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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更新时间:2018-04-22 03:00:00
我心里想,“我已经把事实给你,现在我要答案。”

    “就只是这些情况啊?亲爱的,还需要知道的可多啦。我们才知道最初的事实而已。不是吗?”

    “我仍然希望你能想出一点什么来。”

    “这个。”他沉思了一会。“有件事可以确定,“他断言道,“这一定是一件非常单纯的案子。”

    “单纯?”我把眼睛睁得好大。

    “当然罗。”

    “为什么说它一定单纯?”

    “因为表面上它看起来非常复杂,如果它需要这般复杂,那它一定是单纯的。你明白了吧?”

    “不十分明白。”

    “实在有趣,”白罗沉思着。他又说;“你刚才所告诉我的――我想――,仿佛似曾相识。啊,是何地――何时――

    我遇见过……”他沉默了半晌。

    “你的记忆,”我说,“仍然是个贮存罪案的大水库,可是你不可能全都记得吧?能吗?”

    “很不幸地不能,”白罗说,“但有时候这些回忆很有帮助。

    记得从前在列格有个肥皂制造商,他为了娶个美丽的金发速记员而将妻子毒死。这次的犯罪立下了一个典型。后来。很久以后,同样的犯罪型式又出现了。我认了出来。这次是一桩绑架一条狗的案子,但型式一模一样。我找出它和肥皂制造商案子相同的地方,哈,万岁!它们是一个样子的。现在你告诉我的这个故事,我也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时钟?”我满怀希望地提醒他,“假冒的保险业务人员?”

    “不,不是。”白罗摇摇头。

    “瞎眼妇人?”

    “不,不,不,不要岔混了。”

    “白罗,你让我失望,”我说,“我以为你会直接给我答案。”

    “可是”,朋友,目前你提供给我的只是一种型式,尚待查明的事还有许多。大抵这个人的身分终究会被查出来的,警方对这种事十分在行,他们存有犯罪记录,他们可以刊登死者的照片,他们可以翻检失踪人口的名单,利用科学方法检验死者的衣物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使用。无疑地,这个人的身分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所以目前就无事可做。你是不是这么想?”

    “如果要做,永远有事可做的。”赫邱里・白罗认真地说。

    “譬如说什么?”

    他以食指直直指着我。

    “和邻居谈一谈”。他说。

    “已经谈过了,”我说,“我和哈卡斯特一起去的,他们知道的都没有什么用处。”

    “啊,啊,那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向你保证,不可能如此的。你去找他们,问他们说;‘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事?’他们说没有,而你以为事情也就是那样。然而我要你去找邻居谈谈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去找他们谈谈,让他们自己说话,从他们的谈话中,一向可以发现线索。他们也许踉你谈他们的花园、或是他们的宠物、或是他们的美容师或裁缝师、或是朋友、或是谈他们喜欢的食物。无论怎样,但终有一句话或一个字会泄露消息。你说那些谈话都没有什么用处,我说不可能如此的。倘若你能把他们说过的话一句一句重复给我听……”

    “啊,那正是我能做的事情,”我说,“我充当警佐,以速记符号记下了每句话,我已经找人翻译出来,并且打了字,喏,这份就是要带来给你的。”

    “哦,你是个好孩子。你实在是个好孩子!你做得对极了。

    太感谢你。”

    我觉得十分困窘。

    “还有没有别的建议?”我问。

    “是的,有的是建议。这个女孩子啊,你可以去和她谈谈。

    去看看她。你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在她在惊怖中从屋子里飞奔出来时,你不是紧紧抱住了她吗?”

    “你看多了盖瑞・格瑞森的作品,受了他的影响,也胡闹起来。

    “也许你说得对,”白罗承认道,“诚然,人难免会受他所阅读的东西影响。”

    “关于这女孩子――”我说了一半使住口。

    白罗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看我。

    “怎么了?”他说。

    “我不应该――我不要……”

    “啊,原来是这回事,你的心底认为她和这案子有某种的关连。”

    “不,我不以为如此。她所以在那里,绝对只是一个巧合。”

    “不,不,亲爱的,并非纯粹的偶然。你心底十分明白。

    你自己也曾经这么说。有人在电话里特别指名要她,人家是专别指名她的。”

    “但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你并无法确定她不知道,很可能她就知道,但隐藏不说。”

    “我不认为如此。”我固执地说。

    “甚至于也许你跟她谈过之后已经发现原因,只是她自己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可以――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她。”

    赫邱里・白罗再度阖起眼睛。

    “异性相吸,原是无可厚非,只是往往难免使人不敢而对现实。我猜;那女孩一定很迷人吧?”

    “这个――是的,”我说,“非常迷人。”

    “你要去找她谈话,”白罗命令道,“因为你们算是朋友了。

    此外,你还要找籍口再去见那瞎眼妇人,跟她谈谈。还有,你要假装,就说有稿子要打字吧,到那家打字社去,想办法和那儿的小姐做朋友,和这些人都谈过之后,你再来看我,告诉我她们说了些什么?”

    “饶了我吧?”我说。

    “才不呢,”白罗说,“你会喜欢这工作的。”

    “你似乎不了解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呀。”

    “你如果能够有一点轻松的时间,相信你的工作会做得要好。”白罗向我保证道。

    我起身,笑道;

    “,你是个医生!有没有什么智慧的话要送我?你对这桩时钟怪案有何感想?”

    白罗再度向后倾靠,闭起眼睛,冒出几句出人意料的话:

    “‘时间终于到了。’海象说,‘谈如此多的东西:

    谈鞋子――谈船――还有封蜡――

    甘蓝菜――以及国王――

    以及海水为何沸腾――

    以及猎有没有翅膀’”他再度睁开眼睛,点点头。

    “明白吗?”他说。

    “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一段话。”

    “不错,这是我目前能给你的最好赠语,亲爱的,好好想一想吧。”

    第十五章

    这次开庭侦讯,参加的民众甚多。就在他们之间发生如此一桩骇人的谋杀案,难怪克罗町的人十分激动。然而,侦讯过程却进行得不如想象中那般生动。雪拉・威伯无需为那痛苦的经验而觉害怕,因为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侦讯便结束了。

    加文狄希社接到电话,指名她到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去。她去了,依照指示进入客厅。她发现了尸体,惊叫地奔出屋外求救。这一节轻松异常,没有疑问。玛汀戴小组出庭作证,受询的时间甚至更短。她接到一个自称是佩玛小姐打来的电话,希望派个速记打字小姐,最好是雪拉・威伯小姐,到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并吩咐了一些事情。她在记事本上曾记下电话打来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九分。这件事是由玛汀戴小姐处理的。

    下一个应询的是佩玛小姐,她绝对地否认那一天她曾经打电话给加文狄希社。要他们派一个打字小姐来。哈卡斯特做了一个简短、职业性的陈述。她在接到电话之后,便赶到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发现那里有具尸体。

    验尸官子是同他说;“你认得出这人是谁吗?”

    “还没有查出来。为此,我希望侦讯会能够延期。”

    “嗯,可以的”再来是医学证明。代表警方的外科医生里格医生,先陈述自己和自己的资格。而后说明他到达威尔布朗姆胡同十大号以及他对死者的检验。

    “医生,你能否告诉我们大约的死亡时间吗?”

    “我是在三点半时检验死者。根据我的看法,死者死于一点半至二点半之间”“你能否说得更精确一些吗?”

    “如果是我,我就不敢这样。但据我臆测,最可能的时间是在二点钟或早一些,然而尚有许多因素要列入考虑,譬如年龄,健康情况等等。”

    “你验过尸体?”

    “是的”“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那人是被一柄薄而锐利的刀子戳死的。凶器是日常生活中的用品,也许是把法国水果刀,刀刃是逐渐尖细的,刀尖戳入……”医生非常专门地描述刀尖戳人心脏的正确部位所在。

    “那人是否随即死亡?”

    “前后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那人没有喊叫或挣扎?”

    “根据他被刺的情况来判断,没有。”

    “医生,请把你的话解释一下好吗?”

    “我曾就他的某些器官做过测验,我敢说他是在受药物控制的昏厥情况下被杀害的。”

    “你能说出是什么药吗?”

    “是的,那是水合三氯乙醛。”

    “你能告诉我们它是如何被施用的?”

    “我只能猜测,大概是混在酒精一类的东西里一起喝下去的。水合三氯乙醛的作用产生非常迅速。”

    “有的地方称它为‘迷其魂’,我想。”验尸官喃喃自语。

    “你说得不错,”里格医生说,“他一定是毫无怀疑地喝下那杯饮料,不一会之后使昏倒过去。”

    “根据你的看法,他是在无意识之下被戳死的?”

    “我相信如此。没有挣扎的迹象,以及他面呈安详的状况,可以作为说明。”

    “他失去意识之后多久才遭杀害的?”

    “这个我无法说得准,那要看个人的体质,但绝不会少了半个钟头,而且恐怕要比半个钟头多许多。”

    “谢谢,里格医生。你可有证据证明死者最后一次进餐是何时?”

    “他没有进食午餐,如果你的意思是如此的话。他至少有四小时之久没有食下固体食物。”

    “谢谢,里格先生。我想就是这些问题。”

    然后验尸官环顾四周,说;“侦讯会将延后两个星期,也就是九月二十八日再举行。”

    侦讯会结束了,人群开始离开法庭。加文狄希社里的小姐大都来参加了,伊娜・布兰特要从侧门走出去时,略为迟疑了一下。加文狄希社今日上午不必上班,同来的另一个小姐摩琳・威斯特对她说;

    “怎么啦,伊娜?要不要一起到蓝鸟吃中饭?时间多得很哩。你一定有的是时间。”

    “我的时间没你多,”伊娜的声音有点委屈地说,“‘红毛猫’要我轮第一班吃饭。真是卑鄙。我还以为我能多出时间逛街。”

    “就像一只真的猫一样,”摩琳说,“实在卑鄙,是不是?

    下午两点开始上班,每个人都要到。你在找人吗?”

    “我在找雪拉,但我没见她出来。”

    “她早些时候离开了”摩琳说,“她做完了证便走了,和一个年轻人一起――我没看清楚他是推。你来不来?”

    伊娜仍然拿不定主意地说:“你先走吧――我无论如何得上街买东西。”

    摩琳和其他的女孩子一齐离开了。伊娜流连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紧张地向站在入口处的一位年轻警察问道。

    “我能再进去吗?”她怯怯然地说,“我想和――和那个到我们办公室的――叫什么探长的人说话。”

    “哈卡斯特探长?”

    “对,就是出庭作证的那一个。”

    “这个――”年轻警察把头探入法庭,看见探长正和验尸官和郡里的警察首长在商讨事情。

    “小姐,他现在好像很忙的样子,”他说,“等一下你再到局里来好吗?或者你要留个话……有要紧的事?”

    “哦,不是什么真的重要的事,”伊娜说,“这个――啊――

    只是我认为她的话不真实,因为我的意思是说……”她蹙起不解的眉头,转身走开。

    她茫然离开谷市场,沿着“高街”而行,双眉仍然紧蹙,努力地苦思。伊娜一向不是个擅于思考的人,她愈是想把事情想清楚,心里愈是模糊不清。

    她猛然大声道,“不可能是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像她所说的那样……”

    蓦地,仿佛下定了决心,她转出“高街”,沿着阿尔巴尼路向威尔布朗姆胡同的方向走去。

    自从报纸报导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发生命案之后,每天总有许多人聚在房子前面,想看个究竟。第一天,警方曾派人在那里站岗,疏导群众,人数因此减少了许多,但仍是未完全绝迹。车子经过,总会放慢下来,推着婴儿车的妇人一定少不了在对面的人行道上驻足四、五分钟,睁着大眼,仿佛在注视佩玛小姐整洁的住宅。上街购物的主妇,携着篮了,张着贪婪的眼睛,停下来,彼此交换着欣喜的闲话。

    “那栋房子――一有人被……。

    “尸体在客厅里……不,我认为客厅在前面,左边的那一阶……”

    “杂货店的人告诉我说是右边那一间。”

    “,也许是罢,我曾去过十九号那一家,我记得很清楚,饭厅是在右边,客厅在左边…”

    “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发生了命案嘛……是不是?”

    “我相信,那女孩从屋子里奔出来。一路尖叫,魂一定都吓掉了…”

    “据说她因为惊骇过度,精神有点……”

    “大家都说,那人是由后面破窗而入的。当时他正忙着把银器放进袋子里,那女孩子撞进来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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