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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

作者:雷德和
更新时间:2018-04-26 18:00:00


    胡彪、胡海大笑,全身抖个不停。

    王小二说:“不同你们口罗嗦。”欲跑去。

    胡海又一把揪住王小二衣襟:“你撞伤我,赔我治伤银两!”夺去了王小二手中的碎银子。

    王小二拼死夺银子。

    胡海对准王小二小腿猛踢一脚:“去你的卖菜奴!”回头对胡彪说,“走,快找美人去。”两人和家丁匆匆赶去。

    王小二扑倒在地上哀哀哭泣。

    这时,吕洞宾立在云端,遥望洛阳江,吟道:

    “南海慈航化本真,尘缘未断戏凡人,洛阳江上花如锦,等我来时不遇春。”

    吕洞滨凝神静听片刻,自语:“洛阳江畔何人啼哭?待本仙看看去。”遂走下云端。

    彩船上美女仰起头,慧眼遥望九霄;自语:“吕洞宾来了,此仙风流好胜,他究竟要干什么?”她颇费猜祥。

    忽然有人喊:“彩船快到东岸了,快到东岸去抛银子。”

    一时间岸上人山人海,抛掷的银子如同雪花,掷空的银子几乎满了彩船,宋忠率家人将空船挨近彩船,把彩船上的银子搬到空船上。宋忠激动得手慌脚乱,搬银时几次欲踏空跌倒。李贵更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拼命搬银子。

    吕洞宾已经来到大道上,走向王小二,弯下腰询问:“这位小哥为何啼哭?”

    王小二挣扎着立起,说:“老伯,看你面目慈祥,我猜你一定是一位清官。”

    吕洞宾说:“就算是清官吧,你有苦尽管诉来。”

    王小二说:“我是卖菜为生的王小二,我打算捐献造桥的银子被人抢去了。”

    吕洞宾说:“这就奇怪了。千万人都用银子抛掷美人,你却是用银子捐献造桥。”

    王小二:“我不想娶美人,我只想造桥。”

    吕洞宾问:“此话怎讲?”

    王小二说:“当然,也想碰碰运气。”

    吕洞宾哈哈大笑了一串,说:“小哥何必吞吞吐吐?暮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王小二说:“我是敬佩美人有美德。”

    吕洞宾不解:“美德?”

    王小二说:“我明知配不上美人,故而不在乎抛掷中与不中,我卖菜赚来的钱捐献造桥,就心满意足了。”

    吕洞宾感其言,暗自沉吟:“凡尘间有这等纯真憨厚之人!我有心成全这至诚君子。”

    王小二略有所闻,问:“老伯,你说什么?”

    吕洞宾说:“我要赠你银两,让你抛掷美人。”

    王小二脸上飞朱,直摆手。“这不可,这不可。”他说。

    吕洞宾说:“有何不可?快到东岸去。”拉着王小二急步走去。王小二一瘸一瘸地走路。

    东岸边的彩船上,美人端坐船头,不动声色,老翁在船尾掌舵,唱着渔歌。银子纷纷朝美人掷,但全落空,落进船舱。李贵率众把一袋袋银子驮上岸,搬往官府。”

    吕洞宾给了王小二一些银子,王小二手拿银子,欲掷又不忍掷。吕洞宾在一旁催促:“快抛!快抛朝美人抛去,我包你抛中。”

    王小二嘻嘻地笑,做了个鬼脸。“可是我包不中,”他说:“待我专抛船舱不抛美人。”

    背后有人讥讽:“如此蠢夫”

    王小二掷出手中银子,吕洞宾以尘拂一挥,银子掷中美人肩胛。顿时众声雷动:

    “哇!中了!中了!”

    “王小二掷中了!”

    “王小二好福气呀!”

    “喂!美人,快上岸跟王小二拜堂成亲吧。”

    彩船上美人柳眉紧蹙,一脸窘相。

    “这个吕纯阳,好生多事。”她嗔怪道。

    老翁早就噤了歌声,焦急万端。

    “大士,这可怎么办?”他问。

    美人安慰老翁:“稍安勿躁,待我想想办法下台阶。”

    东岸上被欢呼声包围了的王小二惊愕不已。“不不!我不该抛中呀,”他语无伦次,“我不能抛中呀。”

    胡海和胡彪率家丁冲上来。

    胡海说:“对对!那不是王小二抛中的,是我抛中的!”

    胡彪抢着说:“是我抛中的!”

    胡海嚷道:“家丁,快,拿下美人!”

    胡彪朝自己家丁做手势:快去抢美人。

    家丁们纷纷往前冲。

    王小二拦住家丁们:“站住!站住!美人是我抛中的。”

    “你放屁!”许多家丁嚷道。

    “美人!美人!我不为难你。”王小二朝着彩船喊,“你快划船走哇……”

    家丁们与王小二扭打。

    吕洞宾摇头叹息,隐身,到岸边僻处重又现身,他点石化银,包于袖内。

    王小二寡不敌众,且打且退,退到江边一脚踩空,身子从岸边落下,撞礁身亡。岸上又腾起一片嚷嚷声。

    “好!好!”胡海高呼,“美人是我的!”

    胡彪也叫道:“美人是我的!”

    胡海嚷道:“家丁们,给我抢!”

    胡彪嚷道:“给我抢,家丁们!”

    家丁们纷纷扑向岸边解缆……

    吕洞宾已经上了云端,他兀自说:“坏了一条至诚憨厚的人命,大士呀大士,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他倾出袖中之银,朝彩船洒去。

    彩船上美人手中尘拂一挥,顿起一阵清风,已到眼前的银子化为白尘倒吹向吕洞宾。

    吕洞宾在云端举袖抵拂白尘,却抵拂不掉,白尘皆扑于他身上,他用衣袖将身上的白尘拂落,头上左鬓半茎青发却被白尘粘住,久拂不去,青发顿时变白,吕洞宾映水将半茎变白之发拔下,捏在手中,笑而吟曰:

    “仙法不如佛法高,倏然白却鬓边毛。

    须知人世风波险,我亦红尘过一遭。”

    彩船上,美人朝东岸凝望,兀自说:“难得一个至诚青年,好人理应有好报。”她屈指点算一会,算出古田县教谕刘通之妻临盆在即,就说:“王小二,你速往古田刘府投胎转世去吧!”她的尘拂一挥,火球般的一团东西划过天空,往古田县方向坠去。

    古田县教谕刘通五十多岁了,可谓中年得子,妻子已经临盆,他在自家门口焦急徘徊,一边听着房内动静。一会儿,房内传来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刘通笑逐颜开,兀自说:“生了?”接生婆探出身来:“刘教谕,生了!”刘通急问:“是男还是女?”接生婆说:“是带把的。白白胖胖的男婴。”刘通惊喜万状:“谢天谢地!让我刘通老年得子。”接生婆问:“老爷,太太问叫什么名字?”刘通说:“我早就想好了,生男叫刘杞。”接生婆重复着:“刘杞。”刘通催促道:“快去告诉太太,叫刘杞!刘杞!”

    云端,吕洞宾将手中一茎白发松开,白发笔直坠入,落入江中。

    美人慧眼观水底:吕洞宾的白发变作一条白蛇,朝西北方向迤逦而去。她焦急地说:“坏了!这风流仙爱戏闹,撇下白蛇必然祸害人间。待我送胎生女以收白蛇。”拿出金盆,将三滴鲜血倾倒出来,吹一口气,凝成一朵红去,升天而云。美人念道:“红云一朵送女胎,婚配刘郎济世来!”

    福州下渡陈昌家,陈昌妻子葛氏临窗刺绣,精神恍惚,仰天打一个呵欠。忽然从天处飞来一朵红云,缩成一小团,游进葛氏嘴巴。葛氏一惊,急忙闭口,低头一看,自己肚子已经鼓凸,起码有了八个月的身孕。

    这时的洛阳江上,胡海胡彪家丁们的船已经将彩船团团围住。家丁们起哄:

    “美人,是我家主人胡海掷中你,跟我回去吧。”

    “是我家主人胡彪掷中你,跟我回去吧。”

    “是胡海……”

    “是胡彪……”

    彩船上,美人对老翁微微一笑。

    老翁会意点头。

    一阵旋卷风起,所有的船只都被刮得滴溜溜乱转,船上的人晕头转向,都蹲下身子,扶住船帮。彩船倏忽不见了。众人惊呼:“彩船哪里去了?”“美人哪里去了?”天际飘飘落下一轴字幅,众人惊愕望去,字幅上分明写道:

    “聚众掷来百万金。

    造桥资助感诚心。

    凡人不识吾谁氏,南海慈悲观世音。”

    船上的人一片哗然,感慨万端。

    东岸上宋忠跪地叩首,一迭声念叨:“真是观世音显灵来救苦救难!谢谢观音大士,造福黎民,给我宋忠一条活命!”

    宋忠信心百倍率众造桥,倾尽所有财力物力,两个月就造成了洛阳石桥,比刺史王延钧所定期限提前一个月竣工。过往行人皆大欢喜,两岸变通途,再也不会发生蛇龟精害人的事情了。石桥竣工那天,福州下渡陈昌妻子葛氏生下一女孩,取名陈靖姑。

    洛阳石桥雄伟壮观。

    女婴陈靖姑坠地时哭声激越。

    也就在那一天,灵霄宝殿里,观音大士和吕洞宾在玉帝面前辩理。

    观音大士说:“贫僧善意化为美女,募银造洛阳桥,谁料到吕纯阳这野仙,酒、色、财、气四字俱全,胆敢调戏贫僧,罪该万死,请玉帝圣裁!”气咻咻地瞪着吕洞宾。

    吕洞宾接口分辩:“玉帝在上,请容我一禀。佛家本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空。大士却借造桥化美女诱银,蛊惑人心,实是地道的‘野佛’。”

    “野佛?”观音大士气得酥胸起伏,“气死我呀!”

    “你才是地地道道的野仙!”她反击道。

    吕洞宾说:“你是野佛!”

    观音大士说:“你是野仙!”

    玉帝惊堂木一拍,威严地“呵――”一声。

    第二章临婚突变

    陈靖姑一岁二岁多伶俐,三岁四岁好聪明,五岁六岁学针黹,描龙绘凤绣麒麟,七岁通五经,九岁就会作诗作对,弹琴吹箫样样会,无师自通。她生的一副椭圆脸,眉如三春杨柳叶,眼似秋水送微波,口似五月石榴红,行若嫦娥离广寒,坐若牡丹瓶中插。陈昌家并不富裕,可是后花园里梅花、菊花、月季、牡丹、石榴样样皆有。这是按着陈靖姑的意愿,陈昌令家人栽下的,给陈靖姑增添了观花赏景的好去处。

    陈前姑七岁时的一天,在后花园凝神含笑赏花,倏忽下过一阵暴雨,摧得花瓣儿漫天飞舞。陈靖姑笑容收敛,顿足骂道:“你这个东西太欺负弱小了!”

    五十多岁的葛氏走进来,问:“靖姑,你骂谁?”

    陈靖姑说:“娘,我骂暴雨。”

    葛氏惊异:“骂暴雨?”

    陈靖姑指着地上片片落英,生气地说:“娘,你看,娇嫩的花瓣被打得七零八落,真叫人生恨,好恶毒的雨啊。”

    葛氏嗔怪地望女儿一眼,说上不什么。

    “娘,”陈靖姑又说,“女儿长大了,定要为花儿报仇!”

    葛氏哈哈大笑道:“傻丫头,别瞎说了,天上的雨来去无定,你怎地干预它?”

    陈靖姑不甘心。“我就是干预到它!”

    葛氏说:“天地间万物盛衰有序,花开有时,你别傻想啦。”

    陈靖姑说:“娘,花落有时倒对,可这花瓣还不该落,就活生生地给打掉,女儿怎不心疼!”

    正说着,传来舅舅葛如川的喊声:

    “上元!守元!靖姑!上课了。”

    上元和守元是陈靖姑的堂兄,与陈靖姑一起在舅舅手下读书。

    小书斋就设在后厅屏风后,葛氏之兄葛如川捧着书本来回走动,他念一句,上元,守元和陈靖姑三个孩子跟一句。

    葛如川:“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学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葛如川:“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学生:“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葛如川“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学生:“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陈靖姑学得十分专注。

    上元和守无心不在焉,脚在桌上相踢。

    葛如川窥见上元和守元互踢,喝道:“上元、守元,你们脚怎么啦?抽风啦?”

    守元憨憨地说:“堂舅舅,我的脚不是抽风,是上元哥先踢我。”

    上元说:“堂舅舅,是守元弟先踢我。”

    “好啦,你们两兄弟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葛如川说,“别推来推去了,你们怎么不学堂妹靖姑呢?”……

    古田县教谕刘通的儿子刘杞这年也是七岁,刘杞生得清秀,可是至今还是一个哑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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