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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

作者:凯丝·莱克斯
更新时间:2018-05-07 03:00:00
。”

    “是在这几件案子爆发之后吗?”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并不多,我只听说这家伙常和妓女混在一起,用钱满足性欲,喜欢把玩女人内衣,随身携带刀刃。大部分女人对他都没好感。”

    “唐普,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告诉专案小组的警探,让他们去查一查。虽然你说戈碧经常这样神出鬼没,可能只是你瞎操心,但她总是你的朋友,加上你也曾遭受陌生人的威协。想想那块头盖骨,和那个跟踪你的男人,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或许吧!”

    “戈碧在向你求救后失踪,要求他们替你查并不过分。”

    “是啊,克劳得尔会马上冲出门,随便抓个‘睡衣人’回来。”

    “睡衣人?哪来的名词?你大概和警察混在一起太久了。”

    这名词怎么冒出来的?应该是上次那件闯入卧房的案子吧?

    “曾经有个疯子闯入民宅,用女主人的睡衣做成假人,再把假人乱捅几刀。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们叫他‘傻蛋’。”

    “你们那么多年都抓不到,这家伙可一点都不傻。”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的行为活像个智障。”

    约翰又说了一些事,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在脑袋里闪过:傻蛋、内衣、刀子、叫茱莉的妓女陪那个变态玩性游戏、分尸素描上的文字“都挡不住我”、博杰街的公寓里发现用X记号标记起来的新闻剪报、在我院子里发现的头盖骨、清晨4点出现的戈碧、家里凌乱的客房。

    “约翰,我得挂电话了。”

    “唐普,答应我你会听我的话。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跟踪戈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抓的凶手。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处境将非常危险。他有你的照片,知道你是谁,住在哪里,更视你为必须去除的障碍。葛丽丝的头骨或许就是他的杰作。”

    约翰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的思绪早已飞至别处。

    我开了30分钟的车才通过市中心,到达缅恩区,找到上次停车的那条巷子。巷口有一个酒鬼倒在墙脚,他一看到我,便伸手向我要钱。

    我掏掏口袋,丢了一个铜板给他。也许他可以帮忙看车。

    这一带是缅恩区夜游者的天堂,到处可见乞丐、妓女、吸毒者和观光客,上班族成群拥挤在一起狂欢作乐。这里是某些人的快乐地,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地狱。

    和上次漫无头绪乱闯,这回我心里已有计划。我走向圣凯萨琳街,希望能找到珠儿・坦贝。但事情并不顺利,她并没有在经常出没的格兰纳达旅馆前出现。

    我走在街上,打量着那些女人。没有人手上拿石头,这是个好现象。再来怎么办?从上次和这些女人接触过后,我知道很多不该做的禁忌。然而,这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追下去。

    我有一个原则,当没把握时,绝不轻易尝试。只要不确定,就不要轻易下注、不要下定论、不要莽撞。每当我违背这个原则,结果总是让我悔不当初。今天我决定坚守这个原则,小心行事。

    我找到一个水泥块,把上面的碎玻璃拨掉,坐下来,眼睛直盯着格兰纳达旅馆四周。我等。等待又等待。

    我望着附近的景象,开始玩起编剧的游戏,想像这些年轻、迷惑的人们,是怎样在如此的环境里被诱惑,被引人黑暗的深渊。

    直到清晨3点,编剧本的游戏已经无法让我提振精神,疲倦、失望的情绪开始挫败着我。虽然我知道盯梢并不是件有趣的差事,却也没想到会如此枯燥。我喝下的咖啡足以灌满水族箱,所有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我都试过。满街的妓女混混,就是没有珠儿的身影。

    我站起身伸展四肢,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绝不要再来这里。当我望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时,突然看到一部白色的庞蒂克骄车正绕过街口停下来,一个熟悉的橘色头发和露背装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那是珠儿・坦贝。她拍拍车门,对驾驶说了几句话,白色车子加速离开,她则转身回到旅馆门口的两个姐妹身边坐下。这三个女人其实看来和一般长相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不久之后珠儿起身准备离开,我也起身跟在她后面。

    “珠儿?”

    她转身,脸上满是诧异神情。她打量着我,并没认出我是谁。

    “唐普・布兰纳。”我微笑着说。

    “你准备写书吗?”她有着柔软的英国南方口音,混杂着美国南部的独特节奏。“你想写什么?《我在妓女间的生活》?”

    “或许会卖钱喔!”我笑了起来。“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耸耸肩叹了口气。“你还在找你的朋友吗?”

    “我在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出现。”

    “生意总是要做的。”

    “也对。”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的鞋音伴随她身上手链的叮当声。

    “我不找戈碧了,或许她有意躲起来。一个星期前她曾出现过,然后再度消失,我想等她以后自己再来找我。”

    我观察她的神情,她却只是耸耸肩,没答腔。

    “其实,我是想找茱莉谈谈。”

    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我,脸上充满倦意。她从胸前掏出一包香烟,叼出一根,划上火。然后对着空中吐出烟圈。

    “宝贝,我想你该回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还在查那个变态杀人犯,对吗?”看来珠儿・坦贝不是笨蛋。

    “我总认为这件事有点蹊跷。”

    “所以你认为茱莉的恩客有嫌疑?”

    “我想和他谈谈。”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用鲜红的指甲轻弹烟灰,然后看着溅出的火星慢慢飘落在人行道上。

    “我再讲一遍,或许他有浆糊脑袋和怪异的性格,但他绝没本事杀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只是这种人都一样,我会特别小心。”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做坏事?”

    “小姐,这里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最近出现过吗?”

    她打量着我,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我猜一定不是好事。

    “有,我看过他。”

    我耐心等着。她吸着烟,看着过往的车辆。

    “没看到茱莉。”

    她又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把烟含在嘴里,然后用力往上吐。

    “也没看到你朋友戈碧。”

    有眉目了。我该推她一把,让她再多说一些吗?

    “你想我能找到他吗?”

    “坦白说,如果没有人当向导,我不认为你会找到任何人。”

    出人意料的好结果。

    她吸了一口烟,扔掉烟屁股,用脚在地上踩熄。

    “好吧!就让我们来找些麻烦。”

    三十一

    珠儿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喀啦地响着。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不过都比原先枯坐在那里好。

    我们朝东走过两条街,经过圣凯萨琳街后穿过一块空地。珠儿走得很快,而我只能跟跑跟在后头。搞不懂她怎么能在满地垃圾和杂草的柏油路面上行动自如。

    我们在一幢没有招牌的木造建筑前停下来。窗户都漆成黑色,上面还挂着圣诞节的灯串,使屋内透出一股晦暗的红光,仿佛在召唤人们夜生活的来临。进屋后我小心环顾四周,墙上装饰着圣诞树及啤酒广告,一边是整排黑色木头桌子,配上红色喷漆的凳子,另一边则堆满了啤酒箱。空气中充满了香烟、低劣酒精、呕吐物及汗水等等难闻的气味,我开始紧张起来。

    珠儿和肤色黝黑的浓眉酒保打了个招呼,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我们。

    珠儿缓缓走向客桌,仔细打量坐在那里的每张脸孔。一个坐在角落的老人叫了她一声,举起啤酒要她过去。珠儿抛给他一个飞吻,而那老人则对她竖起中指。

    我们走过第一张座位时,一只手从座位中伸出来,拉住珠儿的手腕。珠儿用另一只解开这只怪手,把它推回原来的地方。

    “休息了,甜心。”

    我把手插进口袋,紧跟着珠儿往前走。

    到第三张座位时,珠儿停下来,双臂抱胸,缓缓摇摇头。

    “在这里。”她叫起来。

    这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她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抱头,呆呆地瞪着眼前的一个玻璃酒杯里的黄色液体。我看见她油腻的棕色头发和带着斑点的苍白脸颊。

    “茱莉。”珠儿叫道。

    没有回应。

    珠儿自动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进座位,觉得安全多了。珠儿点根烟抽了一口,又提高声音喊:“茱莉。”

    这次茱莉有反应了,缓缓抬起头。

    “茱莉?”她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仿佛才刚睡醒。

    一看到他的脸,我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我的天啊。

    我看到的是一张失去生命的脸。灰白的肤色配上破裂的嘴唇,和空洞阴郁的眼神,似乎被人夺走所有的生命力。

    茱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似乎我们的影像久久才在她脑海里成形。

    “可以给我来根烟吗,珠儿?”她伸出颤抖的手,横过桌面,手肘内侧隐约看到紫色的痕迹,手腕血管上则有一些灰色横纹。

    珠儿点了支烟给她。茱莉大口地吸着,把烟含了很久,然后才喷出来。

    “真好,噢,太舒服了。”她叫着。她的唇上粘上一小块从香烟滤嘴剥落的纸屑。

    她又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吸烟的乐趣中。我们等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珠儿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复杂。我决定让她先开口说话。

    “茱莉,生意好吗?”

    “还好。”她还是用力吸着香烟,从鼻孔喷出两道烟柱。我们望着烟雾缓缓上升,在灯光照射下在半空中映出一片红色。

    珠儿和我默默地坐着,等茱莉抽烟。她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我猜她一定有别的心事。

    一会儿之后,她把烟抽完了,将烟屁股按熄,然后看着我们,似乎在想我们能带给她什么好处。

    “我今天还没吃东西。”她说。和她的眼神一样,她的音调也是平坦和空洞。

    我看了珠儿一眼。她耸耸肩,又点起一根烟。我环顾四周,没看到菜单,也没有价目表。

    “他们有汉堡。”

    “你想要吃吗?”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

    “可以找班可点菜。”

    “好。”

    茱莉把头探出座位外,召唤酒保。

    “班可,我可以要一客汉堡吗?还要加起司。”她的声音像6岁的女孩。

    “你得先付帐,珠儿。”

    “我来付。”我说,也跟着把头探出座位。

    班可正坐在吧台后的水槽旁,交叠在胸前的双手青筋毕露。

    “只要一份?”班可站起来。

    我看一眼珠儿。她摇摇头。

    “一份。”

    我回位坐好。茱莉缩在座位的角落,双手抱着酒杯。她的下颚松弛,嘴角微张。那张纸屑还粘在唇上。我想替她清掉,可是她好像没有知觉。吧台那里的微波炉响起一个哗声,然后嗡嗡叫起来。珠儿在一旁抽着烟。

    很快地微波炉又响起四声哔声,班可把汉堡送过来,塑胶包装袋里满是蒸气。他把盘子放在茱莉面前,然后看着我和珠儿。我又点了一杯苏打水,珠儿则摇摇头。

    茱莉撕开汉堡包装纸,满足地开始吃起来,当班可送饮料上来时,我趁机偷瞄了一下手表。3点20分,我开始担心珠儿今天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你今天到哪做?”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茱莉嘴里塞满汉堡说。

    “最近都没见到你。”

    “我病了。”

    “现在好点没?”

    “嗯。”

    “你还在缅恩区做?”

    “有时候。”

    “你还继续接那个怪人的生意?”她很自然地问。

    “谁?”她的舌头舔过汉堡边缘,就像小孩舔冰淇淋那样。

    “那个带刀的家伙。”

    “刀?”她好像没听懂。

    “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要你穿他妈睡衣的家伙。”

    茱莉停止咀嚼,但没有回答。她脸色铁青,表情僵硬。

    “少装了,小姐。你知道我在说谁。”

    茱莉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回汉堡上。

    “他怎么了?”她咬一口汉堡说。

    “只是想知道他最近还有没有再来找你。”

    她突然转向我。“她是谁?”

    “唐普・布兰纳。她是戈碧博士的朋友。你看过她,不是吗?”

    “那家伙怎么了?他抢了枪还是得了爱滋病?为什么要找那家伙?”

    “那倒不是,只想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出现。”

    茱莉抬起沾满油渍的下巴看着我,眼里不带丝毫生气。“你为戈碧工作吗?”

    “可以这么说,”珠儿替我回答。“她有些事情想问那家伙。”

    “什么事?”

    “只是一些普通问题。”珠儿又答。

    “她是聋还是哑,要你替她说话?”

    我正要开口,珠儿示意要我闭嘴。茱莉也不管我们,自顾自地吃完汉堡。她逐一吸吮完十只手指后,才再度说话。“怎么搞的,他也常提到她。”

    我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马上接口:“谁?”

    茱莉嘴巴半张,齿间还残留着菜屑,在她没吃东西或不说话的时候,只有这一号表情。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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