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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周郎
更新时间:2018-05-19 12:00:00
错。

    郭镰乐得心花怒放:“来了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洞外喊话的是两个极老极老的和尚,老得连胡子都不会再长了,眉毛也已快掉光,脸色也灰灰黄黄的。

    这两个老和尚实在是老得不能再老了,看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圆寂”。

    郭镰不觉有些失望:“两位大师,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个儿较高的老和尚合十道:“老纳空灵,这是敞师弟空山。

    敢问小施主可是姓郭?”

    郭镰抱手还礼,居然不失礼数,很是得体:“姓名不过记号,大师何必着相?那木牌是我立的,大师此来,想必是因为‘黑月亮’这三个字吧?”

    两个老和尚的眼中,突然都射出了锐利的寒光,冷得让郭镰禁不住想打寒战。

    空山大声道:“不错,小施主的确是个爽快人。请问小施主,黑月亮现在何处?”

    郭镰一怔:“大师原来晓得黑月亮是一个人的名字?”

    空山一愣:“莫非施主不知吗?”

    “噢,我原来也猜‘黑月亮’是一个人的名字,现在从大师处得到了证实。”郭镰笑眯眯地看看空山,又看看空灵,道:

    “看来大师和黑月亮颇有些渊源吧?”

    空灵低声念了一句佛号,道:“小施主不要绕弯子了,请告诉老衲黑月亮的下落。”

    “我不知道。”郭镰实话实说:“我原先连黑月亮是什么都不知道。”

    空山似已有些急躁了,态度也不太友好:“那么施主又怎么能认为潘枝就是黑月亮杀的呢?”

    郭镰一般不跟老人生气,他不在乎空山的态度。他只是叹气:

    “猜的。”

    这次连空灵都有些不高兴了:“施主如此猜测,总该有什么根据吧?”

    “潘枝的额上,有一个弯月形的黑印,很深,很像是弯弯的月亮。”郭镰还是在叹气摇头:“你们要是不信,自己刨坟看看去。我就不奉陪了,看一个被自己埋掉的尸体实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两个老和尚彼此相望一眼,都点点头:“看来的确是他。”

    “是谁?”郭镰急问:“黑月亮是谁?”

    两个老和尚并不回答,只深深一躬,转身飘然而去,竟似凌空虚步一般,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郭镰只有傻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干生气没办法。他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转身回洞,开始琢磨怎么打发这穷极无聊的时光。

    刚走到门口,背后又有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

    “看看,要不来都不来,要来一块儿来,真会凑热闹。”郭镰苦笑笑,但劲头又上来了。

    甭管来人是谁,有人总比没人强。

    来人是个带着小书僮的书生,英俊潇洒又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位饱学才子,志诚君子。

    很可惜,郭镰对读书人向来头疼。他倒是觉得书生背后那个傲气十足的小书僮挺有意思,很对自己的脾气。

    书生到了面前,深施一礼:“兄台可是姓郭?”

    “正是你郭爷爷!”郭镰双手叉腰,眼珠子火爆爆地瞪着小书僮。

    果然,书生没生气,小书僮却火冒三丈:“好小子,真够狂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相公是什么人,就敢放肆!”

    郭镰两眼望天,嘿嘿冷笑:“这个世上不容人撒野的人都不是好人,属官府、兵痞、土匪、土豪之流。”

    小书僮一打袖子,就想上前教训郭镰:“好兔崽子,敢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书生回头叱道:“墨雨,不许无礼!”又转向郭镰,微笑道:“郭兄不必与下人斗气,请看小可薄面,饶了他吧!”

    郭镰早已气极:“放屁!他骂老子是兔崽子,这多难听,难道老子的老子是兔子?不行,老子饶不了他!”

    书生面上一寒:“郭兄说话,最好用一些比较干净的词。

    要知道人须先敬重别人,别人才会敬重你自己。”

    郭镰跳脚大骂:“更是放屁!我不要别人尊敬我,我要别人尊敬我干什么?”

    书生微微一笑,后返几步,道:“墨雨,你给我教训教训他。”

    墨雨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得到命令,一冲而上,拳势刚猛之极。

    郭镰二话不说,举手相迎,两人一来一往地斗了起来。

    转眼就是十几个照面,两人居然不分上下。

    郭镰万万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书僮,功夫居然还很不错,当下和身扑上,胸口中了两拳,却将墨雨抱住,扭打起来。

    这一来郭镰大占上风,平日与小戏子扭打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使小书僮大叫其苦,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书生皱着眉头,苦笑着看着这两个活宝,叱道:“墨雨,打不过就认输。千万不要硬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郭镰跳起身,大笑道:“你服不服老子?”

    墨雨一骨碌爬起来,大骂道:“服你个屁,打不过就耍赖。”

    书生喝道:“墨雨,你记着,只有傻瓜在打了败仗之后还嘴硬。”

    墨雨气愤地瞪着郭镰,不出声了。

    书生微笑着对郭镰道:“怎么样?小可已经充分满足了郭兄想找碴打架的愿望,现在是不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黑月亮的事情呢?”

    郭镰一怔:“你怎么知道老子想找人打架?”

    “枯居洞中,百无聊赖,这种心情小可自能理解,这种行动小可也能原谅。”书生宽容地笑笑,不介意他自称“老子”。

    郭镰有些泄气了,让人着穿了心思,就如同被人剥光了衣裳,总令人感到不自在。

    “你想问黑月亮的事情?”他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没精打采地道:“好吧,待老子从头细细道来。”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从头到尾细细地叙述了一遍。也不知为什么,在这个书生面前,他没法不说出实话来。

    人家就好像是一座山峰,任他如何折腾,都不能犯人分毫。

    在书生清华高贵的气质面前,他忽然有些自惭形秽了。

    书生沉吟半晌,才喃喃道:“看来黑月亮真的是指一个人,他会是谁呢?”

    “是沈飞花的仇人,同时又是潘枝的仇人。”郭镰道:“只可惜,这么一个人是找不到的。”

    因为长安公于沈飞花没有仇人,而蝴蝶潘枝的仇人却遍天下。

    书生叹息:“不错,这么一个人是找不到的。”

    第七章 醋缸沿

    郭镰奇怪地瞪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冷笑道:“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闯进洞里来?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晓得尊敬本洞主人,不知道害臊吗?”

    小红笑哈哈地道:“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一个狗洞的主人,凭什么让咱们尊敬你?”

    少女更是娇笑连连:“狗洞主人,不晓得是不是也是一条恶狗。”

    两女一阵清脆动听的笑声,笑得满洞皆春。

    郭镰等她们笑完了,才微笑道:“好说,老子就是一条恶狗,请问,两条漂亮的母狗找我这条凶恶的公狗干什么?”

    少女的脸一下拉长了,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放屁!”

    郭镰急忙躲闪,却不知怎的偏偏没躲开,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又脆又痛。

    他有些惊讶地看看少女:“你能打中我?”

    少女面上又回复了娇美的笑容:“看你还老实不老实。小红,问他话。”说完顾自走到小戏子床边坐下了。

    郭镰突然感到了耻辱:“妈的什么人都能打老子,什么地方都不打偏要打脸。”

    小红笑得花枝乱颤:“郭镰,你别不知好歹。你上次中了潘枝的毒,要是我们小姐不在,你早死了。”

    郭镰愣了,看看小红,又看看少女,突然发狠似地吼了起来:“你们凭什么救老子?老子让你们救了吗?”

    两女都失笑:“天下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今儿总算见识了。”

    “老子是恶狗,不是人。”郭镰的火气又很快消了,叹了口气,道:“好了,老子的恩人来了,没脾气,有什么气先忍着吧。

    少女明媚的大眼睛膘向郭镰,只一闪,又移了开去。

    小红却高兴得飞了好几个媚眼:“这还像句人话。我问你,潘枝和黑月亮是怎么回事?”

    “那个书生是‘天目布衣’江乐君,长安公子的至交好友。”小红听完郭镰的“汇报”,点点头道:“两个老和尚是齐云山妙严寺的‘齐云二神憎’,和长安公子是方外之交。”

    少女冷冰冰地一笑:“咱们去找老和尚去,他们肯定和黑月亮有关系。”

    她要去找杀害长安公子的凶手,为单恋了数年的心上人报仇雪恨。

    小红叹了口气,站起身,随着少女走到洞口,又转头问道:“你的同伴呢?”

    郭镰苦笑:“走啦,看不上老子这个狗洞,外头享福去啦。

    妈的,一去三天也不回来,闷死我了。”

    小红抿嘴儿一笑:“我敢打赌,你马上就能见到小戏子。”

    果然,两女走了不到顿饭时辰,小戏子就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道:“那两个丫头来干什么?干吗呆那么长时间?她们出去的时候干吗睑上笑眯眯的?”

    郭镰好像压根儿就没听见有人说话,没看见有人进来。他正笑眯眯地烤着一只叫化鸡,忙得不亦乐乎。

    “我问你话哪,你听见没有?”小戏子的拳头又已攥了起来,眼中怒火汹涌。

    @奇@“啊――真香!”郭镰凑到鸡的封泥土闻了闻,赞道:“好久没吃过这么肥的鸡了。狗日的小戏子就没有这么好的手艺,唉,看来什么事情,都还是自己动手做才好啊。”

    @书@小戏子气得围着火堆乱转:“好、好、好,你气我,你气我……”

    @网@郭镰取了鸡,拍开封泥,扯下一条鸡腿,吃了起来。一大口鸡肉下肚,舒服得仰天打了个饱嗝,叫道:“小狗日的没福气哟,这几日也不知死了哪里去了。唉,想他于什么,人家根本不愿理我哟!”

    小戏子已经停止了转悠,恶狠狠地盯着郭镰手中的鸡,像盯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郭镰满足地摸摸肚子,用无限温柔、无限神往的声音道:

    “刚跟两个美貌的小娘子风流了一把,累得够呛,正好补一补。”

    小戏子一呆,旋即尖声冷笑道:“想得美,人家是唐门二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狗洞主人?”

    “说也怪呀,”郭镰怡然:“老子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两个小娘子会来这一手,嘿嘿,那滋味……啧啧,啧啧……”

    小戏子突发怒,冲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鸡,狠命地扔出了洞口,尖叫道:

    “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郭镰一面孔的迷惑不解:“咦,这么肥的一只鸡,怎么转眼就没了?嗯,看来老子真是饿急眼了,连骨头都吞下去了。”

    “只有狗才吃骨头!”小戏子揪住他耳朵,使劲把他扯了起来:“你是狗,不是人!”

    “有人在拉我耳朵,奇怪!”郭镰耳朵虽痛,嘴上还是很硬:“这就邪门了。哪来的人?”

    小戏子一松手,往地上一坐,呜呜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地捂着脸。

    这下郭镰该“看见”他了,也该发火了:“滚出去。我这狗洞,不收留你这种娘娘腔的男人!”

    小戏子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郭镰更气了:“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哪天你不哭了,我就再收你。”

    小戏子突然止住哭,站起来,摸出一块粉红的小手帕拭拭泪,呜咽道:“我不哭了。”

    郭镰吃惊地瞪着他,简直想不明白小戏子什么时候转性儿了,这么乖。

    但无论如何,小戏子回来了,他总是高兴的:“算了算了,你叛洞的行为,本狗洞主人不再追究。现在你去把鸡拣回来,洗洗,老子还饿着呢!”

    小戏子嫣然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摸出一大壶酒和一大包下酒菜:“二斤高梁,赚头、顺风、猪尾巴……”

    赚头就是猪的舌头,顺风就是猪耳朵,再加上猪尾巴都是下酒的好菜。

    看来,有个娘娘胜的同伴有时候也不错。

    郭镰有些得意了,搓援手道:“好好,坐坐,请请请。”自己坐下大吃起来。

    小戏子的举动,当然是属于“负荆请罪’”一类。郭镰觉得很高兴,自己毕竟还是狗洞的主人啊。

    小戏子看着郭镰吃,面上珠泪未收,已笑得又俏又甜。

    “好吃不好吃?”

    “呜……好吃。”郭镰含糊不清地应着。

    “还想吃不想吃?”

    “想吃。”

    “我每天给你买酒,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好。”

    郭镰正吃得高兴,喝得痛快,当然小戏子说什么是什么。

    小戏子的眼光闪烁了好几下:“可是,你必须从此不跟唐门那两个女人来往。”

    郭镰正想说好,一想又觉有些不对,瞪眼问道:“为什么?”

    小戏子扭头嗔道:“不为什么。你只说你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郭镰怒道。“那么美的小姐们,又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跟她们……好?”

    “不许就是不许!”小戏子又尖叫起来,拳头乱挥:“不许,不许!”

    “你又不是我老婆,吃什么干醋?”郭镰气急败坏,好像那两个女人真跟他好过似的。

    小戏子跳了起来,涨红着脸,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因为……因为我喜欢她们!”

    郭镰呆住了,一口酒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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