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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8-04-22 15:00:00
是椰榆的,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严宜森仔仔细细,朝周遭打量,连连点头:“是了是了,我可不真个引错了方位?原该偏向左侧才对,那里也是一处极为隐蔽的洼地,林翔等候接应的地方该是那边――”白羽极为不满地道:“这算什么?这……”敖楚戈打断他的话,冷漠地道:“哪里都是一样,我们走吧,见着了林者兄,赶紧离开此地为是!”

    严宜森也不再多说,低促招呼一声,引着敖楚戈与白羽急速伏行过去,这一次,他倒是目标找得相当准确,果然在偏向左方百多步的一个四周生满野草的洼坑里,发现了正在探头探脑,一付焦急之状的林翔。

    林翔看见他们,匆匆迎上,边埋怨地道:“暖,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嘛?害得我提的心吊胆地在这里穷等;庄子里像是有了情况啦,我听到喧嚣打斗的声音,真急死人,如果你们再不来,我就势必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了……”严宜森连连拱手,抱歉地道:“天黑,这附近地形我又不太熟,引错了路,劳你久候,实在对不住,请劳你哥子担待……”林翔摇头道:“我多等个一时半刻倒没关系,就是替你们悬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心里难受极了;生怕你们出了岔子,一把冷汗直捏在手里――早知这等滋味,我宁愿亲自披挂上阵,也强似干熬着受这等活罪!”严宜森忙笑道:“林兄,你这种人溺已溺;人饥已饥尚侠精神,忠义心性,我可是早就仰慕不止了,我也知道,你如何关怀我们,悬念我们,其实,你要一力为大伙承担风险的念头已向我表示过多少次,我为了……”敖楚戈烦透了,懒洋洋地道:“唉,老词老调,你们二位不觉得腻,我却耳朵生起老茧了,你二位这么个互相抬举法,怎不找个没入的地方去表演?在这里,又算说给谁听?”林翔眼珠子一翻,怒道:“又是你――姓敖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专向我们挑剥?”敖楚戈道:“不平则鸣罢了。”

    林翔板着脸,生硬地道:“什么地方叫你觉得‘不平’了?”敖楚戈笑笑,道:“但凡不是这么回事硬要说成这么回事,便是虚诈欺瞒,虚诈欺瞒叫我看在眼里自则不悦不平,这样解释,够不够?”脸色突寒,林翔恶狠狠地道:“姓敖的,你是吃了狼心豹胆了,居然在这里指桑骂槐,肆意嘲讽?”敖楚戈平静地道:“怎么着?觉得不痛快?我可没有法子像严老兄那样把肉麻当有趣,闭着一双熊眼楞咬着根驴鸟当萧吹!”

    严宜森神色大变,愤怒地道:“我又惹着你啦?简直是疯狗过街,乱咬人!”

    冷凄凄地一笑,林翔道:“我看这位敖老弟似乎是有心要同我们斗上一斗,处处启端,事事找碴,好像不见真章他过不得了……”敖楚戈阴笑道:“不错,而且我预料得到,我们迟早非得见真章不可,并非我找你们的碴,却是你们早就有了定案,逼得我要往这面做!”

    严宜森气咻地道:“什么意思,你?”

    敖楚戈道:“大家心里有数。”

    严宜森语气不善地道:“有数?有什么数?”哼了哼,敖楚戈道:“不到关结上,你不会做,而当然,我也不会说。”

    严宜森双目凶光闪闪,他厉声道:“姓敖的,你不要在这里心怀鬼胎,另俱企图,妄图分化挑拨,造谣离间,你这种阴谋小人的作风,瞒不过我们的招子……”一伸手拦住严宜森,林翔阴冷地道:“随他打算怎么样都行,宜森,只犯不上在这时和他斗气,哼哼!沙灰里的先生,我看他能蹦上多高!”敖楚戈毫不在意地道:“我不敢说能蹦多高,但至少,我可是蹦不到距离现场这么远的地方来。”

    林翔脱口冒出粗话:“你这狗娘养的野种……”敖楚戈道:“阁下更是只挟着一张人皮净做些畜牲做的事。”

    就在林翔要控制不住的时候,严宜森急忙拉住他,一边劝解着,一面暗暗连使眼色,白羽已拦住了敖楚戈,焦灼地再三提出警告……敖楚戈故意气愤地道:“好,我现在不同他们争执,走,我们走。

    说着,他拉着白羽,迅速掠出,后面,严宜森与林翔自己也不敢怠慢,生怕和他们走散了,急忙紧跟了上来……”白羽一边奔跃,边低声道:“不要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拖得太远,楚戈,免得叫他们误会我们别俱用心!”

    冷笑一声,敖楚戈道:“你放心,这两个老小于精得多油,又刁又滑,撇不掉他们的;财神紧缀在我们身上,他们舍得散?”飞跃过一道干沟,在四周的蒙胧景物急速倒退中,白羽又涩涩地道:“楚戈,我想提醒你一下――不管他们两个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也不管他们两个的为人做事不被我们欣赏;但大家还是合伙人,千万不能翻脸成仇,起了内哄,这是对彼此都有害无益的事……”奔掠跃走里,敖楚戈冷冷地道:“你刚才还要和严宜森拼命呢。”

    苦笑着,白羽道:“我是一时激动,悲愤过甚……回头再一细想,我的确是稍嫌鲁莽了些,不过,我并不否认我对他的憎厌与不满,但为了整个大局着想,亦只有强自忍耐了。”

    敖楚戈淡淡地道:“有你不能忍耐的时候,而且,就快了怔了怔,白羽的奔速慢了一点,他愕然问:“楚戈,我一直就觉得你的神气不大对,走前,你只是对他们两人有成见,到现在,似乎已不只是成见了,好像……好像很敌视他们?敌视到不惜流血搏命的地步……”敖楚戈叹了口气,道:“看你一向聪明,在这件事上,你却出乎我预料地反应迟钝……从头到尾,我就有不对劲的感觉,可惜你们全部茫然不觉,迷里马虎!”白羽迷悯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或许是,我是当局者迷……”沉默了半歇,敖楚戈在衣抉飘舞之中,低沉地道:“严宜森同林翔两个人,表面上夸张而虚伪,骨子里,却更狠毒冷酷,贪婪自私,如今,我判断他们已将这种狠毒冷酷、贪婪自私的心性付诸于行动了……”白羽惊异地道:“这话怎么说?楚戈,人与人之间,合不合得来是另一回事,可不能因为成见的关系而扭曲了对事物的正确评论……”脚步声沙沙里,敖楚戈道:“我对他仍是讨厌,并无成见,我也仅是就事论事,不以自己的好恶为依据,总之,你会明白的,就在不久之后……”白羽有些不安地道:“楚戈,你到底说些什么?你发现了什么?请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简直被你闷慌了,闷糊涂了……”敖楚戈轻声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也许我将逼迫你知道。”

    白羽忧虑地道:“不可能窝里反……”

    敖楚戈断然道:“绝对无可避免,白羽,就算你不愿意,事实上也由不得你!”

    急促地呼吸着,白羽抹了把汗,他发觉自己的手掌冰凉:“这……不正确吧?楚戈,他们不会自相残杀,我们更不会这么傻,怎有窝里反的可能?我看,你是有点敏感了……”敖楚戈平静地道:“恐怕他们两个不似你说的这样本份与安稳;白羽,你准备应变吧,千万留心他们,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下手!”急急摇头,白羽惶然道:“不,不,绝对不行,楚戈,你不要妄断骤论,给我们留下一个不忠不信不义的百世罪名,我们承担不起……”敖楚戈忽然笑道:“也好,叫他们显露原形之后再说,那百世臭名,便由他们去承担吧。”

    .惊疑不定地望了望敖楚戈,白羽忧心仲仲地道:“说句老实话,楚戈,我还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帮着我们?也不敢确定你心里真正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我没有忘记我们彼此间的立唱―你是被我们逼出来的,你仍然和我们居于对立的情势,而他们两个,至少表面上还是帮着我们的……”抬抬头,敖楚戈感慨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多么描述浅显却寓意深刻的一句俗世警语,现下可不正是如此?白羽,不要太过注重表面上的姿态,这往往与内在的想法大为相异,他们在形式上和你们站在一边,心里只伯不在一边,而我,表面上同你们敌对,心里却是关切你们,支持你们的,我重感情,我们之间的情感基础却十分深厚……”白羽苦涩地道:“但我不认为你会谈然于我们加诸你身上的胁迫……”敖楚戈真挚地道:“你错了,我的确并不记恨,因为现实环境太过压迫你们;我不满,但不至于恨,我不曾忘记我们过去那段友谊,那一段隽永又美好的友谊,令人怀念,就算再退―万步说,至少,我也不会陷害你们。”

    白羽透透口气,道:“你说的这一段话,我相信。”

    敖楚戈道:“那么,有关前面的警告,你不相信?”白羽迟疑地道:“说真的,楚戈,我觉得你太过虑,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怀有此等匠测之心……”笑笑,敖楚戈道:“你瞧着吧,到时候自见分晓。”

    脚步又加快了,白羽小声道:“楚戈,你不以为你有时候过份的多疑?”敖楚戈道:“不,我没有根据不会乱下断语,蛛丝马迹,斑斑痕痕,俱已表示出我的推测错不了。白羽,我一向观察入微,体验深刻,而且顾虑得很周详,这也是我所以能―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白羽脸上有着困容,烦恼的神色,似乎,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适从才好……后面,严宜森与林翔逐渐向他们接近了。

    在行事之前,他们约定事后会合的地点,已改成在隔着“大雁坡”十里外的“三道沟”,“三道沟”是一处地名;几户人家,有三条层叠干涸的古旧河道痕迹婉蜒消失向东,由于河渠干涸太久,河床上下业已生满了杂树乱草,景像荒凉得紧,同时,人烟冥寂。

    这也是他们为何选择事后以此处为聚集的原因。

    现在,前面“三道沟”的景色业已迢迢在望。

    黑夜已经过去,幽黯的大地浮着朦胧的曙光,有着丝丝寒意,拂晓的天空,泛着沉沉的灰白色,看样子,今天的气候不佳――就如同人们此刻的心情。

    在“三道沟”那三条叠旋的古旧涸河道上,他们选择的第三条河边的第一个弯曲处,那里,比其他地方更要阴密荒僻。

    铁血侠情传--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敖楚戈斜倚在这片凸突的沙面上,嘴里咬着一根草梗,远眺着这条婉蜒向东的干涸河床,河床底下是起伏不平又卵石隐现的沙面,间或杂生着丛丛草树,两边的断层也参差不齐,呈现着深灰色,这里,一定有很长久年月没有被水滋润过了,干燥得近乎单调。

    白羽坐在敖楚戈的脚边,目光空洞又茫然地望着天,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却宛似蒙着一层阴翳,双眉也紧皱得如同订了个结。

    离着他们丈许远,严宜森和林翔坐在一起,他们两人也极少交谈,偶而四日交投,却像是递着什么信号―佯一闪而过。

    自从坐在这河床底下等候,他们业已从清晨等到近午了,而他们本先的约定,就只等到午时为止,任何人逾时不至,则做为被俘论,那人的―份利益,将由他自行选定的托管者代为保管,三月之后,仍不见来,则充为公有,由大家平均分配。

    东西是由林翔负责脱手,在苗疆,早有一位买主等候着了,那买主是当地一个蕃王,他表示可以用五万两黄金的代价购买这颗稀世之珍。

    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林翔便将克日启程回到苗疆,由他将蕃王的专使带来――当然也带得有黄金一―就在另一个隐密的地方,当着大家―手交钱,―手交货,并且,当场便分脏拆伙,各奔前程。

    时间是―点点的流逝,―分分的消失,眼看着,午时就要到了……”白羽突地打了个冷颤,转过头来,满脸凄惶之色道:“楚戈……我看,他们恐怕是谁也出不来了……”敖楚戈收回目光,沉缓地道:“不一定,我们再等!”摇摇头,白羽道:“如果他们四个人之中任何人已经突围,目前也该抵达此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希望渺茫……”敖楚戈冷静地道:“也难说,白羽,你不能用我们或一般正常人的脚程来比照他们的快慢,如果他们突围前后,有人受了伤,就要延缓好些时辰了……”恍然醒悟,白羽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受了伤,一定在行动上便要迟缓多了――对了,楚戈,我们别在这里干耗着,到附近走走,说不定可以碰上他们,正好帮他们一把!”

    敖楚戈领首道:“可以,我们去绕个圈子试试运气看……”那边,严宜森突然厉声道:“你们要到哪里去?”刚站起来的白羽不由一怔,一怔之后随即冒火道:“我们要到四周看一看,如果他们有人突围出来,说不定可以接着他们,若是他们有挂了彩的,正可以救他们回来――严兄,你再要开口说话,最好稍微把腔调放软和点,别这么大呼小叫令人觉得不舒服!”

    严宜森嘿嘿一笑,昂起头道:“我一向就是这种调!爱听不爱听随你,莫不成我说话轻重尚得看你的好恶?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看高了!”

    白羽又是气愤,又是意外,又是懊恼的僵窒了好半晌,方才猛一扭头,向敖楚戈道:“走,楚戈,我们走。”

    严宜森蓦地大喝:“准也不能擅离此地一步!”

    白羽的脸孔突然扭曲了一下,他的双眼里立即喷出了火焰般的红光,愤怒从心底往上冲,双手已握上了交叉插在腰间的短戟把柄上!

    这时,敖楚戈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警号在他意识中开始闪动,他深刻体会到,现下业已接近发生剧变的开头了!

    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用手按住了手背,摇摇头,然后,他低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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