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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6

作者:仲达
更新时间:2018-04-29 03:00:00
这时他终于明白黄琼书为什么喜欢这里了,那晚整个世界岂非也是殷红的颜色?

    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此时黄琼书已经走了进去,她没有转身,居然就那样对着红色的玻璃墙壁发呆。

    木然地走到她的身边,门缓缓在身前合上,司马巢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询问楼层,可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

    “如果她真是因为那个晚上而喜欢这里的话,那――”

    伸出食指轻轻按下五楼的按钮,司马巢转过身来看着黄琼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寂的气氛。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司马巢觉得额头都出汗了,仿佛都听到了黄琼书隐约的抽泣声,这电梯就有如蒸笼般让他焦躁不安。

    姗姗在五楼停住,过道昏暗的灯光把一切弄得有些阴森,司马巢咳嗽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到,到了吗?”

    仿佛在擦去泪水,又仿佛刚刚从环境中醒来,黄琼书直到电梯要再次关上的时候,才侧过身来笑了笑,“还是那么聪明呢,一下就猜到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从后轻轻扶着她的腰,司马巢感觉指尖和衣服料子的轻轻碰触也会让自己心慌。

    “猜猜在几号房间?”回复常态的黄琼书背负着双手,一边踢着脚往前走,一边笑嘻嘻地问。

    看见两旁的门牌号均是三位数,司马巢自嘲似地晒笑道,“总不会是一一二吧?”

    “为什么不会是一一二呢?”

    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黄琼书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道,“你认为我家的门牌号就不能用你的生日吗?”

    这下司马巢慌了手脚,张着嘴啊了几声,却说不出一句话,好一阵才叹息着说,“六号楼五层,六月五号,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天晚上。一一二又是我的生日,这些,这些,你让我,让我说什么好呢?”

    嘴巴一瘪,黄琼书飞快地转过身去,然后快走几步道,“别自作多情,这纯粹是个巧合。”

    巧合,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司马巢愚蠢到会这样想,那当他走进一一二房间,看到那素雅的装潢以及堆满了报纸的床头,心中所有的疑虑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每一份报纸都用红笔圈着有关自己的消息,每一份杂志折过的地方都是涉及到自己的,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黄琼书一直想着自己,那墙壁上贴满的,自己写给她的日记,绝对能让自己完全失陷。

    呆呆地看着黄琼书平静地收拾这些,呆呆地看着她仔细地把墙上那一张张纸取下来收进盒中,司马巢哽咽着说了句,“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黄琼书吐了口气,然后甜甜地笑着走近内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拿着几件崭新的衣服。

    “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把衣服塞到司马巢怀里,黄琼书一边推着他进卫生间,一边笑着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负自大,以为能看清所有的事情,其实啊,你根本就一无所知。”

    这句话一直响在司马巢的耳边,尽管热水灌进了耳朵,尽管轰鸣的声音有如雷声一般,司马巢却能股清晰地听到这句话,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她自作聪明、顽固不化,我却是自负自大,以为能看透一切,呵呵,那算命先生说我们八字不合,分则两利,合则俱伤,还真有他妈的几分道理。”

    草草地把身上的臭味吸掉,对着被雾气模糊的镜子,司马巢是多么希望这是块魔镜,能告诉他自己的内心到底深藏着什么。

    叹息着伸手把雾气抹去,司马巢看着镜子里头那个长发披肩、略显沧桑的男人,“她真的一直在想我么,一直都在想着我么?”

    刺鼻的辣椒味不知何时偷偷溜了进来,司马巢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说道,“嗯,嗯,爽,好久没吃到她做的菜了。”

    房间的灯光仿佛就从没有真的亮堂过,始终都是那么苦涩的,外界说黄琼书自闭,看来这种自闭绝大部分就体现在对明暗的喜好上。

    “好香啊,有四年多没吃过你做的菜了”,筷子也不拿,司马巢拈了一块辣子鸡扔进嘴里,津津有味嚼着的同时,冲正在开红酒的黄琼书道,“嘿,你是不是跟大师傅学过手艺啊,怎么你现在这辣子鸡做的这么正宗啊?”

    “一个礼拜作三次,不用人教也能学会了”,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半杯红酒,黄琼书指了指角落的橱柜道,“那里有红星二锅头,你自己拿。”

    一盘菜,两杯酒,同一份相思,却是两种愁绪。

    干辣的二锅头入喉及成火,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胃里,加上嘴里嚼着的红黑尖椒,司马巢痛快地大汗淋漓。

    眼神始终朦朦胧胧,黄琼书只是一味地喝着杯中有如血浆的红酒,她的脸上泛起绯红,她对司马巢说的话,却几近残忍。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所以每天在报纸上找你的消息,只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那些日记的文采不错,你知道的,现在的歌手都要什么创造型,所以我就从你的日记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出来。”

    “这宝石缀灯是一个姓赖的送的,怎么样,还算漂亮吧?”

    “以前你说要养我,现在我能养活一百个你了,你觉不觉得这是种讽刺?”

    黄琼书越说,脸色就越阴冷,到最后干脆一把抢过司马巢手里的二锅头,喝了两大口,喘息着笑道,“难怪,难怪你这么喜欢这东西呢,呵呵,呵呵,没能力做到的事情就不要说,没那个本事就别给我承诺!你以为,以为喝点烈酒,会显得深沉,会显得你的无奈吗?你认为从始至终都是我欠你的?”

    看着黄琼书黑亮的眼睛充满了沉疴,看着她美仑美央的脸庞爬上了心碎,司马巢强忍住泪水,低声说了句,“琼,我,我好累,好累好累,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

    所有的埋怨,所有的痛恨,所有的讽刺,所有的辛酸及苦楚全被溶化,颤抖着把手中的酒瓶放下,黄琼书起身走进了卧室。

    耸动的双肩,她是在哭么,倔强的她是在哭么?

    虚掩的房门,就象漩涡一样紧紧拽着司马巢的思绪,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究竟想要什么。

    一口接着一口的烈酒下尖椒,体内的火正烧灼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黄琼书这三个普通的字,组合在一起却能让他如痴如狂,能让他忘记一切。

    “琼,我好累,好累好累,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

    那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那个昏暗破旧的录像厅,司马巢就是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撕开黄琼书的防备的,而现在,现在他又说了这句话,又说了这句能让压抑在心中的火冲破一切的话。

    多么的可耻,多么的卑鄙,痛苦犹如针扎,焦虑不安却又无法泯灭,你要让她怎么做,让她一边痛苦,一边用身体来安慰你丑陋的灵魂吗?

    旧式的摆钟响了八下,虚掩的门却忽然被推开,然后黄琼书穿着宽松的雪白睡衣走了出来。

    这次,她没有坐在司马巢对面,也没有坐在他的旁边,就如多年前在监狱探视时两人分手那样,黄琼书隔餐桌站在那,怜惜地看着痛不欲生的司马巢。

    手掌伸到司马巢面前慢慢摊开,手心是一串钥匙和一张长城卡,黄琼书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但在这平静当中却又充满了无奈,“当年对方五十多人你尚且毫不畏惧,现在你难道就害怕一个萧墨吗?”

    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潜意识希望黄琼书能把自己当成一个落魄的人,司马巢没有解释,也没有想过要解释,他想要去握着那只手,握着一辈子,可他又害怕,害怕这一握就丧失了一切。

    松开手掌,让钥匙和长城卡在司马巢面前坠落,黄琼书冷冷地说道,“东山再起给我看看吧,别让我为当年的决定庆幸不已!”

    这样的误会对司马巢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如果他现在飞黄腾达、如日中天,这黄琼书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又何来如许多的关怀和冰冷的期待呢?

    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司马巢几乎窒息,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过得好吗?”

    “比你好就够了。”

    “快乐吗?”

    “比你快乐就行。”

    “那幸福呢,你的幸福呢?”

    低头想了想,黄琼书苦笑着回答,“在恶魔的手里。”

    想哭,想放声痛哭,可自己又怎么可以哭呢,自己在她面前坚强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哭呢?

    沉重的山,咬牙能够背负;苛责的磨难,横心就能挺过去;可这撕心裂肺的酸楚,这如封四壁的情网,司马巢怎么逃,怎么躲,又怎么把心撕成碎片分给她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开那只手的,也不知道黄琼书走进卧室前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最终有没有落泪,司马巢困守这内心最脆弱的部位,让它不至于失血,让它不至于在颤抖中碎成粉末。

    壁钟又开始响了,卧室的门却仍旧虚掩着再没开过,深吸了一口气,司马巢缓步走了进去,刹那的昏暗,关上房门所带来的昏暗,让他在那一刻几乎便要晕倒。

    薄薄的被单凸显着如雕似琢的曲线,微微的呼吸声动听如微雨细绵,背朝里让长发纠缠着夜色的朦胧,司马巢跪在床头,把脸贴在凉丝丝的发上时,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和黄琼书初识的冷夜。

    也许半个钟头,也许一个钟头,或许还要更长,司马巢就那样跪在床头闭着眼睛,享受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逸。是的,只有在黄琼书这,只有在黄琼书身边,司马巢才会脆弱如婴儿,才会毫不掩饰疲倦不堪的心。

    “琼,谢谢你”,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一个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女人,司马巢在人生走了一大圈之后,忽然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从外面合上房门,仿佛便合上了两人内心世界的唯一通道,司马巢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无精打采地出了房间。

    此时上海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大街上花枝招展的女人风骚摇摆身躯,一辆辆豪华轿车搭载着人的欲望和人的无助,司马巢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报刊亭,一边打量这有些陌生的世界,一边把各种报纸、杂志装进塑料袋。

    “先生,你拿的这些已经过期了的,还要么?”指着司马巢刚刚装进去的几份杂志,报刊亭老板问道。

    这一说司马巢忽然想起已经身无分文,便四处张望寻找提款机,顺口答道,“要的,都要的。”

    “可是――”老板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飞快说道,“先生,你连妇女健康这种杂志也要全部买吗?”

    哑然失笑,司马巢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赶忙将塑料袋放在老板面前,“不要,不要,我拿错了,呵呵。”

    那老板仿佛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晚上碰到买纸回去做屋的鬼了呢,“这样吧先生,你告诉我需要什么类型的报纸和杂志,我帮你找全,好不好?”

    “好,好,谢谢,谢谢”,心还是很乱,司马巢不停地重复着,却忘了告诉老板自己需要些什么样的。

    “先生,先生!”老板这下紧张了,莫不是遇到精神病了吧,听说这些逃出来的精神病人都有暴力倾向,可别把我这讨生计的家伙给砸了。

    “您,需要关于什么方面的?”偷偷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荫蔽处,一边按了110以备不时之需,一边非常礼貌的问。

    “哦,你看我这是怎么了”,敲敲自己的脑瓜,把黄琼书从那脑海里赶走,司马巢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有关经济类,时事类的都帮我找一下。对了,还有娱乐方面的也要。”

    “你先帮我找着,我去取点钱”,乘着老板低头忙碌,司马巢快步往不远处的提款机走过去。

    密码仍旧是一一二,但卡上钱的数目却让司马巢目瞪口呆,“八百多万,八百多万啊,她出道才只有半年多,这恐怕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吧?”

    司马巢长吁短叹了一阵,迷迷糊糊取出来壹千,却没有去想,黄琼书怎么可能在半年内积攒如此多的钱,这钱的来历究竟干不干净。如果换作另外一个人,司马巢肯定会想到的,他甚至可以通过各种娱乐资料的分析,推断出这钱的真正来历。可这人是黄琼书,让司马巢方寸必乱的黄琼书啊。

    在老板的千恩万谢中,司马巢提着两大袋报刊坐出租车离开,他毕竟还是能够挣扎的,毕竟还是可以稳住紊乱的情绪的。

    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中机国际的收购正处于大决战的前刻,方兴凯和赖常新的股权之争进展如何,当初制定对付方兴凯的计划现在是否还能适用,把赖常新匿藏国外的巨额资金抠回来的构想是否仍然有效,所有的这些疑问都等着司马巢去解开,更何况还有一个要命的谈会在等着他。

    瞬息万变的商界每一刻都在改头换面,离开如许长的时间,恐怕司马巢已经无法把握住以往顺手的节奏,所以他买了这么多报纸,他要恶补这段时间的信息空白,让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把脉财富。

    和平饭店的服务员看到司马巢的第一印象是,这家伙是收破烂的,所以司马巢还没进门,立刻就有一个年轻人非常有礼貌地拦在他面前。

    “先生,请问你是找人么?”

    “怎么,难道有人在等我?”

    服务员礼貌地笑笑,眼睛故意瞟了瞟司马巢手里大大的塑料袋,“如果先生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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