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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

作者:十七
更新时间:2018-05-09 00:00:00


    ××××

    又是小女孩……又是饿死,我有些无奈。

    情形何曾相似,可惜这女孩身边没有了照顾她的哥哥,她死后,也不会有人为她哭泣。她软瘫在墙角,全身不得动弹,有几只灰色的老鼠在啃咬她细嫩的脚趾。

    我走上前赶走了那群残忍无道的鼠辈,女孩则没支撑多久就解脱了。

    她白色的魂体飘出尸体,我没有立刻定魂,任由那魂体从白色透明渐渐变为人形的死魂,原本的容貌身形都不一样了。

    她死前定是很想长大,这是十六岁的身材。

    “姐姐。”她看着我。

    “饿吗?”我取出个馒头递给她。这是先前看见她时,在路边小摊买的。

    当时我突然想到,鬼差固然无法赠予活人,但至少能给死魂吃的,她也不是恶鬼,横竖不会立刻窜逃。

    她伸手接过,表情很是满足,一口一口地咬着,吃了很久才吃完,“原来馒头是这个滋味的,比草根、树皮好吃多了。”

    傻孩子,虽然略高我一个头,神情却还是稚嫩天真。

    我带她上了大街,再买了一串糖葫芦,她欢喜得不能自己,笑得明媚。可惜周围人看不到,她还没有法力来变出外貌、身体。

    逛了一圈回到她的尸体旁,她的眼神落在那尸身上,有些迷惘,“这是谁?这是我吗?”

    “是的,你方才死了。”

    她想了半天,估计没弄明白何谓死亡,只是有些伤心地喃喃道,“早知道死了能吃到好吃的,那我就早些死了,还能带点给妹妹。”

    “你妹妹呢?”

    她指了指远处的垃圾堆,“妹妹前些天睡着了,阿婆把她拖到那里,说是在那能睡得更香。”

    我轻道,“想见你妹妹吗?”

    “想。”她想求我却欲言又止,“阿婆不让我见妹妹,我一靠近那里,她就打我,我真的能见她吗?”

    我将她的死魂牵引到尸体上,“你马上就能见她了。”

    扇尖点上尸体,便见她愉快地附回去等着见妹妹。

    死后竟比生前更快乐,想来也只有穷苦命薄之人会做如是想。

    转头想走时,我却被吓了一跳,身后不远处的柳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个身影,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五官倒是很平凡,眼眸深邃,定定地瞧着我。

    他也是鬼差?

    “你在做你的差事吗?”

    我一愣,倒是很少有人这么问的,我点头道,“是啊。”一瞬间的念头闪过心头,他不会是个死魂吧?

    他却露出个羞涩的笑意,怯怯地问我,“小生是头回做这差事,能跟着姑娘你多学学吗?”

    原来,他是个古代来的菜鸟鬼差。

    我这才想起我也算是这个行业里面资深的了,一般鬼差的离任期平均在五年左右,我都做了九年了。

    “你是新的鬼差?”我露出个自认和蔼前辈的笑容,“没事,我教你。”

    他的目光闪烁了下,露出感激神色,“多谢了,我是新上任的鬼差,名叫阿八。”

    阿八?这是不是条狗的名字?算了,地府中的名字千奇百怪,甚少如我这般用真名的。

    “你好,我姓聂名七七。”

    “聂七七。”他一字一顿读完了,讨赏般的笑容真如忠犬一般,“我记住了。”

    我看着他那笑容觉得有些尴尬,支吾应付,“厄……谢谢。”

    “七七。”

    “嗯?”他真是自来熟,那么快就省去姓了。

    “七七,这个名字很好听。”

    百年药方

    阿八不但姓名像狗,还很黏人。

    自昨日遇见后,他便锲而不舍跟着我,即便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但如此紧迫盯人,也让我有些困扰。

    我若暗示他离开,他便一副哭丧面孔,“小生初来乍到,很是害怕。”

    “那你为何选择当鬼差?”

    他瘪着嘴,“这是被奸诈小人给骗的。”

    我脑中闪过鬼头大哥的身影,对他于是一片同情,都是受害者。“他又是怎么骗你的?”

    “他说……他说我能在当鬼差时遇到想遇到的人,而且我随时可以抽身走人。”他做出痛苦地抚心状,“等到我想反悔时,却发现已深入泥潭,不可自拔了。”

    真的很雷同,改天去问问鬼头大哥,最近是不是又欺骗无知死魂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可谓自来之则安之,拿人俸禄,替人干事,当好鬼差一职。”

    厄,“鬼差是没有俸禄的。”我小声提醒。

    他双眼撑大,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没,有,俸,禄!”

    若能哭的话,他大概已经眼泪汪汪了。

    我连忙补救,“别这样,别这样,你不是还能修炼法术嘛,再说了,银两对我们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说着拿出我的荷包,掏出一两银子。

    “你看,这不就是银子嘛。”说着,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两,“这样取之不尽,不是比俸禄更好?”

    他接过我的荷包,仔细研究了一番,从自个身上也掏出个蓝色的,“原来这荷包中有银子。”

    “发配给你的鬼使没有和你说明吗?”

    他瞥了我一眼,闷闷地回答,“没有。”

    难不成他不但遇到了最恶劣的鬼头大哥,还遇到了一个同小蒋一般恶劣的鬼使?

    这孩子命太苦了。

    “你的扇子呢?”

    他取出他的扇子,还扭捏着不肯打开,于是我一把抓过打开,一面是山水,一面是空白,他急忙道,“今日我没有定魂的差事,因而是空白的。”

    “别急。”我解释,“就算不是空白的,我也看不见的,每个鬼差定魂的任务只能自己看见,自己解决。”

    他露出抹笑意,“原来是这样。”

    “每日零时,空白这面就会显示任务。”我看了看自己的扇面,“等会我要去定魂了,若是你有空,就跟去看看?”

    他眼中添上好奇,一个劲点头。

    定魂地点在洛阳,死的是当地的富豪,他家中娶有一妻两妾,妻妾在这个年代不算是多,但越是如此,争斗越是激烈,尤其在三人差不多时候怀孕的情况下。

    “七七,你确定今日死的人是他?”阿八转头问我。这富豪身体健壮,健步如飞,还真的不像一时三刻就会死的人。

    “扇面上写的,自然不会有错,况且死因是‘毒死’。”毒药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哦,原来扇面上还写有死因。”

    转头发现他的若有所思,“你到底有没有定过魂?”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是无辜,“一来没人好好带我,都说我自然会懂的,再来这两天我的扇面一片空白,没亲自定过魂。”

    “就算没人带,也要在上培训课的时候好好听听。”

    “近日鬼差奇缺,所以我没上过什么课。”

    最近地府真有那么乱吗?我摇头。

    他突然拉我,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动静,“这下有意思了。”

    我顺着他指的看过去,两个厢房,居然都有一双主仆在酒杯中下药。我们倒也不是有心窥探,这是……这些女子实在没经验,好歹要懂得关窗。

    “你说这老爷,喝的是二房的毒酒,还是三房的毒酒?”阿八问我。

    “你怎知道她们之中没大房的?”

    他摇头,“大房还不至于被逼到这步。”

    两对主仆各自端着酒来到花园,互爱互敬一番后便是为对方斟酒。

    “古代的凶杀案还真是简单。”居然如此光天化日。

    “看到旁边的水井吗?”他说,“午时女眷都在午睡,下人是不准进入这里的,毒死后往水井一扔,就干净利落了。”

    那井水想想也臭得慌,“你怎么那么了解?”

    他贼笑贼笑的,“以前我爹就是妻妾成群,娘亲从来不喝水井中的水。”

    关键时刻,老爷出现了,两方都乱了阵脚,端着酒壶想撤,却遇上老爷是个好酒之人,不由分说把两杯都喝了……

    我俩都了,原来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死的。

    我扑哧笑出来,“原来两个都有份。”这太有才了。

    “你不是定魂吗?”他推推我,“快去示范给我看,晚了,她们就要把老爷丢到井里了,难不成你还追到井里去。”

    我觉得他这话古怪,但还是闪过去点了点后回来。

    那两小妾惊愕无措一番后,定下神的四人商量片刻,居然还真的将那老爷给推入井中了。

    “这叫一不做二不休。”

    我回头想一想,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只是当时那一刻,还未看得如此透彻。“阿八,你脑子转得那么快?你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他失笑,“不是啦,小生……小生生前无处谋生,曾写过些小说传记之类的,其中情节类似。”

    我发现他有个习惯,一旦扮可怜便“小生”、“小生”的自称,图的就是让我鸡皮疙瘩都在假想中竖起。

    “再说了,你那么温柔,能算得上老虎吗?”

    这换言之,不就是我还不算老虎那等级的?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说暗语、搞脑子的活我向来不行,“定完了,咱们走吧。”

    “等等。”阿八率先跳入花园中,走近石桌,桌上留有一滴酒水,他以手指浸之含入口中,“只是一般的打胎药。”

    “你还懂药理?”

    “不是谋生嘛,当然每样都学些皮毛。”他凄苦地扫我一眼,“你定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的。”

    比之古人,大概算安定吧。“打胎药怎么会弄死人。”

    “不清楚另一个用的是什么药,要在那么短时间内致死,这药性必是下得很猛而又相冲。”

    我想到另一个对医术很有钻研的男子,不知他知道否。

    “七七,说起药理,你晓得这空间的名医吗?”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在这里闲逛时,时常见着他的名字贴在各家各户的门上当门神。”

    门神?从没见过把名医当门神的。

    “哪个名医?”李时珍吗?

    “他姓苏名毓,到处都贴着他的处方,而且百年以前的了,又破又烂。”

    啪……我的扇子落在地上。“你说谁?”

    “苏毓。”阿八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刚没听清?”

    不,我听清了。

    满城印章

    原以为我只是和苏毓身处一个空间中,没想到时空是并行的,他既然在明朝存在过,在清朝,必然也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何况这痕迹居然无处不在。

    阿八带我走上街头,将家家户户门上的药方指给我看,药方有些像是苏毓的字迹,有些则明显不是,新的旧的也参差不齐,印章倒是都差不多,看不出真假。

    “这贴在门口干什么?”

    “问问不就知晓了。”阿八拉我走向路边坐着的老太太。那老人耳背得很,但阿八的嗓门吠得也不轻,居然真听明白了。

    “你们……是问苏医仙?”她眯缝着眼睛断断续续道,“他是两百多年前的大夫,医术奇高,不止妙手回春还能起死回生。传说他是神仙转世,所以上一辈的老人就将药方贴在门上,保佑家宅平安,老少康泰。”

    “再来他一生义诊无数,两百年前的穷苦人家手里都珍藏着他的药方,遇到有富贵官宦来收购真迹,就卖予他们。我家祖上这宅子,就是靠卖药方换得的钱买的。太老爷感念他的恩德,特地再仿了张药方贴在门上。这街上其他人家,莫不是想求他保佑,就是想谢他的恩情,破了坏了,过年的时候再换新的,也就延续至今了。”

    我的手抚上那木门上破败了的旧纸,想起他那时的蝼蚁之说,而今觉得感慨,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即便如此愚昧无知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也懂得感恩戴德。

    阿八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有些刺耳。“这老太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莫非圣人下凡,普渡众生。”他的手伸过来,将那纸条扯起一个角,手一撕,纸条从中间被拉了条缝隙,那印章也破损了。

    老人老眼昏花,没察觉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我回头怒瞪他。

    “想看看这若是被撕坏了,还真有恶果不成?”他装模作样的左右看看,“什么都没发生,这苏毓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他当然是凡人。”没有旁人比我更知道他的嬉笑怒嗔。

    阿八见我生气了,便赖皮地笑着,“你说是凡人,就是凡人,别气啊。”

    老人突然悠悠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人,却没有善报,真是老天无眼。想我也是一生为人织布作衣,老来却只能守着这空荡荡的老宅,儿孙都死在……鞑子手上了。”说着说着,居然说到自个身上来了。

    “王阿婆!”对面的女子尖声喝斥她,“你活够啦?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自己想死,别拖累旁人。”

    没有善报?

    “老人家!苏毓他……”我想问个清楚,却见她老皱的脸上满是凄苦,龟缩回了屋内。

    ××××

    找了间茶馆,我和阿八坐下歇息。

    “你手上的白玉环怎么变红了?”他指着我的手腕问。

    我抬手看了看,刚刚没忍住,才叫了那老人一声而已,尽管叫的有点凄厉。

    “只是……地府中有人找我罢了。”我随口扯了个慌,并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想牵扯出苏毓。

    没想到老天照顾我这难得扯谎的人,我和小倩用作联络的手机居然真的响了。

    我拿出手机来接听,“小倩?”

    “可不就是我。”

    她那里很吵,像是在舞厅,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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