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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温瑞安
更新时间:2018-04-23 12:00:00
呀?”

    “谁?金陵楼里的明珠呀!有钱你就可以买下她,骨碌一声吞到肚里去!”

    “也不要这样缺德!听说,她是卖笑不卖身的哩!”

    “不卖身!有钱看这种娘儿还卖不卖身!听说阿芮早半年已经睡过她了……”

    “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清楚这种情,一定是又背看我去鬼混!”

    “哎呀呀,不是呀,冤枉啊,我――我这是听人说的嘛!”

    “这狐精还乳臭未干呢!连你都敢沾,不怕惹得一身骚,你给我回去!”

    “――是。”

    “嘻嘻,今晚贝老头儿可有苦头吃!”

    “――都是这小狐精害的人嘛,哼卿卿,怎么我一见她就浑身发痒――”

    “你看她嫩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卜老大,我看咱们改天也要去金陵楼淘一淘!”

    “可贵着呢!”

    “这么样的货色――值得嘛,反正穷根本栽了大半辈子,也不在一次掏光了。”

    方恨少的恨不少。

    他恨极了。

    他想冲过去,把那些缺德多嘴、无耻卑污的人打倒于地。

    可是明珠拉住了他。

    拉着他疾行。

    耳际还传来一些登徒干的调笑声:

    “咦?怎么?小娘子还害臊呢!”

    “才不是,又不是未经人道,才不像你老妹那么脸嫩哩,人家是赶养着小郎儿去―

    ―”

    方恨少恨声道:“我去杀了他们!”

    “你练武是为了打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的么?”明珠反问:“如是,你奇$%^*(网!&*$收集整理尽管去打。”

    方恨少怔住了,恨恨的道:“可是,他们对你――”

    “谁叫我真的在金陵楼呆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人会管你卖色还是卖艺?”

    明珠一双清纯得经不起惊慌的美目,正在凝视着他:“你是高雅的读书人,我是个欢场女子,你跟我走在一起,不怕折辱了你么!”

    方恨少大喝一声。

    他一拳打断了一棵小树。

    小树喀喇而折,乡镇里的人生都住了口。

    没有人敢再开声。

    方恨少拳骨上有血。

    痛。

    痛得使他不知拳骨碎了没有。

    可是,这样却使他感到好过一些。

    因为他把内心的痛苦全都发泄在那一拳上。

    明珠目光细细的观察他:

    ――他因气愤而脸都白了。

    ――就像是一个忿愤的小孩。连忿懑时表情都那么样的细腻。

    ――可是他怎么会那么激愤?

    ――难道他……?

    明珠开始感到有点儿不寻常。

    他觉得要重估眼前这个男子。

    第十二章孤独晚间

    方恨少跨过火。

    走了过去。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手灼热。

    肩滑如水中石。

    一颗水珠正自伊的秀额溜下来,婉蜒的滑过玉颈,不及一声惊呼,便往她胸前的斜坡滑落。

    ――那是雨珠还是泪珠?

    ――滑向雨沟还是乳沟?

    方恨少抄起白色的衣袍,轻轻覆罩她身上,然后在她小额上亲了一系,然后退去。

    “我想但不能。”方恨少道:“尤其你告诉了我这些话之后我更加不可以。”

    “我是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完整、全部的我,”他补充道,“而不是其中一个。”

    明珠忽然觉得:自己好尊敬和喜爱眼前这个她本以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子,因为他显然才是真正尊重自己的人。

    “你――”

    “你――”

    两个人都没有说下去,都笑了。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明珠羞怯的问:“你不冲动?”

    “我――”

    “怎么?”

    “要我说真话哦?”

    “这还说假话吗?”

    “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不说我现在就生气了。”

    “我一见了你,我就冲动死了,真的,可是你一脱光了衣服,我反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一怕,反而起不来了――起不来,我反而可以真正去思考些事情――”

    明珠觉得好好笑:“这回事,哪有人像你?光去想,不做的!”

    “做了让你看不起,我才不做呢!”

    “只要做了快乐便可为。你刚才不是念过的吗?为乐当及时。何须待来兹……快乐就去做,管谁看不起谁!”

    “你小心有一天,我原形毕露――哼嘿,哇!”

    方恨少装了个狰狞相,张牙舞爪。

    “我怕,”明珠笑得乐不可支,连衣袍也掉落下来了,“我怕你?”

    “我也怕你,你刚才那样子,真瞧不出,可骚透着呢!”方恨少还去学明珠的神憨。

    明珠笑骂他:“你这个鬼!”

    方恨少身上也衣衫不整,但两人现在都浑似忘了这回事,故而也没有尴尬。

    两个人隔火,谈男欢女爱的事,边谈边笑,又互相揶揄对方,完全没有隔碍。明珠望着火,那神情又像一只猫。

    一只沉思的猫。

    方恨少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似的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明珠倦慵的说,“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

    “哎,我好快乐哦,”明珠开心起来的样子大家都为她开心。“以前,我很怕晚上――”

    方恨少听着,却注意到她的乳房很好看,像一双白玉香瓜……”

    是白瓜吧,晤,又不大像,就是木瓜,又似太大了些吧?还是像芒果……?那太小些。像西瓜?却太大……到底像什么瓜呢?甭管了,反正都是白玉研制,除了白玉,那有白得那么如啄如磨、欲砌欲搓的!

    方恨少在天马行“胸”的时候,明珠还在悠悠的讲下去:“我总是觉得,晚上,是孤独的。我总是在晚上,才想起娘……可是,今天,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整个晚上都是热闹的――”

    然后她嗔道:“你!不要脸!老是盯着人家的奶子!”

    方恨少吃了一惊,失声道:“爪瓜――”

    明珠迷惑了:“你呱呱叫干什么?”

    方恨少这才指道:“你右乳上,有一颗小痣,好可爱。”

    明珠自己俯首看了一看。

    方恨少多想借她的角度去看。

    ――从那儿望去,一定更好看吧?

    “是呀,原来有――”明珠吃吃地笑着,“真有一颗痣。”

    方恨少调笑道:“我以后张扬出去,说明珠姑娘右乳颈上有一颗痣,看你还做得成人不!”

    明珠笑着过去拯他:“你敢!你敢!你也不是好东两。屁股上吗!一记青疤,好难看!”

    方恨少忙掩住后面,登时翻了脸:“你――你看人家的――好,你去说,看到头来,谁说谁才是不要脸!”

    两人笑着闹着,嘻嘻哈哈,好不的热闹。两人甚至浑忘了对方的性别,在这夜雨破朝,恣情欢笑,天真无邪,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直至一声忽然、突然、陡然、猛然的厉啸,自庙外划破雨网,直割人庙里来:“蔡老头,你到底抓了多少个不成气候的小毛猴,给你壮胆来着!?”

    更令他们错愕的是,在那火焰之上的梁上,蓦然,悠然,竟然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钟婆子,你放心,蔡某这次收拾你,一个人已绰绰有余,什么人也没带!”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梁上竟会有人!

    更令人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一直匿伏在梁上的竟是――

    明珠一见那下来的人(那是个落拓的老人)就跪了下来,她怕/惊/同时惶栗:

    “总盟主。”

    她叩唤道。

    ――总盟主!?

    方恨少也怔住了。

    错愕莫已。

    这个落拓失意的老人,一直都在梁上的人,竟然就是威震东北指冠天下的“五泽盟盟主”蔡般若!?

    “很好,”蔡般若虽在赞人,但脸色铁青,令人不寒而粟了,在赞人都如此可怕,如果在骂人呢?别的还不怎么酷似,但脸色则与他儿子蔡五相近得很哩!――方恨少想。

    他觉得不可想像,而且也有点不敢多想:“你们俩,荒唐儿戏,但已做到不欺暗室。”

    “我老人家在上面睡觉,你们在下生火,还聒吵不堪,哼!”

    说罢就走了出去。

    ――一只腿好像还是瘸的。

    ――左脚。

    ――头也向左边勾拗扭。

    ――这样的一个落拓失意阴森的老人,竟就是“高唐指”第一奇$%^*(网!&*$收集整理高手:蔡总盟主蔡般若!?

    庙外。

    雨似粗线乱针密缝。

    阶前有三个人。

    一女二男。

    三个打扮都怪的怪人。

    一个女人:年纪相当不轻了,可是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胭脂口红,涂得很浓,长而尖的指甲,还涂着凤仙花汁,手腕戴金镯玉扣,头戴珠冠琥珀,脚踝还圈着铃当。她己有相当年纪,可是照她的神态,还当自己是十五二十时的少女来扮,几乎见到女人都当是娘来撒娇,见到男的就当作勾引的对象,她拎着一把伞,连伞都漆得五颜六色,但她身上滴水未湿。

    一个男人,身着红缨卦冠披坚竖镜招鞍认蹬联珠帽金新袍铁甲衣,如果不是人在雨里,教人一眼看去,准以为:不是戏台上走下来的戏干,就是从庙里走出来的神像。

    另一个男人,素衣简服,可是皂鞋高足七寸,更特出的是:他涂花了一张脸,看去像一头狮子,还是一只金钱豹什么的。只不过,他虽然已穿上七寸高鞋,但站上去仍不过五尺。

    方恨少看傻了眼。

    可是明珠还是很担忧。

    “总盟主亲自出动,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大事,我怕――”

    “既然是蔡总盟主也亲自出动,还有什么大事不能解决呢!”方恨少安慰道。

    “可是,他们――”

    “他们是谁?”

    “他们――女的便是‘南天门’的‘女天王’钟诗情!”

    方恨少也不禁“呀”了一声。

    “‘南天门’的第一代顶尖儿高手,共有三位,为首的便是‘南天王’钟诗牛,紧接下来便是‘钟夫人’,以及‘女天王’钟诗情。”

    ――钟诗情是“南天王”的胞妹。

    ――钟夫人当然就是“南天王”的妻子。

    这三位创立了“南天门”,成为西南第一大帮。

    ――没想到这古里古怪,浓妆艳抹的女人,竟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第一号女魔头剑侠:钟诗情。

    “另外两位,”明珠说,“花脸的便是‘如是我闻’冷不防,披坚竖镜的是‘姑妄听之’莫星邪……他们都是‘南天门’里第一流高手。”

    ――在“南天门”里的第一流高手、就是武林中的顶尖儿高手!

    ――怎么他们今晚都来了这里!?

    ――莫不是要来对付那个落拓失意疲乏的老人:蔡般若!

    明珠曾在“南天门”出身,她自然熟悉,“南天门”里的人。她也曾在“五泽盟”

    待过,同样也认得五泽盟里的人重要人物。

    ――而今这样子的局面,只能担扰,不能相帮。

    ――况且,以她和方恨少的武功,只怕要帮也帮不上忙。

    方恨少想说一些话来舒缓明珠的忧虑与紧张:“为什么他们一个叫‘如是我闻’,一个叫‘姑妄听之’呢?他们不是曾摸上‘五泽盟’来杀你的吗?可恶!”

    “他们以为我背叛“南天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明珠说,“‘姑妄听之’是个聋子,他以对方嘴型开合以猜出所说的话,‘如是我闻’则很多心,别人说什么,他总是要猜对方是不是另有所指、有无言外之惫,有无腹诽之讥。”

    “那也真好玩。看来,今晚,这儿不但不孤独、寂寞,”方恨少望向两帘交织、双方对峙的外头,感慨地道:“而且,还热闹得很、刺激得紧哩!”

    明珠稚气的点点头,也望向雨中。

    蔡般苦一跛一跛的走到阶前,走入雨中。

    他的身姿颇为苍凉。

    钟诗情瞄着他,待他走近、站定,才问:“庙里的人不是你请来的?”

    蔡般若道:“来杀你们还用请人?”

    钟诗情笑了一笑,脸上就只有一张红盆大口、白齿森森:“今天,历史会记下这一笔:‘五泽总盟主’蔡般若,为‘女天王’钟诗情所杀,死于‘今忘寺’前。他们倒可来做目击证人的。”

    她很肯定地再说了一遍,“历史会记下我这一次。”

    蔡般若冷冷地道:“历史是会记下你的死。一齐上来吧。”

    “如是我闻”冷不防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们以多欺少,好让你来以寡击众、自命不凡?”

    “姑妄听之”莫星邪则说:“他是要咱们一起上,一起上就一起上,反正杀了他就是了,管它人海术还是车轮战,能杀得了敌就是好事。”

    他俩听觉都不好,所以说话特别大声。他们一开口说话,便盖过了雨声。

    “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蔡般若道:“我一向的规矩是:只出手三次,三次不死的,我便不杀。”

    “至于你们,”蔡般若像是阎王点名,“只要三招不死,便算是我输了。”

    “姑妄听之”即兴高采烈的直着嗓子道:“好,有便宜,捡了再说。”

    “如是我闻”则雷公一般的喊道:“有便宜莫乱捡!谁知道他安着什么居心!”

    “蔡老头,你这算什么意思?你瞧不起人啊你!”钟诗情十分气愤,“我跟你是同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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