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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

作者:张俊彪
更新时间:2018-04-22 00:00:00
,爬山可行着哩!我们要抢在敌人前面,还得再加一把劲,再快一些!”

    听了指导员的话,战士们只顾埋头爬山,谁也不说一句话了。只听得山坡上一片枪械撞击声和喘气声。

    离峰顶还有20多米处,突然出现了一道数丈高的绝壁,挡住了攀山的通途。

    战士们搭起人梯,咬紧牙关,手抓野草或抠住石缝。拚尽浑身力气攀登绝壁

    连长蹲下来,一边解裹腿带,一边对周围的战士说:

    “快,都解下来!”

    战士们把裹腿带接起来,拧成几条井绳一般粗的布绳,甩给攀上绝壁的两个战士。

    很快,几条布绳从绝壁上的树上垂下来,战士们手抓布绳,脚蹬石壁,一个接一个地攀爬上去。

    几个搭人梯最先登上绝壁的战士,抢先爬上了峰顶。他们一见敌人只差几步就要爬上来了,赶紧甩出一排手榴弹,将敌人炸得乱成一片。接着,登上峰顶的机枪射手,架起机关枪朝敌人猛烈扫射。

    从峰顶往下看,只见敌人蝼蚁般布满山坡,刺刀和马刀的寒光,闪闪烁烁。此刻,在解放军的打击下,他们已是连滚带爬,乱作一团。

    这时,解放军主力从侧面发起猛烈攻击。敌人在解放军两面夹击下,有的举手投降,有的磕头告饶。

    漫山追岭,战马拖着敌尸,四处乱窜。

    鏖战4小时,解放军突破了三关口、瓦亭一线马军防御,俘敌300多,击毙者不计其数。

    宁、青二马最后联络之生命线,就这样彻底斩断了。

    马鸿逵正在银川公馆里和几个姨太太打麻将,马敦静哭丧着脸走进来,木鸡一般呆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马鸿逵瞅了他一下,问:

    “什么事?”

    马敦静这才走近他,附耳道:

    “三关口、瓦亭一线,被共军杨得志兵团彻底突破,卢忠良第128军损失惨重,伤亡五六千。”

    马鸿逵愣任一阵,有点儿惊讶地说:

    “怎么这么快就垮了?”

    停了片刻,他又闷声闷气地说:

    “与其军打仗,暂时就打到这里,先瞧瞧再说。当务之急,是布防宁夏,确保银川。”

    二姨太睐了马鸿逵一眼,没好气地说:

    “整天价就知道个打仗!男人都是一群好争好斗的公鸡,放着吃喝玩乐的大清福不享,打的什么仗?有什么好打的,哼!”

    四姨太掐了一下马鸿逵的手背,嘟哝道:

    “哎!你还玩不玩啦?”

    马鸿逵只好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一直坐在身边的五姨太,说:

    “小五子,你替我打一会儿,输了钱,有我。”

    他和儿子一先一后走出来,站在房檐下,望着飘着细雨的天空,声音沙哑地说:

    “三关口、瓦亭一失,青、宁二省联系的咽喉被共军掐断,往后就得设法保存力量了。”

    马敦静望着似乎猛然衰老了许多的马鸿逵,预感到前景不妙,心慌意乱地问:

    “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马鸿逵避开这个问题,告诫儿子道:

    “只要我们手中始终捏着几张牌不出,将来与蒋介石或者毛泽东周旋起来,就好办得多了。军队,就是牌,就是资本啊!”

    他瞥见女秘书站在一棵石榴树下淋雨,活像一只落汤鸡,叹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说:

    “共产党欺骗宣传,老百姓竟然也信那一套,都灌了迷魂汤似地跟着共匪跑,奶奶的!如果没有那些成群结队的践骨头的支持,共匪还能有今日这种气候?”

    骂完,他撇下儿子,朝石榴树走了过去。

    8月2日,解放军第65军第195师,一举攻占战略要地六盘山。

    敌人全线溃逃。

    解放军奋起直追,很快占领了隆德、静宁。

    8月12日,解放军追至华家岭。

    华家岭是通向兰州的军事要地,长达270多里。这是一条有名的干旱山岭,一片荒凉,不见人烟。部队连续行军作战,断水断粮。战士们口渴得嘴上裂满血口子,饿得持路边的树叶吃。但是,解放军指战员不顾长途行军作战的疲劳,忍着极度的饥渴,克服重重困难,日夜兼程,追击马军,直逼兰州。

    解放大军沿华家岭继续追击西进;正如王震将军回忆的那样:

    8月4日,彭总发布进军兰州歼灭青马的作战命令:以2兵团之3个军和19兵团之两个军分两路包围进攻兰州;由一兵团主力(欠7军)附62军沿渭河北上,经天水、临洮,进占临夏,突破敌右翼进入青海东南部,向其老巢展开迂回西宁的攻势,以动摇其军心,并拦击和歼灭从兰州逃窜之敌,尔后西渡黄河,直取西宁。另以 18兵团主力(欠62军)及第 7军在天水、宝鸡一线钳制胡宗南。以64军于固原一带,牵制宁马援兵和靖远、景泰蒋系的两个军,使之不敢配合青马作战。这样就给青马布下了天罗地网,使其无法逃脱被歼的命运。

    我军千里追击,气势磅晚势如风卷残云,使敌人一切狙击计划全归失败。追击途中,各部队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团结教育群众,揭穿马匪的欺骗宣传,大军所到之处,深受群众的爱戴与欢迎。

    马步芳匪军垂死挣扎,困兽犹斗,妄图北依黄河天堑,东南西三面环山之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以其主力分布于各主要阵地;国民党反动政府更不惜挖内补疮,连日向兰州空运军事物资,准备在兰州与我背水一战。

    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上,一场规模最大的战役即将开始。

    这场战役,必将是一次残酷激烈的重大决战。它不仅要决定参战双方每一个将士的命运,而且还要决定古城兰州的命运,大西北的命运,整个黄土地上繁衍生息着的一切普通人的命运。

    第17章

    山坡上,两只山鸡撞在贺友的枪口上;炉火旁,习仲勋巧送左轮枪

    雨雾茫茫,天地间一片灰蒙蒙。

    贺龙和习仲勋扬鞭策马,驰骋在雨幕中。

    “老天爷也喜欢凑热闹,好大的雨!”

    马蹄在小河一般流淌着积水的路面上,溅起一串水花。贺龙烟瘾又来了。可是风大雨猛,无法抽烟,他只好望火兴叹,大发牢骚。

    关中的气候与陇东差异甚大。陇东久旱无雨,上地冒烟,而这关中却烟雨蒙蒙,遍地流水。

    习仲勋双腿紧夹着马的肚子,手抖了抖缰绳,追上贺龙,大声说:

    “彭老总率大军西进,快得出奇。我们这些做群众工作的风里雨里,黑天白日.骑马也追不上啊!”

    贺龙哈哈一笑,说:

    “你就是昼夜不吃不睡,也乐意啊!”

    “那当然,谁都盼着早一天解放全中国,早一天建立新中国哩!”

    两匹骏马驰进一个村庄,绕过几户人家,便进了一户家家小院。

    上屋柴门,满院瓜果菜豆,一派生机。

    房东大爷穿着草鞋跑到院里,忙接过两条马缰,牵马走进柴棚,开始精心喂马。

    房东大娘找来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催着贺龙和习仲勋换下湿衣服,喊来姑娘一边烧炕,一边烤着拧过了水的湿衣。

    贺龙和习仲勋穿着很不合身的破衣烂衫,显得十分滑稽。

    不一会儿,大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葱胡子姜汤,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淋了一路而,快趁热喝了,发发汗。”

    贺龙双手接过碗,吹一下,喝一口,手摸着嘴,笑道:

    “又辣又烫,真暖心哪!”

    习仲勋有滋有味地喝着说:

    “小时候出门淋雨受风寒,回到家里,我娘也是一碗滚烫的葱胡子姜汤,喝下去就从心里一直暖遍全身。”

    大娘高兴地说:

    “就是要你们心里热热火火,没病没灾,才好为咱百姓做事嘛广’

    说着,她又用手指戳一下低头烧炕的女儿,叮咛道:

    “多填柴,把炕烧热点,让同志发身透汗,睡个好觉。”

    姑娘没抬头,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点头应了一声双手将冒着热气的衣服换了个位置。

    大娘接过两个空碗,说:

    “我给你们做碗荷包鸡蛋细长面,吃了就睡。”

    天渐渐黑下来。风愈刮愈大,雨点儿稀疏了。呱卿呱卿的风箱声却越唱越欢。

    贺龙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惬意地伸了一下懒腰,手握住一直冒着青烟的烟斗,感叹道:

    “仲勋,我们到处有亲人,到处都是家嘛!”

    习仲勋是陕西人,12岁参加革命,14岁就蹲过国民党的监狱,是我党在陕甘宁边区土生土长的优秀干部。在刘志丹开创陕甘苏区时,敌人几次追捕他,几次部是靠群众的舍身掩护才得以脱身的。因此,听了贺龙的话,他颇有感触地说:

    “等全国都解放了,我们这些受人民群众恩泽最深的人,要加倍努力地工作,更加日夜操劳,为人民群众多办几件好事。说什么也不能计普天下的老百姓失望啊广’

    “对!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也不能忘记群众!谁要是忘记了群众,那他就是背叛了革命,变成了万夫所指的罪人!”贺龙敲了敲烟斗说。

    吃罢饭,风停雨住,山村的夜显得十分宁静

    院里,从草棚传来马嚼草料声,伴着大爷的抽烟声。

    隔壁,大娘和女儿在细声私语着。

    “快点儿睡,鸡叫就起,给同志煎几个鸡蛋,好送他们上路。”

    “娘,你和爸一个毛病,对同志比对我们兄妹还掏心。”

    “唉!你哥抬担架一走一月多,也没个信儿来,叫娘好生惦记着,心总是悬在空里。”

    “娘,你和爸都偏着心……”

    “快睡,别瞎扯!死丫头,嘴比刀子还利!”

    这阵儿的贺龙,已是鼾声如雷了。

    习仲勋却沉浸在往事的回味中,辗转难眠……

    山坡上,一群山鸡在荒草中藏头藏尾地觅着食。

    “叭叭!”两声枪响,两只山鸡应声落地。

    贺龙朝着枪管吹了吹,对警卫员说:

    “去,拣回来!”

    警卫员跳下马,跑过去,拣回两只山鸡。

    贺龙接过山鸡,掂了掂,说:

    “好肥!去,给习政委送回去!”

    警卫员嘟着嘴,不肯动。

    贺龙挥挥手说:

    “去吧!这里虽说刚解放,但遗憾的是。没有敌人来撞我贺朋子的枪口啦!敌人,全让彭老总给包揽过去了。我贺龙这枪,只能带在身边打打野鸡啦!”

    警卫员仍然站着不动。

    贺龙有点生气地吼道:

    “快去,给习政委送去,让他补补嘛!”

    习仲勋在一间民房里,正在接待身材高大魁梧的黄正清。

    忽然,他见警卫员提着两只山鸡回来了,慌忙站起来,喊道:

    “你这个警卫员,真是个糊涂虫!警卫战士的职责是保卫首长的安全,怎么敢擅离岗位,把贺老总一个人丢在山坡上了?!这里刚解放,情况很复杂,国民党的散兵游勇到处都在干坏事哩!”

    说着,他一把抓过两只山鸡,将小战士推出门,严肃地说:

    “立即去找贺老总!”

    小战士一肚子委屈说不出口,一边上马,一边用袖口抹眼泪。

    习仲勋将山鸡泡在水盆里,擦着手,笑着对黄正清说:

    “这个贺老总,常打野鸡野兔给我吃,心里只装着别人!”

    黄正清是一位藏族上层人士,国民党中央委员,甘南拉卜得藏军保安司令。他与习仲勋是第一次秘密会面,因而身穿便服。

    习仲勋挺有礼貌地说:

    “你突然来见我,说明你对我们共产党有了新的认识。我欢迎你,也很高兴见到你。”

    黄正清双手扶膝;端端正正地坐着,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将军风度。但彬彬有礼中又多少带着点儿拘束。

    黄正清诚挚地说:

    “习政委在西北影响很大。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冒阶登门拜访,三生有幸!”

    习仲勋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问:

    “你来,大概有件事吧?”

    黄正清没有说话,只笑了一下。

    习仲勋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展开来,交给黄正清。

    这是一份蒋中正签发的委任令。

    习仲勋声音平和地说:

    “蒋介石任命你为川、陕、甘三省保安司令,看来国民党对你是有长远打算的。只是这张如同废纸的东西,落在了我们手里。”

    黄正清双手如抓火球,扔又扔不得,拿又怕烫手,头上沁出一层细汗。

    他站起来,想把蒋介石签发的委任令还给习仲勋。

    习仲勋大度地一笑,说:

    “你留着吧!完壁归赵嘛!”

    黄正清愣怔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习仲勋从腰间拔出一支左轮手枪,递到黄正清手里,说:

    “这支枪,是贺龙同志前几天刚送我的。今天初次见面,我没什么礼物赠送,送支枪作纪念吧!”

    黄正清惊讶地望着习仲勋,半晌才说:

    “习政委,我……”

    习仲勋笑着说:

    “我们党了解你。你与蒋介石不是一回事儿。”

    黄上清听了这句话,点头不止。

    习仲勋一直把黄正清送出村子,并且给他亲笔写了一张路条,目送他走向夕阳尽染的弯曲小径上,才转身回到屋里。

    习仲勋伏案挥毫,开始起草一份布告。

    炉火燃得正旺。脸盆里炖着山鸡。

    贺龙大步进了门,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好香啊!”

    习仲勋头也没抬地说:

    “等你回来一块儿吃。”

    贺龙正要洗脸,发现那支卡宾枪立在桌旁,便抓起枪问:

    “你又把这支枪拿出来干什么?”

    习仲勋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贺龙,微笑着说:

    “这支枪,不也是你送给我用的吗?”

    贺龙声调生硬地说:

    “我知道!卡宾枪不方便嘛!我送你的那支左轮手枪呢?”

    习仲勋陪着笑,有点儿歉意地说:

    “送给黄正清了。”

    “哦,怎么送给他?”

    习仲勋不急不忙地说:

    “你知道黄正清有多少枪吗?他是藏军保安司令,有几千支枪,还有甘南草原。我用一支枪,要换回他的几千支枪,还有那美丽富饶的大草原。”

    贺龙听了这番话,忍不住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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