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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马中马
更新时间:2018-05-17 00:00:00
来,两人写的都是“太子”二字。

    萧奉先说:“宰相与我如此贴心,着实难得。”

    李处温说:“不是枢密使提携,焉有我这个宰相?不和你贴心,我和谁贴心!”

    得里底:“宰相如此谦恭,老朽不胜钦佩。来,再干一杯!”

    三人将雕花白玉杯碰了下,又一饮而尽。

    李处温说:“太子不立,是你们的心病,又何尝不是我李处温的心病。当明人不说暗话,如果,秦王定不得立,将敖卢斡立为太子,那还有我们的活路吗?那小子现在看着敦厚仁义,当了太子看看?将来再坐到皇上的宝座上,不但你这个枢密使,还有你叔叔这个知枢密使事,连我这个宰相也要一起罢免,恐怕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的。”

    得里底:“宰相说得极是,以你之见,我们该怎样做才好?”

    萧奉先见李处温沉吟着,叹口气道:“也是皇后不争气,倘早生贵子,哪里轮得到敖卢斡?如今,有他在前面横着,真是不好办呢。”

    得里底:“都是瑟瑟这个狐狸精做的孽。皇帝到她的姐夫搭葛里家串门,一见,便被她迷住了。藏匿宫中数月,什么事呀!都怀了孩子,才立为皇妃,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生的儿子也配立为太子!”

    李处温:“不是有人捧着嘛!事到如今,看来,只有想办法除掉敖卢斡了。”

    说这话时,李处温把声音压得很低,他的语调很平静,其内心则波澜涌动。他知道这话的分量,但他也知道萧奉先正想听的就是这话。作为外姓人,他说出来,要比人家自己说出来好。

    萧奉先:“除掉谈何容易?我不是没想过,难啊!”

    李处温:“说难也难,要说不难,也容易。”

    萧奉先:“此话怎讲?”

    李处温:“要说难,难在敖卢斡戒备森严,想废了他,确是不好下手;要说不难,废了他的机会总是有的。比如,可以派人邀他一起出猎。箭射偏了,伤及猎手的事,也属正常,谁都有失手的时候。大不了把肇事者处死,这样,倒也干净利落。”

    得里底:“敖卢斡那小子,很少出猎。尤其是陌生人邀他,他是不会去的。”

    这些,他和萧奉先没少密谋,只是感到还不把握,弄不好,反倒弄巧成拙,帮了敖卢斡的忙。

    李处温:“实在不行,就派刺客。”

    萧奉先听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因为这话只是李处温没动脑子的曲意应酬,萧奉先听得出来。

    得里底:“我看欲废太子,还是先废其母为好。比照宣懿皇后故事,皇上对她的歌诗讽谏,早已耿耿于怀。只要我们把她写的东西,再添油加醋,不愁皇上不废了她。废了文妃,那小狐狸崽子自然就当不了太子了。”

    萧奉先依然摇头:“眼下,废了文妃,皇上还舍不得。”

    李处温:“那就在她的诗上做点文章。”

    萧奉先:“我曾托人向她索诗,当然不能说是我要,可都被她拒绝了。看来,她也深记着宣懿皇后的教训,防备着诗歌被人篡改了。再说了,这个老办法,很容易被人识破。”

    李处温:“模仿她的笔迹,写一首讽谏皇上的诗不就行了。”

    萧奉先:“可你根本就弄不到她的墨宝,连一个字都弄不到,怎么模仿。”

    得里底:“咦哟喂,真是个狡诈的臊狐狸精啊!”

    “本相还有一招。”李处温没有说下去,而是又举起了白玉杯。

    “什么招儿?”萧奉先和叔叔也拿起杯子,急着想听下文。

    “别忙,喝下这酒再说。”李处温说着同叔侄俩将酒喝了,撸了撸嘴巴,这才慢腾腾地说,“他们母子不是常到镇国寺上香吗?这事无须我们费心,只交给了缘和尚就行。上个月,我为让那狐狸精死了立太子的念头,代和尚拟了一偈,

    了缘已给了她,也不知那狐狸精参悟了没有?”

    “什么偈语?说与我们听听。”得里底颇感兴趣地问。

    李处温:“大漠皇天子规啼,不臣当朝立丹墀。”

    萧奉先和得里底凝眉思索,好半天,不得其解。

    李处温不无得意地说:“内嵌大皇子不当立。”

    “哦,大皇子不当立!”叔侄俩拍手叫好,“大皇子不当立!怎么琢磨来着。”

    恰这时,门外传来一男子粗声粗气地吼叫:“好啊,你们竟敢背地谋立太子!”

    三人听了,立时吓得面无人色,呆若木鸡。李处温的手一颤抖,白玉杯竟掉落地上,摔成两瓣,酒水淌了一地。

    门猛的被拽开,却见闯进来的大奥野,手掐喉咙,笑弯了腰,三人这才知道是大奥野搞的恶作剧。

    萧奉先:“大奥野,宰相在家做客,你疯疯颠颠的成何体统?”

    大奥野嘴一撇:“舅舅,不说你们背地谋立太子,成何体统,反倒说起我来!”

    萧奉先一听,软了下来:“好外甥女,千万不可瞎说。再说了,耶律定立为太子,当了皇帝,你就是大长公主,多风光!”

    “我才不稀罕什么大长公主小长公主的呢!”大奥野做了鬼脸,“我倒是想离公主越远越好。我真羡慕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他们无忧无虑,皇家有什么好?争权夺势,尔虞我诈,烦死人了!”

    萧奉先听了,语调变得严厉起来:“呔,大奥野,越说你张狂,你越发张狂了。说话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哪有一点公主样!”

    大奥野:“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当大长公主。”

    萧奉先:“你不想当大长公主,可你弟弟耶律定还想当太子呢。”

    大奥野:“我弟弟他不配当太子,敖卢斡比他强多了。”

    萧奉先:“没见你这样胳膊肘总往外拐的。哎,不管怎说,我告诉你,你在舅舅这可是什么也没听说。”

    大奥野明白舅舅的用意,笑道:“我大奥野,有话说在明处,从不背后学舌。”

    萧奉先听了,有了笑摸样,拉着大奥野的手说:“这就对了,还是外甥女懂事,看现在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

    李处温和得里底听了,也齐声附会称赞。

    萧奉先突然问李处温:“宰相,你家大公子叫什么来着?”

    李处温:“犬子名。”

    萧奉先:“是喽,李可是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宰相,将来由我做主,将大奥野许配给他,招为驸马,意下如何呀?”

    李处温:“那我们李家可是烧了高香了。”

    “哎呀,舅舅真是坏死了!”大奥野挣脱舅舅,捂着脸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都大笑起来。

    大奥野只顾往外跑,不想和急冲冲进门的萧嗣先撞了个满怀。

    大奥野以为是家奴,劈头骂道:“瞎了眼了!”一看,又是舅舅,也不搭话,便夺路而逃。

    这边,酒桌上,萧奉先对李处温说:“大公子好是好,就是老实点,怕是驾御不了大奥野这匹野马。”

    得里底:“再野的马,一到男人手里,也会调教得服服帖帖。”

    李处温:“犬子要比她大二十多岁,已有家室,岂敢攀龙附凤。”

    “看说外了不是。”萧奉先撂下大奥野之事,唤过侍女,将李处温的桌面擦了,又换了只白玉杯,斟了酒,正要举杯再饮。不想,萧嗣先丢盔卸甲,一脸沮丧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萧奉先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得里底又让侍女为萧嗣先添了碗筷杯盏,道:“不管怎说,喝杯酒再说。”

    “叔,我没脸和你们一起喝酒了。”萧嗣先不禁潸然泪下。

    萧奉先:“真的吃了败仗?”

    萧嗣先哽咽着点了点头。

    “ 你呀!”萧奉先听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哗啷”一声,杯盏颠起来,酒水洒了一桌一地,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不争气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向皇上交代?怎么向众大臣交代呀!你!”

    萧嗣先痛哭流涕地抽出腰刀,假意要自刎,早被得里底和李处温把刀给夺了下来。将其按到座位上。

    “事已至此,都要冷静下来才是。”得里底对萧奉先说。

    萧奉先:“我说多派些兵吧,你偏逞能。我们这不是抻着脸让萧兀纳打吗!”

    李处温:“怎么败的?将士死伤如何?”

    “都怪副都统搭不也。”萧嗣先知搭不也已死,把罪过尽可能推到副帅身上,“本来我部署得好好的,要趁女直兵立足未稳,将他们团团包围,可他非要坚持在出河店住下。”

    萧奉先咆哮道:“你这个都统是干什么的!”

    “我们本想第二天过河去与女直较量,”萧嗣先顾自说道,“可谁知,第二天,麻麻亮,女直兵就掩杀过来。也不知他们施了什么法术,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我们辽军根本就睁不开眼;而女直军则若无其事,砍杀如故。我军损兵折将,死伤大半。不是小弟机敏,逃得快,早就做了刀下鬼了。”

    萧奉先:“哼,损兵折将,按律当斩!”

    萧嗣先听了号啕大哭。

    李处温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哭有何用?该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得里底:“看来,只能这样奏明皇上,就说,败军四处逃亡。有的已在聚众起事,反抗朝廷,倘再不发特赦令,赦官兵无罪,怕是又一支讨伐辽的大军形成矣!”

    “确是如此!”萧嗣先可算抓住根救命的绳索,“再不大赦,外有女直,内有叛军,大辽亡国指日可待矣!”

    李处温:“是个好主意,事不宜迟,该抓紧奏明皇上才是。”

    萧奉先长叹一声:“请求赐赦,看来只能这样了。”

    得里底:“你们快去吧,这事,我们萧家人不宜过多。”

    萧奉先同意叔叔的看法,于是,和宰相一起,带了萧嗣先,一并去见皇上。

    天祚帝正在山上猎熊。三人又骑马找到山上,先由萧嗣先将原来想好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然后,宰相力谏赐赦,萧奉先一旁溜缝。主旨反复强调,不赐赦,就会聚众为患,危及社稷。

    天祚帝听了,立即准奏。赐所有败军将士无罪。仅对萧嗣先做了免官处理。

    诸军听后,皆曰:“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自此,辽军望风奔溃,更无斗志矣。

    再说阿骨打,并未沉浸在当了皇帝的喜悦中,初一称帝,初五便率军去攻打黄龙府。黄龙府是辽的北方重镇,址在今吉林农安县。

    当金军路过益州时,见益州人纷纷退保黄龙府。阿骨打同诸将审时度势,觉得此城已有了充分的准备。现在攻打黄龙府显然不合适宜,于是,取益州剩余之人而归。

    暂不打黄龙府,更主要的是阿骨打们看到在黄龙府西,辽军都统讹里朵,左副都统萧乙薛、右副都统章奴,都监谢佛留,率骑兵二十万,步兵七万戍边。这支队伍对金兵虎视眈眈,不能不对进攻黄龙府构成威胁。

    所以,阿骨打再次进军黄龙府时,首先考虑的是要解决集结的辽军。

    阿骨打令金军驻扎在宁江州西。他对部下进行了巡视,发现娄室所部的战马有些疲惫不堪,急令部下为娄室部队更换了三百匹马。这让娄室和所有的将士都激动不已,皇上在惦记着每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士。

    这期间,辽派使者僧家奴前来议和,阿骨打接见了他。

    那是在行营,僧家奴施礼罢,把天祚帝的亲笔信呈上。阿骨打是个文盲,他既看不懂契丹文,也不认得汉字。不过,为不被来使见笑,他还是装模做样地将信展开,煞有介事地看着。到底还是麒麟皮下露出了马脚,僧家奴见了流露出轻蔑的一笑,阿骨打显然是拿反了信。僧家奴的笑,一闪即逝,可还是让始终关注他的阿骨打瞧见了。好在阿骨打并不计较,只把信随手递给了一边站立的希尹。

    希尹会意,将信端展眼前,用女真语,向阿骨打及诸大臣原原本本念道:

    完颜节度使:

    屈指算来,女直臣属我大辽,二百来年矣!期间,对辽贡赋不绝,朕明察女直一直在尽臣服赤诚之心。一心助我擒叛人萧海里;悉力为我征缴海东青铺平道路;更有壮士常随朕出生入死,搏熊猎虎,以博寡人欢心。女直于辽,功不可没。往事历历在目,女直所作所为,朕无不一一记挂在心。

    想我大辽,也不薄于女直。普施恩惠,不啻禾苗承受雨露甘霖。其中尤数完颜部,世袭节度使之职,号令各部。更应感同身受。区区完颜部,正是仰仗我大辽,狐假虎威,才日渐统一各部族,乃至有今日之兵强马壮。

    契丹女直,情同手足。缘何一旦受人挑唆,倏尔反目成仇,大动干戈若此耶?朕实乃百思不得其解。轻开边衅,祸国殃民,罪莫大焉。为今之计,劝节度使翻然醒悟,速速罢兵,朕决不究汝出师之过。倘执迷不悟,誓与朕为敌,结果罪实难宥。不日,朕将挂帅亲征,那时,岂不悔之晚矣!

    头鱼宴犹在昨日,值此存亡抉择之际,朕岂能不记挂节度使?何去何从?望三思。

    天祚帝

    天 庆五年正月

    阿骨打听天祚帝开头直呼其名,便有几分不快。听完,对天祚帝软硬兼施,用心良苦,微微一笑,思索了一会,针对来信,口授希尹复书如下:

    耶律延禧皇上:

    我女真对辽世代贡赋不绝,平鹰路从未间歇。可契丹何时待我情同手足过?我们对于辽国,历来都是奴仆,自你阿果称帝以来,这种关系便日甚一日。你们贪得无厌,征索不止,令我女真生活永无宁日。你们有功不赏,以怨报德。藏匿叛人,庇护罪恶。生活糜烂,堪比牲畜。罪恶昭彰,实难尽书。是你辽国挑起事端,何责我女真轻开边衅?

    辽国作为,实属伤天害理。我兴师讨逆,顺理成章。倘要朕罢兵,除非立即还我叛人阿疏,迁黄龙府于别处,然后可议。

    头鱼宴几成索命宴,朕岂能忘怀?

    大金国皇帝

    收国元年正月

    阿骨打之所以提迁黄龙府,是因为三十年前,那里也是生女真的地盘,只因受到辽朝的引诱,勃极烈首领术乃率兵投附辽国。辽国对其封官,赐印绶,并派去辽臣,驻兵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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