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就好,五行麒麟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他们只是一群蝼蚁,而我们的乐趣就是看着这些蝼蚁自相残杀,一败涂地……”天神讥笑着。
蝼蚁?
真正的蝼蚁不是五行麒麟或滕霁,而是这些被“鬼天使”摆布的傀儡!
她不能再错下去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能再让“鬼天使”污染下去……
正沉思着,前方的战局已进入尾声,方阔和武绝伦不敌滕霁,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滕霁正准备给予最后一击,而他们却始终不敢和他放手一搏……
“住手!别杀他们!”她倏地大喊。
滕霁停手回头,天神也瞪视着她。
“一个魔王,总需要部属吧!留下这三只麒麟当饵,就能将另外两只引诱来,到时,再用“鬼天使”把五行麒麟全都变成傀儡……”她看着天神道。
“嗯……好主意,把麒麟王和五行麒麟全变成我们“神话”的兵器,光想象那种景象就够惊人的了,哈……”天神开心地大笑。
“有意思……”滕霁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武绝伦瞪着不惑,气得大骂。
“想控制我们,门都没有。”方阔怒斥,起身冲向天神。
“魔王,让他们安静点。”天神冷哼。
滕霁狞笑着,身形一晃,陡地堵在方阔面前,长刀一闪,快如闪电地削中方阔的右臂。
“唔……”方阔忍住痛,双手以特殊手法扣住他的刀柄,直瞪着他,厉声大嚷:“我所认识的那个滕霁,跑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
“他已经死了!”滕霁的黑瞳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说罢,他借力翻跃,顺势挣开方阔的擒绞,长刀翻转,以刀背猛砍方阔的后颈。
见方阔昏厥倒下,武绝伦再也忍不住怒火,朝滕霁丢出一颗炸弹,炸弹轰然炸开,滕霁却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他一怔,正要回头找寻,滕霁早已闪到他身后。
他大惊失色,连忙转身,但滕霁已挥下长刀,在他的胸前划出一道刀痕。
“啊……”他住胸膛,痛得拧眉。
滕霁不放过他,又补上一拳,将他打得倒地不起。
“你不再是麒麟王了……不再是了……”武绝伦嘶哑地喊,此刻的刀伤,远远不及胸口的那份失望的疼痛。
冰冷的夜风从山壑吹来,却吹不散现场那股血腥气息,滕霁昂然挺立,长发恣扬,他像尊被下了魔咒的雕像,无情地睥睨着被他击败的丁略、方阔,以及武绝伦,久久没有移动。
“太棒了!太厉害了……”四周响起了一片掌声,“神话”的众人鼓掌为滕霁叫好。
只有不惑绞拧着心口,盯着滕霁的背影。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非常非常悲伤……
突然间,他弯下身,双手紧抱住头,嘴里发出痛苦的低鸣。
“滕霁!”不惑一凛,飞快冲上前。
“唔……”滕霁脸色苍白,咬紧牙根,不停地揪扯着长发。
“他怎么了?”天神大声询问。
“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她强压下担忧的心绪,冷静地道。
“你带他回房间,其他三人,先带下去治疗伤口,再替他们注射“鬼天使”。”天神命道。
“是。”她应了一声,正要扶起滕霁,不乱却一把伸过手,抢在她前面抱住了他。
“他就交给我吧!你去处理那三个伤患,那才是你的工作。”不乱冷笑着,搀扶着滕霁进入城堡。
她没有多说,边指挥着手下将丁略三人扛进研究室,边冷着脸看着不乱和滕霁相拥的画面,一股从未有过的火苗倏地烧上心头,灼烫得她无法呼吸。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嫉妒,也终于了解,自己有多么在乎滕霁,在乎到……不再有把握自己到时能下得了手除掉他……
第8章
不惑一脸沉怒地来到滕霁的房间外,敲了一下房门。
“进来。”里头响起了滕霁低沉慵懒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见到滕霁的床褥凌乱,而他正裸裎着上半身斜倚在床上,小脸更在瞬间结冰。
不用猜,也知道刚才他和不乱在房里做了什么。
天神还担心他的身体,要她过来帮他检查一下,看来是不用担心了,还能和女人胡搞,表示身子骨硬朗得很,根本不用她瞎操心……
一道火气飙过胸口,她差点转身就走,不过这样一来等于向他坦承她的感情,她可不想让这个空有滕霁躯壳的魔王看穿她的心情。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忍住气,冷鸷地问。
“全身。”滕霁长发恣意披垂,一脸懒洋洋地看着她。
“那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我不打扰了。”她不愿再在这个残留不乱身上那股刺鼻香水味的房间里多待一秒钟。
“你在生气吗?”他忽道。
“没有。”她转身走向门口。
“你明明在生气……”他轻笑。
那熟悉的笑声让她心口微凛,她停下脚步,回头盯住他。
他下床向她走来,俊逸的脸上仍旧挂着魔王才有的狂狷冷笑。“你……在吃醋,对吧?”
“你想太多了。”她失望地掉头,正要推门离开,就被他迅速地挡下。
“你还没帮我检查身体,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侧立在她左方,以左手压住门板,倾身向她。
“你的状况好得很,不用检查了。”她冷冷地瞪着他。
“你用看的就能知道我的状况好不好?”他挑了挑眉。
“光看你现在还有精神挡住我的去路,我就能断定你好得不得了。”
“哦?”
“觉得无聊就去找不乱,别浪费我的时间。”她没注意她的口气里已泄漏了怒气。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眉心一蹙。
“不乱不合我的意,她太烦人了,所以我把她赶走了。”他耸耸肩。
“你和她的事与我无关。”她懒得听下去,架开他的手,开门。
他用力把门关上,还是不让她离开,她大怒,戒指中的冰针陡地伸出,直刺他的手臂。
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拉高,一个反制,用身体将她整个人压在门板上,低下头凑近她,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当然有关,因为除了你,没有任何女人能引起我的兴趣。”他的声音变得低柔。
她睁大眼睛,心重重地弹跳了一下。
“你……”这是滕霁的声音,滕霁的表情。
“我不想让你误会……”他以右手轻抚着她白晰的脸。
“你……醒了?”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胸口如飞鸟乱窜般震动。
“我和不乱什么也没做。”他又道。
“你怎么醒过来的?”她急问。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不惑。”他叹道。
“你到底……”她只想知道他是否完全挣脱了“鬼天使”的药性。
见她完全偏离了话题,他眉峰一蹙,不等她说完,低头便攫住她的双唇。
她一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他则收拢双臂,将她拥住,以更深入的吻制止她的反抗。
熟悉的气息让她迷眩,她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双手就是不听指挥,反而情不自禁地反抱住他宽阔的背,就好像怕他再度消失……
他的吻从温柔渐渐变得狂烈,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烧融,她从不知道一个吻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可以抵挡粗暴的蛮力,可是却抵挡不了这样一个勾魂摄魄的亲吻。
许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她盈亮的眸子,和被他吻得红艳的双唇,心旌又是一荡,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了好几下。
“现在,你相信我没有碰不乱了吧?”他揶揄。
“我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她别开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淡漠些,但脸颊上的绯红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明明就在嫉妒。”他又笑了。
“没有。”
“承认你爱我这么困难吗?不惑。”他笑叹。
她愣了楞,转过头正视他,小脸掠过一丝痛楚。“对,很困难……”
他知道以前的事件让她禁闭了感情,所以她不再轻言爱……
“没关系,你不需承认,只要我懂就好了。”他将她的头按进胸口,抚揉着她的长发。
他的话总是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她吸口气,莫名地被感动了。
是的,他懂她,这就够了,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刚才……我要谢谢你帮忙救了丁略他们三人。”他拥着她,声音有点紧涩。
她轻轻推开他,抬起头,发现他的眼中充满忧心,她的心又一次抽紧。
“我只能先保住他们的性命,可是得在注射“鬼天使”之前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她并不认为丁略他们已脱离险境。
“他们的伤势……”他拧起眉。
“武绝伦和方阔都还好,不过丁略伤得很重。”她不想瞒他。
他脸色微变,走到窗边,久久不发一语。
那一刀,刺得太深了……
准确地住自己的右腹,他几乎可以想象丁略当时有多么痛!
又是那种令人伤感的背影,不惑看了不忍,来到他身后,安慰道:“我已经替他处理好伤口了,幸好没伤及内脏,你别太担心。”
“我太自以为是了,这次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我太小看“鬼天使”的毒性了。”他自责不已。
“对不起,始作俑者是我,是我造成这一切。”她喃喃地道。
“不,始作俑者是天神。”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低喝。“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她蹙着眉道。
“还需要证据吗?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把整个前因后果拼凑出来。”他冷哼。
她瞪着他,没有回答。
没错,她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十年前的下毒事件是天神搞的鬼,他想得到她,得到她调制毒素的能力,才会导演一出残忍的戏码。
“还是,你对天神还有留恋?你将对父母的渴求投射在那个同性恋身上?舍不得离开他?”他的语气尖锐。
他的话一针刺破了她最后的隐私,她脸色刷白,怒声低斥:“别说了!”
对人类冰冷绝望,天神等于是她最后一根浮木,就算知道一切都是他的诡计,但这几年相处下来,还是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从小无父无母,她的确渴望拥有亲情,天神虽然无恶不作,可是他终究给了她一个幻想的空间,还有一份依靠。
“想清楚,他是你的敌人!不是亲人!”她对天神的依恋莫名惹恼了他。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她生气地大喊。
“知道就别再留下来,知道就摆脱这一切!”他怒道。
“我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谁还会接纳我?”她痛苦地怒叫。
“我。”他深挚地道。
她呆住了,直盯着他。
“我要,而且只要。”他向她伸出手。
“你……”她屏住气息,热气盈眶。
“抛开过去,来到我身边。”他的眼神热切地怂恿。
这七年,她靠着天神这根浮木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大海漂流,而此刻,滕霁那只强有力的手仿佛就像艘安稳的船,等着载她上岸……
她几乎要伸手握住他了,只是,理智还是阻止了她,因为,这么多年,她也许变成了鱼了,而海里的鱼一旦上了岸,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她向后退缩。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搂住她。“事情再简单不过,你不过来,那就由我主动,结果还是一样。”
“你不懂……”她想挣开他。
“我懂,困住你的不是天神,是你自己,你对自己的厌弃,把你变得绝情,只要你放过自己,一切都会改观。”他戳破她心中最痛的伤口。
充盈在眼眶的热气终于化为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她以为只要把心冰冻,心中的伤就不会再痛,可是,冰融之后她才明白,视而不见并不能让伤口消失,除非把伤疤挖开,让脓流出,才能彻底痊愈。
只是,这个过程竟比当初受伤时还要痛……
他抱着她,任她尽情在他怀里流泪,让泪水洗净她的恨,她的痛,她的冤。
好半晌,她的啜泣渐渐平息,他才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向来坚若盘石的心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女人,深爱一个女人。
从小,他的生命里就只有祥和会馆,跟着师父们混过黑白两道,结识各式各样的男女,他因了解现实而从不显露真心,因看透了人性而从不为谁倾心,唯独她,像颗散发着冷光的宝石走进他的视野,挑衅他,刺探他,激起他的好奇。
她是老天特地为他打造的女人,不论她愿不愿意,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细碎的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他探入舌尖,啜吮着她口中柔软润泽的芳液。而她则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短暂的温暖与安适,敞开心房,柔顺地回应着他……
可是,原本的浅尝却逐渐变了质,随着吻的狂野激烈,不知不觉他的索求也愈来愈饥渴,愈来愈难以自拔。
那种近乎独占的欲望让不惑惊慌,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突然放开她,气息浊重不稳地道:“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
“滕霁……”她微微喘着气,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压抑他的欲火。
“大概是被那个魔王影响了,我甚至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