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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

作者:[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更新时间:2018-04-22 03:00:00
注意听!往往人们最容易忽略的地方,才是案情的症结!所谓,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你们懂吗?人们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看来’反常的一面:明明狗儿在该吠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明明是密闭的房子,怎么可能凭空来个死尸?搞得你团团转,一头露水。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你必会不屑地甩在一旁,‘不可能有这种事!’却不去花脑筋想它!但,无知道!现在有个事实摆在眼前,有个男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横死在威尔布朗姆胡同,纵使你们满心愤怒地想不通,却不得不卖力地去追查,毕竟,这不是小说,而是个活生生的事实,对不对?”

    虽然,哈卡斯特被白罗一会儿东、一会地西地搞得心神不宁,但,他最后一句话却一针见血地点出目前大家的心态,哈卡斯特不得不用力地猛点头。

    白罗满意地又开始漫天胡扯道:

    “套句小说上的对白,‘到哪儿去藏片叶子呀?――到树林里!到哪儿去藏个小鹅卵石呀?――到海滩去!’如果,让我也学学这位作家的口吻:‘到哪儿去藏女人逝去的青春呀?’我绝不会说:‘藏在所有失去青春的女人堆里去!’那太戏剧化了!因为,真实的生活不是这个样子。我会说,藏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胭脂、口红、化妆品、名贵的貂皮大衣,以及俗气的珠光宝气里!你懂得我意思?”

    “啊――”探长看着口沫横飞的他,不知该点头,或抑坦白地摇头。

    白罗不理会,启顾自地说下去:

    “因为,人们会被耀眼的伪装所迷惑,而忽略这些女人的真面目。他们绝想象不到,静夜孤灯下,洗净铅华,这些女人竟是没有眉毛;鸡皮鹤发的!说到这里,我脑海不禁浮出愚蠢的男人眼见真象,那种大吃一惊的样子。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啊――咳,咳,我说到哪儿了?喔,――所以,我告诉自己,也告诉柯林,因为这个案件如此扑朔迷离,错综复杂,所以,它必是个非常单纯的案件。是不是?柯林,我是不是这样说过?”

    “是的!”我点头说。“但,你还未提出让我信服的关键出来!”

    “啊,这个,你放心,别急,我们慢慢来。”他摇头晃脑地说,“现在,我们抽丝利茧,丢掉讨厌的伪装,来到问题核心。一个男人被杀了――为什么被杀,他到底是谁?我们只要找出这两个答案,问题就好解决了。显然,第二个答案关系到第一个答案。所以,我们先来探讨第二个问题,‘他到底是谁?’这个男人可能是个勒索者,可能是个成功的魔术师,也可能是个惹人厌的丈夫――他的存在对太太是种可僧、危险的威胁……太多、太多的可能,范围太广了!但是――”他咽下口水,“每一个看到死者的人都说;‘可惜啊,这个人看来家境不错、挺体面的!”突然,我问自己,‘你不是说,这是个单纯的凶杀案?’那么,就把它简单化吧!”白罗又看看探长问;”你了解了吗?”

    “啊――?”本来正期待曙光出现的哈卡斯特,突然被人一问,再次傻愣地地张口,不知如何作答。绕了这么个大圈子,重点根本还没说出来呀!问这问题未免太早了。

    “好啦!就这么简单!一个正常、快乐的男人被杀死了,而附近居民没有人认识他。显然,他是来这里找人,或与某人约在此地碰面。到此,我们已缩小了范围。好了,找人!那么,找谁?佩玛小姐,或秘书打字社的威伯小姐?当然她们都‘说’不知道。记得,我曾建议柯林,‘找附近邻居聊聊天,视察他们的背景与生活习惯’。因为,透过官方的正式查询,人们往往因保护自己而隐瞒实情;只有在毫无防备的家常闲话中,才会无意地露出蛛丝马迹,而这珍贵的点滴就是扭转整个案情,使其化睹为明的重要关键。”

    “伟大的高见!”我嗤之以鼻,“只可借,在这个案件中,丝毫不见功效。”

    “不,你错了!我亲爱的朋友!你忽略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是吗?”我不信,“哪一句话,谁说的,什么时候?”故事都是我重述的,我自己都模不清门路,他怎么可能从我的话里获取决定性的关键?我就不信邪?!”

    “慢点来,慢点来,我亲爱的朋友!”

    “由罗先生,请您明示!”哈卡斯特礼貌地催他。

    “我们把范围圈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附近,这个圈内的居民都可能是杀害死者的凶手;黑姆太太,布兰德夫妇、马克诺顿夫妇,以及华特豪斯小姐。但我们不可遗漏:佩玛与威伯小姐这两个关键人物。虽然佩玛指出,她在一点三十五分之前即已离开威尔布朗姆胡同,但她可能杀死他之后才从容离去,同样地,威怕小姐也可能行凶之后,才故意花容失色地冲出来。”,“啊,有点儿眉目了!”探长终于说。

    “还有,”白罗滑动着他的轮椅说。“柯林,我亲爱的朋友,你也不能脱离嫌疑!”

    “啊?!”我可真没想到,“你有完没完?”

    “当然还不可能完,戏还没落幕呢!”

    我冷笑一声说;“我还傻得急急忙忙跑去告诉你这桩天大新闻?!”

    “凶手总是自以为聪明,能满天过海!”白罗指出,“如果得逞,岂不是刚好满足你欲嘲笑我无能的目的?”

    “再说下去,我可真相信自己是凶手了!”我勉强陪笑,开始坐立不安。

    白罗又转向哈卡斯特。

    “我们再从头整理一下。现场有四个似乎不相干的钟,每个都快一小时;有个应顾客要求的小姐依约前往。却碰巧发现尸体……这一切似乎都事先经过巧妙的安排。好,我们再回到死者这边,有人设计要杀害他。如果我们能查出死者身分,必能把箭头指向凶嫌。如果他是个勒索者,我们必然会查询被勒索的人,如果他是个私家侦探,我们可能会怀疑与他曾有过节的罪犯;如果他是一个家财万贯的人,我们可能会联想到那些急欲继承财产的家属。但,头痛的是――查不出死者究竟是什么身分,所以,要找出凶手,简直难上加难!”

    “除了佩玛小姐,似乎没有人与此案有任何关联。”白罗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根据我们柯林的报告,仿佛每个邻人都是清白的。布兰德是有名的建筑师,马克诺顿是剑桥大学的客座教授,黑姆太太是规规矩矩的杂货商,华特豪斯一家则是世居此地的老好人!层层过滤,我们泄气地回到这位所谓的‘寇里先生’,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来――

    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现在!我们开始回想每个邻人的谈话,其中,最惹我注意的是,黑姆太太无心的一句玩笑――

    当我们聊及搞不懂寇里先生为何来威尔布朗姆胡同时,她说,‘啊!我知道,他是到这儿来赴死的!’你们知道吗?她给我一个很珍贵的礼物,寇里先生就是老远赶来这里受死的!”他又强调;“就是这么简单!”

    “我也对她那句话印象很深刻!”我讨好似地说。

    白罗充耳不闻,摇头摆脑地唱起歌来;“奇妙,奇妙,真奇妙!老远赶来送死!”接着说,“但是,问题依旧存在呀!

    我们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没有皮夹。没有证件,连西装上的裁缝店号都拆下来。不仅如此;凶手还耍了我们一把,一张假名片,让大家东奔西跑,如丧家之犬。我可以想象。他那得意万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儿,有一点深值推敲的是――凭什么凶手那么有把握,我们无法找出死者的真正身分?就算他不住在附近,就算他没有家属――但,总该有一点儿人际关系,比如,总该有房东啦、同学啦、同事……等等。迟早有人来认尸――我曾等待着,结果却真的没有。因此,我做了一个假设――无人察觉他的失踪。接着,我又假设――他根本不是英国人,只是来此游览的观光客。这个就可以解开你们另一个疑窦,死者明明有假牙,为何变遍各大小牙科诊所,找不出他的相片和病例片。

    “确定这一基点,我对凶手、死者,以及整个案件,已整理出概括的轮廓。啊哈!――绝错不了的里虽然这案显然经过聪明的设计,而且执行得几乎天衣无缝,但是呀,但是,却被我捉到了尾巴,哈哈!凶手恐怕连做梦都想不到吧!”

    “什么尾巴?哈卡斯特紧紧追问。

    我也屏气凝神期待下文,没想到,白罗这家伙居然在这节骨眼儿,无关痛痒地吟起诗来:

    为了找个钉子,却掉了鞋子;

    为了补个鞋子,却跑了马匹;

    为了找匹马儿,却掉了士兵;

    为了补个士兵,却输了战役;

    为了赢回战役,却失了王国;

    嗳呀呀,嗳呀呀,――

    一切只为了一个马鞋上的钉子!

    他戏剧性的吟弄一番之后,又自顾自地转入别的话题。

    “杀害寇里先生的嫌犯也许有许多个,但是,杀死伊娜小姐的却一定只有一个!”

    我们都被他突来的单刀直入吓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们再把镜头转向加文秋希秘书打字社,在那儿工作的有八位小姐。九月九日第发当天,有四位小姐应邀外出到较远处工作。也就是说,她们不回来吃午餐。四个人平常是分配为第一批午餐者,即十二点半到一点半。剩下来的雪拉・威伯、伊娜・布兰特和两个女孩,捷妮与摩琳,则属一点半到二点半用餐的第二批。但是那一大,伊娜在离开办公室不久之后,却发生意久,断了鞋跟。她无法那样走路,便在附近买了面包,返回办公室。”

    白罗摇摇手指,要我们注意。

    “你们是否记得。她的同事说,案发之后,伊娜显得心神不定,好像有心事,她一直想找雪拉在办公室之外谈话,结果突然死了!她的死,使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向威伯,认为她们之间必有啥秘密,关系着这个离奇的连续命案――如果是我,我不会花这么多心力去研究他们究竟有啥秘密,女孩子么,搞不好只是伊娜个人的私事找威伯商量而已!但是,我注意一个重点:她要找威伯‘到外头’说话――为什么不能在公司里说?”

    “我又想起,你所说的,伊娜在审讯时对警察说:‘我不明白她所说的怎会是真的。’这又是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伊娜说的‘她’是指谁。那天出庭作证的有三个女人:当然,最可疑的是威伯小姐;也可能是佩玛;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不太在意最后一个可能:玛汀戴小姐。”

    “玛汀戴小组?她所做的见证只有短短几分钟而已。”哈卡斯特认为她是最不相千的人。

    “不错!她只是出庭说明她接到佩玛小姐的电话而已!”

    “你的意思是,‘伊娜认为电话不是佩玛小姐打的?”

    “不!可能更简单!我认为根本没有这个电话!”

    白罗继续道““我猜想,案发当天,伊娜的鞋跟掉了只好转回办公室。

    但是玛汀戴小姐在她私人的办公室内,并不知道伊娜悄然回来,以为整个公司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她伪造一点四十九分有个电话,然后,指派威伯出去。案发前,伊娜并不知道这些情节,因为威伯是被叫进玛汀戴的私人办公室内的。然后,凶杀案发生了,各方争相报导:‘……佩玛小姐打电话要威怕小姐去……但,佩玛否认她打过电话,・・・加文狄希的玛汀戴小姐却坚持佩玛确实在一点四十九分打电话来……’可怜的伊娜开始不安,因为那个时间,她人在公司,并没听到有啥电话,为何玛汀戴坚持有电话则她一定搞错了!

    可是,伊娜不敢贸然行事,急着私底下先和威伯谈谈。

    “然后,侦讯会回来了,所有的小姐都跑去听。玛汀戴小姐还是理直气壮地坚持她的见证;而伊娜却很清楚。玛汀戴所指出的明确时间,甚至佩玛小姐,都是骗人的。于是她请问警察,要求和探长谈话。不幸的是,这个请求被人群中的玛汀戴小姐无意中听到了,或者她是听到女孩子们聊起伊娜折断鞋跟的意外事情,而明白节外生枝。总之,她跟随那女孩来到威尔布朗姆胡同。我不知道,伊娜为何到哪里去?”

    “我想,只是好奇地去看看团案现场吧?”哈卡斯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人们总是如此的!”

    “这倒是很可能。也许玛汀戴小姐在那里和她说起话来,没有心机的伊娜终于忍不住进出心中的疑念――这会儿,她们刚好走到电话亭边,玛汀戴立即当机立断,马上采取行动――唉!我真不忍再想下去!伊娜本不该直接问玛汀戴的;更不该一错再错,走进电话亭里。我不愿去想这个女人怎么把她骗过去,……可能,玛汀戴小姐说这是很要紧的事,你一定要立刻打电话给警察,告诉他们说我们两人现在就到局里去。伊娜毫无戒心,转身进入亭内,拿起电话筒,……玛汀戴亦紧跟上前,拉紧伊娜的围巾,绞死了她。”

    “有人看到吗?”

    白罗耸耸肩。

    “我也希望有人看到,事实上,可惜没有!那时正是中午一点钟,午餐时间,街上的人也忙着在十九号前东张西望。我不禁暗叹,的确是一个胆大心细女狂徒下手的大好机会!”

    哈卡斯特听完,大摇其头,“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我仍然无法想象玛汀戴小姐怎么会和此案扯上关联?”

    “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既然杀死伊娜的玛汀戴小姐――嘿,是的――只有她才会杀死伊娜,那么,与此案就一定有关系。”白罗想起啥似的顿了顿,“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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