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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4-24 00:00:00
来的袁图,也不落人后地替燕子楼抗议。

    顾长空讶声怪叫,「那不是要燕子楼的老命?」叫那个饭可以不吃,酒不可以不喝的燕子楼戒酒?余丹波不如叫他一头撞死比较快。

    「没错。」回想起当时可怕的景况,袁图还心有余悸,「燕将军在挨了他的拳头后,出言顶撞了他两句,他就二话不说的亮出他的余家弓。」

    他点点头,「应该的。」

    「你怎有法子看得那么理所当然?」待在余丹波手底下的袁衡,吊高了眼眉,很怀疑同样也是在余丹波魔掌之下讨生活的顾长空,怎么有办法一待就是那么多年。

    「这些都只是小事。」顾长空两手着腰,笑看他们这群根本不知厉害的新兵们,「你们还不知道咱们的余将军,除了带兵打仗外还有个天份吧?」

    「什么天份?」

    「得罪人。」他开心地咧嘴而笑。

    当下所有人都拧起眉心。

    「先前攻南之时……」洋洋洒洒开讲的顾长空,说至一半,忙不迭地抬手解释,「只是举例,失言之处,你们就大人大量别介意。」

    众人朝他点点头。

    「先前轩辕营与女娲营由南北进之时,女娲营的闵禄欲斩拖累大军速度的俘兵,余将军在知情后,情愿冒着大军不和的风险,也要自闵禄手下救出战俘。」抖出他们所不知的往事之后,他再告诉他们另一件秘辛,「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闵禄之所以会缺了一只眼,就是因为余将军是出了名的有仇报仇。」

    众人瞪大了眼,「那是他干的?」

    「可不是?」顾长空扬高了下颔,朗声大笑,「他得罪过的人可多了!」除了全女娲营都跟他有仇外,朝中曾到余丹波府上,却被踢出门外的也都跟他有仇,而只要跟玄玉站不同一方的人,也统统都是余丹波的仇人!

    「看样子,你也是个受苦受难的过来人。」受害最深的袁衡,心有戚戚焉地瞧着前辈。

    顾长空愉快地朝这票有难同当的同袍挥挥手,「哪里,现下有你们替我分担着点,我可轻松不少。」

    不想也沦为另一个顾长空的众将官,听了他的话后,争先恐后地齐声开口。

    「不知乐将军那里还缺人吗?」跟余丹波相比,乐浪的心地善良多了!

    「别这样,余将军这人,除了嘴巴尖了点、肚量小了点、心眼坏了点、太会记仇了点,还自恋自大目中无人,更擅长强人所难以及从不体贴他人。」忙于补救的顾长空边说边点头,「除开这几点不看,基本上,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将军。」

    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片沉默。

    「你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好半天,楞张着嘴的袁枢,才勉强回过神来自口中挤出。

    顾长空搔搔发,「都有吧。」

    「是吗?」

    冷冷的音调一抵他们的耳底,众人胆颤心惊地回过头来,就见方才他们话里的正主儿,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两手环着胸,眯细了两眼记下眼前众多欠揍的对象,霎时,颗颗冷汗,不约而同地自他们的两际滑下。

    ☆ ☆ ☆

    早朝方罢,墨黑的天际仍挂有黎明前的残星。

    率众返回东宫的灵恩,走在仍点着宫灯的宫廊之上,无视于殿廊两侧众多对他卑躬屈膝的宫人与宫女。一壁往前疾走的灵恩,在身后的甘培露与宰相禄德功赶上来时,这才放慢了步伐。

    「如何?」没回首的他,在甘培露出声后即问。

    「阎相那方面,无从下手。」办事不力的甘培露小心翼翼地应着,「因无论是明里暗里,阎相皆否认与齐王有所瓜葛。」

    灵恩冷哼一声,「他也是这么敷衍本宫的。」那老家伙必定是察觉了他正在怀疑些什么,故而才会如此。

    「殿下何不亲自探探圣上口风?」既然他与太子皆无法攻克在朝中拥臣自重的阎相心房,那就只有请出另一能镇住阎相之人。

    不想明目张胆的灵恩瞥他一眼,「好让父皇起疑于本宫吗?」一旦父皇对他此举起疑,阎相必定防他更深,到时别说是想探什么口风了,要是阎相在父皇耳边煽动些什么,那可就糟了。

    「这……」

    「阎相迟早会露出破绽,盯牢他。」不急着一鼓作气揪出阎相,也知要拉垮阎相得花时间与力气的灵恩,目前只能采等待一计,就盼行事谨慎的阎相有把柄可供他抓。

    「是。」

    「殿下,日前,国舅进宫见了皇后。」甘培露才退下来,同样也有事急禀的禄德功,忙走至准备加快步伐回宫的灵恩身边。

    灵恩稍稍放慢了脚步,「他又在母后面前搬弄了些什么?」

    「国舅向皇后进言太子妃无德,不若宣王王妃贤淑。」为此忧心不已的禄德功,还指望着成为太子妃的自家女儿能登上后位,「听宫人说,皇后近来时常向圣上进言。」

    「哼,外戚。」灵恩嫌恶地皱眉,「明日我就进宫面圣。」国舅有嘴,他岂会无?既然国舅不安于己位,他也不需再让国舅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

    禄德功不安地再禀,「殿下,再过数日即是国舅寿辰,国舅已发帖宴请百官。」

    登时停下脚步的灵恩,在宫灯的映照下,面色显得相当不善。

    「里头有咱们的人吗?」

    他重重颔首,「国舅摆明了要拉拢殿下之人。」

    「设法断了国舅的财源,没了钱财,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灵恩决定加快松动国舅的步伐,并撂话警告,「转告底下的人,谁要敢偏向国舅分毫,谁就是与本宫作对。要知道,本宫既能拉上他们,自然也能将他们踢出京畿,到时就算是皇后也救不了他们一命!」

    「遵旨。」

    「可还有它事?」抬首看了看即将破晓的天色,还得回宫处理国务的灵恩不耐烦地问。

    「殿下,臣收到消息,四位王爷都在其封地积极练兵。」这才忆起还有一事未禀的甘培露连忙上前。

    提及兵武一事,丝毫不敢疏忽大意的灵恩,扬手斥退廊上宫人之后,神情严肃地问。

    「益州那方面如何?」目前全国兵武最重者,非尔岱莫属,而向来知命顺命的尔岱也总是遵着圣命行事,从无违抗,但尔岱愈是顺从,也就愈被他视为眼中大患,因他深知,愈是能忍之人,愈会是敌人。

    早就收到风声的甘培露小声细报,「据闻,大将军石寅与晋王不和。」

    「不和?」情况出乎意料之外,灵恩不禁深感兴趣,「何因?」

    「大将军斩了晋王私藏的西南公主。」虽然石寅极力替尔岱压下这事,但益州大营中为石寅抱屈之人,可不甘石寅受到尔岱不顾师徒之情的对待,因此耳语就在大营中暗地传扬开来。

    灵恩不需深思也知石寅为何要斩西南公主,他反倒是相当遗憾尔岱竟没得逞,败在石寅的军威之下。

    「哼,石寅那只老狐狸,还真懂得如何保徒弟一命。」尔岱若出了乱子,他也好及早接收益州的兵权,偏偏爱徒心切的石寅就是要坏事。

    「殿下可要将此事禀报圣上?」得知此事后的甘培露,老早就想好该如何以此事作文章。

    「石寅既斩了西南公主,本宫若再追着打,只怕父皇会怀疑本宫居心。」灵恩不赞同地摇首,想了想,改下另一道命令,「派人盯紧石寅与晋王间的一举一动,他俩若生干戈,立即上禀。」他可不想逼得太紧,防众皇弟不够,到头来还得防起父皇。

    「那女娲营呢?」身为眼线之首的禄德功忙不迭地提醒,「殿下,女娲营已大举募兵完成且操训精良,殿下这事可不能也没有主张。」

    「什么?」从不知此事的灵恩震惊地张大了眼。

    「请殿下过目。」自袖中抽出密折的禄德功,趋步上前呈上。

    看毕折中所书之事,忿恼暗生的灵恩,顿时朝前头摆驾的宫人一喝。

    「出宫!」

    「不知殿下摆驾何处?」领在前头的敬事总管赶忙回头走至灵恩面前,弯身躬问将另行何处。

    「盘古营。」他将衣袍一振,「我要见霍天行!」

    方下朝返营,听闻太子突然摆驾亲临盘古营,匆匆接获来报的霍天行急忙命营中众将官接驾,但未及赶赴营门处接驾,灵恩却已先入营来到了行辕。

    「参见殿下。」在行辕中见驾的霍天行,对他此行,心中甚是不解。

    「起。」灵恩扬起一掌,转身朝同来的甘培露示意,甘培露即摆手命行辕中的左右都退下。

    「知道本宫何以来此吗?」清完闲杂人等后,灵恩走至他的面前问。

    「请殿下明示。」

    灵恩将方才所看过的密折交给他,「这是益州、巴陵、九江与丹阳的兵员。」

    「殿下?」接过折子仔细看过一回的霍天行,仍是不明其意。

    他首先道出隐忧,「晋王拥兵自重。」

    「晋王为国巩固边防,本就需大批兵员军需。」在他眼中看来如此,在圣上及外人眼中看来亦是如此,因此即便益州兵员实际上足以造成巨大威胁,若是没个合理的理由,只怕动晋王不得。

    灵恩索性给他一个假设,「倘若他想造反呢?」

    「巴陵距益州甚近,殿下可派女娲营出兵。」考量完地理位置之后,霍天行即说出最是中肯的办法。

    「若女娲营想造反呢?」灵恩再点给他一个假想敌。

    「殿下可派轩辕营与益州联手合击。」开始明白他在话里头玩什么花样的霍天行,表面上仍是装作公事公办地分析给他听。

    灵恩凉声地问:「盘古营在哪?」说来说去,话里全没盘古营,他就这么不想生事?就这么想袖手旁观?

    在触怒他之前,霍天行赶紧拱手说出理由,「盘古营职责在固守天子京畿,若非殿下与圣上手谕,盘古营不可轻易出兵。」

    懒得再与他拐弯的灵恩,两眼直瞪向他,「本宫问的是你有几分把握。」

    既然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不能再装傻的霍天行,站直了身子迎目相对。

    「这就要看与殿下为敌者是何人。」

    「宣王。」灵恩立即说出即将成为他头一个开刀下手的对象。

    霍天行徐徐应道:「即便闵禄与辛渡联手,末将有把握能够守住长安。」

    得了他的保证之后,灵恩顿了一会,话中有话地再问。

    「轩辕营呢?」灭南一战中,他与玄玉同处一营,处处帮衬着玄玉,而在战后,玄玉也力保他不死,就不知,现下的他是否是人在盘古营而心在轩辕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忠诚,就这么被搁放在台面上衡量,霍天行有些心痛地看着灵恩那双总是将情与理分看得太清的双眼。

    为什么,要这般怀疑他?

    就算是手下之臣,他也是要自尊的。

    「你还没回答本宫。」

    霍天行挺直了背脊,「末将定当尽全力阻拦任何率兵进京者,无论来者何人,也无论来者的上位者是何人!」

    灵恩勾了勾唇角,「大丈夫一诺千金,你可别忘了你今日的这番话。」

    「是。」

    「今日起盘古营暗中调动兵员,做好你该做的准备。」交待完的灵恩,在走出行辕之时回首再叮嘱他一句,「张大你的眼睛给我看牢女娲营的一兵一员!」

    「遵旨。」

    终算是爬上山顶的朝阳,绚烂的光芒射向大地,目送着沐浴在晨光下离去的太子殿下,霍天行胸膛里的一颗心,沉甸甸的。

    他不是听不明白,方才太子在话里拐着弯在暗示他些什么,也知道,太子此次前来盘古营,除了在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与有无把握对付女娲营外,太子更是在试探他的忠诚。

    身为杨国之臣,他实是不愿看见众皇子同室操戈的景况。

    刺眼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恍然间,在他脑中突然浮现,当年在泷城,他向玄玉进言不可身先士卒之时,玄玉朝他致歉也致谢的模样。

    回想起灭南之战中,奉太子之命随玄玉一同出征的他,一路冷眼旁观着玄玉的所作所为。官场多年,他自认看过之人多不胜数,但跟在玄玉身旁时,他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在他意料之外的元帅,随着大军步步推逼向南,必须独力背负胜败责任、承受三军统合压力的玄玉,是如何领着犹如三匹朝不同方向奔驰的野马挥军攻南,坐镇帅营中冷静指挥的玄玉又是如何果断,在他眼中,他看见了另一个完全不同于太子的皇子。

    绛阳一役,不顾私情以大局为重的玄玉、是为何驳回乐浪出征,行辕中人尽看在眼底,乐浪是为何急于与玉权一战,他也知晓其中来由,因此,他在暗地里借给了乐浪一份情,然而还这份情的,却是知解他为何愿背负战败之责的玄玉。当他被玄玉以大元帅之姿下令留在南国以防南国残军可能叛乱之时,他不知道,面对欲保他一命的玄玉,他究竟是借了一份情,还是欠了一份情。

    但他知道,那时的大元帅若换成是太子的话,太子绝不会保他一命,更不会体谅他为何要为乐浪战败。

    不知为何,在听闻盛长渊的死讯时,他有些凄然,骨子里,更有一份得深深藏住不能让他人知晓的羡往。

    南国大将盛长渊,能死得无憾,是因死得其所,更因能为明主效忠而死得心甘情愿。余丹波、乐浪,或是闵禄与辛渡,沙场上无敌,是因已选择了认定值得托付性命的一方,所以能够毫不遗憾地勇往直前,即便生死是悬在刀尖之上。

    士为知己者死。

    身为太子最为倚重的大将军,位在太子麾下的他,却没这等权力,亦要承受这等苦寻不到知己的遗憾,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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