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蚊子,说:“嗯,昨天小马就是去调查的时候出事的。”
青青长叹一口气说:“那个地图可能是个藏宝图,至少价值不菲。”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青青说:“地图的事情是小马委托我在查的,其实当初查了很久才觉得跟云南的一个地方沾了点边……”我插嘴说:“是墨江!”青青点点头说:“是的,但是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是很肯定,所以我详细问了小马地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你们也是刚刚开始调查,所以都没有头绪,我还跟小马开玩笑说可能是寻宝图呢,小马说如果是寻宝图的话我们就有钱买房子结婚了……”
青青说着说着又呜咽了起来,我和蚊子也是唏嘘不已,小马其实在南京河西奥体板块贷款买了幢房子,只是贷款压力不是一般地大,要是真有寻宝图,那倒真能解决这个房奴的悲惨还贷生活了。
青青接着说:“小马还说他便签纸上印的元宝就要变成真的了……”
我摸了摸头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能断定这就是说明地图的寻宝图啊!”
青青说:“因为有了便签纸的玩笑话,再加上当时小马出事的时候正是在调查地图的事情,所以我凭直觉就能断定地图必定和小马认定的宝物有关系。”
蚊子说:“嗯,女人的直觉厉害啦,我看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看病房里的小马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趁着吃小马带蚊子去吃午饭的时间我去请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工,让他们日夜照顾好小马,我心里有了个想法:决定再去看看那个成子锋到底是什么名堂,女人的直觉厉害,我的直觉也不赖,我总感觉小马的事情肯定和成子锋有关,从他身上必定能找到罪魁祸首。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意外,我没有带上蚊子,甚至没敢让他知道,驾驶着小伊奔往云雾山庄。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又到了接近山庄的那条路,这条路往来车辆不多,极为僻静,倒的确是个出事的好地方,我依旧把车停在了上次小马出事的那个小树林,这个地方直通马路,而且再往里有这么一块空地可以泊车,车子一旦停靠在这块空地上又有一片树木遮蔽,从马路上还看不到隐藏起来的车子。
现在已经过了立春十分,天气依然够冷,树木都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叶子,我在现场仔细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甚至看不出小马和人扭打的痕迹,由于土地坚硬,车轮的痕迹也模糊不清,我靠在一颗树上点了根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地将烟雾吐出来,象是吐出我这段时间以来的烦闷一样。
忽然我把视线停留在了不远处一个小树坑里,这个树坑好象象挖好了准备栽树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栽成,又因为下过雨里面有点湿漉漉的,里面似乎有几只凌乱的脚印,看上去象是三接头皮鞋的痕迹,这是小马最喜欢穿的皮鞋,虽然现在看来样式有点老气,但他一直视为自己的最爱,有次青青给他在南京的东方商城买了双高档皮鞋他还一肚子不高兴,非要拧着劲地穿三接头,有一段时间青青直接叫他“三接头”了,我要是打电话过去,青青都会说:“三接头,你的电话!”小马郁闷得在我们身边抬不起头来。眼前这个小树坑周围的土地干硬,倒是看不到什么其它的痕迹,树坑里也只有小马一个人的脚印,好象还停留了半天,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坑里还有些小的碎片,我捡起来仔细看看,象是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但看质地似乎是那种陈旧的老麻布,肯定又不是小马身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背后一阵风声,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似乎有人自背后袭击一样,我猛地回头一看,自己也愣住了,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阵风都没有!几颗小树的树梢连晃都没晃,“真是活见鬼了,我顶你个肺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边丢下了吸到今天的烟屁股,再看看手里的那小块碎步,越看越觉得奇怪,我用手轻轻一搓就粉化了,好象是历经了许多年的碎布一样。
我弯下身准备再从树坑里拿一块碎布看看,突然又感觉到背后有风声,而且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好象有人拿着大锤向我呼过来一样,我顺势向前一扑,趴倒在了地上,再转过身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慢慢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心想今天可真是郁闷到家了,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应该不会啊,这可是光天化日的啊,虽然树林里阴阴的,但毕竟还是大白天呢。我边琢磨边往车子走过去,今天这么邪乎,还是暂时不查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应该还是因为自己太紧张、太累了,不是说一个人在过度疲劳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幻听、幻想什么的吗,看来我就遇到这种情况了,再不好好休息回去得住脑科医院了。
眼看走到了车子跟前,我又是一惊:就在我的小伊旁边站着一个人,他个子颇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直挺挺地立在车旁,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泛白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身上衣着光鲜,红红绿绿地看上去很是别扭,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裤脚处好象被树枝挂破了,缺了一大片,我一看树坑里的碎布正和他的裤子颜色一模一样,原来那些碎布是这个人身上掉下来的,看来这个人肯定和小马出事有一定的关联!我心里一热,什么恐惧、害怕顿时消失,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我阴沉沉地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接连问了两遍,那人却一直沉默不语。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寿衣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是寿衣吗?红色对襟大褂,绿绸缎裤子,上面绣着各式“寿”字的图案,只不过我以前看到的寿衣都是穿在死人身上的干净、完整的,现在这人穿的这套寿衣却有些破旧不堪,脏兮兮得令人不愿多看。
我正在研究这套寿衣呢,那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我只觉肩头一阵剧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去有五米开外,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他的速度太快了,我只有在古龙大哥的成人童话里才看到过,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中了人家的招了!怎么说我以前在学校也玩过几天跆拳道的,虽然水平不咋地,但这几年每个礼拜都踢踢足球什么的,体育锻炼可没停过,身体还是不错的,就算一个壮汉跟我对打也没这么容易就把我放倒了啊!我在地上挣扎着刚要爬起来,那厮又冲过来在我腰间补了一脚,一下子又被踢出三、五米远,我爬在地上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想估计肋骨起码要断两根了,我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晕过去,一旦意识不清醒那可就真废了,我向侧面翻滚了两下,勉强坐了起来,想问问那人有什么企图,却痛得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那人还是直勾勾地站着,面部僵硬,没有任何表情,好象根本就没碰过我一样,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一歪呕了出来,寂静的小树林里呕吐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我的耳朵里充盈的全是这种自己听了都不舒服的呕吐声,那人好象被我的呕吐声惊醒了一样又冲上来狠狠地踢了一脚,我被踢得再次飞出去老远,甚至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撞在一颗小树上才停了下来,还好滑行的势头已经弱了下来,我眼前又是一片金星,这下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爬在地上装死。
我听见那人“夺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心中的恐惧也随着他的脚步声逐渐升级,这脚步声十分沉重,每一下都仿佛踩到我的心里去了,我头埋进土里全身纹丝不动,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准备给他来个最后一击,虽然看这架势我这“最后一击”也就是给人挠挠痒而已。
脚步停在了我的身边,那人似乎正在检查我的状态,我摒住气,让自己的呼吸尽量缓慢不发出声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自己精神真的要崩溃了,实在忍受不了了,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竟然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朦朦胧胧地快看不请东西了,我爬起来看看四周,那个怪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刚才发生的事情好象就是做的一场梦一样,只是身上的疼痛依然强烈,我快步走到停车的地方,还好,小伊还在,没被人拖走,不然可就惨了,我打开车门,把自己硬生生地摔在座位上,再挣扎着把前后车门都锁上,这才安下心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的状况,还算不错,不但肋骨没断,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就是几处淤青,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了。碰到这么个凶神恶煞能保住小命就该谢天谢地,更别说几乎完好无缺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急忙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不能多待了,说不定过一会那个怪人又冒出来了,要是再给他折腾两下,非得去见马老先生不可。
我把车子开出树林,突然从公路左面杀出辆车来,我急忙打方向盘刹车,那辆车也是一真刺耳的刹车声,总算都停了下来,我气急败坏地下了车子,只见两辆车就差那么零点零一厘米就要吻上了,我扭头冲着正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司机来个泼妇骂街。这年头先不管谁有理,横的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我一看那司机顿时愣住了,竟然是朱原!
朱原也愣了一下:“啊?原来是石先生!”
我苦笑了一下说:“可不是我嘛,要是别人看你怎么交差。”人家开的车就是那辆我还算熟悉的“别摸我”,刚才光顾着酝酿泼妇的情绪了,根本没看是什么车。要看清楚是“别摸我”我得变个招数啊,这社会一般开宝马的人都是比较横的,撞个把人都不带眨眼的,还顺便开个来回再辗你个不能生还才行。
在这能碰见个熟人我也心安一点,小树林里那怪人把我吓得不轻,真把这车开下去,说不定真要撞他个把人才了结。
朱原先发了根烟,我接过来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总算安定了下来,我说:“你小子开车开那么急干什么?”
朱原笑笑说:“这儿平时车很少,路又好走,我一向开得快。”
我说:“前面不就到你住的那个‘云雾山庄’了吗,那么大一小区,这条路会人少?”
朱原说:“这个小区一般人都是买了做别墅,平时住的人不多,也就周末来住的人多点儿。”
我点点头说:“看看你们有钱人的奢华生活,糜烂啊!”
朱原笑笑说:“哈哈,我还不是给人家打工吗,跟着成先生混口饭吃,有钱人跟我可划不了等号。”
我不怀好意地拍拍宝马车头说:“成先生是有钱的主啊,给属下配的坐驾都不一般。”
朱原敷衍两下,指着我说:“石先生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弄这么狼狈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奶奶的,是够丢人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还不说,裤子还破了几道口子,估计整个人到处都是淤青,不象来自人家的良民了。我苦笑着说:“别提了,刚碰上一个疯子,跟他干了一架。”我在心里把朱原和他主子成子锋诅咒得体无完肤,老夫到这来全是托他们的福啊。
朱原说:“这样吧,你还是先跟我到家里洗洗,休息一会再走吧。”
我想好哇,平时想去还得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做贼,这下你邀请我可怪不得我了啊,我假惺惺地说:“这……不太方便吧?”
朱原说:“上车!成先生这段时间回长沙了,你就今晚住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指指自己身上,两手一摊说:“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民六号(一)
我驱车跟在朱原后面驶进了云雾山庄,路过门口的时候我看那个值班的门卫正是上次被我调戏过的小伙子,心里一乐,我把车窗摇下来向他挥了挥手,小伙子估计没什么准备,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走远了。
到了成子锋家后朱原去张罗吃的,我先给蚊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让他不要担心,蚊子说小马今天情况有所好转,医生说看样子基本脱离了危险期,只是还要在ICU观察一段日子,不过现在还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是很清醒,也不能说话,我说我已经请了两个护工日夜照顾小马了,叫蚊子把青青看好,别让青青再累倒了,那跟小马可就更没办法交待了。
洗洗干净换上了朱原的一套西服,这家伙跟我身材差不多,衣服倒也合身,至少看上去不丑。这时候朱原把吃的也弄好了,摆了一桌子,大部分是熟食,朱原倒好啤酒,指着一个盘子说:“知道你是南京来的,我特地在小区超市买的盐水鸭,你尝尝。”
我夹了一块盐水鸭说:“不错,这个是我的最爱!在我们南京还有什么鸭血粉丝汤、小笼汤包、六合猪头肉、东山老鹅和骨头汤什么的,找个机会你去南京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朱原喝了口啤酒说:“我和成先生去过一次南京,不过时间太短,没待两天,下次有机会真要去叨扰一下你了。”
我跟他又碰了下杯子说:“那还不一句话,我和长毛、蚊子,包括麦洁随便你找谁,不把你招待好不算你到过南京!”
朱原说:“麦洁好象跟你们挺熟啊,她父亲跟成先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
我想他不是想从我这儿套什么话吧,提高了警惕说:“是啊,不过麦洁说这两年成先生好象和麦洁父亲接触少了点儿。”
朱原说:“嗯,成先生是做家具生意起家的,这两年生意做大了就管得少了,都交给别人去打理了,他现在把重心放在生物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