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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

作者:寄秋
更新时间:2018-04-07 18:00:00
形有如云泥之别。”还悠哉游哉的,一点也不知道担忧。

    “呀!就爱瞎操心,杭君山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顺利治好老爷子的病,等着看好戏。”他阴恻恻她笑。

    “那是你没见识过他过人的医术,他一把脉,我就看出他面色凝重的疑色,他一定知道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若是一查,难保不会查到她头上。

    他笑得恶毒,眼中闪过对杭君山一出生就是高贵命的怨恨。“他顶多查出杭老爷中了毒,用解毒法解他体内的毒。”殊不知毒一解,命也跟着完了。

    谷耕书的生母是苗女,他曾在苗族住过五年,对苗人家家户户养虫的习俗深感兴趣,因此他在离开南疆前,偷带了不少虫卵和刚孵化的幼虫。

    血丝虫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少有人知晓,除了当地人外,一般汉人甚至不晓得什么叫血丝虫,未曾听闻。

    “大哥,不要太有自信,二表哥身边跟了一位医术相当的女人,本来舅父就快断气,她不知打哪来的一颗白色丹药,往他嘴里一塞就又活过来了。”药效神奇。

    “咦!真有此事?”谷耕书散慢的神色这才为之一凝,若有所思。

    慈心圣手已是响当当的人物,用药奇准,下针迅速,脉象一诊,救人无数,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倏地,他坐正身子,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

    “那名女子是否貌美如仙,艳色无双,是世间仅见的绝盛佳人?”若是,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第九章

    五味果。外型若核果,却是通体呈白,取其五味杂陈之意。味有酸、甜、苦、涩、咸,专治味觉不灵之人,然,食用者会食到何种味道不定,亦有先苦后甜、先酸后涩之人。亦有人称其人生果,不到尽头不知结果。

    这是什么心情?

    又急又怒,又酸又涩,一丝苦味由喉间窜出,辗转在口腔里蔓延开,舌间齿颊布满苦涩,酸气往下充塞肺腑,导致气血凝滞胸腔。

    她是病了吗?或是中了怪毒?

    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的苏写意只觉得身躯快爆开了,必须不断快奔才能压抑住奔窜的郁气,藉由强风的阻力缓和体内不知名的毒素。

    不是痛,却在左胸紧紧一揪,那种莫名的抽缩比痛还难受,让她想逃到空旷无人的荒原朝天嘶吼,呼喊出心中那股郁闷。

    高坐参天的百年老树上,仰望着无垠天际的她迎向洒落金粉的阳光,微微的热气灼烫着嫩白粉颊,却暖和不了逐渐冰冷的心。

    那口口声声喊她娘子的傻子,也学会左拥右抱了吗?

    “……娘……娘子,在……呼呼……在哪里啊?别跑得……太快……呼呼……我追、追不上……呼呼……娘……娘子……在……”到底上哪去了?

    追得气喘如牛的杭君山满脸通红,挥汗如雨地湿透了衣襟,跑得两条腿都快断了,好像失去知觉一般直打颤,抖呀抖地靠意志力在支撑。

    远眺是山,近看是河,不知不觉他已追出了城,跑了将近十余里路,对没半点武功的文人儒生来说,他拚掉半条命的毅力可真是惊人。

    轻功了得的小娘子只用一刻钟便纵身十里外的杨柳坡,而他是边追边问人,两条腿慢如老牛地赶了三个时辰,而且还不见踪影,岂不叫人欷吁。

    他不禁再一次感慨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上千卷书有何用,连自家娘子都追不到……虽然也只有他家娘子这么会跑。

    追到最后真的不行,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靠着大树,一边挽起袖子拭汗,一边喃喃自语地喊着冤枉,眼中的无奈和懊恼可见一斑。

    “……好歹也相信我的清白嘛!我这人就心软了些,可没对其他姑娘胡来,心里念着、挂着就一人,我也想剖心切腹以表真心,可我还想活着娶为妻……写意,我的娘子……上哪去了?”

    真要命,这一片天地他上哪里寻人?若她躲着不现身,他怎么也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人家可是高来高去的武林奇才,医理与武学都属上乘,他一介文人追到死还是难仰芳容。

    “……我一定要跟解释,错不在我……呃!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错,不该在她喊我的时候停下脚步,以为她真有要事与我商量,同是一家人,总不能视若无睹的走开吧?可谁晓得她拦下我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又抱住我,但我总不能推她下水,这是杀人啊!”虽然后来他还是让她下水了,谁叫他娘子比较重要。“我敢拿杭家的祖坟发誓,我对她毫无男女情意!”

    树上的女子脸色和缓了些,暗叹他家祖宗真可怜,老被拿来起誓。

    “……哎呀!肉麻话只说一遍,我爱苏写意,是我心头的一块肉,没有我就活不成了……唉,不晓得听不听得见,同样的话让我再说一回,我可是会害羞的……”

    耳边传来叫人羞红脸的情话,树上的苏写意终于愿意低头一看,树底下多了个衣服乱了、发也乱了的男子,自言自语的对树叹息。

    她听着听着,竟觉得好笑,那抹莫名的郁气无端被抹平,嘴角微微扬起,不急着惊扰他的自怨自艾。

    “……也瞧得出那虹桥有多窄,我真的好冤!瞧水兄多不够义气,居然见到我求救的目光却不理会,还当笑话看……”

    金光粼粼洒落地面,边感慨边心酸的杭君山,忽地瞧见地上的树影多了一道人影,斜倚树的顶端似女子身形,他讶然地抬头一瞧。

    这一凝眸,树上的那人不就是他遍寻不着的娘子?!见她着眼直视前方就是不看他,只是静静听他说恶心话,他更是卖力的演出。

    于是乎,他又大声说起心里话,句句真切,字字呕心,只差没把胸口剖开,端出血淋淋的心,歌咏他隽永刻骨的情意。

    只不过他少了先前的悲壮,多了一丝愉悦的流气,双眉齐飞,眼带桃花笑,语气由沉重转为轻快,双腿一盘就着大腿粗的树根一坐。

    “……唉,我那小娘子也不晓得我用情至深,就像女萝附菟丝,这辈子就只认定一个她了,可她却始终不明白我的心意,以为我是喜新贪旧、见异思迁的风流浪子……”

    杭君山捶着僵硬发酸的腿,咳声叹气的捡了根干枯树枝,拨开落叶,在地上画了一张大笑脸,笑脸旁是心型的大耳朵,分别写上他和小娘子的名字。

    “……也不想想我是连拿块豆腐都嫌重的文人,而她是才貌皆备的武林侠女,我生的两条腿不如她足尖一点千万里,追上三天三夜也只能当牛喘,恨不生为海东青,振翅一展苦寻妻……”

    苏写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刚刚解闷的话,现在却让她开始起鸡皮疙瘩。

    “……娘子呀,究竟在何方?快点出来与我相见,我想亲亲含蜜汁的小嘴儿,与勾缠濡沫,再解开胸前小盘扣,拈着两朵小红梅放在手心搓呀搓,哼哼唧唧偷袭的小麝肚,东天月上过女墙……”

    杭君山故意扬高声音,让远处庄稼也听得分晓,越说越露骨,也越说越煽情,什么闺房内的羞人话语一古脑全倾吐,没保留的越来越放肆。

    他不是个老实的傻子吗?现在这话像他说的吗?

    树上的人儿越听脸越红,耳根子发烫,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不要脸,娇声低喝,“闭嘴!怎么你一个人还能说得这么尽兴?”

    假装苦尽甘来、喜出望外的杭君山哎呀一声,欢天喜地的由树根上跃起,抱着树大喊娘子,情深意切地表现出痴情男儿的赤诚爱意。

    “娘子呀!为夫找得好苦,想在上头乘凉就知会我一声嘛!为夫的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也要与共赏风月。”哇!好高的树,从上面摔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摔成肉饼,他到底该爬不该爬?

    “闭嘴。”她突然好想念千冢谷……里的哑巴花!

    他连忙佯急地朝上喊话,“那可不行,我不把话说清楚,等会一高一低的跑远了……啊!用什么砸我?!”

    天!痛死了,她有谋杀亲夫的嫌疑。

    “球果。”

    “确定不是砖头吗?我脑袋好像破了个大洞,疼得手脚都抽搐了。”

    “我力道拿捏知分寸,伤不了你的。”虽说不伤人,可苏写意仍担心地往下一瞧,就怕这傻子真让她给伤了。

    但也忍不住耻笑自己,丢人还怕伤人,她也变了。

    “娘子,要不要落到地面好说话,我这么仰头,颈子都发酸了。”杭君山站在树下往上望,拉长的颈项直往后仰,脑袋瓜子重得像快抬不动了。

    “想说话就上来,我这里风景好,云淡风清,春光明媚。”

    “什……什么?要我上去……”他口吃地差点咬到舌头,大咽一口唾液。真得爬上去啊?!

    “这一点点高度你就软腿了吗?但我瞧你抱着其他女人时倒挺威风的。”清冷的嗓音带了点不快,有些拈酸吃味,虽知是怎么回事,但想起还是不舒坦。

    苦着一张脸的大神医,唇色一白。“冤枉呀!娘子,我没抱着她,是她强抱我――”

    “你再不上来我就走喽!你知道我这一蹬又是千万里远,你投胎再出世也不见得追得上我。”以他的脚程,多半累死在半路。

    一听她又要如南雁高飞,他急得高喊,“别别别!我的好娘子,我这就上去,这就上去,等等我,别又将我丢下……”

    手脚不灵活的杭君山攀着树,笨拙地爬上三寸又滑落一寸,两腿夹紧大树干使劲往上攀,一眼也不敢朝下瞧,磨破了双掌犹不自知,爬得汗流浃背,摇摇晃晃好不惊险,几次滑足几乎往下掉,但仍打落牙齿和血吞,硬充好汉,学着蜗牛慢爬,竟也真让他爬到上头。

    一见风大,他还真没骨气地闭上眼,等着风吹树摇的晃动过去,忽闻一声噗哧的轻笑,他骤地睁开眼,佳人芳容近在眼前。

    “娘、娘子呀,我终于找到了……呜!好高……一定要抱紧为夫,我们生不同时死同穴……喝!又欺夫……”不弹小力点,他再怎么皮粗肉厚也是血肉之躯,哪有不痛的道理。

    眉心一红,不敢放手的杭君山只能任痛蔓延,脸歪嘴抽地哼哀两声。

    “谁死了,尽说秽气话。”这么怕还硬要爬,这点心思让苏写意心上一暖。

    唉!暖玉抱满怀的感觉真好。怕高又怕死的杭大神医一脸陶醉地抱……是四肢缠成麻花地揽得死紧,缠抱佳人。

    轻风拂面,云白低掠,林间的鸟叫声清脆悦耳,阵阵果实熟透的清香随风飘送着,煦阳徐徐,微洒流光。

    “娘子,这口酸吃得我胆战心寒,肉跳惊魂,我的心摆了一个之后,就容不下其他人了,可别再捧醋狂饮,吓掉我半条命。”当下他真以为完了,因她性烈,自己必定要失去她了。

    “我吃醋?”苏写意一怔。

    “可不是嘛!还整桶醋捧起来尽往喉咙灌,也不管是不是冤枉我了就闷着头生气,让我又心急又心疼,忧酸麻了牙口。”他嘴上说着心疼,可嘴角却扬得高高的,笑得好不得意。

    他娘子终于懂得吃酸拈味了,不再是他一头热的狂恋痴迷,叫他怎能不开心地咧开嘴,果熟蒂落笑迎丰收?

    “原来这胸闷的感觉是这么来的……”她低喃。

    这吃醋的感觉……当初,她见着董玉华搭上他肩膀时,着实不悦,今日见谷月涵环抱他的腰,更是极为难过……原来是用情已深,这不是毒是什么?!

    “我与大嫂绝无私情,她也不是真爱我到非我不可,她刚和姑母到我家时,瘦骨伶仃的没只猫重……”

    怕她误解,杭君山娓娓道来个中原由。

    当时谷月涵确实对他有意,而他也对她颇具好感,但还不到论及婚嫁的地步,他怜惜她,是因为她的确吃了不少苦,值得人家好好对待。

    那一日是他二十岁生辰,大伙儿拱着要为他办一场寿宴,好菜一盘一盘上,美酒一坛一坛开,醇酒佳肴的助兴下,每个人都喝得有点茫。

    没想到为了成为杭二少爷夫人,还是表妹的谷月涵竟趁夜摸进他房里,宽衣解带爬上床,与醉死的男子翻云覆雨,春风一度。

    “几个友人胡闹,看我醉得一塌糊涂便将我往花丛中一丢,让我一觉醒来满是蚊虫叮咬的红肿,没一会,尖叫声便从我房中传出。”

    结果和谷月涵有夫妻之实的男子是走错房的大哥,于是女子贞操岂能轻慢,不到一个月,家里便为他们办起盛大婚礼,拜堂成亲入新房。

    “眼见未必是实,可别再往酸里钻,我这一生除了之外,不会再恋他人,执子之手,与子白首,我的娘子只能也只会是。”

    “你真不眷恋?”这世代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以往她不想嫁,没烦恼过,现在她了解自己,断不可能跟人共侍一夫。

    杭君山马上举臂立誓自清。“我拿我家祖坟立誓,若有贰心,天雷穿心,剑尸横野,死后无人埋骨……不,是我杭家一家都无人埋骨!”

    又来?跟他是一家人还真倒霉……完了,她以后也跟他是一家人了,明明这么倒霉,心情却很好。

    “我相信你。”艳容展靥,笑浮星眸,满脸娇色的苏写意身一偎,心口溢满暖意。

    “呵,能得,我此生无憾,可是……”他低头一看悬空的双脚,又抽口气,白了脸。“我们能不能下去了?上头景致虽佳,可风险甚多,为夫……为夫还不想死……”

    闻言,苏写意笑得更为灿烂,“好吧,也该给师妹写封信了。”

    佳人玉臂一环,翩然落地,脚踏实地的男子还捂着双眼,死呀死的嚷着要柳州棺、苏杭锦、香烛纸钱过路银,一下黄泉两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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