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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6

作者:三田诚
更新时间:2018-05-13 09:00:00
院子里。

    “金翊院”。

    这个名字有两重的含义。

    一个是这间寺院本身的名字,另一个含义则不为凡人所知。也就是,在“协会”注册的魔法集团的名号。他们都是修练过不止一套的法术的验僧(注:修行有道,祈祷灵验的僧侣)。

    每一个僧侣都纹丝不动地站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这一片寂静本身就表明了他们绝不是泛泛之辈。精神力越强,验力才会越高,他们都是在用这种方法提升着整个团体的魔法力。

    “――睿海高僧。”

    其中一个人抬起头来。

    正缓缓从走廊那头走来的,正是刚才在“协会”的事务所里和奥尔德宾面对面的僧侣。

    瑞海在走廊中间停下脚步.看着验僧们。

    几秒钟之后,睿海开口说道。

    “阿斯特拉尔’决定向我们进行挑战竞标。”

    “……”

    验僧们一片沉默。

    但在沉默之中,隐含着紧张的气氛。那是一种面对即将来临的魔法集团之间的争斗的紧张。

    但是――

    “真是让人伤心的事啊。”

    睿海笑了。

    他合起双掌,微微低下头。

    “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我们的土地上胡来。似乎,‘阿斯特拉尔’的初代首领又焕发第二春了呢。”

    睿海的话冲淡了僧侣们的紧张。

    取而代之的是,苦笑――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好战的情绪。

    他们想要证明自己不仅是重视德行的一般僧侣,同时更是注重法力的验僧。单挑的话也许比不上穗波或是猫屋敷,但作为一个集团,可不是能随便小看的,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有着这样的自负。

    就事实而言,这也不能算是完全的自负。

    以宗教为灵魂的魔法集团,可以围绕着这个灵魂发挥出更大的动力和能力。特别是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更可以把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大家马上开始准备。让我们告诉对方,乌合之众是难成大事的。”睿海的话更加激起了验僧们的斗志。

    ――或者说,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注意到。

    今夜的空气里混杂着的,极淡的邪气。

    作为咒波污染而言太过稀薄――但是却带着甜美的血液的香气――那是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

    与此同时。

    “――哎,社长呢?”

    看到独自回到“阿斯特拉尔”的穗波,猫屋敷有些惊讶。

    “被奥尔德叫去了之后一直就没回来。中午休息的时候突然就被叫走了,我只好帮他把讲义带回来。估计又是在和‘协会’签订契约的时候耽搁了吧。”

    穗波很是不满地说道。

    少女放下书包,把讲义放到了社长的桌上。顺便也没有忘记在讲义后面加上了一句“下周单独补考”。虽然多少觉得树有些可怜,但自己也不能放任他荒废学业。

    “啊啊,我这里刚刚也接到了‘协会’的通知。”

    猫屋敷叹了口气,闭起了一只眼睛。

    “是关于那件挑战竞标的事情吗?”

    “没错。是‘金翅院’对吧。”

    猫屋敷展开折扇,看上去很疲倦地垂下了头。

    “……奥尔德宾啊,热心工作是好事,但是……”

    仿佛为了应合他的话似的。

    “我已经不行了……”

    “我还能坚持。不过虽然能坚持……最近……文件似乎变得有点太多了……”

    身后,美贯和黑羽也发出了惨叫。

    其实,最近“阿斯特拉尔”全体都是如此。经过这两周的全速运转之后,树之外的社员会觉得疲劳是理所当然的。

    再加上,这次的挑战竞标。

    猫屋敷又小小地叹了口气。

    “和‘金翅院’作对是很麻烦的啊。他们原本就是极为擅长修补工作的魔法集团,在‘协会’登记的等级也是堂堂的A级。就是从魔法特性上来看,也找不到什么对我们有利的地方。”

    “他们基本的魔法系统是密教和修验道的混合对吧?”

    “没错,如果支莲还在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能处理的更稳妥一点。那个人在这方面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阿斯特拉尔”密教课临时社员・支莲,现在正在巡游世界。上个月曾经从委内瑞拉那里寄了一封信过来,现在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日本很多的魔法集团在防御方面都是一流的啊。”

    穗波也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西洋的魔法结社和东洋――更精确地说,是日本的魔法集团不同。

    土地和环境的不同,会导致必要的技术和方法论的不同。从魔法上来说,这就导致了基本思想的不同。

    攻击和防守。

    或者说,一边的魔法是为了征服自然,而另一边的魔法是为了适应自然。 

    奥尔德宾的方法论作为西洋的魔法结社而言是很正确的。只要有破绽就要抓住,能者居之的做法在那块土地上是正确的。

    但是在日本则未必如此。

    “不过,我们倒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只是――”

    猫屋敷敲着鬓角,没有继续说下去。

    察觉到了猫屋敷想要说什么的穗波开门说道。

    “如果演变成有人受伤的情况,社长会不高兴?”

    “社长肯定不会高兴的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苦笑丁起来。

    两个人都在想象着自己社长的反应。

    “社长的话,一定会说‘大家都是魔法师,还是不要打架的好’之类的话吧。”

    “不对不对,在那之前,肯定会因为不知道穿什么衣服然后迟到,结果被奥尔德宾骂一顿的。”

    两人邪恶地交换着自己的想象图。

    毕竟这一年来,他们两个是一直看着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这一行的少年社长的身影过来的。

    “反正,一般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了。”

    穗波想到这里,也放松了下来。

    对那样的社长,想得太多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反正他总是会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的,还不如留着力气去帮他善后。而且,自己也让安缇莉西亚帮忙了…….

    猫屋敷突然抬起头来。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哎?什么?”

    “穗波,你毕业之后听到过奥尔德的消息么?”

    “……没有。我来到日本之后几乎就没有和学院联系过了。”

    “我以前所在的流派也基本上都是日本的流派。所以对于西洋的结社的消息就不是那么灵通。不过,我还是想办法通过几条途径了解了一下。”

    猫屋敷手中的扇子在桌上转了一圈。

    作为阴阳师中的特例,他很擅长于建立人际关系和搜集情报。虽然身处相对封闭的日本魔法界,但他的交际圈有多广连穗波都搞不清楚。

    现在猫屋敷正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奥尔德宾曾经换过好几个结社。仅仅是今年一年也已经换过三次了。不过,除了‘阿斯特拉尔’之外,都是和‘密密尔’一样的符文魔法系的结社,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三次?”

    “没错。”

     猫屋敷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且,他所属过结社……在他走后都出现了失踪者。”

    “失,失踪吗?”

    扬起了一头半透明的黑发的,是站在一旁的黑羽。

    “嗯,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

    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穗波转过身。

    “怎么了?”

    “我……我去接一下社长。”

    少女尽力摆出了一幅满不在乎的表情,戴上巫师帽,披上斗篷,向门口走去。

    她的背后传来了一句话。

    “担心了?”

    “不,不是这样的!只不过……社长他,说不定又被卷入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去了。”

    少女的舌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过于苍白。

    但是,猫屋敷却简简单单地认可。

    “那么,就拜托你了。”

    “――”

    穗波的脸红到了耳根,连忙把视线移到了一边。

    “我,我也去!”

    黑羽举起手,跟在了穗波的后面。

    几分钟后,两个少女就消失在了春天的夜晚里。

    “……嗯。”

    送走了两人之后,猫屋敷伸手拿起了巫竹。

    那是一种由五十根竹棍组成的,用来占卜的道具。

    从抽走一根作为太极之后,猫屋敷把剩余的巫竹混在一起,用右手和左手按照一定的规则移动着。从原本的阴阳道来说的话,这可以说是猫屋敷的本行。

    结果出来了,明夷。

    或者说是,地火明夷。

    三十六卦中――表示太阳落山,黑暗支配大地的卦象。

    “……”

    “喵。”

    脚边传来了白虎担心的叫声。

    *

    月升。

    离满月相去不远的,上弦之月。

    无论现在还是过去,传说中有着捣药的兔子的月亮的形象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而在美国,则把月亮上的阴影解释为女性的侧脸,阿拉伯则是把那些当作怒吼的雄狮,但实际上,月亮样子从来都没有变过。

    光也是一样。

    在亘古末变的静谧的月光之下,奥尔德宾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等一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

    奥尔德宾一声不响地在树的前方几米处走着。

    虽说夜幕已经降临,但春天的夜里也依然暖和。穿着厚重的大衣快步走路的话,应该早巳汗流浃背了吧,但是奥尔德宾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变化。

    “那,那个,是不是刚才和“协会”签订契约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呢?”

    “……”

    依然没有回音。

    上弦月下,落在路上的两人的影子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变化。

    在和“协会”签订契约之后。因为还要向各个社员进行确认,所以两人正在回“阿斯特拉尔”的途中。

    只是,自从和“协会”签订之后,奥尔德宾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说,树甚至连他的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奥尔德宾如果不动的话,树甚至可能以为他就这样死了。

    “那个,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的我会道歉的……”

    说到一半,树猛地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奥尔德宾停下了脚步。

    “……你看到了什么?”

    帽子下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

    “哎?”

    “那个完全不是森林的样子吧。”

    没错。

    影崎拿出的资料和照片上,是一座郊外的小图书馆。

    虽说也有几棵稀稀拉拉的树,但怎么也算不上森林,这次的工作任务,只不过是要修正一下去年频繁发生的魔法事件导致的魔力外泄事件而已。奥尔德宾把这件事变成了挑战竞标,但工作本身作为“协会”公开募集的工作内容之一,是很常见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右眼会痛呢。

    “……”

    树摸着黑色的眼罩,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我总觉得,那张照片……看起来很像我在梦里见到的森林……”

    没错。

    那片森林。

    和奥尔德宾战斗的时候的梦。尸体和尸体和尸体和尸体和――贪婪地吮吸着血池的那个什么东西。

    恐怖,战栗,并非处于自己的本意而看到的残酷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

    “……那只眼睛吗。”

    奥尔德宾的话让树的心脏猛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你的右眼……真是招人厌啊。”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树。

    似乎刻意要折磨树的心灵一般,奥尔德宾继续说了下去。

    “妖精眼。什么都能看到的眼睛,对吧?你到底偷看了多少别人的过去?”

    “不……”

    树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不是的”。

    就连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眼睛。这只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力量”,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自己看到了。

    不管树想不想,他依然看到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和魔法有关的本质,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妖精眼。

    这就是树的右眼的名字。

    据说神的魔法师曾拥有过的,幻之瞳。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奥尔德宾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逃避的力量。

    树被这种气势所压倒,嘴巴差点不听使唤。

    “等……一下。”

    “什么。”

    “在,在那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树一边脸色惨白地沿着路往后退,一边竖起了一根食指。

    大概是树的样子多少打消了一点奥尔德宾的怒意,男孩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那么……呃,穗波和安缇莉西亚同学,你们一起在学院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奥尔德宾张大了嘴巴,皱起了眉头。

    “那个,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奥尔德对她们两个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你会突然说起学校的事情?”

    “不是啊。因为奥尔德宾一直很尊敬地称呼穗波和安缇莉西亚同学为前辈啊。”

    “那是当然的。她们两个比我的位阶要高。作为魔法师对身处上位者表示尊敬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这样?”

    “――”

    短暂的停顿之后,奥尔德宾反问道。

    “那么,对你来说,穗波前辈和安缇莉西亚前辈又是怎么样的呢?”

    “……”

    树也没能马上回答。

    “呃,能让我想一下吗?”

    “随便你。”

    似乎早巳知道会如此似的,奥尔德宾扔下了一句话。

    男孩就这样继续向前走去,而且看起来似乎是要甩掉麻烦一样加速向前走着。虽说是晚上,但这一带的地形在袭击树的时候就已经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

    过了一会之后。

    “老师和……目标吧。”

    身后传来了声音。

    奥尔德宾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树并没在意,继续说道。

    “穗波是我的老师,安缇莉西亚同学是我的目标……嗯,至少对我来说,她们俩并不只是因为是强大的魔法师而出色。”

    少年呼吸略有些急促地说着。

    “所以,我就想,如果能知道奥尔德尊敬她们的理由的话,也许我就能成为一个更称职一点的社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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