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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5

作者:独孤红
更新时间:2018-04-22 18:00:00
内行厂,成了九千岁身边的宠人,再想见你,就更难了,想脱离内行厂,那更是难比登天。”

    花三郎的一颗心,一沉到了底。

    “所以,我说但愿秋萍不是玲珑姑娘。”

    花三郎忍不住道:“这孩子怎么……”

    怎么“什么”,花三郎没说出口,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肖嫱道:“我是女儿家,我了解女儿家,女儿家多半死心眼儿,用情一旦痴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花三郎苦笑道:“她还是个孩子,真能懂什么。”

    “你错了,玲珑不小了,女孩子家在她这个年岁,也最容易动情,换句话说,也最危险,所以我说,她们一旦痴起来,往往是不考虑后果的。”

    花三郎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肖嫱说的不错,他对女儿家,懂的也不比肖嫱少,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万一,不幸秋萍果是玲珑,他又该怎么办呢?

    突然间,他心乱得象一束抖散了的麻。

    只听肖嫱道:“如果万一秋萍真是玲珑,想救她脱出内行厂,只有一个办法。”

    花三郎忙道:“什么办法?”

    “找项爷,只有他能逼九千岁放人。”

    花三郎心里猛一跳,道:“对,我怎么把项爷给忘了。”

    说话间,马车停住了。

    肖嫱道:“到家了。”

    掀开车篷一看,真的,不知不觉间,已抵肖府侧门外。

    肖嫱道:“你要不要去找项爷,我让车送你。”

    花三郎定定神道:“不用了,我先去跟我那个朋友说一声去。”

    “干吗这么急,你不先弄清楚,秋萍究竟是不是玲珑,万一不是呢,岂不让人瞎操心了。”

    这倒也是。

    花三郎正自犹豫,只见侧门里急急忙忙走出了卓大娘,她劈头便道:“姑娘、总教习,你们可回来了,九千岁那儿来人要找总教习,等了半天了,正由老爷子陪着呢!”

    花三郎一听刘瑾派人到肖家来找他,心里一跳:“九千岁派人来找我,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知道,来的大档头只说九千岁请您马上上内行厂去一趟。”

    肖嫱讶然道:“有这种事,九千岁会直接派人来找他?”

    “哎呀您两位就别问了,进去见见,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么。”

    花三郎、肖嫱互望一眼,谁也没说话,双双跳下马车,行进肖府。

    卓大娘赶前一步,急行带路。

    来到花厅,老远就听见了厅里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是谁跟谁,都在说些什么。

    进花厅一看,肖铮陪着一位内行厂的大档头坐着,大档头身后还侍立着两名内行厂的番子。

    这名大档头,花三郎见过,是刘瑾的贴身侍卫之一。

    肖铮连忙站起来道:“你们可回来了,金大档头等了好久了。”

    金大档头一直到花三郎跟肖嫱,还有卓大娘来近,才含笑站起,一拱手道:“花总教习。”

    花三郎答了一礼道:“金大档头是奉了九千岁之命来的?”

    金大档头道:“是的。九千岁请总教习马上到内行厂去,已经耽误很久了,咱们快走吧。”

    花三郎道:“金大档头可知道,九千岁宠召,为了什么事吗?”

    金大档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教习只要见着九千岁,不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吗。”

    花三郎微一点头道:“说得是,咱们走,请。”

    金大档头一拱头,带着两名番子迈步行去。

    花三郎怕是为金如山的事,向肖嫱一施眼色道:“若没什么大事,我会赶回来吃晚饭的。”

    这意思是说,万一晚饭时他还没回来,就要肖嫱去项府搬救兵了。

    肖嫱冰雪聪明,自然一点就透。

    第十四章 歌伎公主

    进了内行厂,居然是直入中枢重地,刘瑾私人的休歇处。

    这儿地方真不小,宽敞、宁静、富丽堂皇。

    可就是不见人影儿。

    金大档头往内一躬身,恭声道:“有请九千岁。”

    先听见一阵由近而远的叮叮铃声,然后就是一阵由远而近的步履声,听起来人不少,但是很整齐。

    转眼工夫之后,从里头行出八名大档头,后头是刘瑾,刘瑾坐在一张软榻上,软榻由四名番子抬着。

    到了刘瑾那专设的座椅前,软榻搁下了,刘瑾下榻落了座,八名大档头立即退立两旁,行动划一。

    金大档头躬身上前:“禀九千岁,东西两厂的花总教习到了。”

    刘瑾的一双阴鸷目光投向花三郎。

    花三郎跨步上前道:“见过九千岁。”

    刘瑾一向阴沉的脸,此刻,唇边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花三郎,你可是高山上点灯,你的名头大啦。”

    花三郎着实为之一怔:“九千岁这话……”

    “我的干女儿都知道你,你的名头儿,还不算大吗?”

    “这……”

    “知道我叫你上内行厂来,为的是什么事么?”

    “九千岁明示。”

    “我的干女儿听说你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她想看看你。”.有这种事?

    花三郎又一怔,旋即道:“是属下的荣宠。”

    刘瑾微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九千岁明鉴,属下说的是实话。”

    刘瑾道:“我没有说不相信……”

    话锋微顿,微抬右手:“请公主去,就说她要见的人到了。”

    一名大档头躬身答应:“是。”

    答应一声之后,他转身进去了。

    刘瑾望着花三郎笑笑道:“看在我干女儿份上,赏给你一个座位。”

    花三郎听得心里有点不是味儿,淡然应道:“属下不敢!”

    刘瑾道:“我赏你坐的。”

    “九千岁面前,哪里有属下的座位。”

    他暗地里跟刘瑾斗上了,硬是不坐。

    刘瑾眉锋微皱道:“你还是坐下吧,刚收的干女儿,我还没摸清她的脾气,她对你很看重,很仰慕,万一待会儿出来看见你站着,给我使个小性子,我可受不了。”

    原来如此啊。

    花三郎心里暗暗一笑,道:“属下自不敢让九千岁为难,告坐。”

    他上前两步坐在了下首。

    花三郎这里刚坐定,那名大档头疾步而入,在刘瑾面前一躬身,道:“启禀九千岁,公主到了。”

    这句话刚说完,除了刘瑾之外,其他的人立即都躬身低下头去。

    别人都如此的恭谨,花三郎自不便大刺刺的坐着,只好站起来依着葫芦画瓢,微躬身躯低下头。

    只听一阵轻盈而整齐的步履声由远而近,进来了,随之,是一阵醉人的香风拂过,一个香甜清脆的话声起自耳边:“见过干爹。”

    刘瑾哈哈大笑:“别多礼,别多礼,乖女儿,来,坐在干爹身边。”

    “是!”

    似乎是坐定了。

    随听刘瑾道:“乖女儿,你看,这就是你想见的,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三郎。”

    随即又是那甜美清脆的话声:“个子修长,潇洒脱拔,想见得必是一倜傥不群美男子,只是怎么瞧不见脸啊!”

    刘瑾哈哈一笑道:“乖女儿,你干爹是九千岁,你当然就贵为公主了,在你面前,谁敢抬头啊。”

    “那么要是女儿我让他抬起头来呢?”

    “那当然另当别论了。”

    “花三郎,你就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吧。”

    花三郎心里更不是味儿了,他当然不便发作,或者是来个拂袖而去,但是他装没听见总行。

    他这里一动没动,刘瑾那里却说了话:“花三郎,听见没有哇,公主准你抬头了。”

    花三郎这才道:“谢九千岁恩典。”

    他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刘瑾身边的那位公主,身后,站着八名美貌无双的婢女,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公主,身着大红绣金花的宫装,头戴镶满珠玉的一顶风冠,长得美,美艳无双,但是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对花三郎来说,是太熟悉,太熟悉了,不是玲珑是谁。

    是故,花三郎只一眼,就神情猛震怔住了。

    这位姑娘确是玲珑,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玲珑虽是玲珑,怎么声音不对,那甜美清脆的话声,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正自发怔,正自脑海里思潮汹涌时,只听得那位公主道:“这位花总教习好大的架子啊。”

    刘瑾微一怔,忙道:“怎么,乖女儿,你是说……”

    公主道:“女儿我叫他抬起头来,他一动不动,生似没听见,您叫他抬头他才抬起了头,八成儿是没把女儿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呃!是这样吗?花三郎?”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九千岁明鉴,属下不敢。”

    公主道:“说得好听,那刚才我叫你抬头,你为什么不动呢?”

    花三郎应变何等快:“公主凤驾莅临,属下一时为威仪所慑,不知所措,故而没抬头,还请公主恕罪。”

    刘瑾纵声大笑:“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公主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这个花三郎真会说话呀,你要是那么样个人,我也就不稀罕见你了。”

    花三郎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明白,如果这位公主确是玲珑,那么这位玲珑姑娘如今正在存心整他,多说一句,不如少说一句,免得这位鬼机灵的小丫头,从话里挑出骨头来。

    公主这时候打量上了花三郎,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象是从来没见过花三郎这么个人似的,然后,她含笑点头:“嗯,的确是好人品,少见的好人品,当世之中,恐怕挑不出第二个来了,这么好的人品,加上一身绝好的武功,过人的机智,花三郎,天地间的‘最’,恐怕都让你一个人沾光了。”

    花三郎一时摸不清玲珑究竟是什意思,道:“多谢公主夸奖。”

    公主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夸奖你,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个人向不轻许,往后你就会知道了。”

    花三郎没说话,这种话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好。

    “花三郎,你是哪儿的人啊?”

    花三郎道:“回公主,属下是关外人氏。”

    “呃,关外,关外不算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物呢!”

    这话叫花三郎怎么接,怎么回答。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哪?”

    “回公主,属下自小就出来闯江湖,家里已经没人了。”

    “对了,你多大了?”

    “属下二十多了。”

    “你都二十多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九呢,你成家了没有?”

    花三郎明白,这位公主又要耍什么花招了,虽然一时弄不清她的真正意图,但是他立时提高了警觉,脑海中略一盘旋,道:“属下虽还没成家,但是已经订过亲了。”

    “呃!是哪家的姑娘呀?”

    “是一个江湖上的女子。”

    “江湖上的女子,你们常见面吗?”

    “属下现在京里供职三厂,想见面已经不容易了。”

    “这么说,是三厂的事务绊住了你。”

    “不,属下愿意在三厂效力,在一事无成之前,属下不敢轻言成家。”

    “看不出你的志气还挺高挺大的嘛。”

    “公主夸奖。”

    刘瑾突然道:“乖女儿,你问他这些干什么?”

    公主道:“干爹,您不懂。”

    凑过娇靥去,在刘瑾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刘瑾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呃!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只是乖女儿,来不及了啊……”

    公主娇靥酡道:“谁说来不及了,您就不能给女儿做个主?”

    刘瑾又一怔,旋即笑着点了头:“对,对,对,干爹做主,干爹做主,干爹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那还行……”

    花三郎听出了八分,心里不由大急,却忽听公主道:“不急。”

    花三郎心里为之一松。

    刘瑾却为之一怔:“不急,怎么又不急了?”

    那位秋萍公主抿嘴一笑道:“女儿说不急,自有女儿的道理。”

    “什么道理?”

    秋萍公主将那两片鲜红欲滴的香唇,凑近了刘瑾的耳边,低低说了一阵,花三郎听觉虽够敏锐,可却没能听出她跟他说了些什么。

    却见刘瑾脸上神色连连变化,等到秋萍公主把话说完,他却仰面哈哈大笑:“有理,有理,看来干爹还不如你呃,从现在起,干爹就把这个身兼两厂的总教习交给你了。”

    秋萍公主微微一欠娇躯道:“谢谢干爹。”

    刘瑾又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干爹是说得到,做得到,我这就走,你们聊聊吧,怎么安排,全在你了。”

    看样子这两个商量好了什么。

    花三郎一急连忙站起:“九千岁……”

    刘瑾抬手拦住花三郎,道:“你们聊聊,你们聊聊,花总教习,我可把我这个干女儿交给你了,替我好好陪着她,别招她生气。”

    “这……”

    花三郎刚一声“这”,刘瑾似乎不容花三郎说话,带着人往里去了。

    花三郎急是急,但转念一想,能有机会跟这位秋萍公主单独相处,不也正好!

    何况他已经预布了一步棋,过了时候,自会有项霸王来保他出去。

    有此一念,心中不免定了些。

    也就这转念工夫,刘瑾已经带着人走得不见了。

    花三郎立即转望秋萍公主,他刚想说话。

    秋萍公主又有意无意地拦住了他话头,笑吟吟道:“花总教习,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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