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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46

作者:因顾惜朝
更新时间:2018-04-14 12:00:00
问一问他,带着那个崇绮和载凌在宗人府里炼丹吗?这么些日子什么玩意都没拿出来,这样拖延,如何是好?”

    醇亲王的府邸就在圆明园的左侧,过来十分方便,醇亲王担着御前大臣的职位,原本就要经常入园子当差,但是还未得到亲王过来,倒是得了别人的消息,“王爷,沈中堂不行了!”

    沈桂芬缠绵病榻已经一年多了,今年夏天极为炎热,太后体恤下臣,让沈桂芬依然来西郊圆明园附近避暑,不用应付差事,只安心养病就是,却没想到,挨过了苦热,等到了八月秋凉,沈桂芬却还是沉疴难救了。

    恭亲王刷的站了起来,一叠声的叫车驾,他吩咐景廉,“你在园子里候着,若有什么旨意,再打发人出来叫我。”

    恭亲王心急如焚,沈桂芬是自己最为信赖的谋士,旧年因为他生病,不理政事,自己受了别人多少明的暗的亏,起初还是说凡大事都来问沈桂芬,奈何沈桂芬这病就是因为思虑太过引起的,几次询问出谋划策下来,身子越发羸弱,恭亲王于心不忍,后来就不去劳累沈桂芬,饶是如此养了许久,这身子还是不成,宝跟在恭亲王身后一起出了圆明园,见到恭亲王如此伤心焦急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哎,这个小山,才几岁身子就这样不行了!”

    两个人乘着马车一同到了沈桂芬的府上,太医已经在里头熬药了,见到恭亲王两人,行礼回话道:“沈中堂的身子已经不中用了,下官熬了上好的参汤,吊一吊,还能和王爷说上两句话。”

    听到如此,恭亲王悲伤不已,就守在沈桂芬的床前,看着太医喂了参汤,这百年的山参汤吊命之效极好,不一会,沈桂芬一声咳嗽,原本已经昏迷的他醒了过来,脸上泛着红晕,瞧见了坐在榻前的恭亲王,还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王爷。”

    “小山!”恭亲王拉住了沈桂芬的手,强忍住眼泪,勉强笑道,“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再休养些日子,必然痊愈,别担心,外头的事儿都好,什么时候你身子好了,回军机处当差就是,我再把这些事儿一一和你说。”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何必说这样的话,”沈桂芬笑道,“我在病中,但是也不是全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如今那里都好?这乱糟糟的,”沈桂芬到底还是因为思虑过甚,在病中也不能好好将息,所以这才会一直没好起来,“王爷,我这临死之人,不知道有一些话,当说不当说。”

    “你说就是。”恭亲王连忙说道,他点点头承诺了下来,又偏过头看了看宝,“佩蘅公也在此处,你的话,咱们必然是听得。”

    “王爷当了这么多年的领班军机,实在是功满天下,诽也满天下,我想来想去,历朝历代类王爷这样权柄极大的首相者,没有善终的,秉政二十多年的权相,更加没有善终的,”宝听着脸色巨变,恭亲王的手心也变得湿漉漉的一片,“所幸我瞧着西圣宅心仁厚,不会做兔死狗烹之事,所以若是王爷肯听我的话,我有两策想给王爷。”

    “你说就是。”

    “一个是退,一个是顺。”(未完待续。)

    五十四、步步为营(五)

    饶是九月的天气,室内还是闷热无比,也不知道是为何,宝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弥漫着药香和甜腻的熏香,帷幔重重,后面传来了隐隐的哭声,显然是家眷正在伤心沈桂芬即将离世,沈桂芬这个时候却丝毫没有提到后事和自己的家人,因为他虽然油尽灯枯,但是神智犹清,知道这个紧要关头根本不是交代后事的时候,只要恭亲王还继续存在在中枢,他的后世子孙绝不会受委屈,所以就是到了最后时刻,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这位追奉的议政王的前程,他的声音十分清晰,丝毫没有行将就木的意思,中气十足,“急流勇退,乃是保全自身的不二法门,昔日西圣就搞过这么一出,英宗皇帝亲政,她把大权一股脑儿的交出来,既给了英宗皇帝最大的权柄,更是赢得了上下交口称赞,无人不说好的,更是远遁海外,给英宗皇帝最大的施政空间,如此以来,就算她偶尔干涉政事,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会称赞西圣老佛爷掌控全局,朝廷的大事就偏不了。咳咳,我昔日想不通,以为这个议政王的头衔也十分紧要,一定要争,如此闹得和英宗皇帝不可开交,有了一场大风波,如今瞧瞧,实在是没必要。王爷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了,若是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王爷也不会去做,世1袭1罔1替有了,这么多年的领班军机大臣,名誉也有了,也不用老是占着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别的人犹怕人亡政息,王爷何须担心?”沈桂芬被恭亲王握住的手犹如鸡爪一般,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太后和王爷是一心的,洋务的事情,绝不可能有所改变,王爷就算退了一步,这大业也绝不会中道崩殂,只会一直兴旺发达下去,何况,如今还是西圣垂帘听政,可这垂帘听政不是长久之计,将来必然是要归政大权的,到时候光绪爷亲政,能用的大臣里面,自然也只有您这位前朝的议政王,他的亲皇叔,先蛰伏几年等到将来再度出山,到时候谁也拦不住您了。这是第一个法子,退。”

    “退居终南山养望,王爷,这是极好的啊。”沈桂芬手翻了过来,抓住了恭亲王的手,他瞪大了眼睛,“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您和西圣之间出现了这么大的裂缝,是会被有心人抓住的,”他摇了摇头,“我虽在病中,可耳聪目明,外头的消息我看的清楚,王爷您身在局中看不清楚,越南和八旗两件事情,您和西圣的意思不一样,这就足够让人起异心了,李保定,左季高,都是一样,王爷您细想想,若是在同治朝,他们能够如此吗?曾国藩在军机处也不过是尔尔。”

    恭亲王默然,他十分不赞同沈桂芬的建议,人在宦途,不进则退,若是这样急流勇退,什么人和事儿,将来都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谁也不可能退,看看前朝的张居正,如何?也知道不能退,所以宁愿搞得沸沸扬扬,把自己道德上的名声都搞臭,也绝不丁忧回家,这无关于个人私利,只关于国家大政,关乎自己的执政理念有没有贯彻实行下去。

    但是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能够和一个将死之人顶针,何况,这个还是自己昔日最得力的谋士,他的意思,多少是要听一听的,恭亲王心里不以为然,却点点头,“小山的意思,我听明白了,那还有一个顺字如何理解?”

    沈桂芬和恭亲王相处甚久,岂会看不出来恭亲王只不过是面前点头赞同,其实心里是决计不会停的样子,他十分失望,因为他认为这个是恭亲王最好的法子,退下来悠游林泉几年,远离是非,以后再度出山,就如同王安石一般,“安石不出,奈苍生何。”这样携大势再度出山,谁都拦不住他,沈桂芬有句话存在心里还没说出来,如今的皇帝和太后并非亲生,日后亲政必然要在外朝寻找外援,那么最适合的人选,除了恭亲王之外,还能是谁?他的那个生父,如今看来,是一心要依附慈禧太后了。

    只是人各有自己的主见和缘法,别人是强求不来的,沈桂芬慢慢说道,“那么这个顺字最是好办,只要西圣的意思,王爷您都顺从着就是。这说到底,还是关系着西圣的脾气的缘故,从曾国藩死后追封郡王一事来看,只要是忠心为她办事当差的,绝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下场,既然不怕兔死狗烹,不如就当个点头相公,凡事遵从上旨,不要存了别苗头争雄雌的心思,这样王爷也是无忧。那个左季高为何能够深得西圣宠爱,”

    “这,”听到这样的主意,恭亲王越发不舒服了,若是不在其中,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一想,这话听着倒也靠谱,但是恭亲王不觉得慈禧太后会对自己如何,他也不会觉得自己主持外朝这么多年,会没有立足之地,他原本想要反驳,但是见到沈桂芬渴求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软,更是一痛,战事答应了又有何妨,“是,小山,我都听你的,你这两件事,再怎么样,我也要做到一条,不至于和宫里头生了冲突,你放心吧。”

    沈桂芬放开了紧握着恭亲王的手,他的力气似乎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说了这些话,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小山,”宝连忙接话道,“你的身子不好,军机处不能一直劳烦你,只是我们两个,我不是一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恭亲王日理万机,这军机处还差一个张子房,你的意思,找谁来合适?”

    这是托孤问孤之意了,沈桂芬想了想,说了一个人的名字,“礼部尚书潘祖荫。”

    潘祖荫生长于北京,祖籍吴县。他的祖父为乾隆癸丑科状元潘世恩,官封太傅及武英殿大学士。他的父亲潘曾绶,字绂庭,官至内阁侍读。他的叔祖是乾隆乙卯科探花潘世璜。咸丰二年一甲三名进士,探花,授编修。数掌文衡殿试,在南书房近四十年。如今是礼部尚书,此人到是也当得军机大臣的身份,只不过不知是否合拍,潘祖荫累世为宦,家室渊源,酷爱金石古籍等,所以一直掌管文渊阁和南书房,混在书房里头,倒也自得其乐。

    恭亲王的意思还要再找几个旗人,于是他又问,“礼亲王如何?还有奕。”

    “墙头草而已,”沈桂芬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就低头不言语了,恭亲王有些纳罕,正欲追问,却发现沈桂芬的手已经摆在一边,再探鼻孔,已经是离世了。

    宝顿时投手顿足嚎啕大哭,恭亲王强忍着眼泪,把沈桂芬的手放回到了锦被之中然后起身出了内室,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上奏给宫中的遗折,沈桂芬的后世,这都是需要一一打点的,他亲自坐镇沈府,又叫了许多恭亲王府的管事前来帮衬,虽然是人死如灯灭,但是恭亲王的面子顶天,自然官员们不能不给,除了各部尚书王公大臣之外,沈桂芬是道光二十七年丁未科二甲第八名进士,同年的状元是张之万,李鸿章是二甲三十六名,沈葆桢是二甲三十九名,郭嵩焘是二甲六十名。除去逝世的沈葆桢,别的同年就算不在京中,府邸的管事人也要一一派人来慰问,不能失了礼数。

    沈桂芬在军机处之中权柄甚大,且多谋善断,自文祥和曹毓瑛死后,实在是军机处第一流的人物,借云南军需案来围攻王文韶借此打击左宗棠就是他最后一次华丽的筹谋,这次行动不仅砍去了左宗棠在军机处的臂膀王文韶,更是将景廉这个原本摇摆不定的人拉到了恭亲王的一边,之后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恭亲王这才昏招叠出,引了一个翁同和进军机处,又把南洋水师公司拱手让给了张佩纶,所换来的不过是让左宗棠离京而已,左宗棠也没有把军极大臣的位置卸下来,只要太后想到左宗棠的好处,一纸诏书就能够把他召回来,也不是致仕返乡养老,算不得全功。

    宝鼻涕眼泪的一大把走了进来,他从袖子里掏出了手帕,抹了抹鼻子,显然也是伤心的,“燕公、文山公、曹琢如、朱修伯,还在盛年,就这么一个个的过世,却留下了我这么一个老不死的,何其不公也。”

    恭亲王心里也惨然,说起来,这些年身边的得力助手一个个的去世,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意气萧索的味道,联想到沈桂芬的话,若是挂冠而去,倒也免得落得人员凋零的伤感,只是这个念头片刻就消弭无踪,“小山的死后哀荣我们还是要帮他争一争的,且不忙说这些,佩衡公你身子好,这是福气啊,要好好保重才是。”(未完待续。)

    五十四、步步为营(六)

    “这是自然。”宝点点头,“王爷,小山的遗言,您觉得如何?”宝年岁有些大了,虽然这些年身子极佳,但是难免会生出力不从心之感,这些往日的同袍接二连三的离世,刺激的老年人易生出悲观的念头,他抹了抹泪,觉得沈桂芬的话也有道理,“小山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素日里宝是不会在乎这些话的,从来只是要权要权,不会有放权的意思。

    恭亲王想了想,摇摇头,“这个退字是做不得的,若是退了,咱们就要倒霉,小山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若是退了,这将来如何,就是攥在别人手里,万事别人说了算了,还有这个顺字,我还是议政王,若是凡事都顺之从之,那和前明的纸糊三阁老有甚区别?这也不是为了我,说到底还是内外朝的缘故。”

    皇权和相权的争斗,大约有史书记载以来就从未停过,传说时期的伊尹废逐太甲,霍光废海昏侯立汉宣帝,这都是相权最大极致的时候,当然,这还算是忠心为国的,至于曹操、杨坚这样的相权扩大到极致到了篡位的例子也屡见不鲜,明朝开国城乡胡惟庸和李善长更是权柄滔天,直到后来废除宰相,设立内阁,再到本朝设立军机,都是为了限制相权扩大皇权,任何一个人,到了军机大臣这个位置,就是要为军机处着想,把军机处的权柄和威严树立起来,这无关乎个人的立场,关乎“在其位谋其政”。

    任何一人都是如此,徐桐进了大学士,他就一直在鼓吹要“复圣祖朝之良制”圣祖朝最大的良制是什么?无非就是内阁,内阁是中枢,而非军机处。他的心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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