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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4-24 00:00:00
大,拨开覆面湿发的乐浪,扯开了嗓门再问。

    「豫章城可准备妥当?」

    「城外已堆石堆沙置高,城门也已紧闭。」袁枢至今仍是很怀疑他的这等作法,「将军,你真要破堤?」

    「再不破堤,鄱阳将首当其冲。」下游有着余丹波与玄玉都在等着,他动作再不快些,说不定三地都将因此而毁。

    袁枢扬手指向身后,「可此处两岸一带皆是农地,一旦破堤今年收成将会化为乌有!」

    乐浪大声回吼,「命都保不住了,谁还有工夫惦记着能不能吃饱?」

    「可──」

    「救命为上,收成之事,自有王爷操心。」懒得再与他嗦的乐浪,拉着他步上河堤最高处,「眼下咱们得先救下豫章和鄱阳!」

    被拉上河堤亲眼目睹滔滔洪水的袁枢,不知道此刻湿了他一身的,究竟是雨水还是冷汗,他侧首看着乐浪扬旗朝远处已备好破堤准备的副官示意,堤上的副官即命人将安置在河堤上所有的投石机,朝河堤已松垮之处投石。

    湍急的洪流立即自轰然崩垮的河堤处冲向堤外,仿佛漫天盖地的浊流,只在眨眼瞬间即淹没了触目可及的农地与乡镇,怔看着眼前百姓辛苦耕耘多年的良田尽毁的景况,袁枢不忍地别过脸去。

    位在上游的乐浪选择破堤,余丹波亦将洪水引经九江疏往长江,镇守九江的玄玉,在又巡完九江城一回后,边踏进王府大厅边把蓑衣交给身后的堂旭。

    「王爷。」在厅里等着他的袁天印,见他已被雨水淋冻得毫无血色,递给他巾布拭去一身的雨水时,亦不忘向一旁的人扬手指示快上姜汤。

    「绛阳和临川的情况如何?」擦去满面湿意后,浑身发冷的玄玉也命人快给跟着他的堂旭生暖。

    负责传送消息的袁天印,先是硬逼他喝完姜汤暖身,才肯开口。

    「此二处百姓已安置妥当。王爷,待水势一退,顾将军与燕将军得速返鄱阳与豫章整治。」

    「治水方面已有丹波与乐浪。」方坐下喘口气的玄玉,想了想,不急着把他们给调回来。

    「不,袁某说的是治地。」袁天印面色凝重地说出必行之事,「为免灾后将生疫情,导致更大的天灾、人祸,两位将军得在水势一退,迅速整理此二城。」

    听完他的话后,认为言之有理的玄玉朝身旁示意,「堂旭。」

    知道该办什么的堂旭,马上再度披上蓑衣往外头走。

    连着数日没合眼的玄玉,疲累地靠在椅内一手抚着额,许多来不及思考的事,在这时终于能开始在他的脑里打转。

    「作物与漕运损失多少?」做好最坏打算的玄玉,声音听来有些沉重。

    「虽说保住了鄱阳与豫章二城,但豫章城外良田尽毁,而漕运方面,九江渡口已毁,江道已遭冲改,漕运往来,短期内恐无法复苏。」袁天印仅能实话实说,「灾后各地需重新治地整顿,还得济民并助百姓自灾变中站起,王爷,以九江目前的财力,恐怕撑不住。」

    渡江而来,辛苦经营了数年,一场天灾,却几乎将他给打回原点,生平头一回接受这么重大打击的玄玉,此刻实在是很难掩饰胸口的那份不甘与痛心,但一想到往后日子还是得过,且在灾后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他也只能逼自己打起精神面对现实。

    「王爷是否要向朝廷求援?」已在为他拟后路的袁天印试探地问。

    「长安那边正为了大荒而焦头烂额,国库哪来的款子再救九江?」玄玉无奈地朝他摆手,「丹阳的情况与咱们差不多,德龄自顾不暇。」

    「巴陵呢?」

    他冷声轻笑,「师傅认为凤翔会伸援手吗?」长江以南仅有巴陵未受灾,凤翔高兴都来不及了,还指望他会拉他们一把?

    「洛阳可不能再救王爷。」如今洛阳已是太子的了,太子要救江北所有闹旱之地,绝不可能任洛阳再救九江。

    「我知道。」玄玉期待地扬首看向他,「师傅还有任何法子吗?」

    同样也对天灾束手无策的袁天印,自责地抿着嘴不出声。

    「师傅。」头一次见他这般的玄玉,忙不迭地安慰他,「这是天灾,并非师傅所能掌控之物。」就算袁天印能预料到有难那又如何?这不代表袁天印就能改变天定之数。

    袁天印勉强地问:「王爷想出它法了吗?」

    心中不是没有法子的玄玉,若非逼不得已,实在是很不想用上最后的一招,但以眼下的情势来看,恐怕也不得不这么做。

    「只好拿九江当赌注了。」他决定放手一搏,「命燕子楼释出九江库银,救民为先。」

    「若是如此,日后九江该怎么办?王爷在朝中又该怎么办?」也想过这法子,但不愿考虑它的袁天印,十分忧心一旦拿出九江的老本,只怕玄玉将在朝中走得更加艰难。

    顾不得那么多的玄玉,沉重地闭上眼。

    「走一步,算一步。」

    锦绣河山2

    锦绣河山2返回

    铁勒

    齐王王妃冬卿适时解救了九江燃眉之急,却也因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太子中箭落马,为求自保,一场政变骤临,宣王凤翔挥兵北上,女娲营与盘古营对垒,战事一触即发,杨国掀起内战战火,众皇子冷眼旁观战局,究竟谁输谁赢。

    第一章

    巴陵。

    「长安那边可准备好了?」在巴陵捺着性子日日等待,凤翔在自长安赶来此地的文翰林一抵达后,立即向他探问京卞那方面准备得如何。

    「回王爷,已妥当。」朝中那边早已是紧锣密鼓,就待一声令下。

    凤翔满意地扬起嘴角,「告诉国舅开始行动。」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凤翔,等了那么久,总算可以看见酝酿已久的计画开始进行。

    为人小心的文翰林,特意向他提醒,「一旦开始行动,王爷可千万不能让太子在紧要关头搬来救兵。」

    「救兵?」凤翔莞尔地笑,「就算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也得各自飞。出了这 大的事,还有谁敢站在太子的身后挺他?」官场还不就定那么一回事?有幅共享,有难,六亲不认,只要太子将垮的消息一传出,他下信那些在京中与太子交好之人,还敢四处张扬着曾与太子有所往来。

    文翰林朝他摇摇指,「若是太子愿拉下脸面,下官认为,太子尚有一人可求。」

    能让太子开口去求的人?敛眉深思了-会后,凤翔揣测地问。

    「玄玉?」

    「是。」只要齐王愿出手,这对他们将会是大大下利,或者会让他们此回的行动败北。

    凤翔的表情似是明显地松了口气,「玄玉未必会救太子。」

    「但也未必不会。」防患末然的文翰林赶紧纠正他错误的观点,「以下官看,太子可能会找上齐王救急,而齐王若念在太子旧日之恩,将很可能在朝中声援太,或是出兵以助太子。」

    「现下九江与丹阳的水患方才平定,一堆烂摊子还待玄玉亲自去收拾,自顾不暇的玄玉哪还有闲工夫去与太子计较往日情谊?」

    凤翔不以为然地朝他摆摆手,「还有,就算他肯帮忙,这时他还有那份能耐吗?」

    「轩辕营有兵?」文翰林慢条斯理地提醒着国中第二大营在。

    凤翔笑了笑,「有兵无粮。」听说轩辕营全部都出动救灾济民去了,不但粮草都拨了出去不说,就连绛阳也落到得收容灾民。

    「若是齐王找得到粮呢?」他并不排斥这项可能性。

    「洛阳已是太子的了,他还能上哪找门路通财?现下洛阳不能再救九江,太子也救不了九江,而德龄,他自个儿下也忙得很吗?经历过这次天灾的打击之后,九江是肯定站不起来了。

    特意自长安赶来,路经洛阳的文翰林,默然地自袖中抽出一张安排在河南府的眼线所书的密函,将它递给凤翔。

    「这是河南府送来的消息,请王爷过目。」也该是让他明白一下,站在齐王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少了。

    众精会神地读着密函上所书之事,凤翔的表情随即自一派自得变得凝重,不过一会,他用力紧手中的密函。

    「想不到……」他干干地笑,「我的这位二嫂,还挺会替玄玉广积善缘嘛。」

    据信中所书,同样也位在江北的河南府,虽也闹早,但整座河南府的百姓,以及邻近河南府的郡县,居然集资了一笔不小的款子打算救助九江,以回报齐王王妃当年在离开洛阳之时,烧毁欠条亲自代他们还清长年欠款的大恩。

    「或许,齐王王圮当年就巳在为齐王末雨绸缪。」从没想过齐王王妃待在洛阳会做出什么大事的文翰林,因她深谋远虑的这招,彻底对她改观。

    凤翔不?地低哼,「不过定个女人罢了,哪那么神通广大?」

    文翰林现实地捉醒他。

    「但眼下她可救齐王却是不争的事实。」只要这笔款子一抵九江,虽不至于能让九江起死回生,但却可平衡九江收支,或是可让轩辕营补齐粮草,日后轩辕营若要出兵,不会是问题。

    听了一股闷火在心底烧的凤翔,气岔地以指尖在桌案上频敲着,开始为这突然自暗地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感到棘手不已。

    文翰林还在等他的回答,「如何?王爷可要拦下这笔款子?」

    「九江非穷不可,更不能给玄玉任何翻身的机会!」凤翔一掌重拍在桌案上,两目炯炯。

    拿这件事没法子的文翰林,却还没找着一条可堵住九江这条救命钱的方法。

    他边说边摇首,「此事不能明着来。」百姓私底下要送钱给玄王,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圣上也没法儿说话,无论在公在私,他们都拦不下这笔钱。

    「那就暗着办吧。」心中计较了一会后,凤翔说着说着便朝旁的辛渡弹弹指。

    「王爷?」文翰林有些错愕。

    「叫底下的人办得干净点。」在辛渡一上前后,凤翔与他交头接耳了一阵,就见辛渡点点头表示明白,而不放心的凤翔还不忘跟上一句。

    「王爷,此计不妥,若是齐王知道是咱们干的…」想起以往女娲营激进的手法,恍然明白他想怎么拦的文翰林,忙想阻止他们用这种法子。

    凤翔挑高一层,「本王怕他不成?」

    「下宫担心日后齐王恐将会以此事对付王爷。」齐王若真能拉拢阎相,那么齐王的城府必定不小,而用这种法子来探试齐王的忍耐限度,一个不巧,就可能为自己找来麻烦。

    「放心,玄玉他这人向来就是不私仇公报的,自灭南之战就可明白。」灭南之战里,女娲营先后让轩辕营一死一伤,玄玉还不都

    隐忍着不发作?作人圆滑的玄玉,怎么可能破坏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

    「今非昔此,且事况不同,两者怎能相提并论?」那是战时,现下可下是……

    凤翔有自信地-笑,「他若真要对付我,我等他?」

    「王爷……」文翰林还想劝他几句,但已下决定的凤翔,扬手差走辛渡之后,也起身步出桌案走回内室。

    首次建言没被凤翔听进耳,文翰林有些不安,看着凤翔充满自信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其实凤翔并没有如他自己所想的那么了解自己的手足。

    在他眼中,齐王并非大仁大义者,更非以德报怨者,灭南之战中,齐王所扮演的,纯粹只是一个处处受制的上位者角色。符青峰之死,齐王没追根究柢,是因为齐王没有人证及物证,因此无法堂皇正大地兴师问罪,更因为了三军的和谐,齐王才能够忍而不发。

    每个人的耐性都有底限的,在长安时,他遍交百官,不断探测着众人口中所有关于齐王的人与事,想藉此了解齐王的底限究竟在哪、他们究竟可以将齐王逼到何种程度,可他费尽心机,却总得不到个答案,也不知还能用何种方式旁敲侧击。

    齐王将自己藏得太好了。

    战后遭追打不得志的信王、不能出兵江南大志不能伸的晋王、领地被赐在巴陵忿忿不平的宣王,他们三者,官场上失足跌跤的模样,他人抵都已听过、见过,如今九江逢难,总算是有机会一探齐王的底细了,但他却不想用此事来得到齐王的答案。

    他担心,一但齐王自上位者变成了毫无忌惮的下位者,事情,恐怕就很难收拾了。

    下朝后亲召二相与国舅会商的建羽,坐在龙椅内举高了手中之折。

    「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圣上,盘古营暗中调动兵马,太子意图不轨。」上折的国舅顾史丘,自动上前禀奏。

    「真有此事?」已看过折中所奏,但不太相信太子会有此举的建羽,低首看向其它二者。

    「圣上,守护京畿乃太子之责,兵防调度乃常事。」身为太子丈人,禄德功立即为太子护航。

    「常事?」顾史丘反唇相讥,「天下有战吗?」

    禄德功振振有诃地回道:「天下无战但有灾,太子调兵赈灾有何不妥?」

    「杀鸡焉用牛刀?」顾史丘冷冷一笑,「各地郡县之兵已分派王太子手中以供太子调度赈灾,太子手中之兵足以赈灾,然盘古营兼负护卫圣上与长安京畿重责,历代以来皆镇守于京畿不得擅动,太子擅动兵员,若非别有图谋,作何它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禄德功涨红了一张脸,还想再为太子开脱几句,气势凌人的顾史丘立即打断他。

    他刻意瞥向建羽,「再说,太子私自为盘古营征兵一事,可上奏过圣上?」

    压根就不知太子拨兵的建羽,一手撑着下颔,思索了半晌后,将目光转向始终都未发二日的阎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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