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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3

作者:因顾惜朝
更新时间:2018-04-14 12:00:00
罗斯人,焉有中国的好果子可吃?再者,中俄边境绵延数千里,蒙古诸部虽然大臣管辖,可不理民政,漠北诸部荒芜之地居多,俄罗斯人就算有进攻之心,咱们这地形地貌尽数可挡他们百万雄兵,可新疆不同,夷播海一带,均为高原,若是浩罕有失,俄罗斯居高临下,对伊犁虎视眈眈,伊犁城虽然高深坚固,可左右之地,时久天长,自然不会再归我大清所有,俄罗斯如今饮马伊犁河,就可见这点,已经成为现实,浩罕若失,新疆之西再无屏障!且别说俄罗斯再南下攻打其余汗国,一统中亚,那中国也不用再和西洋诸强海上争霸了,只要应付俄罗斯人的压力,就足足可以把同治中兴以来的底蕴尽数耗光!”(未完待续。)

    十四、偶现麟角(二)

    弘德殿内,俊才侍读做出和往日不符的高调言论,“由此可见,浩罕之国,必然要保住,如此新疆可得无恙,新疆无恙,陆地上稍安,如此方可与世界列强一较长短,”皇帝看着王庆琪说话的样子,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徐桐何时遭受过这样的激烈言语,在御前申辩,亦是不会有如此撼人之语,他一时语塞,随即勃然大怒,“你这是狡辩!不尊圣人之语,却学了什么鬼谷子纵横家的学问来,”徐桐看到皇帝含笑看着王庆琪,怒气又上升了一层,“学来蛊惑圣心!老夫饶不了你!来人,请板子!”

    这板子是伺候皇帝的人代替皇帝领受的打手心,昔日都是载澄代替皇帝领受的,皇帝年岁渐长,加之又亲政了,这板子已经许多年未请了,没想到这一日请了板子,还不是因为皇帝的缘故,只是王庆琪自己的缘故。

    翁同站了起来,准备开口缓和气氛,皇帝站了起来,对着徐桐笑道,“徐师傅切勿动怒,仙卿虽然是说话冲了些,可到底也没说徐师傅的话没道理,没瞧见,他亦是没有说要动武而已,如今这理国治政,朕亦是有心得了,”皇帝背着手环视众人,颇为自信,“上兵伐谋,若是不用刀兵就能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仙卿之语有道理,”徐桐随即又有发作起来,皇帝连忙说道,“徐师傅之言老成谋国,乃是至理,国朝以仁义治天下,藩属虽然不恭顺,天朝却不能见利忘义,自然浩罕国主的折子,朕会驳回去,天朝岂能看上浩罕这点土地?未免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燕雀岂知雕鹗志?徐师傅,朕意,派遣一饱学之士和俄罗斯大使理论,务必要让俄罗斯人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不仅退出新疆,更是要退出浩罕国,这才是仁义之道,徐师傅你看如何?”

    翁同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载澄捂住嘴巴,窃笑的看着徐桐,徐桐犹自嘉许皇帝不已,“圣恩浩荡,外夷必然会归服王化。”

    皇帝戏谑的笑了起来,正准备开口,“皇上,”王庆琪喊了一句,等到皇帝转过脸来,见到王庆琪低着头悄悄的说道,“帝师尊贵,不可取笑之。”

    皇帝明白了王庆琪的意思,他的原意是让徐桐出马去和俄罗斯大使交涉,看看外夷会不会听这位耻与洋人为邻的徐师傅说的那些孔孟之道,可王庆琪一番话倒是让皇帝想起了昔日倭仁的遭遇,顿时心里一软,虽然皇帝不怎么待见这些师傅,但是也不能轻易让别人耻笑了去,于是改口说道,“那就让翰林院派人去找俄罗斯大使,务必要让他痛改前非,一个不行的话,那就一个个轮着上!只是这些人,未免资历浅了些,无可奈何啊!”

    徐桐这才知道皇帝原本意中让自己去和洋鬼子论辩,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顾全大局,名节不可失去,也就浮皮潦草的收了蓬,结束了这一日的讲课。

    翁同也出了们,皇帝招手让王庆琪上前,“你说的话很好啊,我往日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热血的性子,可实在是合我的胃口!”

    王庆琪笑道,“当不起万岁爷夸奖,这也不是热血涌上心头,所以冲撞了徐师傅,我心里后悔的紧,眼看这板子要上手了,实在是怕――幸好万岁爷为我开脱!”

    “你还怕什么,”太监上前给皇帝整理腰间的配饰,皇帝睁开双手,“幸好也有你的提醒,不然徐师傅明天就要告病了,是应该给他留些颜面,不能闹得太过,毕竟帝师的体统在这里,仙卿,你说了这番话,可逃不了好去,要派差事给你!你明日儿就把你的意思写一道折子上来,我要世人都知道,我亦是有如此张良萧何在侧!”

    载澄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万岁爷您自己个的体统都不顾及了,您怎么我啊我的。”

    同治皇帝神情微微一滞,不悦的看着载澄,见到他眼圈漆黑,人也十分纤瘦,不觉愣住,“你这个小子,怎么精神这么差?昨天夜里又去那里鬼混了!”

    “只不过是听曲儿有些晚了,不打紧,回去歇息几个钟头,又是一条好汉。”

    皇帝半是羡慕半是恼怒,叹道:“你那个阿玛,管着朕倒是紧,由着你到处**,什么时候得了马上风,可就有你好受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载澄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万岁爷您自然是不懂的了。”(未完待续。)

    十四、偶现麟角(三)

    皇帝失笑,不免摇摇头,王庆琪在一旁皱眉,皇帝见到王庆琪皱眉,不由笑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用在意,朕与他一同长大,是难得的情分,我不愿意苛责他。”

    “是,”王庆琪回道,“可澄郡王也要主意自己的身份,他可是皇上的侍读,又是议政王的嫡子,实在是不好如此啊。”

    “他的那个父亲都管不了,我还能管的了嘛。”同治皇帝喟然叹道,“且不说他了,你的这个折子,”皇帝指了指王庆琪,“可要用心写。”

    “,”王庆琪微笑打千行礼退下,皇帝背着手,含笑看着王庆琪退下,太监不在跟前,养心殿之内才有了片刻安静,皇帝才安静了一会,陈胜文就走了进来禀告,“万岁爷,李师傅来了。”

    皇帝收起笑容,淡淡的点了点头,“请进来。”

    李鸿藻进了暖阁,大礼参拜,皇帝双手虚扶,“李师傅请起来,今个有什么事儿吗?”

    “听说徐师傅在御前说了一些话,倒是被王侍读一句句的应了回去,”李鸿藻脸上十分严肃,“臣以为,帝师尊贵,不宜轻易让人折辱之,王侍读为人堪忧,请皇上罢其侍读之位,以正人心。”

    “李师傅多虑了,你说王侍读为人不正,我倒是觉得其为人极正,徐师傅为人迂腐,我不愿苛责于他,他倒是变本加厉了,李师傅朕就和你说句实话吧,”弘德殿的这些师傅里面,只有李鸿藻皇帝是最亲近的,“朕本欲让徐师傅去和俄罗斯人理论,但是王侍读劝诫朕,要注意帝师体统,朕这才罢了,可见其人虽然和徐师傅意见不同,亦是注意尊师重道的。”皇帝如此说,李鸿藻也是无法。只好唉声叹气,皇帝笑道,转移了话题,“朕欲在军机处添人。李师傅你是老臣,见识的人多了去,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议政王似乎不置可否……”

    “那他也没说不愿意的意思,只是说这适合的人难找,”皇帝笑道。“难不成,李师傅,你也说这样搪塞的话给朕听吗。”

    “臣不敢,只是这事儿,轮不到臣下说话,”李师傅说道,经过今天的遭遇,李鸿藻已经知道,徐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必然是不可能入直军机的。翁同才刚刚丁忧回来,身上没有正经的差事,更不可能让他入直军机了,再者,恭亲王也必然不会再许一个清流领袖的人物进到军机处搅混水。

    那剩下的人,就十分少了,论资历,论才干,怕是不多了,大约只是那几位。李鸿藻自然也懒得拿这个举荐的彩头,原本准备是就此打了马虎过去,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心福至灵。继而说道:“皇上垂问,那臣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臣以为,如今有一位极好的人选,可堪大任。”

    “哦,”皇帝挑挑眉。“李师傅,你且说来。”

    。。。

    “万岁这意思?”宝靠近了恭亲王,恭亲王正盘腿坐在炕上,默不作声的抽水烟,“要往军机处安排自己的人了?”

    “是啊,”恭亲王点点头,放下了水烟,他也是难得抽几口水烟,只是在烦闷的时候,“咱们这位皇上的意思可真是难懂了,今个又夸我,不让我去了议政王这个位置,可转眼就要安排人进来了。”

    “这还不简单,只是为了让王爷您不好说话罢了,王爷您不是也这样做了吗。”宝摇摇头,“万岁爷长大了,心思也多了起来,倒是和太后一模一样的。”

    文祥歪在炕上,摸了摸自己的鞭子 ,“这添人是一定的了,只是皇上要选谁呢?”

    “横竖不是选咱们的人,”宝摇摇头,“原本这沈小山机会极大,太后不再垂帘了,他在上海也做的极好,想必是能入皇上的眼的,只是怕,”宝啧啧出声,“皇上会反其道而行之啊。”

    “不管如何,叫小山先入京吧,”朱学勤对着恭亲王说道,“若是有什么机会,朝见也方便。”

    恭亲王点点头,又颇为担心,“皇上若是叫弘德殿那帮人进军机,这该如何是好?”一个李鸿藻就已经头疼了,若是加上徐桐等人,就别活了!

    且李鸿藻为人方正,虽然鄙视洋务,到底也知道轻重,与国有益的事儿不会轻易阻拦,换做徐桐,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昔日他的宅子在东交民巷,与各国使馆颇近,他居然在宅子门口贴了“望洋兴叹,与鬼为邻”的对联出来讽刺洋人,险些闹出了一场极大的外交风波,如此不知轻重不择手段的攻击洋务之事,实在是可怕。

    “不会的,”朱学勤笑道,他在军机处似乎极少说话,也不太建言献策,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差事,很是务实,但是每言必中,“皇上是实在的洋务派,这点王爷还没瞧出来?若是不是皇上一力推动,这京津铁路,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修得好呢。”

    恭亲王点点头,听着朱学勤继续说道,“皇上尊师重道乃是本分,其余的不会多想的,皇上与其说是弘德殿的师傅们教出来的,还不如说是皇太后教出来的,不用担心皇上会放纵了徐桐等人,皇上至多只会给他们大学士的尊位,允许他们对着朝政指手画脚,绝不会让他们乱了洋务大事,皇上这点数还是有的,”朱学勤递上了一本折子,“这是侍读王庆琪的折子,王爷您说,这里头难不成没有皇帝的意思?”

    恭亲王摊开了王庆琪的折子,细细的读了起来,读完了眉心连跳,宝看的莫名其妙,“这折子上说的什么?王爷。”

    恭亲王叹道,“皇帝的意思,我看到了,难道还要对着俄罗斯人用强,夺回浩罕吗?”

    “皇上是极为看重洋务,这一点儿也没错,”恭亲王摇摇头,哑然失笑道:“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亦是有自己的主见,施政也有自己的侧重点,同而不和,奈何奈何啊!”

    “同而不和?”(未完待续。)

    十四、偶现麟角(五)

    “何谓同而不和?从来只听说过和而不同。”

    “同而不和,自然说的是秉政者之心,自然是相同的,”胡林翼回答道,他正在自己的小园里头,和兵部尚书江忠源对弈,边下了一个白子,他边说话道:“都是要发愤图强的,只是这手段就不一样了,手段方式不一样,这自然就有了争斗,若是派别一样,这争斗少了些,若是派别不一,党争就出来了。”

    “芝翁,以为如今朝局如何?”

    “朝局,也就是这样,一潭死水,若论好戏,前些日子那些好戏,是不会再有了,”胡林翼说道,在天元下了一个子,“这朝政,底下的人看来,似乎都是风云变幻,你争我夺的,斗来斗去十分精彩,可咱们都清楚,朝局日复一日,都是这样的平淡死板无聊,偶有新鲜之事,也只是沉溺在寻常的琐事中,激起一点点水,随即消弭不见,再也不为人所重视,”胡林翼眼看棋局要输了,随即就住手不下,只是捏着一颗棋子把玩,“本朝新鲜之事最多,可如今大家似乎也是习以为常,提不起什么兴趣咯。”

    他把那可棋子丢回到盒子里,站了起来,对着水边的落叶看的出神,银杏叶子淡黄雅致,铺满了一地,小仆懒散,园没有及时打扫,倒也别有风韵,“芝翁,说起来,这朝政自然是要归皇上亲统的,昨日皇上垂问于我,问兵马粮草如何,我据实报之,皇上似乎有兴兵西疆之意。这事儿……”

    “这事儿,皇上一个人做不了主,”胡林翼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说王侍读那一日上的折子,在朝野颇为轰动,这是皇帝的意思没错,可王侍读为人谨慎,这折子里头说的清楚,‘浩罕之国乃是天朝藩属,切不可轻易弃之’并没有说一定要动武,曾纪泽已经去伊犁了,想着一言退雄兵?这曾纪泽身上的担子可就大了。”

    “这事儿难得很啊,”江忠源摇摇头,“俄罗斯人若是有如此和蔼知礼仪,就不会日夜想着要侵吞邻国领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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