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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

作者:三田诚
更新时间:2018-05-13 09:00:00
不同,混杂著某种温暖的感情。

    「树你真的是――」

    她说到一半摇摇头。安缇莉西亚垂下通红的脸直到自己冷静下来,再缓缓地举起手。

    「没关系,弗内乌,让他下来吧。」

    接受命令後,弗内乌以出乎意料的小心动作把树放下。

    这感觉就好像从大象鼻子上爬下来似的。安缇莉西亚朝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树走了过来,

    以复杂的神情俯视著他。

    「――我总觉得这样好蠢。」

    金发少女歪著头说。

    「咦?」

    「反正不管我怎么说,树还是会擅自担心我吧?既然如此,我在这里摆架子也没有效率。我

    也会帮你的,快点站起来。」

    「会、会帮我?」

    「――我提供我方的情报,交换你的眼睛。这样一来,那个贪婪阴阳师也没得抱怨了吧?」

    安缇莉西亚不高兴地转开脸说:

    即使侧脸已经恢复原状――只有她的耳朵还是跟刚刚一样,红通通的。

    3

    「喵呜~~」

    「咪呜~」

    「喵~喵~」

    猫咪们在前厅高声叫著,依序是由三色猫朱雀、白猫白虎、花斑猫青龙发出的。「咪……」只有懒惰的黑猫玄武躺在猫屋敷怀里,发出爱困的叫声。

    「社长没回来耶。」

    猫屋敷一边疼爱著猫咪们,一脸郁闷地转动手臂。他的肩胛骨附近嘎嘎作响到十分有意思的程度。

    (因为最近老是在做撰稿工作啊。)

    猫屋敷呆然地想。

    直到上星期为止,他都在超自然杂志的编辑部闭关赶稿。包含猫屋敷负责的「猫妖阴阳师・猫屋敷莲的猫占卜」单元在内,他才刚刚写了总计达一百页的怪谈报导。

    ――事实上,(阿斯特拉尔)的收入大约有八成都建立在这些表面上的业务上(直到最近为止是九成).烦恼公司经营状态的穗波与黑羽,甚至想提议乾脆增加撰稿工作算了。

    (话虽如此,但自己可不希望身为魔法师却因赶截稿而死……)

    「……喵?」

    玄武的叫声音调突然改变。

    「嗯?」

    随著黑猫的叫声。正在烦恼的猫屋敷也跟著转移目光。

    於是,青年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正好社长没有回来――看来可以抢先一步了。」

    正当此时,刚好是窗外最後一片染著红光的夕阳落人山间的时刻。

    「条件大致都已经凑齐了……您意下如何?」

    青年的话朝立在面前的肖像画抛去――然後遭到吞没。

    没错。

    被「吞没」了。

    带著妖气的风咻咻吹动猫屋敷的头发,他贴在肖像画额头上的灵符轰地冒出苍白的火光。

    然而,火焰却没有延烧到肖像画上。

    「……要试试让我自杀吗?」

    他静静地问。

    肖像画里的老人,如嘲笑般露出狰狞的笑容。

    *

    「据说乔久内・裴拉丹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哎呀,这很不可思议吗?」

    安缇莉西亚拨拨金发。

    「在历史上,艺术与魔法有著密切的相互关系。」

    她微微眯起眼睛。

    长长的黄金睫毛跟著扬动,树的心脏噗通直跳。

    「对了,把同样属於矫饰主义的米开朗基罗与达文西也加进来,有没有比较好懂呢?」

    「他们……是魔法师吗?」

    「至少达文西的确被人们称作链金术师没错。魔法与科学密不可分,而且我没有时间去列举

    把艺术的灵感应用在魔法上的人――或是相反的例子。」

    这是被葬送在黑暗中的历史。即使记载在书籍中,也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的真实之影。

    「…………」

    树屏住呼吸。

    「优秀的艺术品上会寄宿著魔力,在一般世俗的观念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创作者是魔法师,那更是如此了。绘画本身化为咒物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倒不如说问题是――正因为创作者是魔法师。」

    「咦?为什么?」

    树楞了一下,眨眨眼睛,安缇莉西亚傻眼地发出叹息。

    「你果然没注意到。」

    她的呢喃在地板上徘徊。仰望就在头上游动的弗内乌,所罗门的後裔如此继续说著:

    「如果纯粹只是天才所绘的画,因为某些因素重叠在一起而碰巧吸引咒力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如果创作者是魔法师那就另当别论了。魔法师不可能碰巧制作出咒物,其中必然会有意图、有目的存在。」

    「意图和……目的。」

    一种冰冷的事物掠过树的背脊。

    在相隔数百年後,依然企图让观看者自杀的意图。树想像著以那种方式达成的目的,实在思心到让他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那……安缇莉西亚小姐,是因为这理由接下这份『工作』……」

    「……啊?」

    就在这时――

    树的右眼嘎吱一声地扭曲了。

    「…………!」

    「树!?」

    即使安缇莉西亚冲过来,树还是蹲在地上。右眼传来突如其来的剧痛与灼热,视神经直接被烧炙的感受让树发出呻吟,当他好不容易抬起头时,安缇莉西亚捣住嘴巴。

    「树……」

    「我、我没事,只是右眼有一点痛。」

    岂只有一点――因为树的手指掐进皮肤里的关系,眼罩下仿佛流泪般滴下了鲜血。

    正温柔抚摸眼罩的安缇莉西亚僵住了。

    「右眼……?难道……」

    她转头望向连接前厅的通道。

    「只有那个阴阳师留在肖像画前面吗?」

    树也领悟了她的意思而浑身战栗。窗外的夕阳已经下山了,人在那幅画面前会死亡的条件,这样一来不就齐全了?

    树追在狂奔而出的安缇莉西亚身後,奔向通道。

    「――被人抢先一步了!」

    然後――

    前厅的空气,早已变得截然不同。

    4

    想着死亡(注:拉丁语,意为死亡的象徵/警告,是文艺复兴时期绘昼的主题之一)。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只有这个声音正在回响。

    在耳朵深处、在鼓膜内侧、在头盖骨下的深处。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那不成声的声音、不成言语的话语,在树脑海中呢喃著。

    他的手指颤抖、牙齿喀喀交击、膝盖在发抖,冷汗从喉咙滴落。

    ――死亡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那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告诉树。

    ――用这手指挖进眼窝,把脑髓扯出来吧!

    ――咬断舌头,因为涌出的鲜血窒息吧!

    ――打破玻璃,割裂咽喉吧!

    那都是树连想都没想过的致死方法。脆弱的生命,永远的死亡,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如此盼望,战栗不已。

    「啊……」

    手臂动了。

    「啊……啊……」

    手指动了。

    「啊……啊……啊……」

    死亡是温柔的。

    死亡是仁慈的。

    死才是幸福。

    来吧――你选择的是哪一种死法?

    「来吧,斯伯纳克!统治五十军团的强壮大侯爵!』

    突然之间――

    仿佛要打碎那个询问声似的,闪耀的言语轰然响起。

    树的四周产生肉眼看不见的障壁,堵住了死亡之声。一个狮头人身的战士――与安缇莉西亚站在障壁中央。

    「树?你还没死吧?」

    安缇莉西亚轻轻摇摇头问道。

    「……嗯……嗯,总算……」

    树整个人趴在地上,勉强回答。冰冷的亚麻油毡地板,简直就像泥沼般不可靠。

    这里无疑是前厅没错。

    但是,此处已明显地化为异界。

    空气中充斥著混浊的瘴气,沉重的气息。透过眼罩,树看见变质的咒力宛如降霜,侵蚀著世界。

    (咒波污染……)

    这是他至今曾体验过好几次的魔法禁忌,侵蚀现实的魔法现象。

    可是――

    (有什么地方……)

    有某种感觉让树很在意。这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就咒波污染来说,咒力的流动未免太过整齐。

    为了看出这点,树把意识集中在眼罩内侧,喉咙再度痉挛起来。

    「――!」

    在前厅深处,好几对发光的眼睛以肖像画为中心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那些物体惨白到几乎会让人错看成白雪,表面显得很光滑。

    是骨头。

    骨头、骨头、骨头。

    骷髅群喀啦喀啦作响,发出嘲笑。肋骨的团块发出喧嚣的声响,手、脚、手指、颈部的骨头同样满溢得到处都是,前厅被骨头染成异样的惨白。

    其中――

    「社长。」

    受到四只猫守护的青年,就站在在这片光景中。

    「贪婪阴阳师,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试著祓除看看而已。看来这个咒式一旦发动,直到有自杀者出现为止,都会一再劝诱对方呢。」

    他的侧脸也转为苍白,这名青年也遭受了树听到的死亡邀请。

    「那就由我接收了。」

    安缇莉西亚强而有力地宣言。

    「弗内乌!吃了它们!」

    她命令一下,银鲛便冲出障壁。

    正当银鲛露出狰狞的利牙,要咬碎在地面蔓延的头盖骨时,一张灵符挡在魔神面前。

    「阴阳师!」

    「猫屋敷先生!」

    [这可是――(阿斯特拉尔)的工作啊。」

    无视抗议的声音,猫屋敷手中唰地并列著数张灵符。

    「疾!」

    他以两只手指划向空中,纵四线、横五线――结下讨伐邪恶的早九字刀印。

    猫屋敷在早九字正中央放出鲜红的灵符,符纸上以水银链制的朱墨写著「急急如律令」。

    此符名为泰山府君炎罗符咒。

    灵符在半空中召唤出地狱的烈炎,有如怒涛般包围白骨群。

    「…………!」

    但是,树却看到了。

    白骨没有後退。不仅如此,在烧毁它们的火焰中,白骨的数量还增加了。

    「什么……」

    猫屋敷吃惊地说。

    「那就直接攻击肖像画吧!」

    弗内乌宛如从海面跃起般纵身飞起,袭向肖像画。

    异变就发生在银鲛即将击中肖像画前。

    弗内乌的利牙,刺向自己的身躯。

    伴随纸张般破裂的声响,魔神从腹部到尾巴为止惨遭撕裂。灵体的黑色鲜血与内脏散落开来,前厅一时间下起漆黑的雨。

    「居然能让七十二柱魔神……自尽……」

    安缇莉西亚茫然地低语。

    趁著这个空档,一具头盖骨飞向少女。

    「啊――!」

    「安缇莉西亚小姐!」

    树霎时飞扑过去,肩膀掠过一阵灼热。

    骷髅紧咬住他的肩头。高雅的黑色西装下,当场渗出鲜血。

    「――树!」

    安缇莉西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世界,染成了白色。

    *

    ――想著死亡。

    有谁正这么说。

    死亡堆积在那里。无关乎小孩、老人、男人、女人,那里堆积著大量的尸体与腐臭。

    恐怖的是,那里有的并不仅是死亡。

    有与尸体同样痛苦却还活著的人。

    有人得了不治之症,或是因为腐败的伤口而发出呻吟,却还活著在地面爬行。

    ――想著死亡。

    有谁再度这么说。

    那是个战乱的时代。

    是个人人都饥饿、受伤,却无法死得痛快的时代。

    生命比想像中更强韧,即便流著血、得了病,直到断气为止却还有很久很久。死亡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轻易触及。

    ――想著死亡。

    有谁第三次这么说。

    有一个老人站在那里。

    他手拿画布、捏烂颜料,只顾著挥舞画笔。

    眼中充满血丝,皮肤裹著明显浮现的骨骼,呼吸变得如丝线般细微,却依然挥动著画笔。

    他所描绘的是――

    老人这般描绘著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尝不到、摸不到的:―

    老人描绘的事物是――

    尽管如此,老人这般描绘的理由是――

    他的目的是――

    ――树看到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

    「树――!」

    安缇莉西亚抱著少年的身体呐喊。她很害怕,甚至不敢摇晃少年,而头盖骨在咬住少年的

    下个瞬间随即崩坏。

    当她拍去少年身上的骨灰时,有个声音对她说:

    「让我看看他。」

    「阴阳师。」

    白骨群在不知不觉间退开,猫屋敷来到他们身旁。斯伯纳克制造的不可见障壁,不会阻挡

    没有加害意图的人。

    居然擅自利用别人的结界!安缇莉西亚忍住这句怒吼,在一瞬间的迟疑後,将树的身体托

    付给青年。

    「――刚刚那具头盖骨,直接对社长发出了死的呢喃吧?」

    猫屋敷诊断道。「喵~」他脚边的花斑猫,属於知性派的青龙也点点头。

    「不要紧的。因为社长对咒力的抵抗性格外的高,因此只要没有立即死亡,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吗?」

    「嗯。」

    安缇莉西亚发出安心的叹息,身旁的猫屋敷将目光转回障壁之外。

    「安缇莉西亚小姐也看出这个手法了吧?」

    「大致上来说是的。」

    安缇莉西亚也定睛注视著蠢动的白骨。

    这是――强烈的思念。

    几乎已经物质化的思念,透过这幅肖像画得到肉身。驱动它们的咒力,大概就是自杀者的生命。数百年来,在这幅画面前自杀的人数不知道有多少。

    但这幅肖像画,将那些自杀者的生命转换成咒力累积在画中。

    「这根本不是咒波污染,而是构造缜密到令人恐惧的咒物。」

    安缇莉西亚讶异地皱起眉头。

    「从以前开始我就在想――你们到底和(协会)结了什么仇?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等级E的『工作』」

    「哎呀――你没听说吗?」

    「什么?」

    「不,这个……我还以为(盖提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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