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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马中马
更新时间:2018-05-17 00:00:00
实,关于立嗣,还有一种意见,天祚帝并不晓得。那就是以行军都部署耶律章奴和魏王耶律淳的小舅子萧敌里为代表的一伙人,他们觉得天祚帝实在缺乏皇帝素质,但他们又不想立任何一位皇子当太子,认为他们都稚嫩,不成熟。他们想拥立魏王耶律淳当皇帝。

    耶律淳颇有威望,他是已逝道宗皇帝的侄子,而天祚帝是道宗皇帝的嫡孙,也就是说,耶律淳是天祚帝的伯叔。道宗唯一的儿子已立为太子,可因道宗被奸党蒙蔽,杀害了年仅二十岁的太子,那就是天祚帝的父亲。

    道宗当时曾一度想立侄儿耶律淳为太子,在大臣的力谏下,也许考虑到对冤死九泉的太子的补偿,最终还是把皇位传给了嫡孙耶律延禧,即天祚帝。

    如果不是因当时道宗皇帝一念之差,将皇位传给了天祚帝,而是传给了魏王耶律淳,那么现在天祚帝做何公干,还很难说。

    耶律章奴们至今还想推翻天祚帝,让耶律淳取而代之。当然,他们只能密谋,对外不能泄露一点信息。况且,耶律淳现为南京留守,本人并不知晓有人要拥立他。

    天祚帝就是率领这些貌合神离的臣子们去猎虎的。

    天祚帝多半是仰卧在御座上,闭目养神,回味在行宫里玩女人的快乐。宫廷里的妃嫔再多,也没有大臣耶律俨的小妾――邢氏风骚可人,不是囿于舆论,天祚帝一定要把她纳进宫里。不过,这和纳进宫里,也没什么区别。邢氏出入宫禁,就和走自家门一样。他的男人耶律俨心甘情愿戴绿帽子,邢氏曾娇嗔的不止一次当天祚帝说,丈夫一再嘱咐我,出入皇宫,慎勿失上意。这不明摆着把个邢氏送给他天祚帝了嘛。他和邢氏一起快活的时候,倒也领情,封耶律俨为漆水郡王,这是很荣耀的封赏,不是宗族大姓,是不能有此封的。耶律俨本姓李,皇帝赐姓耶律,他就是李处温的亲叔父。

    邢氏这个小娘们,有着非常独特的迷人味道……

    士兵行进中唰啦唰啦的脚步声,把天祚帝从痴迷的回味中拉了回来,也不知行进到了什么地方?有时难免要探出头去,望望远山近树,看看蓝天白云,再瞧瞧行进中的队伍。而途中所有目睹到圣颜的人们,无不毕恭毕敬,脸上露出喜幸之色。皇上,这就是主宰一切的皇上。当皇帝的确不错,万物皆备于我。天祚帝此时的快意和满足,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就在天祚帝悠哉游哉,得意异常的时候,忽觉队伍停顿了下来。天祚帝探头一看,见一骑飞奔而来,到得舆前,滚鞍下马,跪拜道:“启秉皇上,前方一、二里便是伏虎林了。椐远探拦子军侦得,有三只猛虎跑进了伏虎林。乞望皇上和诸大臣暂停休息,令士兵悄然绕道包抄过去。不然,恐惊扰了老虎,逃到别的山上,再就很难抓到它们的踪影了。”

    “好吧!”天祚帝吩咐道,“传令行军都押,分两路包抄,待围住老虎,要把它们赶出伏虎林,选个空旷的地方射猎,朕要和众爱卿观赏射猎,而不是看死虎,懂吗?不得有误!”

    “遵令!”探子飞身上马,不一会,便把皇上的旨意传于都押官。很快,后面的兵士分两路纵队,向伏虎林悄然包抄过去。

    这伏虎林历来是皇家狩猎之地,对外是禁止狩猎和樵采的。乾统年间,有位行军将军领着两人偷着来此猎鹿,结果,被发现。皆被砍头弃市。

    天祚帝直看到队伍跑远,最后一名士兵的背影被绿树掩蔽,这才令降下舆辇,走出来休息。大臣们见状,也纷纷下马。

    老臣陶苏斡认为机不可失,便急忙趋步天祚帝前,对天祚帝拜了几拜,匍匐在地见缝插针道:“皇上,臣以为,此次出猎有四不宜:现有许多军机大事,需要祥议,可此时出来猎虎,臣恐皇上沉迷田猎,而忘了社稷。一也;这马有转缰之灾,人有旦夕祸福。陛下虽有御林亲军护卫,也难免出现不虞。二也;时逢春季,实非猎虎的最佳季节。先帝猎虎多在冬季,这是为什么?因为草木凋零,视野开阔,且又雪地追踪,容易猎获。而现在树木皆已放叶吐翠,俗语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况野兽出没无常,恐伤及将士。三也;春季,正值鸟兽繁衍生息之时,而此时来猎虎,有失仁慈之心。四也。综上所诉,臣以为……”

    陶苏斡还有好多话要说,但他却戛然而止了。他听到近处有种唏哩哩,雨打芭蕉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天祚帝腆着肚子,把着家什,对着路边的青草,在酣畅淋漓的撒尿。二妃将脸扭到一边,臣子们在窃笑。

    陶苏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处境尴尬,继续匍匐着不是,站起来又不妥。他瞥见天祚帝打了个冷战,开始收拾家什。近侍已走过去,在为他系裤带。陶苏斡忙把头低下去。

    “平身吧。”天祚帝终于走了过来,“这事,你都进谏过几次了,朕的耳朵怕都要被你聒噪出茧子了。再说了,眼见就要猎虎了,你还奢谈什么四不宜,五不宜的。扫朕的兴!”

    陶苏斡这才知趣地起身,离开,讪讪地回到臣子中。

    天祚帝见臣子们,自在一旁谈唠,爱妃及皇子、公主,散开在草丛中,去采集野花。不一会,瑟瑟和贵哥每人手里都攥了满满一把,有红艳艳的百合,蓝蝴蝶一样的鸢尾,还有黄色娇美的迎春。他们对大自然有种本能的欣喜。而天祚帝此时,却无心拈花惹草。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探子飞马来报,说大军已经对老虎形成合围之势,皇帝可以大驾光临了。

    天祚帝这才和皇妃上了舆辇,大臣们也都上了坐骑。一行人,在护卫的簇拥下,缓鸾前行。

    他们知道,虽则把老虎围住,但撵出林子,还要有个过程。因而,他们走的并不急,一路都在游山逛景。无论是淡青色的远山,还是近处连绵的丘陵。都长着茂密的树木,有松柏,杨树,榆树,柳树,还有山枣,山杏,刺槐。由于树种不同,树冠的颜色也各有千秋。有深绿,浅绿,淡绿之分,它们杂糅相处,远山近岭,便如一幅幅丹青妙手恣意挥洒而成的水墨画。但见:

    戳牙牙松柏梢头刺云端,

    郁葱葱杨柳榆如雾似烟。

    啾啾啾,鸟儿鸣,

    淙淙淙,溪水喧。

    呜嗷嗷,野狼嚎,

    呼啦啦,猪鹿蹿,

    草莽间杀机四伏,

    虎一啸闻风丧胆。

    常言道,为丛驱雀,为渊驱鱼。天祚帝则反其道而行之,让兵丁把老虎从伏虎林里驱赶出来,谈何容易。可几千名兵丁,还是不负圣望,愣是连喊带叫,舞枪弄棒,用拉网式的驱赶,直撵得狼奔狐突,终于将三只老虎赶出伏虎林,围到山谷间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地上。

    天祚帝及诸臣子在侍卫的引领下,捡一处高阜眼亮处站了。

    三只老虎,在士兵的重围中,回旋腾跃,左奔右突,牛一样吼叫着,令人毛骨悚然。黄褐色的毛皮,棕色的条纹,连脑门上的“王”字都清晰可见。

    行军都押见皇帝和大臣均已站好,便请示是否可以猎虎。天祚帝挥手示意,不忙,既然来观虎,就要让大伙看个够。

    士兵们则处在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中,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在哪一段放跑了老虎,那一段所有防备的士兵,都要用生命去抵偿。因此,老虎向哪一段冲去,那一段都会呐喊声雷动,刀枪剑戟齐刷刷的对准了企图破围而出的老虎。无论老虎往哪里冲,那里的士兵都会为之捏一把汗。

    困兽犹斗,老虎不突出重围,它们是不会甘心的,而士兵便时时为之提心吊胆。他们很盼望天祚帝能一声令下,让他们赶快将老虎猎杀,因为他们经过长途驱赶,已经全身乏力,他们太渴望能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还好,天祚帝终于下达了猎杀第一只老虎的命令。

    三只虎总是一队跑着,为首的和殿后的都是大虎,中间的体形小些,看样是它们的崽子。头一只虎,体长有七、八尺,吊睛看人,总是露出很凶恶的光芒。

    士兵听得猎杀第一只虎的号令,离得近的射手,便瞄得准准的,找好提前量,放箭。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随便放箭的,万一你射杀的不是跑在前面的第一只老虎,而是第二只,那么,你违抗君命,不但得不到嘉奖,反而要受到惩罚。

    第一只老虎中箭,速度明显慢下来。它嚎叫着,又有几只箭簇射到身上。它惨叫一声,血流如注。最后,长脱脱地倒地毙命。

    士兵发出一片胜利的欢呼。

    剩下的两只老虎,更加没命的围着人群奔跑,寻找可以突围的缺口。

    这时,天祚帝又下达了猎杀小老虎的命令。

    在第一只老虎倒地的时候,后面的老虎稍一踟躇,第三只老虎便迅疾跑到前面,它没命的疯跑起来,很快与后面的小老虎拉开了距离。士兵得到了猎杀小老虎的命令,小虎便成了众矢之的。可怜的小虎,向它射来箭簇的时候,它正风驰电掣地追赶前面的老虎,中箭时,它一头栽倒在地,由于惯性,把地上的草屑都冲击得飞扬起来。它痛苦地扭动着身躯,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来,里倒外斜的还想往前赶,可随之又一阵箭簇飞来,小老虎终于无力的倒在地上,全身扎满箭簇,这哪里还是什么老虎,分明已经变成了一只刺猬。

    士兵们又发出一片胜利的欢呼。

    最后一只猛虎,看到两只躺倒血泊中的同类,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它甚至要与人类决斗,不惜用嘴去撕咬刀枪。但天祚帝没再下达射杀它的命令,他要看看绝望的老虎和劳累士兵的较量。

    那老虎,每到一处,枪支都如树林一般对着它。

    这时,传来天祚帝十万火急的指令,不许用刀枪和箭簇猎杀。

    众人都猜测皇帝要发恻隐之心,皆不约而同的想起景宗在伏虎林放生的老虎。

    剩下的那只老虎,也许累了,也许它感到面对如此众多的刀枪,它的挣扎是徒劳无益的,它不再硬拼,而是远离开士兵,到围场中间,找一处高草地方,卧了。头却从草梢上方探出来,虎视眈眈的四下里张望着。

    天祚帝见了,不禁叹了口气,他觉得有点扫兴,再也看不到紧张激烈的搏斗了。正不知下一步该怎样搞才更有趣,鹰坊使,现已升为监鹰都监的秃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急忙趋前献策道:“皇上,何不派人徒手擒虎?这岂不更加精彩可观!”

    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天祚帝听了,眉飞色舞。忙命侍卫传来行军都押。行军都押是个很魁梧的军官,现在,并非战场,无须穿着铠甲,他浓眉大眼,胡须满腮,仍不失武将风范。他不知皇上又有何吩咐,忙跪地请命。

    天祚帝道:“方才监鹰都监谏朕让士兵徒手擒虎,朕想,也好,这样方显英雄本色。朕因此决意纳谏。何人能徒手擒得老虎,朕将拭目以待。”

    行军都押领命,回到士兵中。他向士兵传达完皇上的旨意,却长时间没有回声。

    看来,一时,还无人敢于徒手去擒虎。

    天祚帝终于沉不住气,再传圣旨道:命都押官,先派四人徒手下场擒虎,四人不行,派八人;八人不行,派十六人。以擒虎人的倍数,依次递增,直到将老虎擒住为止,不得有误。

    侍卫迅疾把旨意传达给了都押官。

    都押官附近的士兵听了,骚动起来,一片哗然。

    天祚帝又令侍卫将都押唤来,问,士兵因何喧哗?

    都押官道:“启秉皇上,众官兵都说,既然秃儿说徒手擒虎好看,想必他对此道很有经验。因此,官兵一致要求,徒手擒虎,首先,要有始作俑者――秃儿。不然,杀了他们,也不肯下场擒虎。”

    站在一旁的秃儿,听了,忙跪地磕头如捣蒜,恳求道:“皇上,千万不能让小、啊小的去呀,小的家有妻儿老母……”

    都押官却在一旁嘟囔道:“嘁,难道别人都是石窠里蹦出来的不成!”

    天祚帝最看不起这样的熊包,岂能为秃儿所动,再则,他也须平服一下士兵的情绪。于是,嘿嘿的冷笑两声,对都监道:“首先下场擒虎的,当然少不了监鹰都监。”

    秃儿无奈,只好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都押官,踉踉跄跄地去了。

    不多时,便有四个赤手空拳的人,一步步的向老虎走去,其中就有秃儿。秃儿走在最前面,他不得不走在最前面,因为别的士兵都要他走在最前面,谁叫他能出馊主意来着。

    秃儿挺后悔,本来没有他的事,可他偏偏鬼迷心窍,又往前抻了抻头,满以为弄巧了,再提个一官半职,谁知道,搬起石头,竟砸向自己的脚。

    老虎见有四个人向它走来,它并没有站起来,跑掉。而是盯视着来人,将头又向草丛中杀了杀。

    秃儿以为老虎怕了,他想到过去景宗放生的那只虎,人们说就是因为怕,趴在草丛中,觳觫不敢仰视。老虎也有怕人的时候。想到此,秃儿似乎平添了些许勇气,走向老虎的步子快了许多。

    四周停止了喧嚣,山野陷入死寂之中。

    天祚帝仿佛又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精神立刻亢奋起来。

    瑟瑟不大敢看,几次她都想谏止天祚帝,但她知道那是徒劳无益的,只能更使他为所欲为。但她又不能反对,只好扭头去看远处青虚虚的大山。

    贵哥倒是一副兴致勃勃,满不在乎的样子。她觉得这是天祚帝的魄力,她要为天祚帝助兴。

    大臣们喜忧参半,怀着不同的心态观看着。

    当四人接近老虎的时候,老虎猛然站起来,张开大口,嗷呜!吼了一声。这吼声山摇地动,秃儿首先看到的是两颗尖刀一般的虎牙,还有那狠歹歹的目光,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早已三魂出窍。后面的三个士兵,单等秃儿下手,他们也便一起动手。不想,秃儿掉头撒腿就跑。

    天祚帝见了,立马喊道:“砍了他!砍了他!”

    早有士兵,急步跑进场地,一刀取了秃儿的首级。秃儿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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