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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

作者:郭亮
更新时间:2018-05-01 00:00:00
许学校离家的路途并不远,但他们知道,脚步慢一点或许就失去了再见亲人的一面,一条道路,两头的担心与牵挂,陆陆续续的家长赶到学校,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一边跑,一边大呼自己子女的名字。看着坍塌的教学楼,抱着希望,冲到废墟中,搬石块,抛碎石,手指被坚硬的石块划出一道一道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石块。梦想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地震,有的话只希望他们可以平安,而眼前要做的事就是帮忙救人,梦想又想到了乞丐同伴,不管找到找不到,此时的时间很重要。看到过自杀的人,不一定见到过尸体,梦想看到夏雪自杀,李固自杀,都没有见到尸体。划破的手指让梦想失去了疼痛,拨出一支手时,梦想感觉到那只手是凉的,像结了冰一样一动不动,手心中还抓着一条三角尺和一个铅笔头。梦想扒开头部的土,是个小女孩,但已经停止了呼吸,额头被砸裂开,满脸是血,蓬乱的头发染满灰尘。梦想把女孩拨出来,放在一处平地上,偶有一些家长跑来确认,梦想低下头来,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看着家长们期望而又绝望的眼睛,无助的呼唤声,环顾这座曾经是学生们梦想学习的天堂,现在成了他们的坟墓,家长们的地狱。这是什么?是世界末日吗?开会要通知,颁奖典礼要预告时间,奥运会的到来,运动员要做准备。灾难,没有骚扰电话,没有短信服务,没有礼貌的招呼,过后,也不和你说道别,因为它随时会再来光顾。

    夜。把空间物体染成黑色。

    月亮没有爬上来。星星没有跳出来。远处的的大山还在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空旷的废墟像是战场失利的老兵。

    人们聚集在学习的操场上,一盏巨大的聚光灯照亮开来,脚下不时的还是会感受到震动,人们毫无睡意,在这里听不到说笑声,哀悼,哭喊,像是一场巨大的葬礼。梦想来回走动着,开始寻找乞丐男孩的踪影,不知道他家人是否平安,现在有没有团聚。梦想没有找到乞丐男孩,沿途看到的都是一些尸体,家长看着自己孩子,欲哭无泪。夜很静,静得让人害怕,好像下一秒地震就要来临。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看着炭黑的天空,像是一片无边的黑海,肆意的吐势着每个人的灵魂。梦想点上一支烟,暗自祈祷,希望明天都会好起来,希望家人平安,也希望梦圆一切都好。

    无论昨天发生什么悲喜的事情,明天太阳会照样挂在东边。对于地震的人们来说,就像是一个噩梦。当阳光照在脸上,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当睡眠过去,梦醒的时候,噩梦依旧在继续着,呼唤声,哭喊声,声声撕碎着每个人的心,悲痛并没有因为一个睡眠而减轻,黑夜再怎么黑暗,依旧夺不去人们心中的哀痛。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交通讯息,死亡的大门向人们敞开着。死亡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到你只要具备承受瞬间剧痛的心理准备;活着,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为活着你要付出精力,体力和毅力,还要承受多方面的痛苦。梦想感觉自己像是身在灾难片中,而这里没有场记,也没有导演喊卡,但是周身的演员很投入,流不完的泪水,截不断地哭声……

    失去亲人的人们依旧在寻找,没有失去亲人的开始了寻找食物。

    天空有些阴霾。远处的大山看起来若隐若现。脚底下时不时的还在颤抖,一阵疾驶的轰鸣声从头顶飞过,还在拔石块的大爷停下手中的动作,孤独的小女孩停止了哭泣,饥荒的人们停下脚步,所有人都抬头观望,四周静悄悄的,梦想抬起头,听得到飞机的声音,看不到飞机,过了一会,白色的降落伞,点点滴滴在空中盛开,或许,这就是来自人间的天使吧!空投下来的食物,医护人员,武警官兵,人们看到了希望。

    梦想朝着来时的大路走去,还好自己没有命丧异地,既然有幸活下来,那就尽快离开此地。而来时的公路,有一条变成了两条或是三条,甚至更多。车辆无法通过,梦想沿着公路走去,只希望前面的道路平坦一些,出现车辆,就能尽快远离地震。

    太阳似乎也给自己放了一个五一长假,中午十分,太阳剥开厚重的云被,满头大汗的梦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太阳,因为他那灿烂的笑容很是有幸灾乐祸之意。此时梦想干渴难行,用手摸了摸干裂的嘴唇,已经渗出了鲜血。再往前走,山下是一处坍塌的村庄,梦想打算去找些干粮和水。

    村子很小,从倒塌的房屋来看,也不过是七八户人家,没有犬吠,没有鸟鸣,没有人声,应该是去找食物去了。梦想来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三间瓦房,从西至东,除了东面还有倾斜的半壁墙头没有彻底倒塌下来,剩下的都已覆盖了地面。走进院子,梦想看到有座压井,压井旁边是一个小铁桶,梦想飞奔到铁桶旁边,里边有小半桶水和一个葫芦瓢,梦想抓起瓢开始了狂饮。

    ‘哇……哇……’

    梦想环顾了下四周,烈日当头,来时周围死一样沉默,难道,闹鬼?梦想放下手中的葫芦瓢,起身准备跑出这个村庄。

    ‘哇……哇……’

    梦想驻足细听,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那半壁没有倒塌的墙缝里传出的,梦想飞奔而去,从石缝中梦想看到一个被困在屋内的小男孩。

    ‘小朋友,别哭,叔叔现在就救你出去啊。’梦想看着眼前那半壁墙头,多等一刻就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大地稍微一动,眼前的生命便会在自己眼前消失,那么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罪人的,在自己以后的人生当中,每每想起,都会成为擦不清的污点。梦想着急起来,小男孩哭得更加厉害。来到房屋后面,梦想掀开一块石板,挪开几根木头,动作很是小心。梦想小心的进入房屋,抱起小男孩准备出去的时候,地震就像是道具师一样,早已准备好了下一个镜头,原先倾斜的半壁墙头倒了过来。由于是瓦房,不像楼房,倒塌下来全是钢筋石板。对梦想来说自己还算幸运,因为身体上方有一根木头在支撑着巨大的石块。梦想倒在地上,怀下是小男孩,梦想想转过身来寻找空间逃出去,可刚要起身,只感觉右手一阵疼痛,无法拔出。梦想趴在地上侧过脸看着小男孩。此时的小男孩也停止了哭泣,想是看到了自己多了一个同伴吧!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哪?’虽然右手疼痛,但梦想面对男孩还是要保持笑容,最起码要让他感觉到希望的存在。

    ‘奶奶告诉我说他们出去打工了,我好几年没看到他们了,我好想念我奶奶,今天中午我看到她去睡午觉,你看到她了吗?'小男孩沙哑的声音说道。

    梦想原以为小男孩会想他的父母,最能牵动人心的就是感情。

    ‘奶奶她……’梦想想到这几间瓦房都已倒塌,便安慰道小男孩说道;‘奶奶她需要休息,就不要打扰她了,好吗?’

    ‘我不打扰奶奶,让她多睡一会。’小男孩乖巧的说道……

    ‘叔叔,我好渴啊!’

    梦想从睡梦中醒来时,天已黑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梦想感觉左手像打了麻药一样没有了知觉,而且一直保持着一种动作,梦想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

    ‘叔叔,我好渴啊!’小男孩饥渴难耐的说道。

    梦想也自身难保,没办法救小男孩出去,也没办法给小男孩找水喝,只是感觉没把人救出去自己也搭进来。

    ‘叔叔,我们会不会出不去啊?’

    梦想脸皮贴着地皮看着小男孩问道;‘你看到今天晚上天上有星星吗’

    小男孩扭动了一下头说道;‘有星星,没月亮。’

    ‘你对着你看中的一颗星星许愿,明天早上一定可以实现。’

    ‘真的吗?那我许’由于空间的原因小男孩无法做到双双手合十,只是闭上眼睛,态度虔诚。

    ‘你许的什么什么愿啊?’梦想好奇的问道,或是因为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不告诉你,说出去就不灵了。’小男孩调皮的说道。

    过了一会小男孩说道;‘叔叔,我还是告诉你我许的愿望吧。

    ’为什么’梦想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怕不说出来的话,明天就会没有人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了。’

    ‘叔叔知道你很渴,但是你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比水还要重要,那就是希望,因为现在没有水,连希望都没有的话就真的没人知道你的梦想了。’梦想看着小男孩笑了笑接着说道;‘好了,赶紧睡吧,明天醒来太阳一样会打东边升起,明天会有水喝的,你相信叔叔吗?’

    ‘相信!’

    梦想看不到星星,也许不成愿望,但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次的地震中,眼看就快要告捷的梦想,岂可中道蹦促,梦想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只要抱有希望,就一定有生机。

    一只麻雀在稀烂不堪的废墟中,蹦蹦跳跳,像是在寻找谷物,像是武警官兵在寻找生命的痕迹,像是最后的胜利者,站在高处在嘲笑可怜的人们……

    酷热的天气仿佛要把废墟给融化掉,从而来掩饰地震的野蛮罪行。

    梦想醒来看到小男孩干裂出血的嘴唇,面色苍白,呼吸也显虚弱,梦想立马叫醒了小男孩。

    ‘叔叔,我早醒了,只是睁开眼睛发现我的梦想没有实现,所以我就有小睡了一会,你现在把我叫醒梦想依旧还是没有实现。’小男孩说完又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好想念我奶奶。’

    对此梦想也无可奈何,饥渴已经向自己靠岸,眼前的物体已经有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此时也只有昏睡可以忘记痛苦,消除欲望。

    ‘你到那边看看,你到那边看看,时间紧迫,一秒钟或许就会有一个生命离开,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慎重,仔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不可能的角落。’

    梦想睁开双眼,眼前的物体不是更多了,是已经开始地动山摇。接着听到;‘走吧,这是个小村子,人都逃光了,没发现有生命迹象。’

    虽然眼前物体开始了若隐若现,模糊不定,可梦想头脑还是清醒的,梦想从身体各个角落挤出一丝力气,张开嘴时,只感觉自己在做深呼吸,干硬的喉咙无法发声,抱着对理想的执着和生存最后的希望梦想用力收缩被压伤的右手。

    啊!手没有拉出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自己叫声撕心裂肺,之后便昏厥过去。

    ‘这边有人!快来!这边有人!’一个士兵高兴地叫道。

    梦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药水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的向下留着。转过侧脸,梦想吓了一跳,看着左手扎满纱布,用力却抬不起手臂,右手被打上了石膏。

    由于失血过过,看着深蓝的帐篷顶,没过一会,又睡着了。

    ‘叔叔’

    梦想睁开疲倦的眼皮,看到小男孩安然无恙站在自己眼前,和后面站着一对青年夫妇。梦想想坐起来,男人过来扶下梦想,

    ‘非常感谢您对我孩子的救命之恩,真的非常感谢’男人激动的说道,女人也在后面说着一些感谢的言语。

    梦想依旧感觉很是疲惫,但还是从脑袋里挤出一丝精神,看着小男孩笑着对青年夫妇说道;‘这么小的生命,这么聪明,我岂能袖手旁观。小孩子不但需要物质要求,精神需求更重要,你们做父母的常年在外,感情很容易被淡化,多给他些爱,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的日子我们会的。’女人手扶着小男孩的脑袋说道。

    梦想看着小男孩笑着说道;‘你很幸运,将来一定不平凡,以后的日子要乖啊!’

    ‘我很乖的,叔叔放心。’小男孩俏皮的笑道;‘我现在要把我许的愿告诉你。’男孩凑到梦想耳边轻声说道;‘我不希望离别,我想让世间充满爱!’

    梦想惊讶地看着小男孩,清纯的面孔带着纯真的愿望,没有掺假,也不会过期,这是来自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的心声,不也是生活在各个角落里的每个人的愿望吗?或许是年龄大了吧!面对现实的一切开始变得麻木了。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对梦想说道;‘这有五千块钱,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报答。’男人说完放在梦想床头。

    梦想拿着钱准备还给青年夫妇时,左手打石膏,右手打点滴,加上体力不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的离去。夜里,梦想起床发现在这个帐篷里的伤者非残即伤,有的截取了手,有的截取两腿,有的盯着天花板,有的在痛苦,,,,,,梦想看着自己被石膏包裹起来的手,担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截肢了。’这时,走来一个女护士。

    ‘大夫,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我这手臂,我这手臂,是不是,是不是’梦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被截肢了。’

    女护士冲梦想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啊,就是缝了几针。’

    ‘那为什么没感觉啊?’梦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了,你失血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你的手臂被石块压的时间过长,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女护士始终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是这样啊,那谢谢了。’梦想也对女护士笑笑。躺在床上梦想在想,若是自己被截肢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进行呢?

    每天清晨,医生都回来给梦想换药,而每一次的换药,都让梦想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上的伤痛,药物可以来愈合,精神上的伤痛,怎么来愈合呢?。医生告诉梦想,自己属于石块的划伤和压伤,左手臂缝了二十针,也就是四十个孔,需要好好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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