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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陈青云
更新时间:2018-04-22 12:00:00
铁佛这时可真是着了难事,放手吧,自己千里追踪,所为何来,还赔上了笑弥勒一条命,心下实在不甘;不放手吧,场中俱是有数魔头,他实在无法把他从众人眼前带走;毁了他吧,他实在不敢激起众怒。同时他想到,那武林传闻的稀世界宝,着落在这小孩身上,因为除了他以外,无人知道铁笛主人的下落。

    巫山天魔一声哈哈道:“诸位同道,可曾考虑到铁笛主人的问题,我敢说,场中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提起铁笛主人,众人不由想起那无坚不摧的“摧心掌”,那魔笛怪啸声中,一个一个倒下去的武林高手,他那惊世骇俗的武功,无一不使他们胆寒。

    但,那传说中的武林至宝,诱惑力太大,谁不想成为武林第一人?谁不想据为己有?

    他们希望在这小孩的身上,来证实铁笛主人到底是生是死,是伤是残。虽然不能豪夺,但是可以巧取,所以他们不肯放松这唯一可靠的线索。

    司徒文空具有高深功力,但不能发挥而为他用,所以才会轻易的被铁佛出其不意的制住。

    一庄二堡三谷主偷袭不成,懊丧已极,此刻见场中的情势,大是有机可乘,只要能激发众人向铁佛出手,他们就可以乘浑水捞鱼,伺机出手,毁去他们心中的隐患,司徒文的存在,对他们而言,直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此际,只要铁佛按在他“命门穴”上的右手,掌心微一吐劲,他就得立时殒命。

    众人一时也无法从铁佛手里,夺下司徒文,只圆睁双目,紧紧的盯视着他,场中顿时静得落钟可闻。

    离心堡主西门无忌,机智绝伦,一双鹰目闪动不停,他在盘算着,如何能藉铁佛的手,毁去司徒文。

    一阵叮叮铃声,打破了无边的寂静。

    众人不由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身后随着一匹小骡,骡背上坐着一个玉琢粉妆的美丽小女孩,缓缓向这边走来!

    “公公,你看,那不是七个指头的怪手孩子吗?”小女孩在骡上突然尖声大叫。

    “无极老人公羊明!”幽冥秀才脱口而呼。

    众人不由一怔。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离心堡主一声不吭,闪电般的扑向铁佛觉空,他希望铁佛在毫无考虑的余地之下毁去司徒文。

    铁佛觉空蓦见一条身影,疾逾电闪的向自己扑来,不由一窒。

    司徒文心念一动,猛然旋身震腕,在千钧一发的危机中,居然脱出铁佛之手,毫不迟疑,尽全身之力,向路侧的稠密林中掠去,一跃数丈,两纵而没。

    众人遽然惊觉,嗖嗖连声,疾向丛林射去。

    无极老人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疾掠林缘,电速反身,双掌频频挥动,无极真气应掌而出,把先头几人的身形反弹回去。

    后来的立时避开正面,向侧方纷窜入林,如此一阻滞,林中已失去了司徒文的身影,丛林阴郁,幽暗深邃。

    无极老人阻了一阵之后,也反身入林,又复飘身林顶树帽之上,穷尽目力,毫无所见,微叹一声,出林而去。

    司徒文仗着身躯小巧,入林之后,并不直走,绕向山脚方向,伙身一丛浓密的花树中,房息静气,从树叶的隙缝里,偷眼外视,见那些魔头,疾掠而过,随后又见那白发老公公入林,他本待现身招呼,一想不妥,遂又静伏下去。

    他望着那些消逝在林中的身影,激动不已,右手两指,不停的连连弹动,愤怒的火,燃遍全身。

    难道江湖上尽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那些正道的侠义人物呢!为什么任由这些魔鬼横行。

    还有了尘老和尚,竟率领五大门派的高手,也来对付自己,真是不知从可说起。

    哼!总有一天,我司徒文必定要杀尽凶顽,做个榜样给这些名门正派自命侠义的人看。

    由于这一念头,促成后来武林中前所未有的杀劫。

    他又想到那被白发老公公叫做惠儿的淘气姑娘,他多么想多看她几眼,和她谈几句话,然而事实却不允许。

    他有一个姐姐,他不知道她是否也和她一样的漂亮。还有他未见过面的妈妈,多么渴望能倒在妈妈怀里,倾诉他满腹的辛酸血泪。但天涯茫茫,她们在哪里?

    他奇怪,为什么他一提起他的妈妈时,他的爸爸就不高兴,他再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总有一天我要弄明白,等我寻到他们的时候,一切都可以明白。”

    时间――

    在不知不觉中消逝,林中由明而暗,又由暗而明。

    他想,我可以出去了。

    他又盲目的奔驰在山僻小径上。

    他想起,白云庄中救他的蒙面人,曾告诉他,待他手中的铁笛,怪啸震江湖的时候就会告诉他杀父屠家的仇人是谁,又说那仇人的功力,还要盖过他的父亲玉面专诸,他,毫无惧怯,只是他何时才能学成绝艺呢?

    隐形怪客要他自己去叩开命运之门,对这句话,他一知半解,又说这铁笛关系着武林一场劫运,又是什么一回事呢?

    他越想越不是味,他恨自己的命运不济,他恨那些使他亡命江湖的人,他气无所出,掣出铁鼠向路旁的山石林木,猛挥狂扫,夺魄褫魂的怪啸声中,树折石崩,碎石如雨,夹着点点火星。

    汗,一滴一滴从额角滴下,他兀自狂挥不已,似要在这下意识的疯狂举动中,发泄胸中的闷气。

    蓦然――

    喀的一声,他吓了一跳,铁笛之中,竟自掉出一个纸卷来,他连忙拾起,且不拆看,先审视铁笛,只见笛顶露出一截卡簧,他想可能是误打误撞的,触动了卡簧,这藏在笛中的纸卷,才会跳出来。

    他心中狂跳不已,莫非隐形怪客所说的话,就应在这一个小小纸卷上。

    他拣了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激动而又好奇的打开纸卷,纸是极薄的绢纸,展开来足有一尺见方。

    一看――

    上面画着三座奇突的高山,成品字形排列,品字的中央,一个大圆圈,圈中又画着些错综复杂的线条,在正中一点划了一个十字,他反复的看,始终不明白画中的意思。

    山,当然就是山,而那中央的大圆圈代表着什么?那些线条和中央的一个小十字又代表什么?他不停的看,不停的想,毫无端倪可寻。

    他弄得头昏脑胀,烦躁之极,顺手往地上一抛,闭眼假寐。他不愿再去想,但那奇怪的画面,却一直盘旋脑际。

    挥之不去,使他不得不想。

    他想到这纸卷必定是铁笛主人藏入笛中无疑,从武林中黑道魔头舍死忘生的追查铁笛主人的情况看来,他定是一位奇人,奇人多奇事,这纸上的画,必定含有深意,决不会是信手胡画出来!

    想到这里,不禁一跃而起,重新拾回那张怪画,聚精会神的仔细揣摩。

    这一下,心平气和,何况他聪明透顶,可被他看出些眉目了,那些线条,有粗有细,而在粗线旁边,凡是交叉的地方,都有一个极细小的箭头,而这些箭头,无论如何变换,最后总是指正中央的那个十字上。

    他想这一定是指示一种极为复杂的道路,但这些道路又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对了,还有三座高山,我必须先寻到画中的高山,然后再从三座山之间,去寻找这大圆圈所代表的东西,不是就可明白了吗?

    但,问题又来了,天下高山,何止千万,又到何处去寻呢?管他,我只朝有山的地方去找吧!总有一天,会被我寻到。

    日复一日,他奔驰在深山大泽之间。

    他曾找到了许多类似图中的形状排列的高山,但他找不到那代表圆圈的东西。

    他毫不气馁,继续的奔驰,他誓要揭开这个谜底。

    这一天――

    乌云蔽空,山峰林壑一片,昏昧黝暗,寒风刺骨,眼看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他急切的需要寻找一处可以避风雪的地方。

    他尽力的奔驰,但一时之间,连一个足可容身的洞穴都看不到,而一片片鹅掌大的雪花,已逐渐开始飘落。

    突然――

    他一眼瞥见峰脚之下,一座形似馒头的小山丘,丘前隐隐现出亭台似的建筑,大喜过望,纵身驰去。

    近前才看清,那小山丘般的东西,竟是一座巨大的古墓,墓前整齐的排列着两行石翁仲,中间夹着各种石雕的兽像,两根石华表,高耸入云,古柏参天,墓前两侧,各有一座石亭。

    他一跃入亭。

    墓前一道高约三丈的圆形拱门,两扇铁门紧闭,上面生满苔碑,隐约可以看出“……

    公……墓”几个字。

    雪――越落越大,渐渐,山野林丘,一片白茫茫。

    他茫然四顾,心头不觉一震,自己不正是处身在三座高山的中间吗?他心里立刻浮上那一幅怪图――三座高山,成品字形排列,中间一个大圆圈。

    这圆圈究竟是代表着什么呢?

    他左顾右盼,苦苦的思索。

    眼光掠过那巨大如山丘般的圆形墓顶,灵机一动,不禁直跳起来,对了,被自己找到了,这占地数十亩的古墓,夹在三峰之间,不正是代表着图中的圆圈吗?不错,一点也不错。

    他喜滋滋的取出那张怪圈,一对照,半点不差,则那些圆圈中,错综复杂的线条,一定是代表着墓内的通道。

    一阵欢喜之后,不觉又是一阵黯然,图中的地点被他找到了,但,他准备做些什么呢?

    古墓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秘密?那铁笛主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这么一张怪图。他这些时日来的不断奔波,究竟又为的是什么?

    在好奇心的鼓舞下,他决心要一探这古墓的秘密,问题又来了,那巨大的庞然铁门,它们如何能开启呢?他不断的看看墓门,又看看怪图。

    果然,他看出了一丝端倪,那圆圈上代表墓门的地方,在右侧一内一外各点了细如针尖的一点,如果不注意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小点又是代表什么呢?

    如果是一个老江湖,这些问题都不会成其为问题,但,他一共才只十三岁不到的年纪,还算他资禀超人,否则一样也谈不上。

    经过一阵思考之后,他想,应该先寻到墓门上这黑点所指的东西。

    于是,他拿起铁笛,照图上所画的部位,拨开苔藓,不断的敲点,忽然一方半尺的墓石应笛而落,立即现出一个石糟,糟中央一个黑黝黝的拉环,他信手一拉。

    一阵嘎嘎巨响过处,铁门朝两侧退去,现出一个幽森的巨孔,一股霉湿的怪味,直冲鼻孔,他一闪避开。

    俟那怪味消失,他惊恐而又好奇的举步慢慢向墓洞移去,向内一张望,甬道深不见头,阴森可怖,四周全用白色大理石砌就,他欲前又止。

    因为这是以生命作赌注的冒险。

    突然――

    一阵破空之声传处,刷刷刷,一连纵落数条人影,当先三人,赫然是那幽冥秀才和黑白双判。

    他大吃一惊,毫不考虑的就向墓洞跃入,就在他双足刚一离地的刹那,幽冥秀才已横拦洞口。

    此时,风雪已止,但天空仍是一片晦冥之色。

    他眼角一瞄,来的又是白发仙娘等一众九人。

    一阵阴柔的掌风,把他直送出一丈开外。

    他怒极返身,一扬手中铁笛,就想出手。

    幽冥秀才毫不为意的阴阴一笑道:“想来这魏公古墓,必是令师清修之地?”

    他眼中射出慑人的精芒,默然不答。

    “鬼秀才,你与我滚开!”白发仙娘鸠头拐杖一顿,戟指幽冥秀才,厉声喝斥。

    幽冥秀才脸色一变,双目向黑白双判一示意,黑白双判半声不吭,上前三步,同时向白发仙娘劈出一掌。

    白发仙娘冷哼一声,白发根根竖立,鸠头拐杖一抢,凌厉绝伦的迎着掌风,向黑白双判当头劈去,砰的一声,鸠头拐杖被震得直荡开去,身形也一阵摇晃。

    幽冥秀才乘黑白双判出手的瞬间,疾逾电闪的扑向司徒文。

    数股疾劲的掌风,自不同方向,齐朝幽冥秀才袭来,他大惊之下,飘身旁门一丈开外,阴阴避过。

    一看,这发掌的竟是红须人诸、火德星君与巫山三魔,不由冷笑连声。

    那边黑白双判与白发仙娘,一招之后,便已住手。

    此时,各魔头怒目相对,在盘算制胜之道。

    他们不惜苦苦追踪司徒文,探索铁笛主人的落脚之处,现在终算有了着落,他们判断,如果铁笛主人此刻不现身,必是坐关,或者是早已物化,那么传闻中异宝的下落,必须着落在这小孩身上,目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们首先便是要排除异己,然后独吞异宝,但他们却低估了此时司徒文的功力。

    司徒文冷静的注视着场中众魔头,他的目的是如何能够摆开纠缠,觑准机会,进入古墓。

    此刻,场中实力最强的是白发仙娘、红须人屠、火德星君一派,其次则数幽冥秀才与黑白双判,最弱的是巫山三魔。

    巫山三魔心中自然明白,但存着万一之想,同时异宝的诱惑力太大,岂肯自动放手;如果能先挑起另两组的战火,则自己一方,仍然有机可乘。

    现在问题的重心,是在古墓,而不在司徒文,但如果能挟持这小孩,则事情更容易着手而已,因为他们心目中最大的顾虑,还是铁笛主人惊神泣鬼的武功。

    红须人屠,杰杰一阵怪笑之后道:“宝只一件,而人却如此之多,我看诸位最好是自动退去,免伤和气。”

    黑白双判冷哼了一声,身形向前移了一步,白发仙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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