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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时间:2018-04-21 18:00:00
些,眯着眼看,她说:“我又忘戴眼镜了,上面是写了些东西,可没有眼镜我没法读。”她把字条递给了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年轻眼睛好,你来读吧。”

    德拉・斯特里特飞快地看了一遍,说:“西姆斯太太,是你女儿写的。我把它念一下还是……”

    “读出来,多莉娜往糖罐底下塞纸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纸条上说:‘亲爱的妈妈――我和海沃德到拉斯维加斯结婚去了。我一整天都想拿个主意,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但如果到了午夜我还没回来,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不喜欢,也阻止不了我们,爱你的……’签名只有她名字的起首字母D。”

    西姆斯太太用擦盘子的毛巾抹干了手说:“竟有这种事!”

    盐丁儿・鲍尔斯说:“哦,如果她爱上了他的话,那么……”

    内尔・西姆斯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她爱上他的话!一个姑娘要去结婚就留下这么个纸条,真让人难以想象!天啊,如果她真的爱上他,她会把房子推倒闹个天翻地覆。居然想了一天拿不定主意!甚至都没跟她妈妈讨教一下,我会跟她说,这个人你觉得不错,只不过是因为所有年轻小伙子都参军了。剩下的男人在女孩子眼里个个都成了电影演员,她们不知有多久没见过穿便服的男人,她们简直把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等到那些年轻人回来,哎,天啊,杰里・科斯莱特回来的话,这个海沃德・斯莫尔在她眼里马上就会变成一个老糊涂――今天的姑娘们就是这样,从不向她们的母亲讨教讨教,自以为她们自己无所不知,学了几句故作深沉的行话,就不把生活放在眼里,以为用几句俏皮话就对付得了。”

    梅森说:“西姆斯太太,你的女儿看起来是头脑非常冷静的人,大概她已经考虑过这事了。”

    “她是个好女孩,”西姆斯太太自信地说,“非常好的女孩,她会没事儿的。”

    “没错儿。”梅森笑着应了一句。

    盐丁儿・鲍尔斯不耐烦地站在那儿说:“她马上就要到了。”

    “你们出去吧!”内尔・西姆斯说,“你们都走,离开这儿。”

    德拉・斯特里特说:“让我帮你刷盘子吧,西姆斯太太,这儿还有一大堆呢,我可不是装装样子。”

    内尔・西姆斯看着德拉・斯特里特说:“哦,如果不是的话,你倒应该作作样子,”她大声说,“老天啊,连受过教育的人也不明白……快走,所有的人,快出去!”

    “她这回当真了。”盐丁儿笑着说。

    德拉・斯特里特对她飞快地笑了笑说:“西姆斯太太,晚餐很可口,我相信你女儿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当然会没事儿的,我不过是希望你们能见见杰里・科斯莱特。最糟糕的事儿是她总见不到朋友们。她在厨房里呆得太久了,让她身边的人有机会乘虚而入。等到我见到海沃德・斯莫尔,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我会告诉他,他到底是不是我女婿。快走,露西尔・布伦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她进了厨房,她就……快走,快走。”

    在起居室,梅森对盐丁儿・鲍尔斯笑道:“她还对我们直挥围裙,把我们从厨房里轰出来,就像轰一群小鸡。”

    “她是个怪人,”盐丁儿笑道,“在莫哈维,那帮小子们就常到她的饭馆去,逗她说话。她……”

    他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盐丁儿・鲍尔斯道了声歉,飞快地跑到门口,得意洋洋地回来了。“露西尔,”他对身边的女孩说,“这是梅森先生。”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应该先介绍德拉・斯特里特,才又马上改口说,“斯特里特小姐和梅森先生。”

    露西尔・布伦长着一副小脸,黝黑的眼睛流露出热切的目光,一举一动很迅速,多少有点儿神经质。她机智地先跟德拉・斯特里特打招呼,然后把手递给了梅森。

    鲍尔斯说:“我们后天结婚,然后去沙漠度蜜月。”

    “你曾在沙漠生活过?”德拉・斯特里特问布伦小姐。

    “没有,我是跟盐丁儿认识了才了解沙漠的。”她笑道。

    “沙漠,”盐丁儿郑重其事地说,“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母亲。你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她会对你很好。她也会训练你独立思考,但是你一旦忘掉自然法则,你就会惹麻烦――一大堆麻烦,一个男人在沙漠里总是会犯错误的。”

    对盐丁儿来说,他已说了相当长的一段话了,这显示了他感悟的深度。

    德拉・斯特里特很有礼貌地对露西尔・布伦说:“我希望在沙漠里你们会很快乐。他把沙漠描绘得那么有吸引力。”

    “我肯定会的,”说后,她有点儿神经质地飞快地笑了一下又加了句:“跟盐丁儿在一起到哪儿都快乐。”

    通向大厅的门开了,威尔玛・斯塔勒匆匆忙忙地进了房间,看到佩里・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她一怔说:“哦,你们好,我不知道你们要来这儿,不是……哦,我是说我的病人还好吧?”

    “没事儿,”梅森说,“他只是要我来解决一些生意上的问题。”

    “哦,那我就放心了。肯沃德大夫坚持要我下午休息,他说他会再派一个护士白天值班,可克拉克闹着不让换,肯沃德大夫也只好同意了。”她接着解释道,“我们这一宿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你们怎么样,去海滩了?”

    “去骑马了。”梅森说,“所以才晒得这么黑,我骑马骑了一整天。”

    “我喜欢骑马,”威尔玛说,然后转身对露西尔说:“来了很长时间了吧,露西尔?”

    “刚到。”

    “发生什么新鲜事了?”

    “我没听说,让盐丁儿给你讲,”她笑着说,“如果有什么消息,就是他知道你也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梅森说:“今天好像是开公司股东大会。他们带了个律师来,想用讲和来掩盖他们设下的陷阱。”

    “是莫夫盖特吗?”她问。

    梅森点了支烟,点点头说:“他倒是个精力充沛的阴谋家。”

    “我怕他。”露西尔・布伦低声对盐丁儿说。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的眼睛。”

    梅森清清喉咙,把烟头拧死在烟灰缸里,什么也没说。

    “哦,换衣服前我得去看看我的病人,”威尔玛高兴地说,“他没事儿就好。我得去找个手电筒。”

    “可爱的女孩,”盐丁儿望着她的背影说,“哦,我和露西尔要走了,再见。”

    德拉・斯特里特看着他们走出房门,若有所思地说:“他非常爱她。”

    “好像世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在盯着他看,”梅森心有同感,他接着说,“他的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她。”

    “对于盐丁儿来说,她就是世上惟一的女人。”德拉说,“如此被人所爱感觉一定很美。”

    梅森笑道:“人们说整个世界都会爱多情的人,我要说所有女性都会爱多情的人,对一个女人表示点儿爱情,她的目光就会变得很妩媚。”

    德拉笑着说:“我在想西姆斯太太会怎么改这句话,改过之后意思还能通。我倒不觉得我的目光妩媚,我只是感到非常虚弱。你开车送我回家时,我要……”她停住了话清了清嗓子。

    “你大概太累了,”梅森说,“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还……”

    “不,不是那种疲劳。我……你的嗓子没事儿吗?”

    “没事儿,怎么了?”

    “我的嗓子像着火一样难受――有一种金属的味道。”

    梅森一下子焦急起来,说,“呀!等一会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是吗?”

    “没有。”

    梅森看着她的脸,上前一步,手放在她的手上。

    “德拉,你病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说:“一定是我吃的东西有问题,我,我有点儿恶心。浴室在什么地方?”

    梅森大步走到平板玻璃窗前,拉开窗帘,向黑漆漆的窗外张望,黑夜里有一点儿晃动的手电筒光向前移动,是威尔玛・斯塔勒在院子里走着,她还没走到彩色石头墙那边。

    梅森打开边上一扇窗的窗闩,“嘿,斯塔勒小姐!”他大声叫道。

    手电筒的光马上停了下来。

    “如果方便的话,能来看看斯特里特小姐吗?”梅森问道。

    “怎么了?”她也大声说。

    “她突然感到不舒服。”

    斯塔勒小姐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小楼走来。

    不一会儿,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起居室,显然是吃了一惊。她说:“她在那儿?怎么了?”

    “她去找浴室了,她感到恶心而且嘴里有一种金属味道。”

    威尔玛・斯塔勒冲出了房间。

    足有10分钟过去了,她才回来。她心情沉重地说:“我给肯沃德大夫打了电话,他马上来。”

    “怎么回事?”梅森问。

    她忧虑地说:“恐怕很严重,梅森先生,这是砒霜中毒的症状。她,不过,梅森,你的脸色……你没事吧?”

    梅森强作平静地问:“中毒的症状包括火烧火燎的感觉,恶心,腹部剧痛,嗓子里有金属味道,是吗?”

    “是的,你?”

    梅森说:“肯沃德大夫来了,告诉他有两个病人。”说完,他就倒在了椅子上。     

    8

    肯沃德大夫暗暗地摆了下头示意威尔玛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就到起居室去了。

    只过了几秒钟,威尔玛・斯塔勒也来到起居室,只见肯沃德大夫坐在桌边的一把椅子上,身子向前倾,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有点儿沮丧地盯着地毯。

    肯沃德大夫是个沉着冷静的医生。即使面对紧急事件,病人歇斯底里发作,或者在人与命运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刻,肯沃德大夫都能将困难一一化解。可今天他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控制。

    他坐在椅子边上,身体疲惫地瘫在那里,他这会儿只是一个非常疲劳、过度工作、有点儿心烦意乱的人而已,威尔玛进屋,他抬头看了看,也许是光线造成的错觉,肯沃德大夫的黑眼圈显得十分突出,她吓了一跳。

    威尔玛看出来这并不是护士非要和医生在一起工作的问题,而是两个累得够呛的人被共同的利益拴在一起。意识到这一点,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一句话也不说。威尔玛等着他开口。她慢慢意识到他不愿意说话,他只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某种精神力量。

    她拿出盒烟,递给他。

    他一声不吭地拿出一支,威尔玛划着了火柴,用手护着火苗,把两个人的烟都点着了。

    这种沉默一点儿也不令人紧张,更不会令人感到尴尬。他们好像沉浸在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无言的相互理解之中,外界的烦恼和忧虑再也不能把他们俩怎么样。

    最后还是肯沃德大夫打破了沉默:“谢谢你的镇静剂,我想情况不太严重。”

    “是砒霜吗?”她问。

    “毫无疑问。剂量不大,但的确是砒霜。”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又说:“刚才你讲的有关班宁・克拉克的事我都记不太全了――尤其是那些细节。你能再讲一遍吗?”

    “行。”她说。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把头倚着椅子背上,慢慢把烟吐出来,闭上了眼。

    威尔玛说:“梅森先生叫我时,我正要去看班宁・克拉克。我给你打了电话,然后为他们洗了胃,让他们吃了含铁的药剂,然后我去看克拉克先生。

    “你知道那条小路先从石墙边经过,然后绕过大仙人掌树丛,再穿过沙地绕过一片一片的仙人掌。那时我尽量跑得快些――快得使我意识不到我的亲眼所见多重要,或者说,我没看见的那些有多重要。”

    她停下来,仔细看着肯沃德大夫,她不知道他合上眼睛放松身体是否意味着他已经进入梦乡了。

    “接着说!”说这话的时候他连眼都没睁。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睡觉的――盐丁儿・鲍尔斯在小沙窝的北边,班宁・克拉克躺在南边靠墙的地方。哦,跑过火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出事了。他们的睡袋全不见了。”

    “没见到克拉克吗?”他问。

    “根本没有,两个睡袋都不见了,做饭的工具也没了,他一直开着的的破车也失踪了,哪儿也找不到班宁・克拉克和盐丁儿・鲍尔斯。”

    “沙子上没有线索吗?像脚印之类的?”肯沃德大夫问。

    “我没仔细看。”

    “驴子也没了吗?”

    “不,它们在那儿。”

    肯沃德大夫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说:“让我们再去那儿看看,你有手电吧?”

    “有。”

    “看看病人,”他说,“告诉他们你出去5到10分钟。管家哪去了?”

    “我不知道。就像变魔术一样所有的人一眨眼都不见了。西姆斯太太不在这儿,她女儿跟海沃德跑了,我记得她还留了个条说他们要到拉斯维加斯结婚。西姆斯太太为这事儿感到很不高兴,她把盘子留在水池里也跑了。”

    “不高兴?为什么?”

    “她不喜欢海沃德。”

    “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在开股东大会,莫夫盖特律师也在场。他使了点儿小计谋,可是由于梅森先生在,这个计谋失败了。然后大家都出去了。我只是对布雷迪森太太和她儿子走了感到有点儿吃惊,因为他们本该受中毒的影响感到有点儿虚弱才对呀。至少这样才是合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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