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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垒生
更新时间:2018-04-06 06:00:00
到宗真尸身,仍是叫道:“宗真师兄,真是你么?”果智与孙普定缠斗,却又沉声道:“惠立师兄,老衲也生了机变,实是有愧。”声音虽不是宗真,语气却是一般。惠立脑中一亮,心头却是一酸,眼中险些要落下泪来,心道:“原来如此。我对宗真师兄颇存妒忌,原来……原来他还一直守着我。”

    原来密宗有转世一途,可不堕轮回。宗真死时,果智便在他身前。宗真死前知道遭到暗算,却不知究竟是谁下的手,他心中也在怀疑惠立已堕魔道,因此用尽最后功力,附在了果智身上。但果毅隐藏得太好,宗真竟然也一直未对他生疑,直到惠立中了化血神刀,宗真方知惠立一灵不昧,出手救了他。

    鸣皋子心中暗暗叫苦,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已晚,月已将上中天。他对无心道:“乖儿子,快帮我将这秃厮拿下了。”

    惠立身有辟邪,纵然自己再唤出青龙,也未必能胜得他。可如果有无心的勾陈蛇相助,则擒辟邪易如反掌。哪知无心眼中茫然,也不说话,却是摇了摇头。鸣皋子心中恼怒,左手忽地捻诀,右手成掌贴在无心胸前,喝道:“斗转星移,乾坤借力!”

    他已准备强行催出无心体内勾陈蛇之力,再加上自己的青龙之力与惠立相抗。虽然如此一来,无心这个持国太子便要一命呜呼,也已说不得了。谁知手刚一搭到无心胸前,却觉隐隐有股力量与己相抗。这力量虽然不强,却极其古怪,以鸣皋子之博,居然探不入内,也根本不知这是什么。他大为吃惊,心道:“这小子,居然还练成这等本事!”心中却猛地一翻,顿时想起当初自己在龙虎山上,无心出生,自己欣喜若狂,抱着无心的情景来了。

    此时孙普定与宗真附体的果智相斗,越斗越是心惊,只觉对手如长江大河,纵不能胜己,可再斗上十天半月自己也不能胜得他。孙普定一咬牙,双手一合,人向后疾退,一手捻诀,喝道:“壬癸坎水,玄武冥灵。斗牛女虚……”

    这也是召五方雷神咒,所召乃是北方使者雷压。但他咒语未念完,却见果智手一抬,掌中赫然出现长长一团烈焰。

    正是大日如来金刚破魔八剑。宗真附身在果智身上,虽然十分功力使出的只有七八分,但果智的身体却年轻力壮,较自己百岁之身气血旺盛,竟能凭空幻出火剑。这一剑横扫而过,孙普定吓得魂飞魄散,口中仍是不停地念颂,只盼能在这火剑扫来之前念完。可是火剑一扫何等快捷,这召雷神咒却罗罗嗦嗦还有一大段,多半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大叫道:“师父!”却是言绍圻猛地扑了过来,挡在宗真跟前。孙普定大惊失色,言绍圻全无道术,哪里挡得住破魔八剑的威力,可是便是让他离开也来不及了。

    果智的火剑去势更急,言绍圻直如飞蛾投火,这一剑横过,已切入言绍圻前心。只消再一用力,连言绍圻和身后的孙普定两人都是腰斩为二,果智却是一惊,剑势顿缓,呆呆地站着,眼中忽然流下泪来。

    宗真一生不妄杀一人,这少年方才为惠立求情,他也听在耳中,知道这少年心中颇存善念。此时失心伤了他,那是自己近百年中所做的惟一一件错事,内疚之下,竟然已无法再运火剑。孙普定见宗真竟然停手不斗,此时这召五方雷神咒已念完,他大喝道:“谨召北方水雷使者雷压速至,弃伏曳萨婆诃!”

    一道直直的闪电如利针般刺下,若是击中果智的光头,那果智的头颅都要变成两半。无心心中一急,虽然猜到这果智定是宗真附身,但离得甚远,当中还隔着惠立,根本过不去。却见果智两手一合,人忽地跌坐在地,一道白气从顶门百会处冲出,正迎上了劈下的闪电。一声响,这道白气霎时消散,果智身上却毫发无伤,晕倒在地。

    第十二章 止戈为武

    这是宗真的魂魄!宗真附体在果智身上,眼看要大获全胜,却因为误伤了言绍圻,内疚之下,结果遭到孙普定的反击。

    孙普定也不曾料到一个雷咒居然能将眼前这和尚击倒在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我胜了!我胜了!”看向身前,只见言绍圻的身上被大日如来金刚剑切得几乎要折断,当时便已断气。看着言绍圻的尸身,孙普定鼻子忽地一酸,心道:“绍圻死了?”

    他正在伤心,眼前忽地有一道褐色光华旋转飞来,耳边听得有个人叫道:“宗真大师!”他刚一抬头,眼前却是一黑,脚下似是不住下沉,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那道褐色光华突如其来,孙普定全无防备,又在怔忡之中,一时措手不及,头颅竟被砍下。无心看得清楚,这正是雁高翔的水火飞刀,心中大是妒忌,心道:“这胡子又来了?”雁高翔屡败屡战,而且愈战愈强,孙普定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宗真魂魄也被他击散,雁高翔一刀却已将他杀死,虽不无取巧,但这分功力也已非同小可。

    孙普定头颅一下飞起,鸣皋子浑身顿时一震。他左手五指在胸前一按,身形一矮,如疾风闪电,一下从惠立身边冲出。惠立此时已将辟邪神煞唤出,正要去挡,但鸣皋子身法实在太快,已一下从他身边闪过。惠立又惊又惧,知道鸣皋子定已唤出青龙了。他脚一蹬,人在原地转了个身,猛地向鸣皋子扑去。

    孙普定已死,尸身仍未倒地,一团黑气从断处喷出。鸣皋子刚冲到孙普定身前,眼前忽地一花,一个满面虬髯的少年已挡住他的去路,正是雁高翔。雁高翔一脸悲愤,喝道:“臭杂……”

    他刚杀了孙普定,见到鸣皋子,更是分外眼红。可是下面那个“毛”字还未出口,鸣皋子右手在他前心一推,雁高翔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扑来,若是硬抗,连骨头也会被击断。他猛一提气,双脚已然离地,如风中之絮,被鸣皋子推得直向一边飞去。飞在半空,只觉气血翻涌,哪里还骂得出来。

    鸣皋子一掌迫开雁高翔,此时他一心都在孙普定的尸身上。孙普定体内有玄武神煞,万万料不到这般轻易被这胡子少年砍落头颅,若不马上收伏,玄武神煞便会化去,解开蚩尤碑便前功尽弃。他左手一下招在孙普定脖腔之上,孙普定体内那团黑气冲出,凝在他掌心,已化成一团黑色气球。

    这正是玄武神煞。惠立见此情形,知道他若是将玄武神煞投入那地穴中,蚩尤碑又将解除一道禁咒。他双手变幻手印,沉声喝道:“毗卢遮那清净体,慧海无穷遍一切!”随着咒声,他两边肋下忽地又伸出两条手臂,一下将鸣皋子抱住。

    这是瑜伽金刚性海曼殊师利千臂千钵大教王咒,据说修到极处,能幻出千臂,惠立数十载苦修,最多也只能幻出四臂。鸣皋子挣了一下,竟不能挣脱,他一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喝道:“破!”

    惠立只觉鸣皋子的力量一下大了一倍,四臂已抓不住他了,被鸣皋子震得浑身骨节都欲断裂。他一咬牙,口中喃喃道:“苦海大河,六道众生,轮回五趣,无能间断。悭贪在心,常受饥馑。出生入死,堕于地狱,无有绝期。是名缠缚不得解脱。是故十种缠缚者。蔽覆身心,障难修持,不得证入菩提佛果。”

    这正是大唐高僧不空所译的《瑜伽金刚性海曼殊师利千臂千钵大教王经》。经文中所说“十种缠缚”,乃是人心十种魔障,惠立所念是第十种。他一生清修,但一点嗔念始终未去,是故名心、利心、好胜心终究未能根除。此时见宗真以身证道,恍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顿有所悟。见鸣皋子即将解开蚩尤碑,再不犹豫,已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慨。心境一空,这千臂千钵大教王咒登时更上层楼,肋下又一下伸出两条手臂,前后六臂将鸣皋子紧紧束住。鸣皋子只觉惠立的力量又大了许多,他忽地张口,将掌中这团黑气一下吞了下去。玄武属水,他体内的青龙属木,水能生木,虽不能长久相安无事,暂时尚无大碍。他气息一沉,喝道:“青龙玄武,破!”

    此时鸣皋子已集青龙玄武二神之力,惠立只觉当胸如遭巨锤轰击,一口鲜血喷出,四条幻臂登时消失。鸣皋子自己也经受不住这等大力,嘴角鲜血也已沁出,身子一歪,与惠立两人同时摔向坑中。

    先前鸣皋子将百余人鲜血灌入,又将朱雀之灵投入地穴,蚩尤碑吸饱鲜血,虽未出土,却已在土下隐隐发亮。这般摔下,便有四神可以解开,但鸣皋子与惠立也肯定抵不住蚩尤碑之力,身体会立化飞灰。鸣皋子想不到竟会两败俱伤,三代人近百年的努力翻为画饼,一时却也不伤心,只是想道:“无心还能解开蚩尤碑么?”

    刚一落下,下落之势忽地一住,有人抓住了他的脚髁。他又惊又喜,向上看去,却见无心涨红了脸,一手抓住他的脚,另一手抓住惠立的脚,拼命拉着。鸣皋子还算好,惠立身材高大,无心只靠单手之力已快抓不住了,嘶声道:“大胡子,快过来救大师!”他知道若是单是让雁高翔过来帮忙,他肯定不肯来的。但雁高翔能为宗真而杀了孙普定,单叫“大师”两字,那他肯定会来。

    雁高翔被鸣皋子一掌击出,气为之夺。他虽好恶战,但也自知非鸣皋子对手,又见惠立与鸣皋子的恶斗,更非自己所能插手。听得无心叫自己,心道:“他娘的,这小杂毛某家才不帮他。”可两脚却不由自主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惠立的另一只脚,道:“牛鼻子,你……”

    话未说完,鸣皋子忽地翻身起来,一掌击在雁高翔顶门。雁高翔哪里防备,被他这一掌打得晕了过去。鸣皋子只是受了反震之力,此时站稳身形,翻身出了坑。雁高翔本抓着惠立,被鸣皋子一掌击晕,无心一个人便已抓不住了,惠立一个高大的身躯脱手而出,直向坑底摔去。无心大惊失色,叫道:“大师!”正要向坑中扑去,背心一紧,却是鸣皋子一把抓住了他,喝道:“蚩尤碑马上便要出土,你想寻死么?”

    惠立一落到坑底,坑底的泥土倒似泥浆,一下将他吞没。这地穴下,仿佛有一头洪荒时代的异兽,正在伺机攫人而食。惠立一消失在泥中,从下面登时涌起一阵红光,鼓起了一块。无心呆呆地看着这穴底,一声不吭。

    鸣皋子见蚩尤碑解开在即,心中喜悦已难以言表。只消解开蚩尤碑,得兵主之力,则驱使千兵万马,逐鹿中原,已非妄想。他长长吐了口气,猛地向坑中一唾,一团黑气从他口中喷出,直射坑底。

    这正是玄武之灵。玄武一入地穴,地底的红光更盛,鼓起的也更高,已有一角石碑顶破土皮,冲了出来。这蚩尤碑也不甚大,不过一人大小。鸣皋子看得心血翻涌,道:“无心,你看,这便是蚩尤老祖英灵所附之碑,来,我父子二人联手,以竟全功。”

    六神已解其三,下面只要自己与无心合力,便可将蚩尤碑解开了。此时寨中再无碍事之人,离成功惟一步之遥。他心中喜悦,只觉对无心的慈爱之情油然而生。此番得手,全靠无心最后帮了自己一把。

    看来,血终浓于水。

    无心喃喃道:“要解开碑么?”

    “正是。蚩尤碑一解,老祖英灵再世,天下又有何人能挡得住我父子?哈哈哈,天翻地覆,日月重光。我阚氏帝国,一统江山,千秋万载!”他说得越来越响,仿佛这阚氏帝国已经成立,自己已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俯视下方芸芸众生。

    无心眼中也开始发亮。他想到的倒不是什么驱除鞑虏,恢复汉室衣冠之类,而是后宫三千,锦衣玉食。鸣皋子见他脸色转霁,知道他已心动,道:“来,你站在那边,我在此间,以神煞之力击破碑上禁咒。”

    无心若有所思,却仍然不动。鸣皋子见地穴的红光有消褪迹像,心中着急,道:“快些。”无心被他一催,人猛地一震,喃喃道:“只是如此一来,刀兵四起,天生苍生又要遭殃了。”

    鸣皋子笑道:“苍生云何?万物犹刍狗,黎庶等蝼蚁。只消我阚氏帝国立下基业,后世代代贤明圣德,如今便是死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无心似乎又有些心动,道:“这也是术有正邪,道则一也的道理吧。”

    鸣皋子有些不耐烦,道:“是啊是啊。快些,别误了时辰。”他知道蚩尤碑上所下禁咒极为厉害,若不能在三个时辰内聚齐六神解开禁咒,则前功尽弃。若按他平时手段,早就将无心一撕两半,取出神煞来解咒了。只是此时不知为何,只觉无心是当今世上自己惟一的血亲,天下之大,实只此一人而已,怎么也不能用出这等狠辣手段来。

    无心缓缓站起,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却已带了三分邪气。他正要说好,这时从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这是莎琳娜的声音。她的声音也不甚响,但声声入耳,无心听得,只觉有说不出的喜乐祥和。随着她的念诵,无心胸前衣下,有一块地方开始发亮,只一霎时,便已笼罩了无心全身。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随着莎琳娜的念诵,无心脸上忽忧忽喜,但那邪气却如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消融。莎琳娜是除魔师,当初一见无心,便觉得这少年身上隐约便似有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般。但后来见他内心颇存正直,对自己也极好,不知不觉地便将一缕情丝系在无心身上。一念不正,便会入魔,东西一理,天主教中撒旦便常常经引诱人类入魔。此时听得鸣皋子以功名利禄来引诱无心,正与《圣经》中魔鬼诱人一般,心中悲苦。她将那十字架送给无心,便是盼他灵台不昧,但无心身上邪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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