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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

作者:惜之
更新时间:2018-04-06 15:00:00


    几个欲加之罪,让原本对亮君心存感动的男人,产生化学变化,憎恨在瞬间萌芽。

    其实,聪明的工藤靳衣只要肯定心想想,就会发觉幸子的话漏洞百出;只要他稍稍维持理智,就能了解,演戏不是尹亮君的能力之一。但他被蒙蔽了,被从小到大所有不愉快经验蒙骗,骄傲的他再禁不起别人往他的爱情上踩一脚,来不及检视伤口,来不及确定伤口是否存在,他便急着反击。

    他走到亮君房前,用力敲门。

    半晌,没人回应,才想起自己叫她不能戴助听器,乖……也是她的演技之一?

    推开门,他看见亮君坐在窗边抱着枕头沉思。

    她在想什么?猜想幸子的出现,会不会打乱她的戏码?不用了,烂戏早该下档,别拖着让观众痛恨。

    “谈完了吗?你还好吗?”看见他,亮君跳起身,冲到他跟前。

    她的小心翼翼为着什么?她的恐惧又为什么?靳衣冷笑。

    “你怎么了?”

    伸手,她试试他额头温度,他也和自己一样,被幸子的强烈情绪吓到?奇怪,幸子怎变成这样?她以前不是这种人呀。

    “听说,你和幸子是高中同学?”他的声调很冷,可她读的是唇语,唇语里读不到冷淡。

    “嗯,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没想过你和幸子是堂兄妹……”

    她不否认,却强调她们今天才知道彼此?她比幸子预估中更会演。

    他直盯她,摇头、再摇头。

    可笑,自傲聪明的老狐狸居然被一只看似单纯的兔子欺骗,狂怒在胸间狂炽,他不打女人的,却想狠狠挥她一拳,她的欺骗,骗的不仅仅是他的感情,还有他的自尊骄傲。

    “你又生气了吗?”

    手抬起,亮君想安慰他。没想到,啪地!他打掉她的手,用力过猛,她踉跄几步,低眉,发现自己的手红肿一片。

    他的暴力吓得她说不出话,握住自己的手,她忘记疼痛,一心挂记的是他脸上的愤懑。他恨她?为什么?

    当靳衣视线接触到他送给亮君的“惊喜”时,想也不想,他用力扯下她颈间项炼,往地上损去,不作解释,他大步走出她的卧房。

    脖子被项炼刮出的血红伤痕和地板的项炼一样沉默,亮君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靳衣不听解释,不理睬她说的每句话,他甚至将她的助听器摔坏,不准她出门修理。

    不死心的亮君不放弃机会,只要逮到他,她就问他:“你在生气什么,告诉我好吗?”

    他的反应是不回答加上骄傲不屑,亮君的委屈一天天加重加深,她无法自处,却找不到办法解决。

    经常,他找借口赶她离开。

    他嫌她工作做得不好、嫌她没“听”他的指令。没了助听器,她只能“听”他的唇语呀!问题是,现在的他,只愿意用背影对她。

    上次,他骂得更凶了,拽住她的手臂吼叫:“你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妨碍我工作,听到没?”

    她低声回话:“没有助听器,我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除非,你愿意让我看见你的脸,读你的唇。”

    “你想听到的是我的声音,还是想探查我的秘密?”他冷笑,定罪是人类最容易的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是她最辛苦的理解。

    “不懂?装得多无辜,你以为继续演戏装可怜,我就赶不走你?”

    “你说过,要一直付我薪水,不让我走出去,受风吹雨淋。这些话……你忘记?”她拉住他的衣袖,走到他跟前说分明。

    退到墙边,他鄙夷地说:“你早算准了对不对?你一点一点设计我,诱我出口承诺?”

    说这些话时,他距离她太远,亮君没读清他的意思,无从回答。不过,下一秒钟,他将她扔出工作室外,恐吓她永远不准踏入,她即时了解他的意思。

    他在气她,非常非常生气,为了一个不明原因,气到不行。

    委屈,她的委屈在他不愿意看、不肯听的区域里累积堆砌。

    前天,亮君讨好地煮一大锅汤圆送到他面前,靳衣看都不看,把它摔到窗外,大步走开。留下她对着草坪间红红白白的汤圆发愣,猜想,他的愤怒是否盖过他对汤圆的偏心。

    亮君处处巴结、陪小心,却还是老踩到他的地雷,惹来他一顿怒怨,他比以前暴躁千倍,失了听觉的亮君像惊弓鸟,时时胆怯心惊,不确定自己会在哪个时刻被丢出大门。

    不过,她还是对自己说,事事往好处想,这只是他的低潮期,也许幸子的出现带给靳衣她所不了解的震撼,所以,她应该比平常更耐心,帮助他度过这段。

    她像对待小孩子般,容忍他所有坏脾气。

    他把她抓出青紫?没关系,伤总会痊愈。

    他动不动推她离开视线范围?没关系,下次吃饭会再见面。

    他老是对她大吼大叫,叫得颈间青筋浮现?没关系,心情不好要发泄出来,才不至于对身体有妨碍。

    可是……当余瑛洁出现在客厅时,她再也没本事用“没关系”二个字轻轻带过。

    亮君捧住果汁的双手在发抖,她愿意欺骗自己,他们是业务关系,但,哪个客户会把身体挂在业务身上?飞快地,她离开客厅,把自己关进看不到他们的区域。

    “我在想,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瑛洁笑笑说。

    “我从没说过要娶你。”淡淡的,他回一句。

    “可是工藤爷爷……”

    她是工藤爷爷属意的媳妇呀!总有一天,靳衣不能再像眼前,无所事事,不求上进;总有一天,他得回到日本,加入家族企业,成为堂堂正正的男人。到时,他们水到渠成,企业联姻是很正常的走向。

    “他想娶你的话,我不介意喊你一声奶奶。”

    他的笑容仍然温柔,动作仍然叫人怦然心动,他是坏男人,明知他对爱情无心,可悲的是,女人无法逼自己对他不动心。

    “你真坏,谁爱上你谁倒楣。”捏捏他的鼻子,瑛洁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落寞。

    “我从不要求女人爱我,我要的只是短暂欢愉,这点,我从不说谎。”

    是啊,他从不说谎,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他风流、他浪荡,他的名声坏到彻底,偏偏太多女人前仆后继,只求他短暂青睐,是谁宠坏他?是他的坏习性,还是女人的多情?

    “你想和我在这里讨论爱情,还是上楼,开始男人女人的战争?”他暧昧地问。

    灿然一笑隐去瑛洁的苦闷,至少,他仍然迷恋她的肉体。

    翻身,瑛洁坐上他的膝盖,褪去自己的衣衫,她的狂野勾起他一抹兴奋。

    是了,他需要这样的女人,靳衣将脑中那抹怯弱影子逼退。

    抱起瑛洁,走向二楼,他知道亮君站在厨房门后偷看,这种报复让他获得一丝快感。

    现在,她总该了解,他不是个能被掌控的男人了。

    门后面,亮君泪潸潸,她的乐观不在,疑惑取代。

    她是工藤幸子口中的余瑛洁?果然漂亮大方,果然和靳衣站在一起得体登对。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已烟消云灭?他们迷雾散尽,雨过天青,爱情重新澄澈透明?

    是不是,他对自己不再保有喜欢情绪?是不是,她的存在已成碍眼?是不是,他对她所有的愤怒,纯粹因为,他想逼她远离?

    可是,他说过,只要女人明白两人之间绝无可能,别把浪费青春的原罪加诸在他身上,想来就来、想温存就温存,他不主动赶走任何一个女人……

    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她Goaway。

    这意味……意味……他即将结束爱情游戏,为婚姻尽心尽力?

    不知道,她统统不知道,听不到他的声音,读不到他的唇语,他们中间缺乏联系。

    两份不平等的心情,隔开于相异空间里,她猜不到他的心,寻不出他的意,再多的疑虑没有人愿意为她说明。

    腿不由她控制,心不由她牵引,不由自主地,她顺着他踩过的楼梯,一阶阶,拾级,想他、爱他,脚步沉重。

    门扇没关紧,从门缝里,亮君看见里面的男女,激情。

    她撕扯他的衣服,他在她身上制造惊奇,缱绻浓烈的爱欲写在他们身上、脸上。

    亮君木然地看着眼前一切,泪滑下,一颗、一串……曾经,曾经她以为,那是专属于她的爱情。

    余瑛洁脸上满是幸福,同样的表情也出现过在自己脸上吧!现在目睹,是一幕幕的椎心讽刺。

    她看见余瑛洁在他耳边低语――“我爱你。”

    他从不耐烦听取女人的爱情,他害怕口口声声的爱情带给他压力,可是,他没反弹她,他听了进去……

    所以,很明显了,他对瑛洁比所有女人专心;很明显了,她和靳衣的爱情划下结尾句,而余瑛洁和他的爱情,重新再续……

    仰头,亮君别开眼睛,将视线停在镂花的天花板上。

    她东找西寻,明明没有风呀,那是什么东西吹散了她的爱情?

    明明没有太阳呀,那是什么蒸融她的心,让她成了无主孤魂,飘呀荡呀,带着受伤痛意?

    转身,她该恭喜自己,至少她听不见男女的低语呻吟,但她没力气,如果她还有力气,她会先替自己挖个洞,埋葬千疮百孔的心。

    当门外的身影离去,靳衣冷冽眼光闪过,他一把推开瑛洁,下床整衣。

    “靳衣……你……”

    “我没兴致了。”

    简单一句,他的解释敷衍得近乎可恶。

    “是不是你在生气,因为我说我爱你?”瑛洁问。

    他不答,大步跨开,他急需找个能让自己冷静的地方。

    亮君变了,她变得沉默,私下无人时,也不再喃喃自语,她的安静符合靳衣要求,她的工作效率好到教人咋舌。

    她果然被制造成满分员工,可惜,满分员工再没办法带给靳衣生活乐趣。

    她精准负责,她的努力让他的掠取更加得心应手,虽然她并不晓得自己帮了他什么。

    他们是两道虽没交集却协调的线,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的默契让人讶异,不用言语,他一个眼神,她立即明白配合程序,她尽心力只想给他一个借口――留下她的借口。

    就这样,时光走过半年,整整六个月,亮君忘记声音的感觉。

    这六个月当中发生许多事,大大影响靳衣夺取庆田的计画。

    幸子决定嫁给台湾的商业钜子欧阳颖川,企图挽救父亲在庆田集团的亏空,有个头脑聪明的可敬对手,让靳衣初尝败绩,也让他和叔叔的战争浮上台面。

    战争延烧,闹到日本的爷爷知晓,他说不出爷爷的表现是愤怒还是欣悦,愤怒孙子胳臂向外弯,以家人为敌?或是欣悦孙子不是一个光有风流外表的雅痞?

    不管怎样,这段日子,他和爷爷见面的次数多了,不管见面目的是为了归劝他放过自己的叔叔,或是适时地给他一些商场上的建议,总之,祖孙间的感情因为联系而增进。

    失望不再时时出现于长者脸庞,而桀骛不再是年轻子辈的一贯表情。

    欧阳颖川的确是厉害对手,靳衣打听到欧阳双双是他最宠爱的妹妹,他可以为妹妹违抗父母亲意愿,于是,他想过藉由欧阳双双将对手变成自己人,于是刻意亲近欧阳双双。

    靳衣的方式显然错误,他的接近让欧阳颖川更拿他当敌人看待,在他弄懂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间微妙感情后,他决定易弦改辙,帮欧阳双双一把,让欧阳颖川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依归。

    他做了,在今夜,他将幸子对双双、欧阳颖川对双双和自己对双双的部分做了分析,逼着欧阳颖川正视自己的感情。

    最后,欧阳颖川大步跨去,临行那一眼,靳衣知道,他不再是用对待敌人的眼光看他,而是用……盟友的眼光看他。

    哈,叔叔输了,他确定叔叔输掉公司的管理权,庆田是他的了,努力十几年,作假十几年,他隐藏的狐狸性格替他赢得最终胜利。

    他狂欢,他得意,他走进酒吧里,替自己点了一份麻醉,然后轻飘飘、轻飘飘,他飘回家里,飘到亮君床边偎着她的香气,他替两人制造一整夜的高潮迭起。

    他睡着,她清醒。

    蒙胧夜色透过窗棂,在他脸庞镶上透明光晕。

    轻轻拉开他的大手,亮君起身穿好衣服,搬来椅子,坐到他身边。

    没有欣喜若狂,没有满心欢愉,有的,只是沉重悲伤,这夜,他喝醉了,将她错当成别人,如果清醒,他绝不容许自己犯下这个错误吧!

    半年来,她刻意扮演称职员工,刻意让他忘记,她曾对他幻想过爱情,减少了压力,他总算愿意留下自己,不再口口声声逼她出去,她成功地逆转两人关系,成功地隐藏感情。

    今夜,他意外出现,带她重温爱情,她不晓得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压平心情,逼自己相信,错误不存。

    “我爱你。”亮君说。

    是没有声音的唇语,她不惊扰他的睡意。

    “我想在你身边,就算你看不到我。”她又说,仍是唇语。

    “只要看得见你,听不到也没关系……”

    她在床边说话,道尽这半年间所有想说的话语,最后,她纵容自己,偎在他怀间,拥抱温存,并在即将天明前离去。

    靳衣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亮君床上,昨夜的印象断断续续,有了催化酒精,什么都变得不确定。

    他下床,他冲到厨房,热腾腾的早餐摆在桌上;他跑到工作室,工作室里亮君趴在一堆档案上面睡着,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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