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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6

作者:杨治焜
更新时间:2018-04-21 06:00:00
胡二人向梦山疾行。

    胡宜秋道:“我昨晚整夜没有睡好觉,一直反复思索:小观音前辈何以只传下武功与紫电剑,却把徐达兵书藏匿起来?”

    廖展雄道:“其中真正原因,大概只有小观音前辈自己知道。以我推想,小观音认为,观音院内皆是女尼,在兵荒马乱之时,极容易受扰,传下武功与紫电剑,她们便可赖以防身护体。至于兵书,那是战事的产物。小观音因通甫公殁于战事,故而极恨之;或许她曾有过销毁兵书的念头,但继而想到,兵书毕竟是徐达心血之精,世之罕宝,一旦毁于己手,将成千古罪人,是以秘藏兵书,留下隐语,有朝一日,待有机缘者得之,或许能有益于世。”

    胡宜秋道:“待有机缘者得之。我们岂非是有机缘者么?”

    说话之际,二人到了梦山。来时倒没有注意,此时但见杂树丛生,野藤错结,枯草齐胸,山石乱置,攀登极是困难。

    梦山上没有路径,廖展雄左手握金丝鳝王鞭,右手持青霜剑在前面开道,胡宜秋提紫电剑居后。二人时而钻进树隙,时而斩断野藤,拨着满山的枯草,一步步缓缓前行。

    梦山不甚高,二人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到山顶。二人绕山顶兜了一个圈子,不断地用剑拨开枯草,终于在朝南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大半人高的山洞。

    二人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猫着身子,走进山洞。山洞里阴冷潮湿,洞壁上长满了青苔,在山洞里冬眠未蛰的无数蛇儿,此时受扰,争先恐后地游出洞去。洞不太深,不过两盏茶工夫,便走到了尽头。

    二人高持火把,在石壁上寻觅。忽见一处石壁似有罅缝,廖展雄用剑撬了撬,撬出一个嵌在石壁上尺许长的小石匣,激动道:“秋妹,找到了!”

    廖展雄取下石匣,放置于地,怕匣内装有暗器,用剑尖轻轻地掀开盖儿,注目一看,顿时泄了气,原来匣内竟空无一物。

    廖展雄放低火把,四处照去,发现有三根蛇骨,一长两短,长的约一丈,短的约五尺;在蛇骨的七寸部位,分别有一支铁镖,已然锈蚀,说道:“看来已有人捷足先登,在很久前便盗走了徐达兵书。倭寇曾盘踞普陀山,是不是他们盗走的呢?”

    胡宜秋道:“雄哥,回去吧。‘待有机缘者得之’,我们显是无机缘了。”

    二人高兴而去,扫兴而回。见了明敏师太,廖展雄叙了梦山所见后,道:“师太,那本《普门品观音经》,不知有没有借给外人看过?”

    明敏师太道:“因是空祖师的手迹,贫尼一直珍藏着,前几代住持说不准,我这一代却是不敢借给别人。不过一年前,南京有一位尚书夫人来本院进香,欲索取《普门品观音经》,说是回去诵念。贫尼便叫小尼姑去藏经楼拿了一本《普门品观音经》,找了一个专门替人抄经写信的钱二先生,给尚书夫人抄了一本。小尼姑不晓事,却拿了祖师手迹的那本《普门品观音经》给他作为蓝本,事后我知道了,还斥责了她一顿。”

    廖展雄道:“这个抄经写信的钱二先生是当地人么?现下还在不在普陀山?”

    明敏师太道:“外地来的,听口音是南京人,两年前,他便来普陀山,在各寺院走动,专门替人抄经写信,看样子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好一程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他还在不在普陀山。”

    正送茶进来的小尼姑道:“师太,前几天我上街买东西,还见到过他。我问他:‘这一向怎么没见到钱二先生,回家了么?’他说:‘生病了。一病就是几个月,没有出门,这才好,到街上遛遛。’”

    廖展雄道:“小师父,他住在什么地方?”

    小尼姑道:“他一直住在普陀山岛北的一个破土地庙里。”

    廖展雄道:“多谢了。”又道:“秋妹,我们去找他!”

    小尼姑道:“廖施主,敢情你认识他?”

    廖展雄道:“不认识。”

    小尼姑道:“不认识找他做什么?”

    明敏师太道:“小孩子家不要多嘴多舌!”

    小尼姑低下头,道:“知道了。”退了出去。

    廖、胡二人出了观音院,沿海岸向北走去,不大一会儿,穿过一个竹林,渐渐人家稀少,越来越荒凉了。又穿过一片齐胸深的枯草丛,已然看见海边有一个土地庙。走近了,看清是三间矮屋,虽然是砖瓦造就,但因海风吹袭,长年失修,砖表已有粉状剥落,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似的。

    突然廖展雄止步不前,轻声道:“秋妹,后面有人来了。”以廖展雄的功力,极细微之声也能辩出。

    胡宜秋一望,道:“雄哥,没有人呀。”

    廖展雄道:“已经过了小竹林,片刻便到。听其脚步声,是两个武林中人。”

    须臾之间,草丛内转出两个人影,身法极快,眨眼即到面前。廖展雄斜目一瞟,是两个白煞煞的汉子,如同白无常一般,看一眼也会使人顿生寒意。他不禁一怔,陡然想起管家沈大叔的话,杀害老爷与大少爷的,是两个浑身透着阴冷寒气好像白无常的人,暗忖:难道这两人是长江二龙?

    只听其中一人道:“二位是廖展雄、胡宜秋么?”

    廖展雄道:“然也。阁下是……”

    那人道:“在下金鞭龙汪仁,这是我兄弟独角龙汪义。”

    廖展雄一听果然是长江二龙,冷冷道:“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汪仁道:“要尔等将徐达兵书留下!”

    廖展雄道:“就凭二位也配?”

    汪仁笑道:“我兄弟自是不配,但奉海上霸主萨摩王之命,配也不配?”

    金鞭龙汪仁与独角龙汪义何以到了普陀山?原来衡山派的贾海青自衡阳擂台败阵之后,得知了事情的缘由,把温从育狠狠训斥了一顿。温从育口上虽说决意痛改前非,却通过一个把兄弟的引见,暗地里投靠了倭寇萨摩王。他为了讨好萨摩王,在未去倭寇驻地之前,曾去辰州葫芦寨打听得,与廖展雄在一起的那个妮儿,一度女扮男装的胡宜秋,是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越女剑的传人,由此联想到她既使紫电剑,随小观音失踪而隐世的徐达兵书,很可能在普陀山,于是把这一消息作为献给萨摩王的进见礼。是以萨摩王命汪氏兄弟前来普陀山,寻觅徐达兵书,以期能从兵书上找到对付戚继光的法儿。

    汪氏兄弟来到普陀山,找到不肯去观音院,当走至后殿时,碰见两个尼姑正在说话。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尼姑,问那个多嘴的小尼姑道:“胡宜秋这次回来,听说带他的表哥廖展雄一道,有什么事么?”

    小尼姑悄然道:“说是找什么徐达兵书,早晨到梦山去了一趟,也不知找到没有,刻下又到岛北的土地庙去了。”汪氏兄弟听得后,直追至土地庙来。

    且说廖展雄听汪仁说到萨摩王,冷笑道:“要是不留下呢?”

    汪仁道:“立刻叫尔等毙于掌下!”

    廖展雄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汪仁一愣,心想:你不是廖展雄么?何必多此一问。疑道:“你是谁?”

    廖展雄冷冷道:“南直隶庐州坝上街廖裕丰粮店的二公子!”

    汪仁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廖家二少爷。在此相会,有幸得很。”

    廖展雄冷笑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这两个卖身倭寇的败类,今日国恨家仇,与你一起了断!”

    汪仁道:“算你小子命大,漏了网,多活了几年,大爷今天要斩草除根!”金鞭当头劈下。

    廖展雄身形微闪,避过金鞭,青霜剑已然出鞘,顺手挥去,快逾电火。汪仁一见半孤青光,知是宝刃,急忙撤鞭,已是不及,“锵”的一声,金鞭断了半截。廖展雄剑锋上挑,一个“丹凤朝阳”,封喉刺去。汪仁一噤,暗思:好快的身法!身形右移,恰恰躲过,剑锋险些儿擦破颈皮。

    汪仁大怒,扔掉半截鞭,运功于掌,一式“刀劈冰山”,劈向对方左肩。廖展雄但觉一股寒风袭来,透肤刺骨,心头一凛,忙提一口真气,发一声吼,道:“来得好!”左掌迎上去,二掌交合,汪仁被震得倒退五步。

    汪仁呆立当场,心里嘀咕:这小子怎么不怕我的北极寒冰掌?他哪里知道,廖展雄自幼饮过金丝鳝王血,这金丝鳝王血性属暖温,正能克制北极寒冰掌;加之,九华内功远非斡罗思内功所能比拟,他焉能敌住?

    廖展雄岂容他细想,抖动青霜剑,挽了一个剑花,一招“梦笔生花”,连刺他前身九处大穴。汪仁斜纵二尺,堪堪躲过,剑锋擦破了衣服,却是险到了极点!但他脚刚着地,一招“排山倒海”,双掌推至,寒气劲吐。胡宜秋在一旁观战,为寒气所迫,激凌凌打个寒颤,不禁后退数步。

    第十四章 双龙克星(下)

    廖展雄避招进招,平地拔起,一式“苍鹰扑兔”,手起剑落,剑斫汪仁“天灵”。汪仁身形右移,待宝剑走空,一招“樵夫伐木”,左掌化掌为刀,横切对方右臂。廖展雄人已落地,变招“落霞孤鹜”,沉肘翘起剑尖,喊一声:“着!”汪仁左臂已开了个二寸长的口子,深入及骨,鲜血殷红了一片。

    廖展雄施展师门绝学七十二式九华剑,一招紧似一招,今日里务必毙仇人于剑下,一时青光暴涨,剑花无数,叱咤呼啸,疾如电掣,汪仁被一片剑光笼罩,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廖展雄招式一紧,脚步快极,绕身游走,幻影叠现,突然间剑走偏锋,径取汪仁咽喉,势在必得。但在此时,只觉得脑后一股寒风袭来,只得硬生生收回递出之剑,急忙侧身,左掌微扬,一招“犀牛望月”,硬接了这一掌。原来汪义见其兄危急,是以从后偷袭,如此缓了缓,汪仁已跳出圈外。

    在汪义偷袭廖展雄的同时,胡宜秋的紫电剑已从偏锋刺向他的胁下。汪义也颇不凡,借着廖展雄掌击之力,斜里跃出,避开一剑,刚站稳身形,一招“暴风骤雨”双掌向胡宜秋推去。

    胡宜秋顿觉彻骨寒风,侵入肌肤,心道:这小子使的是阴冷掌法!忙向左滑出三步,凝神提气,以内功抵御寒冷。论武功,胡宜秋尚可与汪义勉强打个平手,但一面要提气御寒,一面要避招进招,顷刻之间便处于劣势。

    汪义双掌连连拍出,上下翻腾,寒气嗖嗖。胡宜秋如置身冰窖,颤抖不已,只顾躲闪,空有宝剑在于,哪能进得一招半式?没走上三十招,只听“哎呀”一声,胡宜秋后背着了一掌,跌倒尘埃。汪义赶上一掌,向她当头拍下。

    那边廖展雄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闪电,变幻无定,快速无伦,汪仁却心浮气短,强忍臂痛,苦苦支撑。廖展雄眼看就要得手,忽听到胡宜秋尖叫,投目望去,见她即刻有性命之忧,若纵身过去相救已是不及,急忙抽出金丝鳝王鞭,卷向汪义的手腕,暴喝一声:“鼠辈敢尔!”汪义只得撤回手掌,与汪仁联手,夹攻廖展雄。

    汪仁得汪义之助,刹那间形势直转,易守为攻。廖展雄左鞭右剑,敌战二龙,在两股奇寒掌风缠裹中,也不禁要打寒噤,渐渐地施展不开,守多攻少。汪氏兄弟知鞭、剑均非凡兵,也知九华剑式奇诡绝纶,是以避其锋芒,寻罅抵隙,希图用北极寒冰掌将廖展雄困死、冻死。

    汪仁得意笑道:“廖二少爷,你火烧白云观、威慑葫芦寨的威风哪里去了?今天叫你尝尝北极寒冰掌的利害!快交出徐达兵书,能否活命,尚可商量。”

    廖展雄大吼一声,道:“倭寇的走狗,纳命来!”金丝鳝王鞭抡了一个圆圈,二龙给逼退数步。

    廖展雄力战二龙,却担心着胡宜秋的伤势,只因求胜心功,不免心浮气躁。大凡用武之人,最忌气躁分神,所谓“欲速而不达”,于是迭遇危情,环生险象,防护圈不断缩小,额角已然沁出汗珠。

    倏地,土地庙旁飞出一人,挥掌疾拍汪仁后项的“大椎穴”。汪仁忽觉脑后生风,忙低头闪过,转身应战。

    廖展雄打量来者,年约三十七八岁,身穿灰布儒衫,面孔清癯,似曾相识,急切间想不起在那儿见过,争斗之时,无法施礼,朗声道:“多谢阁下援手!”

    灰衫儒士微一点头,表示答礼,频频出掌,对汪仁展开凌厉的攻势。

    汪仁左臂虽伤,右臂健在,运动十成功力,与灰衫儒士连对三掌,均被震退,心道:我兄弟这北极寒冰掌现世以来,所向无敌,连大力神魔田中雄一也顾忌三分,因而列为日本八段武士。今日里却是邪门,竟遇上了克星,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遂小心迎战,不敢稍有疏忽。

    廖展雄原先以一对二,尚能自保,现下得了这支生力军,敌住了汪仁,自己独战汪义,顷刻间形势大变,鞭如矫龙,剑若灵蛇,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招一式,皆攻人身要穴,突地一招“举火燎天”,青霜剑自下而上,挑向汪义前身。汪义急忙后闪,还是慢了一点,自腹至胸开了一个五六寸长的口子,虽然只及皮肉,未伤内脏,却也吓得他大惊失色,猛击一掌,倒纵丈余,逃向海边。

    汪仁战那灰衫儒士甚是吃力,现见汪义负伤逃走,不敢恋战,也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发足向海边奔去。汪仁逃得过于慌忙,不慎踩上了一个鹅卵石,身子向前打了个趔趄;如此缓了缓,廖展雄一式“百步赶蝉”,已欺至他身后,青霜剑直刺他背心,贯胸而出,汪仁当场了帐。

    此时汪义捡了一条命,也顾不得汪仁,一头扎入海中,逃之夭夭。廖展雄欲待追赶,但是担心着胡宜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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