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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斯顿·格卢姆
更新时间:2018-04-26 15:00:00
,在查尔斯河堤上野餐,日子宛如天堂。珍妮写了一首好听的歌,歌名叫"全力踢我做爱",其中我有五分钟的独奏。那年春夏美好极了,我们还去纽约灌了录音带绘费波斯坦先生,过了几星期他打电话通知我们将灌一张专辑。不久之后,到处有人打电话来请我们去地方小镇演出,我们用费波斯坦先生付给我们的钱买了一辆大巴士,车上有床铺等等,跟着就上路了。

    在那段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在我生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天晚上,我们在"何爹"表演完第一场之后,"裂蛋"的鼓手摩西把我拉到一边说:"阿甘,你是个正派好人。不过,有样东西我要你试试,我认为它会让你的琴艺更上一层楼。"

    我问是什么东西。摩西说;"呐,"他给我一根细细的香烟。我告诉他我不吸烟,谢谢。摩西就说:"这可不是普通香烟,阿甘。它里面有一种东西会拓展你的境界。"

    我告诉摩西我不觉得我需要拓展什么境界,但是他的态度可以说有点儿坚持。"起码试试看。"他说。我考虑了一下,心想一根烟应该无伤,于是我就试了。

    呃,容我说一句:我的境界的确拓展了。

    用遭一切事物的速度似乎都缓慢下来,而且感受力变得鲜明敏锐。那天晚上的第二场演出是我毕生最棒的-次表演,我在演奏时似乎乐感增加了百倍,表演结束之后,摩西跟我说:"阿甘,你以为那叫正点?--等你做爱的时候试试它,你就知道了。"

    我试了,结果这一点他也说对了。我花了点钱买了些这玩意,结果,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整天用它了。问题是,过了一阵子它似乎使我变得更笨些。我一早起来就点上一根大麻,然后整天躺着直到去表演。一开始,珍妮没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自己也吸一、两口,但,之后,有一天她对我说:"阿甘,你不觉得那玩意你用太多了吗?"

    "我不知道,"我说."多少是太多?"

    珍妮说:"你用得这么多就是太多。"

    但是我不想戒掉。不知怎的,它摆脱了一切我可能招心的事,不过那段时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事。晚上,在演出场次之间的休息时间里,我会坐在"何爹俱乐部"后门阶上,仰头看星星。要是天上没有星星,我还是仰头看。一天晚上,珍妮走出来,发现我在仰头看雨。

    "阿甘,你一定要戒掉这玩意,"她说。"我担心你,因为你什么事也不做,除了演出,整天就那么躺着。这是不健康的。我认为你需要离开一阵子。过了明天我们就结束外地档期了,所以我想,或许我们该找个地方去度假。也许上山。"我只是点头。我甚至不肯定自己听到了她的话。

    呢,第二天晚上在外地演出时,我找到后台出口,走到外面点了根大麻烟。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只管自己的事,没去招谁惹谁,这时有两个女孩走过来。其中一个说:"喂,你不是'裂蛋'合唱团的口琴手吗?"

    我点个头,她一屁股就坐在我腿上。另一个女孩咧嘴笑着叫着,突然间脱下外衣。我腿上那个则试图拉开我的裤子拉链,又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拉,我就坐在那儿,脑袋昏沉沉。后台门突然打开,珍妮喊:"阿甘,时间到……"她嘎然住口,旋即立刻说,"嗅,混蛋。"然后摔上后门。

    我这才一下子跳起来,我腿上的女孩滚到地上,另一个咒骂着。我走进俱乐部,珍妮靠在墙上哭。我走过去,可是她说:"离我远一点,你这混蛋!你们男人统统一样,就跟狗一样--你们不尊重任何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我不太记得我们演出的最后一场过程。回程路上,珍妮走到巴士前头,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那天晚上她睡在沙发上,第二天早上,她说也许我该自己找地方去住了。就这样我收拾东西走了。我的头垂得低低的。我没办法跟她解释,什么法子也没有。又被撵出去了。

    那以后,珍妮走了。我到处打听,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摩西说我可以跟他挤一个窝,等我找到地方再搬过去,但是那段时间寂寞透了。由于我们暂且没有任何演出,没什么事可做,我就想也许该回家去看看我妈妈,或许去巴布的家乡做养虾的生意。也许我不是天生摇滚乐明星。或许,我心想,我终归只是个夜郎自大的白痴。

    但是,有一天,摩西回家说,他方才去街角一家酒馆看电视,居然看见珍妮・可兰。她在华盛顿,他说,参加一项反越战的示威大游行,摩西说她应该在彼士顿跟我们赚钱,干嘛花精神去搞那种鸟事?

    我说我必须去看她,摩西就说:"呃,看看能不能把她带回来。"他说知道她大概住在什么地方,因为有群波士顿人在华盛顿租了间公寓,去做反战示威。

    我收拾行囊--我的所有东西--谢了摩西,立刻上路。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回来。

    我到了华盛顿时,那儿的情况一团糟。到处是警察,人们在街上呐喊,扔东西,就像是暴动。警察用警棍敲那些扔东西的人的头,情况看起来快要失控。

    我找出珍妮可能住的地方的地址,走到那边,但是没有人在家。我在门阶上等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九点左右,一辆汽车停在门口,有几个人下车,她在其中!'我起身朝她走过去,但是,她转身奔回汽车上。其他人,两个男的一个女孩,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其中一个说:"听我说,要是我就不会现在去招惹她--她非常难过。"我问为什么,那家伙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下情:

    原来珍妮刚出狱。她是昨天被捕,在女监待了一夜,今早,还没人来得及将她保出来之前,监狱里的人居然说她头发里可能长虱子,因为太长了等等,就把她的头发剃得精光。珍妮现在是个秃头。

    呃,我想她是不愿意我见到她这副模样,因为她钻进汽车后座,趴着。于是我手脚并用爬过去,免得看见窗内情形,我说:"珍妮--是我,阿甘。"

    她一声不吭,于是我一通告诉她对于早先发生的事我很后悔。我说我再也不吃药了。也不再参加乐团演出了,因为有太多不良的诱惑。我还说我很难过她的头发被剃掉。之后,我爬回门阶放行李的地方,从帆布袋里找出当兵时用的帽子,又爬回车子那儿,把帽子顶在一根棍子上,从车窗伸进去。她拿了帽子戴上,这才下车,说:"噢,别趴在地上,你这大笨蛋,进屋去。"

    我们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其他那几个人吸大麻、喝啤酒,但是我统统没碰。他们在讨论明天要怎么做,因为在国会山庄会有一项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有一群越战退伍军人格当场摘下勋章扔到国会山庄的台阶上。珍妮突然说:"你们知道吗,这位阿甘曾经荣获国会荣誉勋章?!"在场的人立刻鸦雀无声,望着我,然后彼此对望,其中有个人说:"耶酥基督赐给了我们一份礼物!"

    呃,第二天早上珍妮走进客厅,我睡在沙发上,她说:"阿甘,我要你今天跟我们去,而且要你穿军服。"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你要去做件事,阻止越南的那些苦难。"于是,我就穿上军服,过了一会儿珍妮拿来一堆在附近五金店买的铁链,说:"阿甘,把这些铁链缠在身上。"

    我又问为什么,但是,她说:"只管做就是了,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你希望让我快乐,是不是?"

    于是,我们就这样出发了。我穿着制服缠着铁链,跟着珍妮和其他人。那天晴空万里,到了国会山庄,外面有一群暴民,还有电视摄影机和全世界所有警察。每个人都在唱歌、叫喊,冲警察伸中指。过了一阵子,我瞧见另外有些穿陆军制服的家伙,他们聚集在一道,然后一个一个,陆续走到尽量最接近国会山庄台阶的位置,摘下勋章扔出去。这些人当中有的坐着轮椅,有的破了,有的缺胳膊断腿。其中有的只是把勋章抛在台阶上,但其他人却是真的用力扔。有人拍我的肩膀,说是轮到我了。我回头看看珍妮,她点个头,我就独个儿走上前。

    场面变得有些安静,接着有人用喇叭筒宣布我的姓名,还说我将扔弃国会荣誉勋章以表示我支持结束越战,所有人鼓掌叫好,我可以看见其他勋章躺在台阶上。在这混乱的场面上方,国会山庄的阳台上,有一小撮人站在那儿,几个警察和几个穿西装的家伙。呃,我心想我得尽力而为,于是我摘下勋章,再看它一眼,我想起了巴布和那些经历,还有丹恩,那一刻,我也弄不清是什么,反正有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可是我非得把它扔出去,于是我把胳膊往后伸,使出全力把勋章扔出去。过了两秒钟,阳台上一个穿西装的家伙莫名其妙倒下去。不幸,我把勋章扔得太远,砸中了他的脑袋。

    这下子场面大乱。警察们冲入人群,人们叫骂各种词汇,催泪瓦斯迸爆,接着突然有五、六名警察扑到我身上,用警棍揍我。又有一群警察奔过来,接下来我只知道自己被戴上手铐,扔进警车,送往监狱。

    我在牢中待了一整夜,早上他们来带我去见法官。我有过这种经验。

    有入告诉法官我被控罪名是"用危险武器--一枚勋章--攻击他人,并且拒捕"等等,又递给法官一张纸。"首先生,"法官说,"你可知你用勋章击中了美国参议院记录员的脑袋吗?"

    我一声不吭,但是看情形这次我闯了大祸。

    "甘先生,"法官说,"我不懂像你这样地位的人,一个曾经忠勇报国的人.怎么会跟一群邋里邋遢、扔勋章的家伙搅和,但是我告诉你,我要把你交付心理观察三十天,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弄明白你为什么做出这么白痴的行为。"

    他们把我带回牢房,不一会儿送上了辆巴士载我去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

    终于,我被"关起来"了。

    第十二章

    那地方是个真正的疯人院。他们把我跟一个名叫福瑞的家伙关在同一个房间。福瑞在此地待了将近一年,他一见面就告诉我,未来我得安于跟什么样的疯子相处。有个家伙曾毒死六个人,还有个家伙拿切肉刀对付亲娘。此地的人干过各种鸟事--从杀人、强暴,到自称是西班牙国王或是拿破仑,什么都有。最后我问福瑞他为什么在此地,他说因为他是个杀人前科犯,但是再过一星期左右他们就要放他出去了。

    第二天,我奉命向我的心理医生华顿大夫报到。原来华顿大夫是个女的。首先,她说,要给我做一项小测验,然后做体格检查。她要我坐在一张桌子前面,然后开始给我看一些有墨渍的卡片,问我觉得这些墨渍是什么。我一再说"墨渍",最后她终于发狂了,叫我非得说些别的,于是我就开始编造。接着她给我一份长长的测验卷,要我做。我做完之后,她说:"脱下衣服。"

    除了一、两次例外,每次我脱下衣服总会遭到倒楣的事,因此我就说还是不脱的好,她记下这一点,然后说,要是我自己不脱,她就找护理员帮我脱。就是那种没有二话可说的买卖。

    我脱了,等我光了屁股,她又走进房间,上下打量我,说:"哟、哟--你可真是个上好的男性标本!"

    总之,她开始用一个小橡胶槌敲我的膝盖,就像家乡大学那些人的做法,又戳戳弄弄我全身各部位。不过她始终没有叫我"弯腰",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感激。过后,她吩咐我可以穿上衣服回房间了。回房途中,我经过一个有玻璃门的房间,里面有一群瘦小的家伙,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流着口水、痉挛着,或是用掌头捶地板。我就那么站在门外好半天,往里望着,我真替他们难过--他们多少让我回想起念傻瓜学校的那段日子。

    过了两天,我又奉命去华顿大夫办公室报到。到了那儿,有两个穿医生制服的家伙跟她一起,她说他们是公爵大夫和伯爵大夫--两人都来自国立精神病医疗中心。他们对我的病历非常感兴趣,她说。

    公爵大夫和伯爵大夫要我坐下,接着开始问我问题--各种问题--他俩还轮流用小槌子敲我的膝盖。之后公爵大夫说:"是这样的,阿甘,我们已取得你的测验成绩,你在数学方面的表现相当出色。所以,我们希望你再做一些测验。"他们取出测验卷要我做,这些测验比第一次的复杂得多,但是,我猜想我做得大概还不错。要是早知道它的后果,我-定会搞砸它。

    "阿甘,"伯爵大夫说,"这真是令人惊讶。你的头脑就像电脑。我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算出来的--也许这正是你会在这儿的原因--不过,我从未见过这种事。"

    "你知道,乔治,"公爵大夫说,"这人真的了不起。前阵予我替太空总署做过一些工作,我认为我们该送他去休士顿航空中心,让他们给他做些测验。他们一直在找这种人。

    所有医生都盯着我,点着头,然后他们再一次用小槌子敲敲我的膝盖。看来我又要动身了。

    他们送我去德州休士顿,我们搭的那架老旧飞机上只有我和公爵大夫两个人。除了他们用链子绑着我的手脚,不得离座。旅途算是愉快。

    "听清楚了,阿甘,"公爵大夫说,"这笔交易是这样的。因为你用勋章击中参议院记录员闯了大祸,这个罪名可以让你坐十年牢。但是如果你跟太空总署这些人合作,我会亲自负责让你获释--如何?"

    我点头。我知道我得离开监狱,才能去找到珍妮。我好想念她。

    我在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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