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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周郎
更新时间:2018-05-19 12:00:00
不是也太多了一些呢?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突然间都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空灵喃喃道:“我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空山苦笑道:“我也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天目布衣在心里感叹:“若是我上场,只怕拼不了五十个照面……”

    而小戏子却已很轻松地躲过黑月亮的九十六招杀手了。

    他们似乎只到现在才明白,“天外有天”这句话究竟说的是什么。

    黑月亮一扑,再扑;小戏子一退,再退。

    小戏子已经将太清玄功里的轻功绝技“飞絮功”和“虚步太清”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这两种借力闪避的轻功看似轻快安逸,其实个中甘苦,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黑月亮的掌功刚烈,当然更耗内力,按理说百招过后,该是力竭之时了。可黑月亮却后劲十足,掌力越来越强。

    小戏子是倒飞着后退的,目不能后视,只能凭着自己对地形十分熟悉来闪躲开黑月亮一掌一掌致命的扑击。

    看着黑月亮眼里又狠又毒又强悍的杀气,小戏子有些心慌了,他突然间想起了郭镰。

    他想起了郭镰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狠劲。

    郭镰要是在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惨了,不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一想起郭镰,心就乱了,脚下也有些迟疑。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一线。

    小戏子被自己击败了。

    黑月亮的机会到了。

    他蓦地双手一抖,两枚黑黝黝的弯月形的兵刃已到了手中。

    弯弯的,像月亮。

    黑黑的,又不像月亮。

    小戏子止不住心神一跳:“黑月亮!”

    那当然就是在沈飞花和潘枝额头上打上印记的兵器――黑月亮!

    小戏子的斗志不知怎的,一下就全冰消瓦解了。

    如果连长安公子都闪避不了黑月亮的打击,他小戏子又怎么能逃脱呢?

    被“黑月亮”印在额上,会是种什么滋味?

    他马上就要尝到了。

    但他无法再告诉别人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黑月亮两手一扬,两枚“黑月亮”飞出。左手的那枚飞向小戏子的心口,右手则拍向小戏子的额头。

    看来他习惯于在敌人的额头上打上印记。

    恐怖的“黑月亮”。

    残忍的“黑月亮”。

    小戏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月亮”飞近。

    他本可以闪避,本可以用手挽住它们。

    但他没有,他忘了,吓傻了。

    齐云二神僧齐声怒吼:“住手!”

    他们在向前飞扑,像两道闪电。

    他们要挽救小戏子。

    佛能以肉饲鹰,他们也该舍己救人。

    只可惜,相距太远了。二十丈在平时只是极短极短的距离,可在此刻,却远远地隔开了生与死。

    天目布衣江乐君却已闭上了眼睛,面上满是肃穆和痛楚,好像即将被“黑月亮”印上额头的不是小戏子,而是他自己。

    他的拳头已攥得发紫,但他没有往前冲。

    他站得更远,足足有四十丈。

    他闭上了眼睛,最想要体验一下被在额上打印记的滋味吗?

    小戏子已经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他已无法闪避,也已无力闪避、无心闪避了。

    “黑月亮”已飞近,他却仿佛没有看到。

    他的眼前,已只有一个幻相在闪动――那是笑嘻嘻的郭镰。

    于是他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烂镰刀――”

    两枚“黑月亮”突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黑月亮卷起的狂风也一下停顿了。

    小戏子凄厉的叫声未绝,就在刹那间平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黑月亮感到了脚上正滚来的刀光。

    洪水一般的刀光已经缠上了他的双足。死亡的阴影蛇一般附上了他。

    的的确确很真实的死亡的滋味。

    若不退,只有死!

    退!

    黑色的狂风突然转向。

    郭镰气呼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那“兵器”居然真的是把镰刀,割麦子用的已锈得不能再锈的烂镰刀。

    “好狗日的,敢欺负老子的兄弟!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居然拿镰刀点着黑月亮,破口大骂起来。

    如此狂妄大胆的人,是不是可以说代表了人类所该有的勇气呢?

    黑月亮一言不发,只是吃惊地看着郭镰手中的武器。

    他并没有责备郭镰偷袭之不光彩,也没有半点要反击的意思。

    他只是显得很吃惊。

    “有种的,过来跟老子斗一斗!”

    郭镰意气风发,镰刀挥得呜呜响,连着摆了几式相当漂亮的招数。

    黑月亮竟然对他点点头,扭身就走,转眼间就没入了深林之中。

    说走就走,来去如风。

    不仅是刚扑近的齐云二神僧和远处的江乐君主仆大吃一惊,连郭镰自己也惊呆了。

    他知道黑月亮要是扑过来,自己可能不堪一击,必死无疑。他可没有小戏子那么出色的轻功。

    可黑月亮竟出人意料地走了,临走之前居然还意昧深长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怕了老子?”

    郭镰虽然喜欢吹牛,可也知道这绝无可能,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好不去想了,只当是自己吓跑了黑月亮。

    他马上就得意起来了,回头想对大家吹一通,又傻了眼。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都已失去了踪影。

    小戏子已经晕倒在田沟里,臭水都快浸到他嘴巴了。

    刚才他一直伏在田沟边的深草里,恰恰在小戏子的身后。

    当小戏子喊自己的时候,他恰好抓住戏子的足踝,将小戏子拽下田沟,躲过了“黑月亮”的致命一击。

    小戏子是吓的。

    郭镰生气地道:“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打得好好的居然不打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真没种!好在你临死之时还没忘了老子这个狗洞主人,否则,哼哼,你当老子救你!”

    光骂也不是个事,小戏子不能总晕在田沟里。郭镰只好跳进沟里,把小戏子抬了出来,拽着他两只脚,像拖死狗一样把小戏子往洞里拖。

    “妈的你小狗日的就会跟老子犯横。老子碰到你,真是祖宗不积德。”

    小戏子被拖进洞,郭镰又骂开了。

    “你看你弄得这么脏,还要老子给你洗!”

    他简直忍不住想骂人。

    他觉得今天碰到的人都可气得很。黑月亮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当然不是东西;小戏子临阵胆怯,拿性命开玩笑,也不是东西。可小戏子好歹还跟黑月亮打了半天,还算不错。最可气的是唐小姐、小红、空灵空山和天目布衣主仆,居然溜走的溜走,看热闹的看热闹,连忙都不肯帮一下。

    这样的人不骂,骂谁?

    骂!

    “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十一章 鸳枕边

    郭镰提了一大桶冰冷的井水,猛地往小戏子身上一没,弄得满地是水。

    小戏子一下跳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给你洗澡,干什么!”郭镰气呼呼地道:“你醒了正好,自己洗吧,我还懒得动唤呢!”

    小戏子突然记起了方才的事,一下脸色又变了:“我没死?”

    “放你妈的具狗屁!有老子在,能让你死吗?”郭镰狠狠给了他一拳,直砸得小戏子重又倒在地上。

    小戏子嗷地跳起来:“你干吗打我?”

    “因为你没出息。”郭镰理直气壮地骂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我怎么没出息了,怎么没出息了?你说,你说!”小戏子尖叫着,跳起来打他耳光。

    郭镰当然还手,一面打一面骂:“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没出息?你狗日的还打救命恩人,你还有理!”

    小戏子突然不打了,呆呆地立着,面上现出惊恐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晓得害怕了是不是?”郭镰半是教训半是怜惜地道:“打不过可以跑,干嘛等死?若不是老子,你早跟潘枝一样了。”

    小戏子只是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娘娘味儿十足。

    郭镰气哼哼地提着桶往外走:“缸里有清水,让你小子洗个痛快。弄得狗洞里一股臭味!”说着又加了一句:“老子给你把门。”

    小戏子洗完澡,把郭镰叫进来,硬逼着他也认认真真洗了一次澡,才算放过了他。

    郭镰叫屈:“你洗澡不让我看,我洗澡你为什么要看?不公平!”

    小戏子脸红红的:“今天不同。”

    “今天有什么不同?”

    小戏子跺脚:“不同就是不同。”

    晚饭吃过了,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好朋友坐在桌边,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郭镰觉得今天确实跟往常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又不知道。

    郭镰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开始骂人。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别扭,心情舒畅。

    他开始骂唐小姐和小红:“你的两个老婆很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娶她们的好。这种女人,呸!”

    小戏子点上蜡烛,走过去将洞门关好,大门拴上,才又坐回床上,呆呆地低头想心事。

    “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聋啦?”郭镰的无名火又冒上来了。

    小戏子抬头看看他,没说话,显得好委屈。

    “又怎么了你?”郭镰气不打一处来:“自打老子从戏班子里收留了你,你小子就没一天让我顺过心。”

    小戏子扁扁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晓得哭!”郭镰气得乱转:“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小戏子的哭声更大了,越哭越伤心。

    既然发脾气骂人不解决问题,郭镰只好走过去劝:“好了好了,算我说话放屁行了吧?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哭,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对不对?你都已经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别再孩子气……”

    劝了好一会儿,小戏子才硬咽着点点头:

    [奇]“我不哭了。”

    [书]“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郭镰大喜,拍拍他肩膀:

    [网]“睡觉,睡觉。谁晓得明天还有什么鬼事情。”

    郭镰倒在床上,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洞里黑乎乎的,春月的辉光泻不进来。青蛙在稻田里起劲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他实在想不通,黑月亮为什么会突然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还点点头,点得人莫名其妙的。

    难道黑月亮跟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那边床上,小戏子好像也没睡着。想想也是,谁经历了白天的事,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他听见小戏子坐起身,好像是在脱衣服,不由得奇怪:

    “戏子,你今天可真怪。一年多没见你脱衣睡觉,今天怎么变性儿了?”

    小戏子的床响了一下,大约是他抖了一下,脱衣服的声音也停止了。

    “你管不着。”

    “好好好,管不着,管不着。”郭镰自己找台阶下:“算我多嘴。不过,春夜还是很冷的,小心凉着了,那可不是当玩的,把被子盖上。”

    他实在是怕小戏子哭,越来越怕,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八岁的郭镰,还只是个愣头青、傻小子啊!

    郭镰正迷迷糊糊睡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下吓醒了:“谁?”

    小戏子颤抖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还带着香气:“我……”

    郭镰松了口气,将捏紧的拳头松开,不满地嘟嚷着:“干什么呀你?”

    小戏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怕……”

    “怕,怕什么?”郭镰生气了:“大男人怕一个人睡觉,真有你的。”

    小戏子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已然贴了过来。

    郭镰的胳膊和腿碰到小戏子的肌肤,只觉又凉又软又滑,不由吓了一跳。

    “你脱光了来干什么?犯什么毛病?”

    两手一推,正推在了两堆软软颤颤、凉凉滑滑的肉上,不由惊得一缩手,大叫起来:

    “你――你--”

    小戏子已然蛇一般缠了上来,两条胳膊已抱住了他的脖子,温凉可爱的身子扭进了他怀里。

    “你、你什么?傻小子,有福不知道享!”

    郭镰脑中嗡地一声响,仿佛天也塌了,地也陷了,自己也要死了。

    “你真……真是女的?”

    小戏子轻轻咬了他一口,正咬在嘴唇上,呜咽道:“傻哥哥,烂镰刀……”

    郭镰急得直挣:“放开老子,老子……这……简直……实在……咳!”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戏子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他竟然糊里糊涂地跟一个女孩子住了一年,还不知道真相。

    这实在是太“他妈的”了,丢人丢到家了。

    小戏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面要哭,一面要抱紧他,一面还要亲他咬他。

    郭镰傻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不都……已经……不都……呜呜呜……”

    小戏子已是语不成声了。

    郭镰又骂自己:“我真傻,有福不知道享。”

    可郭镰还是没有动,没有去“享福”。

    他还是在骂人,骂小戏子也骂自己。

    实际上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喜欢给嘴过年的人,往往胆子并不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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