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12

作者:决明
更新时间:2018-04-23 09:00:00
懒得跟司徒百合解释太多。

    “药是少爷吩咐熬的。”金花诚实道。

    “可是他昨天说……”司徒百合还想反驳什么,心里有声音叫她别相信冥君的话,他是在挑拨。

    “说什么都是骗你罢了。男人呀,为了得到女人的身子,有什么话不能昧着良心说?你还信呀?蠢。”冥君打断她的话。

    司徒百合怔着,冥君的话像刀,字字都朝心窝口砍,她的眼前一片水雾,热辣辣地灼疼双眼。

    她不相信冥君!她绝不相信他!

    一定是冥君想看她痛苦,故意这么说来伤害她……只要她心里不好受,他就乐得很,她才不让他得逞!

    宫天涯对她说,她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就那么温柔又坚定……虽然她知道宫天涯怨恨她,虽然她知道宫天涯娶她是另有目的,虽然她知道……宫天涯有成千上万个理由用任何方式打击她,可是她还是想要相信他对她说的那两句话,那两句让她信心满满、觉得未来还是有可能幸福光明的话!

    等待痛楚化成麻痹的抽颤,司徒百合已经流了满腮的眼泪。

    她哭,是因为她没有自信,那些美好的愿景,全是她自己想像的美梦呀!

    她果然好蠢好好骗,对吧?他们也是这样笑看的她吗?当她昨夜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时,他心里是不是也在嘲弄着她的憨傻?

    他说的话、他做的事、他的温柔,只是为了在这一刻狠狠羞辱她?

    说什么她是他的妻……原来是欺骗的“欺”!

    最可笑的是,她还全盘相信他,真的以为自己对他而言还是稍微有一点存在的意义……感觉喉头咽下了好苦好苦的东西,咕噜咕噜不停地下肚,她回过神,自己捧在手上的汤碗已经见底。

    “非常好,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金花,带夫人回房,免得她迷路。”冥君也没进一步为难她的打算,见她乖乖饮尽汤药便点头放人。

    “是。”金花福身,准备将伫在原地僵直发愣的司徒百合带出大厅,司徒百合死蜷着拳儿,握紧到双拳微微发颤,眼眶坠下的泪珠没有断过。

    金花此时也觉得心软,司徒百合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她轻推推她,“走吧。”

    “金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知道你有话便直说,而且实话实说……你别骗我,那碗药真的是宫天涯吩咐要我喝下吗?”司徒百合的声音有些飘渺,但强撑着平缓。

    “是少爷吩咐的,千真万确。只……”金花尾字还来不及开口说全,冥君正巧轻咳,似乎有意打断她。

    司徒百合听了,默不作声,转身跨出大厅,背影落寞得仿佛被无限的阴霾笼罩。

    眼前水蒙蒙的,模糊了所有景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脚里踩过多少石阶、踏过多少草皮,她都看不见――反正那也不重要,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都是陌生的,当她看得清清楚楚时都会迷路,现在她看不见,还是会迷路。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

    “金花,追上去,别让她出事。”

    “是!”金花不敢迟延,慌张追出去。

    冥君吐吐舌,“这次不被天涯打到吐血都很难……”

    想到司徒百合今早睡在他臂弯里的酣甜笑容,让宫天涯觉得一颗心仿佛插了对白翅,轻飘飘的。

    身体的销魂餍足另当别论,真正让他回味再三,甚至欲罢不能的却是一种扎实的归属感觉。

    他以为自己很恨她,但又不尽然,否则他不会眷恋,更不可能满足。他追逐她好些年,一直只敢站远远地看她,当冥君发觉他的异状时,他又倔强地骗冥君也骗自己――他对她的注意,除恨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只单纯是恨,他不该以她的喜怒哀乐为先,不该她笑时,他也跟着撇扬唇角;不该她哭时,他比她更快尝到尖锐的刺痛。

    就连光想起她,心情也晴朗起来……

    宫天涯笑着,有些等不及想见她瞧见他买回来红糖豆腐脑时的惊喜嘴馋样。

    光是想起她……连呼吸都是甜的。

    来到新房,迎接他的,不是新婚媳妇儿的撒娇厮磨,却是紧阖的门板,以及贴在门上那一大张警告――宫天涯与狗不得入内!后头还加上她咬牙切齿的随笔墨画像。

    一头雾水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困惑,他还处在昨夜到清晨这段美丽绮梦里,眼前所见到的又彷佛在说着司徒百合与他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

    经过昨夜,他不认为两人有什么誓不两立的梁子。虽说肉体关系不代表能轻易化解所有对峙和问题,它确实加温了两人间的某些情愫,让他与她更亲密。

    “百合?”他轻敲门板,唤着她。

    沉默。

    “百合,你在里面吗?”

    再沉默。

    这回宫天涯也不乖乖等她应门,上了闩的薄门板在他眼中并不是阻碍,他拿捏力道,手掌贴在门上,内力一震,门后的木闩被震个粉碎,两片门板仍是完好如初。

    木闩碎裂的声音引起躺卧床上的人儿回头,正巧迎向跨槛而入的宫天涯。

    “你不识字吗?!汗煅挠牍凡坏萌肽凇唬顾就桨俸洗哟采咸穑币桓鋈碚砗莺菰蚁蛩煅那嵋捉幼。侄春眉副臼椋醋柚共涣怂查娇拷?

    “你不要过来!就给我站在桌子那里――不,花几后面!”司徒百合再捉不到任何东西丢他,涨红小脸,气鼓着双颊,连吐纳都变得浓重。她瞪着他,更喝令他不许走近。

    “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看到你的脸!滚出去!”她蜷坐在床角,挥舞着小拳,像只舞动大蝥的蟹,耀武扬威、恫吓逼人地在驱赶天敌。

    宫天涯不是听话的人,况且她太反常,反常得令人生疑,他不可能在她表现出不同于他所熟识的“司徒百合”当下,还转身离开。

    “别告诉我,你有起床气。”

    “不要过来!”她徒劳无功地吼。

    “也别告诉我,你这是害羞的表现。”因为初经人事,所以一早醒来,不知该如何面对昨夜与她裸裎相见的“夫君”?这等女孩子心思他不懂,当然只能全凭猜测。

    害羞?!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叫害羞?!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叫害羞?!

    是,她一早醒来确确实实害羞的不敢睁开眼,满脑子想的是他给予她的一切,他爱她的方式太热辣,烙在肤上,深入骨髓,她像个好学的学生,将师傅教导的东西再三复习――平时虽读过不少淫书、看过不少淫画,对于那些床笫之事她当然懂,也清楚明白,可是单纯的“明白”和实际的“体会”还是有天差地别。

    那时她憨憨羞羞窝在衾被里,胡思乱想着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第一个表情――要她大剌剌地拍拍他的肩,说声“早上好”或是“昨晚辛苦你了”,她又没大胆到那种程度;要她像只缩头乌龟躲他个一年半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结果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对他说的头一句话是咆哮,对他做的第一个表情是满满怨怼!

    “我才不是在害羞!我明明就是生气!”司徒百合忿忿道。

    “我看得出来。”都气到两眼火红了,他再看不明白才真叫迟钝。“你气什么?”气他昨夜太粗暴,不懂怜香惜玉?还是气他让她今早醒来浑身上下像被几十辆马车辗压而过?再不然是气他没陪着她一块睡到醒?

    司徒百合扯出僵笑,“你应该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再提醒你一回?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宫天涯,我一点也不想替你生孩子,你不稀罕,我也不屑!从今天起,我的房不欢迎你,请滚!”她这次懂礼数多了吧,还加了个“请”字呢。

    “你在说什么?”宫天涯皱起眉。

    “不要再装傻了,我老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只是……只是一直欺骗自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你!现在我完全放弃了!你娶我是想让我不好过,那就请你不要再假装温柔,就用对待仇人的方式对待我,至少这样我还可以真正去恨你,而不是像个傻瓜,沾沾自喜着认为你已经摆脱过去的恩怨!”司徒百合撇开脸蛋,鼻子一红,酸涩感汹涌蔓延,“要杀要剐都是一刀痛快,别用凌迟人的方式,那不是大丈夫的行为……”

    “我半个字也听不懂。”

    “你当然什么都不懂……”

    不懂她为什么反应激烈,不懂她为什么倍受打击,不懂她为什么难过……“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在气什么。你没头没脑轰我一堆话,又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哀哀怨怨,好歹前因后果也得让我知道。”

    “宫天涯,你真没担当!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这声小人骂得很响,但我小人在哪?”

    一个人最火大的事情就是――自己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对方还是一派无知,那简直是火上添油!

    司徒百合藏不住心里话,她真的好生气好生气,“那碗药!”这个提示够明显了吧?

    “药?我吩咐金花熬的那碗?你喝了吗?”原来她是嫌药太苦,难以入喉,才同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孩子心性。

    “你出去!滚出去!”看见宫天涯唇间有笑,司徒百合倍觉委屈,气得又赶人。要是再赶不走他,她怕自己要在他面前难堪大哭――“都不是小姑娘了,还会因为药苦而生气?你不觉得太小题大作吗?了不起下回我让金花拿药给你时再加上几块甜糕,让你一口药一口糕,就不觉得苦了。”虽然他满困惑,之前在窟窿大洞里,他喂过她喝药,她可是连声苦都没嚷。

    “下回?!你想都别想!谁跟你还会有下回!你耳朵聋了吗?我的房不欢迎你!”司徒百合跳下床来赶他,两掌推抵在他的胸口,使出最大力量要他离开。

    司徒百合推得满脸通红,唇儿咬得红红的、鼻头涨得红红的,就连眸儿都红通通的,好可怜。

    “你不是不稀罕我生的孩子吗?那你就不要再碰我,省得你还要叫人花钱去抓药回来熬!把这里当成冷宫呀!我没有你还是会过得很快乐!快走――走呀!”她好不争气,吼着吼着,眼泪就率先出卖她,奔流出来,她忿忿擦掉,继续使劲推他,甚至不顾自己会不会摔个头破血流,拿整个身子当武器,倾了一大半去推着他,半点也不在乎万一他心一狠旋身避开,她便会一路摔滚出去。

    宫天涯擒握住她的双腕,不让她弄伤自己。

    “我何时何地说过不稀罕你生的孩子?”现在谈这个也太早了吧?!

    “你是没说过,但你做得够明白了!”命人熬避妊药这她喝下,她还能如何解读?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还能笑着说下回再让金花拿甜糕给她,一口药一口尝甜!

    “我又做了什么?”宫天涯觉得自己一直在问“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问到现在,他仍不清不楚自己在哪一点上犯了错。

    “那碗药呀!”司徒百合只差没气到跳脚。

    “好,问题在那碗药,是不?”宫天涯拉她一并坐下。

    司徒百合当然不可能顺从,她气呼呼地像条被人逮住的鳝,还想扭动身体逃开,他轻易便制伏了她的挣扎。“你嫌药太苦,所以气我叫人熬给你喝?”

    药苦?她根本不觉得!因为最苦的是那时她尝到的眼泪!

    “我不要让你抱!”

    宫天涯只好加重力道,箝制她的双臂,将它们交叠在她的胸前,再收紧十指,将她牢牢嵌在胸口。

    “药太苦?嗯?”

    “我要跟兰哥说你欺负我!”

    “你没听过良药苦口?”面对她的答非所问,他不以为意,迳自道。

    “我要叫一戒把你砍成一块一块的!”

    “那药喝了对你身体好,如果你真是因为药苦跟我翻脸,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宫天涯,你是坏蛋!你比我家兰哥更坏!畜生!你是畜生!畜生中的畜生!禽兽中的禽兽!养条狗都比养你好!嫁猪也比嫁你好!丧尽天良、没心没肝、人神共愤――”骂到后来,司徒百合没声音了,脑袋压得好低,这突来的沉静像是她骂累在休息,直到灼热的水珠子滴落宫天涯的手背,几乎要炙伤他。

    宫天涯放开她,仍让她坐在腿上,将她转向自己,发现司徒百合虽没有哭出声,也好倔强地死咬住唇,但芙蓉一般的脸已经哭花,豆大的泪珠从紧阖的眼缝不断挤出坠下。

    即便宫天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让她边指控边哭成这模样,他当然是错无可逭!

    女人哭得梨花带泪有何美?他的百合笑时最好看,瞧她眉儿眼儿都因为唇边的笑靥而轻舞飞扬,绝非双腮挂着泪珠足以比拟。

    “百合――”

    “我要叫兰哥来接我回家……我不要嫁给你了……你去叫兰哥来接我……”她像个玩棋输了的孩子,弄乱了棋盘就要当一切都不算数。

    “你休想!”

    “兰哥……”呜呜。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他将她轻轻抚慰在怀间,她还想挣开,他耐心十足,不放弃地再抱紧她,司徒百合的挣扎幅度逐渐变弱,最终完全放弃,螓首靠在他肩上,仍不停哭颤。

    “那碗药……”她抽噎着。

    又是这个答案,唉。“药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你为什么不要我生的孩子?我、我想要呀……”

    她原先还没想到这一层,她还好年轻,甫为人妻都尚未适应,提生孩子似乎过早,若非宫天涯让人熬药,她压根不会注意这种事。

    可是当她喝下那碗药,她心里好苦好苦,一想到他不要她为他生儿育女,一颗心几乎要崩裂开来…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