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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毓华
更新时间:2018-05-16 03:00:00
他也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嘛。”说起在竹子湖气象站上班的老公,就是一脸甜蜜。

    “大姊,结婚好吗?”三两口把小馒头解决了,沿着小溪慢慢定,潺潺水声,涓涓长流,晒着暖暖的太阳,心情整个都变好了。

    “还可以啦,小妹,在纽约有没有相好的男朋友?要是有带回来给姊姊跟姊夫看看,我们也好给意见。”

    “姊,我是去读书的耶,功课好多,人好辛苦,哪来的美国时间交男友?”她说谎。她并不想让家里的人替她多烦忧。

    “真的吗?可是这次回来,我就觉得很不一样,有时候开心得过头,有时候忧心忡忡,好像有什么心事。”毕竟是大姊,眼光锐利得很。

    “哎呀,别老在我身上打转啦,刚刚吃饭的时候被轮流审判还不够惨啊?人家是三娘教子,我要住上半个月,有什么事慢慢再说嘛。”圆桌上,连很老很老的姑婆都来了,她又不是衣锦还乡,这么多人看她吃饭,很容易消化不良咧,真是的!

    “大家关心咩,我们都在国内,就一个人在国外,叫我跟白光怎么不担心?”

    梁菱光爱娇的把头偎到比她还矮上一个头的姊姊肩膀,双手搂住她的手晃来晃去。“我在那边可好了,要不然手上的Tiffany手炼、妈的Gucci包包,还有姊夫跟老爸的Versace服饰是怎么变出来的?”她无意炫耀,只是想让家人安心。

    “我们可不需要花那些钱。”

    “我知道啦,大姊对我最好了,等我毕业,要是失业,回来让养!”

    白色花海行程的独特景观许久不见,阳光出来的山坳缥缈的山岚也逐渐散去,还青山一片翡翠。

    “喔,当初吵着要出国,说要靠美术扬名立万的人是谁啊?”姊妹情深,要不是遇上疼爱她的丈夫,她是千万都不嫁的。

    “大姊,我是不是很笨?”朴实简单的房舍,改变不大的老街,清新的空气,这里,跟曼哈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是在草花树林还有海芋田里长大的女孩,闻着泥土气味,呼吸山林雾气,以前万丈雄心想往外飞,现在回来,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心始终留在家乡,并没有跟着她的人到异乡去。

    “姊,先回去吧,姊夫等的便当可能等到胡子白喽,我太久没回来,想到处走走。”

    “别走太远,十点过去客人就上门了,妈说难得家里多个帮手,她可是准备了很多工作要给过暑假啊!”

    梁菱光忍不住笑。“知道啦!”

    愉悦的假期很快过去,半个月后,梁爸、梁妈又像当初要送梁菱光出国那时的光景,两个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泪洒机场,搞得要搭飞机的人反而掉不出一滴眼泪。

    “妈,我两年后就回来了。”

    “我可不要不会说台语的女婿喔。”

    “阿母,是说只要会讲台语就算是阿兜阿也没关系喔。”梁家老二梁白光出面打圆场。

    “这个查某囡鬼,我是舍不得小菱啊。”

    歌仔戏哭调要唱很久,人不见,可能愿意早点散场的。

    上了飞机,梁菱光莫名的喘了一口气,她跟空中小姐要了矿泉水跟报纸,希望这两样东西可以帮助她一觉到L。A。。

    这十几天她的心好像踩不到底,虽然跟家人在一起很开心,手指还残留着海芋田的泥土味道,但是,一颗心就是没个着处。

    还有大约二十几天的暑假吧。

    可是她要重新找房子,要搬家、选课,时间真不够用。

    她喝了口水稳定心情然后摊开了报纸。

    斗大的喋血火并新闻刊登在社会版头条。

    黑字凶戾的撞进了她全然没有设防的眼瞳。

    《本报日本特派记者讯》:

    传日本最负盛名黑帮神龙座下第六代目组长的三男东方狂也,日昨在一场地盘抢夺流血事件中疑似脑部、腹部中枪,大量失血而亡。

    神龙座下六代目组长对这件事情低调不做任何表示,交给最高顾问的中熙t郎出面说明……

    铅字印刷,不管梁菱光看过多少遍,都没有改变,也不会。

    良久。

    “你好卑鄙……”报纸被她摊在膝盖上,她如飞瀑的长发从双肩垂披遮住了侧面的表情。

    坐在隔壁的客人听不到她的喃喃自语。

    这么美丽的乘客,不管怎样还是要多看几眼的。

    她木然。

    一路上变成不哭不笑也下会动的东方娃娃。

    两忘烟水里,这么如意的盘算……

    她不会原谅他的!

    死都不会!

    第八章

    三年后--

    车身贴满图样的甲虫车停在白金银行前面的停车格里,车门打开,钻出个洁白如玉的少女。

    说是少女,年纪快要迈向二十五的梁菱光肯定不反对,这是赞美,八十岁的阿婆也会欣然接受。

    回台湾,没有适应上的问题,刚回来时的她抓到台湾图文书起步的热潮,也庆幸游学的那几年在画廊及美术馆锻炼不少基础,消化吸收后成为别人模仿不来的风格。

    这本领也使她在新人辈出中脱颖而出。

    她没有再坚持对油画的热爱。

    台湾没有油画市场,她毫不犹豫的转向商业设计。

    现在的她是标准的苏活族。

    为了省钱,她住家里,有老妈管吃管住,何乐而不为。

    这些年,她帮杂志社做的插画稿件,被读者赏识后,以她作品设计出的磁铁、杯盘,及化妆品公司作为赠品的可爱娃娃图样慢慢在市面上出现,甚至蔚为收购的风潮。

    第二年,她被唱片界制作人看上,完成了跟歌手“迷宫海域”的CD合作。

    鸦片蝴蝶与迷宫海域的相遇让偶像歌手爆红,也让甫出道的鸦片蝴蝶领到七个数字的版税。

    最近,一家玩具公司找她合作设计公仔,也准备明年在玩具展推出。

    为了这些工作,她U字型的工作台上是两台AppleG5电脑在跑,每天几乎画得眼冒金星才被勒令休息。

    她家两个姊姊把老宅子扩展成庭院咖啡,除了卖妈妈拿手的野菜料理,山光水色,当然主打的还是梁园海芋田里的海芒。

    梁白光说海芋季节短,营收少,多了餐饮供应,一整年都可以做生意,贪心的还准备把屋子改建成民宿,胃口真是不小。

    人手极度不足,她这个号称在家里吃白食的米虫,也就变成谁都可以差遣她跑腿的边缘人了。

    要是等民宿盖好,她肯定是家里最早过劳死的那个。

    刚刚,她就是把这个月的营收放到邮局去,老妈不相信银行,她说最简单的地方最安全,好,这她没意见,反正摆在哪可以生利息就好。

    办好阿母交代的大事,她也顺便下山办一下她无关紧要的芝麻绿豆小事。

    这Case是出版社帮她接的。

    一家老店新翻的金融银行想推出系列的智慧信用卡,于是叫她来比稿。

    据说,被这家敦煌集团接手后的金融机构都有不错的表现,不管是资产管理、私人股本还是电子金融业方面,市场评价都高。

    据说,这家集团的总裁曾夸口预计在十年内要让投顾、投信、证券,海外资产管理业务在金融界占有一席之地。

    好大的口气!但是梁菱光欣赏这样的男人。

    为了今天,她特地换上印花的高腰洋装,波希米亚风的系带便鞋,这样,够正式了吧。

    拿着装进光碟片的牛皮纸袋,她轻轻松松的进了白金银行的大门。

    说明来意,她被引进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

    秘书很亲切,请坐奉茶,一气呵成。

    毕业后没有进过任何一家公司上班的她,对这类很具威严感的办公室莫名的都有种敬畏。

    看得出是精英份子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对电脑,忙碌得没空抬头多看她一眼。

    直到秘书上前对他报告了什么,他才停下动作。

    脸从大萤幕前面移开,流畅的动作中有那么一丝迟疑,然后翩然走出一个霸气天然的男人。

    那种强势的步伐,她在很多有身价的男人身上看过,可是……随着他的靠近,梁菱光毛骨悚然的觉得他好像一个她认识的人。他走动的时候,脚跟是往外压的,鞋跟磨损得有点厉害,特点是他的臀部,在她记忆中没有哪个男人的臀部那么性感又有弹性,这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在某些部份跟东方狂也重迭得厉害。

    象牙白手工衬衫、亮皮鞋,连品味都一致。

    她怎么可以有错觉,过去像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恶梦吗?

    “你站住不要动!”她知道自己的突兀可能会毁了今天的工作,但是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却真实的抵挡不住。

    看下出情绪起伏的他维持着淡漠秀逸的脸孔。

    “你走一遍,像刚刚那样绕着桌子转一圈,呃……就可以了。”

    她竟然指挥人家堂堂总裁走秀?

    他连睫毛也没动一下。

    “快点,你就转一圈给我看看嘛!”她着急的摆动着手,示意他照着她的意思做。

    “理由呢?”

    “嗄,理由?”她有点醒过来了,咬咬唇,她……居然在大老板面前失态,她本来因为经常熬夜显得略微没精神的脸色居然爆红成韩国泡菜了。

    丢、丢脸死了!

    “鸦片蝴蝶小姐?久仰的大名了。”

    他不知道今天要约谈的人竟然是……她。

    梁菱光依旧有些眩惑。

    就知道应该先吃完早餐再下山的,血糖正常的话,她的表现起码不会这么脱序。

    鸦片蝴蝶是她的笔名,恰好用了三年。

    “对不起,我们认识吗?我觉得你好眼熟。”

    “这好像是老套的搭讪。”他很快收起眼底的神采,她那把又轻又软的声音仍旧那么悦耳。

    梁菱光有些不自在,“对不起,我以为……不是,是我认错人了。”

    陌生的嗓子,陌生的五官,上帝造人的时候也会错手把相同的模子用上好几次吧。

    “不要紧,能让漂亮的小姐对我另眼相看是我的荣幸。”

    她抿唇一笑,经过这几年的社会大学训练,知道别将客套话当真的必要性。

    “你是蒋经理?”她记得要跟她面洽的人姓蒋。

    “我复姓东方。”

    像石头丢进湖面,涟漪乍生,梁菱光如他所想的变脸了。“咳,东方先生,你是银行的……”

    她想抓狂,这世界是怎么了,癫了、反了,还是乱了?到处都是姓东方的便宜货……

    慢着,她告诉自己不能老是听到这两个字就敏感,而且,这次比稿攸关未来长期的合作关系,很重要的。

    “我是银行的新负责人,本来呢,这次比稿是由银行的公关负责,刚好他吃坏肚子,才由我出面,没能事先通知鸦片蝴蝶小姐真抱歉!”

    她赶紧站起来行礼。“我有眼不识泰山,东方总裁您好。”

    “不必用敬语,感觉我好像七老八十了。”他的心有道暖流过去,是很多年都忘记的那种感觉。

    好几年,她一点也没变,那个是她用惯的流苏包包吧,还在用呢,蓬蓬的鬈发还是那么卷,真不知道她晚上从来不上卷子睡觉的人是怎么保持不变卷度的?

    看起来,她是个念旧的人。

    只是,还记得他这旧人吗?

    “这是应该的。”

    “在插画这行做了多久?”他把十指堆成尖塔,把眸子藏在尖塔的后面,不让人看见。

    “三年。”

    “出版社的人大力向我推荐,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想到她会从一直坚持的油画退下来。

    她离开,留下她心爱的林布兰特,而她练习用的图稿全部委托垃圾车收走了。

    “那是老大姊照顾我,我把图稿带来了,您要看吗?”客套话她还是不熟练,只希望赶快把事情谈完,离开这个也姓东方的男人。

    他让她全身不自在。

    “我凡事要求尽善尽美。”

    “我尽力,至于能不能人您的眼,我就没把握了。”每个人对美的感觉要求都不同,她没办法口沫横飞的自吹自擂说自己的作品有多红火,多受青少年欢迎。

    “那好,把底稿留下,有任何消息我再跟联系。”

    “嗄?”

    也知道自己失言。“我是说,我会请蒋先生跟联络的。”

    “好,那请多指教了!”

    “不客气。”

    一切完美无破绽,她马上站起来告退。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我听说以前在纽约学画?”他还不想放她走。

    “是的。”她的背影很僵,虽然背对着人很不礼貌,但是,可以放她走了吧?

    这里,空调OK、造景OK,就是人不对……

    “为什么没有继续画图?”

    “没有为什么,误打误撞就进了这行。”她看花瓶,花瓶里的花伏迭生姿,美不胜收。

    已经改变面貌的东方狂也站起来,拿起烟匣里的古巴哈瓦纳雪茄在指缝中转。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三年,有谁改变谁没变,沧海桑田,人间好几转了。

    他想确定什么呢?

    白绿交错的海芋田到处是游客。

    这几年,开放采花的海芋园有十来家,各个使出浑身解数,卖茶、卖咖啡,生意竞争得非常白热化。

    梁白光输人不输阵,说服保守的爸妈,把房屋前面一大片的稻埕变成舒适的露天咖啡座,还铺展出樱花道、杜鹃花道、茶花道等小步道,处处可见小桥流水、秋千躺椅,每天,都能看见蓬头垢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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