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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伊恩·弗莱明
更新时间:2018-04-28 21:00:00
制塔传来的无线电的响声也渐渐消失了。

    宾特小姐与邦德并排,坐在机上过道的一边。有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用一张《苏黎世报》遮住脸。邦德斜靠在椅背上,试图用压过机器的噪音高声说道:“我们去哪里?”

    宾特小姐装着没听见。邦德又大声喊了一遍。

    “到阿尔卑斯山去,”宾特小姐叫道。她朝窗外挥一挥手,“你看,景色很美。你不喜欢这些山吗?”

    “当然喜欢,”邦德叫道,“就象在苏格兰一样。”他靠回到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朝窗外看去。

    左边是苏黎世湖了。他们的航向大致是东南,在约二千英尺有高空飞行。

    飞机到了瓦伦湖上空时,邦德装作不感兴趣,从手提箱里拿出了《每日快报》,翻到体育版。他仔细地把整版从头至尾地读了一遍,不时心不在焉地朝窗外看了看。左边的高山一定就是雷蒂孔山脉。飞机正飞过铁路线与公路线的交叉点,进入普拉蒂高山谷。他们是继续在克洛斯特斯航行呢,还是向右转?

    它真的向右航行了,向达沃斯山谷飞去。几分钟后飞机就要飞越德蕾伊霞所在的城市了。邦德漫不经心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当飞机还在灿烂的阳光中飞翔时,达沃斯已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云雾之中。下面看上去象下了很大的雪。

    邦德记起了那条飞往帕尔森的可怕的航线,但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航线,左右都是高峰耸立。飞机的右侧是锡尔弗雷塔群山;左侧是兰古阿尔德山峰;前面是巨大的滑雪坡似的贝尔尼纳山脉。它的斜坡由高至低,进入了意大利。右面窗外的一片灯海一定是圣莫里茨了。现在还要往哪儿飞呢?

    邦德继续埋头看看报。机身轻轻向右转去,眼前出现了更多的灯光。是蓬特雷西纳?广播响起来了,发出系好安全带的信号。邦德心想,到了公开表露出兴趣的时候了。他凝望着窗外,大地几乎都笼罩在夜幕中,只有前面的巨峰依然在落日的余晖中熠熠闪烁。飞机正向一个山峰直驶过去,山顶附近有一小块平地。从一群建筑物中牵出一排电线消失在黑暗的山谷中。在落日的余辉中,一辆缆车正慢慢向下滑去,但不一会儿就被黑暗吞没了。飞机正向山峰的一侧飞去,离斜坡相距仅一百英尺时,逐渐向平地和建筑物靠近。飞行员的手移动了一下操纵杆,飞机倾斜了一点,减慢了速度,盘旋而下。飞机的充气橡皮包触到雪地时,机身猛地震了一下,旋冀的呼呼声变得越来越弱。飞机终于安全着陆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邦德看了一眼四周就明白了。他们现在在兰古阿尔德山脉中蓬特雷西纳的某个地方,大约海拔一万英尺。他扣好了风衣,心想飞机开门时肯定会有一股寒气迎面袭来。

    宾特小姐那张笑成长方形的嘴又张开了。“我们到了。”她毫无必要地说了一句。

    随着冰块落地的声音,门被用力拉开了。落日的余晖照在那女人的黄色的太阳镜上,使她的脸变成了黄种人的肤色。夕阳下,她的眼睛发出一种暗黄的光,就象是孩子们玩的玻璃眼珠。

    “当心头。”她说着,弯下腰,又短又粗的身子做了一个大转身动作,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邦德也跟了下去。他屏住呼吸,一下子难以适应这干燥寒冷的北极地区稀薄空气。有一两个穿得象滑雪教练的人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邦德,但没有表示任何问候。邦德紧跟着那女人走在已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雪地上。一个人提着他的箱子跟在他身后。飞机的引擎又咆哮起来,卷起的雪块打在邦德的右边脸上。接着那架轻型直升飞机在空中升起,消失在黄昏的天空。

    邦德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向四周观察,辨认着大致的方向。他前面是一座长条型的矮房子,里面灯火通明。右边大约五十码外可以看到一个缆车车站的轮廓。它的构架从接近地面的地方向上倾斜,顶上是一块厚厚的平板。

    邦德正想细看的时候,灯突然一下熄了。可能末班车已到达下面的山谷,而整条线路夜晚停开。车站的右边是一个带有一条很长门廊的农舍式似大型建筑,里面没几盏灯,看来是为开展大规模的旅游而修建的。向斜坡下面走去可以看到一座四层楼房里射出的灯光。那幢楼有个平平的屋顶。

    邦德走到离那楼房几码的地方,明显地感到这就是他的归宿了。那女人进去后为他撑着门,一道诱人的黄色光柱倾泻出来。灯光照亮了一个红色字母G 的大牌子。上面写着:“格罗尼亚俱乐部,会员专用。”下面有一行小一点的字母,写着:“格罗尼亚峰餐厅旅馆”。牌子上还画了一只手的形状,食指的方向指着电缆中心附近的建筑物。

    原来这里是格罗尼亚峰!

    邦德踩着黄色光柱,走进房间。那个女人放开手,那扇门随着气闸的嘶声自动地关上了。

    屋里很暖和,和外面大不一样。他们来到了一间很小的接待室里。一位留着平头,长着一双厉害的眼睛的中年人从一张桌子后面站起来,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希拉里爵士住在二号房间,”那个人对宾特小姐说。

    “知道了。”宾特小姐很不客气地回答。

    接着,宾特小姐稍有礼貌地对邦德说,“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一扇门,来到铺着红色厚地毯的过道。墙上不成规律地开了一些窗子,点缀着美妙的滑雪运动和高山风光画。右边是一些通向夜总会、酒吧、餐厅和厕所的门。最后便是卧室的门了。邦德被带到了二号房间。这是一间小气但很舒适的美国汽车游客旅馆式的房间,带有一个卫生间。虽然现在窗帘遮住了窗口,但邦德知道,窗外一定是一幅令人欣喜的美景。从那里可以欣赏到从山谷到圣・莫里茨山到苏韦雷托群峰之间的景象。邦德把手提箱扔在双人床上。他脱下圆顶硬礼帽,放下雨伞。后面跟着的那个人把提来的箱子放在行李架上,看都不看邦德一眼就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宾特小姐站在原地没动,问,“对这房间还满意吗?”邦德发现,她那双黄眼睛对他热情的回答毫无反应。她接着说,“那好。也许我现在该向你作些解释,告诉你一下本俱乐部的一些规矩。”

    邦德点燃了一支香烟说,“当然很有必要。”他很有礼貌地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问,“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阿尔卑斯山里。”那女人含糊地答道,“这座格罗尼亚峰归伯爵所有。他在这里还修了一条空中索道。我想,你刚才已经看到缆车了。这条索道是今年运行的,很受欢迎,也带来了不少钱。还有几条很不错的滑雪道,格罗尼亚下滑道已经很著名了。还有一条比圣・莫里茨山顶雪道还大得多的雪撬道。你听说过吗?你会滑雪吗?也许喜欢乘雪撬吧?”

    那女人的那双黄眼睛盯着他。邦德认为,对所有这些问题他的回答只能是“不”。直觉告诉他,绝不能做出其他的回答。他很抱歉地说:“恐怕不行。从来就没玩过那些玩意,也许是因为我只知道读书,没有时间去玩这些。”

    他后悔似地笑了笑,一副自我批评的神态。

    “真是遗憾。”她虽这样说着,但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这些设施给伯爵带来了很大一笔收入。这对他很重要,对他的研究所也大有帮助。”

    邦德稍稍地抬了抬头,问:“我能否知道伯爵的研究所都进行什么方面的研究?”

    “生理学研究所是专搞科学研究的。伯爵在变态反应领域是领导人。他的研究领域包括花粉热、或者不吃海鲜等病症。”

    “啊,是这样。我本人没受过这种病痛之苦。”

    “伯爵住在实验室里。这是在另一幢楼里。我们这幢楼里住着的是病人。

    伯爵希望你不要问太多问题去打搅她们。我们的治疗措施是很有规矩的。”

    “我不会的。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与伯爵见面?宾特小姐,我工作很多很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伦敦处理。”邦德说道,“例如,那些刚成立的非洲国家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去做,要制定它们的国旗和货币图案,帮他们确定邮票和勋章等等。我们学院人手紧张。我希望伯爵能理解我们。虽然他的爵位问题很有意思,也很重要,但政府的要事也许更为重要。”

    邦德说完后,宾特小姐赶忙说道:“可以理解,亲爱的希拉里爵士。伯爵今晚请你原谅,他准备明天上午十一点钟和你见面。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样我就能利用这一时间整理一下我的文件。”邦德指着靠窗边的一张小写字台说,“我是否能再要一张书桌来放我的书籍和文件。”

    邦德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们这些读书人总是要占很多地方。”

    “这点你用不着担心,希拉里爵士。我马上就会让他们给你安排的。”

    她走向门边,按了一下门铃,十分窘迫地回身说道,“你注意到没有,这里的门里面都没有把手?”其实,这一点邦德早已注意到了,但他却说没有。

    宾特小姐继续说,“这都是为了病人着想。她们应保持安静。如果不这样做,很难控制她们互相走动,相互闲聊。这都是为她们好。你想出门时就按一下门铃。有人会来给你开门的。晚上睡觉的时间是十点钟,但你可以随时使唤一个值夜班的人。门是不会锁的,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到自己屋子。

    我们六点钟在酒吧喝鸡尾酒,再见。”说着,她笑了笑,那长方形的嘴又咧开了,“我的姑娘们都盼着能见你呢。”

    突然间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粗脖短颈,长有一双褐色的地中海眼睛的人。他穿着卫兵的服装。邦德想,这个人是不是马勒昂杰所说过的科西嘉叛徒?

    宾特小姐用很糟的法语厉声说道:“这儿还需要一张桌子,你在进餐的时候把它放在这里。”

    进来的那人说了声“马上就办”,就走出门去了。

    门自动地往回关,但在门还未关上之前,宾特小姐就用身体撑住了它。

    卫兵穿过走廊,向右边拐去。邦德不知道卫兵是否就住在过道尽头。他的思绪随着卫兵行走的线路在不断向前移动。

    “希拉里爵士,暂时就这样吧?邮差每天中午来,你有什么信件可以让他帮你发出。如果你想用无线电和电话,我们这里也有。你还需要我给伯爵说些什么吗?”

    “哦,请告诉他,我非常盼望明天的会见。好吧,有什么事六点钟见面时再说。”邦德非常想独自待一会儿,好静静地思考一下。他指着箱子说:“我得利用晚餐前的时间把这些东西理一下。”

    “那好,希拉里爵士,请原谅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说完这句礼貌的话,宾特小姐关上了门,身后响起果断的脚步声。

    邦德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子中间,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简直糟糕透了!

    他真恨不得对着那些豪华的家俱狠狠踢上几脚。他抬头向上看了看,发现天花板上有四盏折光灯,但其中有一盏里面是空空的。是闭路电视监视器吗?

    如果是的话,它的监视范围有多大?不会比房间中心的直径大。会不会有窃听器呢?如有的话,可能就在这天花板里。显然他必须假定自己随时都处在被监视的状态。

    邦德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打开了行李,很好地洗了个澡,以准备和“我的姑娘们”见面。

    第十章 芳草丛中

    酒吧是一间用皮革修饰的屋子。可能刚修没多久,室内还有一股类似新车里的皮革味。一个石头砌的大壁炉里燃烧着木柴,火势正旺。酒吧内亮着红色的电蜡烛,还有一个镶有银币图案的枝形吊灯,壁灯、烟灰缸和台灯都是些铁制品。酒吧里挂着小旗子,陈列着印有小画象、造型漂亮的烈性酒酒瓶,显得很有生气。迷人的音乐从一个隐蔽的喇叭里飘然而出。邦德猜想,从它的装饰来看,这可不是一个正经的地方。

    邦德走进酒吧,随手关上了镶着铜扣的皮制门。他听到屋里一阵嘘嘘的说话声。说话人显然是为了掩饰刚才的窥视,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邦德顺着声音向前看去,看到了一群他平生从未见过的美女,他立刻被她们吸引住了。

    在这群美女的映照下,宾特小姐看上去越发丑陋了。她穿着一双象是家做的软皮靴,靴上又是红色又是黑色,显得特别刺眼。她踏着大步从这群天仙似的姑娘中走出来,用她那猴子般的冷冰冰的手一下抓住邦德,说道:“希拉里爵士,挺好玩吧?过来见见我的姑娘们。”

    屋里显得特别的热。他被领着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与围着桌边的姑娘一一握手。他感到他握过的手有些十分冰冷;有的是热呼呼的,还有的是无精打采的,简直在应付差事。邦德的额头上汗珠直冒,耳朵里不停地传来诸如鲁比、维奥莱特、珀尔、安妮、伊丽莎白、贝丽尔一大串所介绍的名字,眼前晃过一大群少女们漂亮的晒得黝黑的脸蛋和用毛衣紧裹住的胸脯,跟英国的村姑和牧羊女一样。最后他在为他安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邦德的一边坐着宾特小姐,另一边是一个胸脯丰满金发碧眼的美女。他感到十分疲乏。酒吧招待员走过来时,邦德振作起精神说:“请来杯威士忌加苏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他懒洋洋地点了一支烟。

    四张桌子都安放在象射击孔一样的半圆形窗户下边。桌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装腔作势的谈话。语气就象舞台上的对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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