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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

作者:函之
更新时间:2018-05-15 09:00:00
上亲了一口,腿上捏了一把,大声笑道:“爷们是大老粗,一变大了是扁担,看见草绳就当蛇。就爱听这样的曲儿,哥儿妹儿的叫,听着才叫心里舒服。那象海堂阁的海棠,太冷,象冰块;牡丹园的牡丹,太热,象黏糕。”

    我连忙说:“爷喜欢什么,百合就给爷什么。只要爷看着高兴,听着喜欢。”

    法先生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摸着我的脸颊,笑道:“爷喜欢划拳猜谜儿。”

    我说:“爷,先划拳吧,百合输了,给爷一个嘴巴;爷输了,罚一杯酒,如何?”

    法先生手舞足蹈,马上与我七个三八个四地划了起来。这个痞子,不愧是行伍出身,果然厉害,十之八九都是他占上风。我在他脸上左一口右一口地亲着,一会儿,他就成了一个红脸的关公。

    乘着他高兴,我说:“爷,您说海棠冷,牡丹热,那百荷呢?”

    法先生拿手指在我鼻子上一刮,笑道:“你呀,不冷,不热,就象怀里的小手炉。”

    我笑道:“那爷是喜欢上百合了?”法先生笑道:“当然啦,我的小傻瓜。”

    兵儿的兴趣,如出了堂的子弹,来得快,去得快,玩了一会儿,他便改了辙,要我给他出谜儿。

    我随口就来,笑道:

    一个东西八只脚,

    两个大钳一个壳。

    眼睛长得像绿豆,

    不住岸上住在河。

    法先生张口接道:“哈哈,那不是螃蟹嘛!”我笑道:“爷不愧是带兵打仗的,见的多,识得广,一猜就中了。”

    法先生把头一摇,在我嘴上咬了一口,有些飘然起来,对我说:“想想爷,五岁死爹,六岁死娘,七岁成了人家的放牛郎,十二岁就成了壮丁里的兵蛋子,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白骨成山,血流成河,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爬上来,才混得如今的人模狗样。想想爷,带兵打仗大半生,先受东北虎那王八蛋的气,接着受川耗子那龟儿子的气,后来又受土皇帝那狗娘养的气,到了最后,老子干脆不替他们卖命了,投了委员长,才混得了现在的一官半职。”

    “这个乱世,就如一个大杀场,装孙子,充大爷,各有各的招,还有那个张宗昌,球样不懂,放屁当炮,还猴子戴帽,冒充斯文。你听他做了一首诗:‘天上突然一火链,疑是雷公要抽烟。不是雷公要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这狗屁不通的诗,竟被人传来传去,放在案头,当成宝贝,说他深得李杜之风,却被老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瓜皮垫脚。他算什么东西?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老子也作了一首诗回敬他:‘好个张宗昌,狗屁当文章。如果本司令,至少说电光。’”

    法先生一边说,一边笑,等到他说完,我也笑痛了肚子,笑出了眼泪。这个家伙,老鸦说猪黑,五十步笑一百步,原来都是一丘之貉,混蛋一双。

    不过,他也说得不错。这些年来,那些军阀们,你吃我的地盘,我抢你的山头,你堵我的前门,我烧你的后院……闹得天下乌烟瘴气,四分五裂。更有的,拜把子,结干亲,认同生,搭本家,谁有势力便去投靠谁,只要吃到奶,就可叫声娘;只要讨到赏,便可喊声爹。这些披着狼皮的人,恨不得天高三尺,地薄三尺,院上一个小太阳,不照他人房。

    笑归笑,我可不能过了头,笑掉了大牙吞肚里。我对法先生说:“爷南征北战,东讨西伐,当然劳苦功高,日后封侯挂帅,定是坛里抓鳖,手到擒来。”

    法先生一拍大腿,两眼放光,一脸豪气,起来搂着我立在窗前,对着外面的星光明月,说:“那个什么《三国》说得好,自古天下,久合必分,分久必合。乱世才能出英雄。如今天下,群雄四起,正是我们这些武夫莽汉大显身手的时候。”

    我说:“英雄爷,你也出一个谜吧。”法先生清清嗓子,拉我在椅子上坐下,笑道:“小百合,给爷听好了。”

    尾巴短,

    脑袋长,

    背上一张八卦床,

    龙王封它做丞相。

    我听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不急于回答他。故意低着头,装出一副推敲的样子。

    不待我回答,法先生双掌一拍,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乌龟王八嘛。”我也抚掌笑道:“原来爷在捉弄百合,玩些乡下人猜的小玩意儿。”

    法先生握住我的手,得意地说:“蛇肉上不了灶台,狗肉上不了天台,爷就是乡巴佬,弄不来那些咿咿呀呀的玩意儿,”

    我笑道:“别人骑马我骑牛,乐得逍遥又自由。爷是异人,当然不与常人一般。”

    法先生两眼放光,拥我坐下。我端过茶,喂了他一口,说:“爷说了这么久,吃口茶润润嗓子吧。”法先生接过杯子,放在几上,一把搂住我说:“爷不吃茶,要吃你。跟爷做乌龟王八去。”说完,在我脸上狠狠捏了一把,抱起我的身子,丢到床上,三两下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他的身下,象带兵打仗一样的冲啊杀啊的叫过不停。

    一翻云雨之后,这个主儿,还没有尽兴,抱着我说:“今儿爷高兴,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玩玩。”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牛随犁走,马随鞭走,就是上天入地,我也得跟着他去。穿戴好,我们携手出了书馆,上了车,一声呼啸,绝尘而去。

    等到车子停下来,来到的,竟然是一个赌坊。

    整个坊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吵声、叫声、吆喝声、叹气声、拍掌声、跺脚声混在一起,牌九、色子、押宝、……赢了的、输了的,每个人都眼瞪象铜铃,耳竖如兔子,背弯似米虾……这些人,手长脚快,都想空手套白狼,谁知道却是在倒两碗水,到了最后,碗里空空如也,水流地下,不知所踪。

    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我们去玩二十一点。法先生一挥手,侍卫去换了筹码,立在身后;法先生拥着我,坐定之后,不慌不忙的等着发牌。

    玩了一会儿,我们输得多,赢的少,很快就输了几百块钱。我看看法先生,有些难为情;他笑笑,捏着我的脸蛋说:“小傻瓜,不过是玩玩,只要高兴,输几个钱算什么?”

    接着玩下去,我们面前的筹码蚂蚁搬家一样的不见了。法先生满不在乎,叫过侍卫,又去换了些筹码来。

    正玩着,忽然场中一片骚乱。有人叫道:“这人出老千。”只见场中一押宝桌上,几个赌徒捉住一人,摁在桌上,红着眼,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了。

    早有护场的进去禀报,幺哥出来了,大眼一横,朝四周看了看,一挥手,说道:“先放开他。在这个地盘上,谁也别想找一根刺儿。”

    那几个赌徒只好放了那人,坐在椅子上,气鼓如蛙,等待着小管事的裁决。

    那老千倒也有几分胆量,取过一把椅子坐下,耸耸肩,跷起了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把幺哥放在眼里。

    幺哥看看他,一声冷笑,高声道:“有请虎爷。”护场的一一传了进去。

    稍顷,方出来一人,头秃脸狭,肩削背突,肚大腰小,一身蓝绸,脚登虎头靴,双爪似猴,好像地狱里出来勾魂的无常,索命的判官。

    幺哥搬来椅子,待虎爷坐下。虎爷皮笑肉不笑,冲那老千道:“朋友,那条线上的?”

    那老千一拱手,算是给了虎爷面子,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逢山开路,遇水塔桥。你说我是那条线上的?”

    虎爷一扯嘴角,笑道:“原来是把老枪。失敬失敬了。不过……”他眼珠一拧,话头一转,不怒自威,出语如刀:“朋友,这个点上,只认老面,不认老枪。”

    千手不想示弱,道:“大家跑马江湖,饥求一碗饭,渴求一瓢水。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相连。他日有缘,自当奉还。”

    虎爷摇摇头,道:“帮有帮规,行有行规。今日放你一马,明日放他一马,你叫我以后怎么开场子?自己打自己耳光,我虎爷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千手红了脸,一咬牙,道:“阁下真不给面子?”虎爷笑笑:“朋友,对不住了,别说你,前儿来了个神鞭,犯了规矩,惹了众怒,也只能给办了,这样才能服人心,不然,谁还顾及江湖规矩?”

    千手见此,叹口气,道:“虎落平阳,白某今日认栽了。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某皱皱眉头,就算不得英雄好汉,白来世上一遭。”

    虎爷大笑道:“好好好,敢做敢为,敢为敢当,不是孬种。冲你这句话,本来要削你五指,虎爷做主了,断你一根指节,算是在下给江湖朋友的一个交待。”

    千手将头一昂,一撸袖,将手放在桌子上。

    虎爷一努嘴,幺哥叫过执事,喷了一口酒在老千手指上,叫声:“得罪了。”一刀下去,干脆利落,断去了千手一根指节,用布包了,扎好。

    千手倒也血性,没叫一声,脸色由红变成了灰白,道声:“谢了。”捂住手离开了赌坊。

    虎爷冲他背影一拱手道:“得罪了,朋友走好。他日相逢,虎爷自当以酒谢罪。”

    了了这桩事,大家又继续玩着,司空见惯了,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大家的兴致。个个都象红了眼的兔子,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押码。

    玩下去,不久,我们有输光了桌上的筹码。我对法先生说:“爷,不玩了,回去吧。”

    法先生笑道:“小傻瓜,你怕爷输了光屁股走人是不是?不用担心,天塌下来由爷顶着,出来了,就玩他妈个稀里哗啦。”说完,又叫侍卫去换了筹码来。

    到了最后,我们又输了个精光,前前后后一共输了一千多块。法先生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对那庄家说:“朋友,赢一把输三把,你当爷是长的猪脑袋啊。你就不能让爷连赢几把,就是输了,也输得心甘情愿、大快人心。”

    那庄家冷笑一声,扬扬手中的牌,横声道:“大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输谁赢,得靠个人的运气。”

    法先生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开场子的,也是靠自己的本事,从不玩弄些什么手段?”

    庄家有些恼了,恨声道:“猫是猫命,虎是虎命。输了就是输了,别怨天尤人,倒打一耙;哼哼,更别想找碴儿,死胡同里牛打转,门都没有。”

    这句活,可惹恼了法先生,他一起身,将身上风衣一抖,双手叉腰,拍拍腰上手枪骂道:“奶奶的个熊!小子,睁开眼睛瞧瞧,爷是干什么的。”

    这个庄家,不知是个憨驴,还是个倔牛,索性放下牌,双手一抱,对法先生道:“跳蚤再大,也跳不出被子;鱼鳅再滑,也滑不过田坎。你算老几,没三头,没六臂,你能翻了天?”

    法先生喝喝一笑,道:“好小子,大爷让你知道什么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毛……”说话中,掏出枪来,啪啪两枪,打得那庄家脑浆迸裂,鼓着眼珠子倒在桌上,死不瞑目,血流一桌,染红了桌布,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这突然的变故,把我惊呆了,立在一旁,犯不过神来。两个侍卫却木桩子一样的立在法先生身后,不发一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下,场子乱了起来,众赌徒惊慌失措,四下而逃。幺哥跳上桌子,对众人大叫道:“都别想出去,好好的待着。谁对谁错,自有我们爷定夺。”

    逃命要紧,众赌徒没有一个愿意听他的,争先恐后的还要往外闯,连护场的都拦不住了。幺哥一声大吼,冲天鸣了一枪,一下子把众人镇住了,呆若木鸡似的立在原地。

    幺哥对众人道:“所有的人都坐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快请豹爷。”

    出来一人,其貌不扬,短小精干。头上宽檐帽,身上小龙袍,脚下软弓鞋。众人齐声叫道:“豹爷好!”

    豹爷点点头,一挥手,示意众人噤声,来到我们面前,冲法先生深打一躬道:“爷,那个山头的?”

    法先生不慌不忙,笑道:“爷既不是山头,也不是码头,怎么着?”

    豹爷不愧是豹爷,额头跑马,肚里行船,不怒不恼道:“爷在江湖上,三教九流,倒也认识几个,还是有几个愿意卖爷的面子。常言道:‘鱼走鱼道,虾走虾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当遵守江湖规矩,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先生远道而来,入乡随俗才是识人的礼数。”

    法先生不卖豹爷的帐,拉过我,在椅子上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笑道:“这是你的地盘,但是,你的地盘不一定是你说了算。”

    豹爷笑道:“敢问阁下,谁说了才算?”

    法先生笑道:“我说了算。”

    豹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知道遇上了刺猬儿,手一挥,叫过左右手,沉声道:“快请龙爷。”

    法先生摇摇头,笑道:“你们虎豹龙全齐了,又能把爷怎么样?”豹爷不说话,铁青着脸,等着龙爷出来。

    龙爷出来,未到门口,已传出声来:“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儿撒野?是不是长了比干心,活得不耐烦了。爷到要看看……”人走出门,看见了法先生,活生生把后半句话噎了回去,三步并着两步迎上来,拱着手、陪着笑脸道:“不知司令官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万望恕罪。”

    起初听到这龙爷声音,来势汹汹,倒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呼风唤雨的神圣,我们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谁知事态急转直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河东狮变成了叭儿狗。

    法先生笑道:“原来还有人认识我这个大老粗,受宠若惊了,受宠若惊了。”

    龙爷转过身,朝手下骂开了:“好一帮混帐东西,不睁开眼睛瞧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法先生摆摆手,笑道:“不知者,不怪也。”竟然也冒出了一句风雅的古语

    龙爷还不罢休,对豹爷说:“胡子拖到了胸口,还不知道江湖的深浅,以后长点记性,别把事情办砸了。”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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