尔的眼睛正透过烛光凝视着他。

    “并且他的学说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简单。回顾起来,它看起来清楚明白。赫胥黎是怎么评价他自己来着――没想到那一步。这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是的。”休说。

    “你想过没有,”那男的继续说道,“为什么达尔文不写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我是说,像他这样一个如此忠于人类本性的学生,他有许多课题没有写。”

    “比如说呢?”

    “像如心智,思维过程,良心和内疚的问题。这些都未曾引起他的兴趣――也许因为这些都是不可触知的,要不然就是这些对他来说是禁区。你知道,他本身是如此的复杂。”

    “没错。这是最令人感到遗憾的,”休赞同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突然对达尔文产生一种父亲般的感觉。“他是勇气的化身。”

    “他当然是的,这毫无疑问。”

    晚饭过后,他们到客厅品尝咖啡和白兰地。休下决心要和内维尔谈一谈。他提议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有虚饰客套,两个初次见面的大男人单独出去散步,让人觉得有些古怪。与其说是一个邀请,不如说是一个命令。

    他们走进花园,穿过后栅栏的一道木门,来到一块公用的绿地――是两排房子后面的一块隐蔽的草地,还有高大的榆树。内维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最后休开口道:“布丽奇特对我说起过你认识我哥哥。”

    内维尔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问题,他迅速回答道:“是的,我认识他。”

    休等着内维尔告诉他更多情况,而他也接着说了下去。“理所当然,我们当然很熟悉,我们每天都在实验室见面。”

    “那你们在做些什么呢?”

    内维尔的回答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瞧,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别扭――对我当然也是。布丽奇特对我说你对研究达尔文很感兴趣。但说实话,这有点冒险。”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布丽奇特说你们俩很相近。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在得知他的死讯时是多么难过……我们所有人都是……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能理解,但几个并无恶意的问题应该不会――”

    “――像这种事件中没有那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突如其来的死亡……你知道……这真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旧话重提,重新衡量一切,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想。”

    休感到很震惊,在他无言以对时,内维尔打破了沉默。

    “我们该回去了。”他转身向布丽奇特家走去,接着又停下来说,“瞧,我不想没有礼貌,我知道你在探寻一些事情。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两三天内给你打电话。”他看起来深受困扰。

    “好吧。”

    休伸出手来跟他握手,但被他拒绝了。“没必要这样。”他们回去的时候其他人正准备离开。大家在门阶上告别时,休留在最后。门前是一片刺耳的亲吻和告别声。布丽奇特送走客人,关上门,转向休。

    “怎么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说他要再想一想。但他的举止好像有些言不由衷。”

    “很对。实际上,我一直不喜欢他这个人。”

    “你知道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我还指望你来寻找答案呢。”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说:“你提过的另一个人――西蒙――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有。”她写在一张纸上,放进他的口袋里,然后和他一起走向门口。

    “谢谢你能来,也谢谢你的酒,记住:更好地了解你哥哥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她直直地盯着他说,“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是的,我知道那个。”

    “真的吗?”

    “是的。”但嘴上这么说,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她没有要跟他吻别的意思,而是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拉了拉裙子,回屋子去了。

    他回到住处时,天开始下起雨来。他给西蒙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只好留了个言。接着他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贝丝有没有给他留言。没有。当看到她已经叠好了床,支好了枕头,他笑了笑。接着他的眼光停在了书橱底部,那儿放着莉齐的日记。它还放在原处,但封皮翻过来了。他本来不是那么放的。他感到一丝怀疑,接着就是愤怒。她看过了!

    他出门拦了一辆计程车,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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