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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5

作者:哥们儿
更新时间:2018-05-21 09:00:00
闹一场终究是空――最后这种人就是他王向东。虽然他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可想起将来又怎能轻易释怀?

    摇摆的尾巴 1

    (更新时间:2005-10-3 17:44:00  本章字数:1648)

    身前身后两茫然,碌碌回首也孤单。

    蹉跎愧将韶光废,落魄敢为后人闲?

    /

    2004年秋,王向东减刑出狱了。监狱生活对他来讲真的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一样的无聊和困苦,他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和希望在不断地被磨损着消耗着,一切都是天理循环的报应和自作自受的无奈。

    走出监狱的大门,王向东驻足回头,好好地看了那高墙铁网一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对跑到身边的儿子说:“小子,记住了,往哪奔也不能往这里头奔。”

    四年多了,儿子已长得人高马大,让他都觉得有些晃眼了。这几年,儿子一直没上学,大部分时间就在陈永红和两个姑姑家来回住,二姐有一次忍不住了,在接见时就骂王向东混蛋,说好好的一个家叫他毁了,家辉每天野鬼似的打游飞,谁也把握不住他,万一出点事儿谁担着?王向东听了这话,心就没落下来过。现在终于出来了,终于看到儿子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了,太好了。

    家辉还没跟老爸热乎够,旁边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就媚笑道:“三舅!我给您接风来啦。”

    王向东看一眼家辉和旁边的外甥女,笑道:“这小兄弟谁呀?”外甥女红下脸道:“我朋友。”家辉说:“他叫皮皮,特崇拜您!”

    “呦,别介,榜样的力量可是无穷的,你可别乱拜――呵呵,外甥女都搞对象了,三舅是老帮子啦。”几个人前呼后拥地往前走,王向东不明白这些孩子怎么一点儿不替他寒碜?家里有个这样的长辈难道还光荣了?

    上了出租车,王向东问皮皮:“你在哪上班?”“上啥班呀,先玩几年再说,人不能跟钱没够,关键是能潇洒时多潇洒。”王向东笑笑,问外甥女:“你妈知道不?”外甥女紧张地晃了下脑袋,家辉赶紧说:“老爸,您得给我表姐保密啊,要是叫二姑知道了,她那小腿儿就保不住啦。”

    “行。”王向东苦笑一下,先闭眼养起神来,他想到了米彩儿――外甥女这追求自由的精神倒仿佛那个彩儿呢,不过这个黄毛皮皮可没法跟他老三比啊――这几年一直没有彩儿的消息,中间只写过一封信,也没有回音,估计那信都未必能到她手里吧。

    他知道这四年多里,外面有了很大变化,可他懒得睁开眼去看,他知道那些跟自己无关,这世界变的再美好也是别人的,他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呢。在儿子和黄毛皮皮的嬉笑声里,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又必须开始了。――以前是为了彩儿和他们父子,现在则只为了儿子,他不能让儿子这样晃荡下去,他必须给他新的世界。而且那个黄毛,找机会一定要叫他滚蛋,外甥女怎么可以糟蹋在他手里?

    这次出来,他只给了二姐消息。据说大姐跟高学良离婚后,状态一直不好,近两年更糟糕,经常神志不清,上下楼还要拄着根拐杖。那些朋友就更没有可告诉的了,何迁、秦得利都死了,丰子杰在坐牢,李爱国据说升官了,现在是个没啥实权的副局长,很少跟原来的故旧交往了,大罗倒是偶尔给姐姐们打电话问一下王向东的情况,不过王向东不想再麻烦他,他觉得栽面儿――人家大罗现在已经是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了,去找他?那不跟要饭的差不离了?

    以后怎么过,王向东这些天一直在想。从刚接判决时的绝望和狂躁开始,渐渐地,他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知道不管现在如何将来如何,自己都只有面对,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除了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剩下的人还不得不继续挣扎着,不论怎样都要挣扎。牢里有个叫麦麦的知识分子曾经说过,命运是公正的,你对它付出多少它就会回报你多少,你多拿的,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取回去。王向东说,其实这道理流氓也明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可王向东真的不知道出来以后要怎么开始。据新来的劳改犯说,现在外面的钱越来越不好赚了,许多人不偷不抢不贪不乱就过不上好日子。唉。

    王向东望了望窗外新建的高楼,不经意地问:“儿子,现在外边流行什么,干什么最赚钱?”

    “网吧,盗版光盘,性保健!洗头洗脚办假证!道儿多了去啦!”

    “呵呵。”王向东笑了两声,又把眼闭起来,心里只是一片迷惘。

    摇摆的尾巴 2

    (更新时间:2005-10-3 17:52:00  本章字数:2515)

    按监狱里的说法,王向东这把岁数的已经算“老鸟”了,老鸟现在除了一个窝什么也没有,所以他一天也不敢闲着。紧忙着转了几个网吧和性保健品商店,摸索门路,后来都觉得不适合自己干,心里不觉空荡荡的。关键是钱啊,手里就是缺钱,有几次他甚至想到了卖房子换资金,可一想到儿子,他又含糊了――万一鱼死网破了怎么办?

    人不自由,总是因为有牵挂:人能胆小,往往是因为有责任。王向东很奇怪以前自己怎么没有觉悟。

    迷惘了,无聊了,想起个电话来,顺手打出去,没多长时间,林家胜就打车跑来了:“三哥,出来了咋不招呼我一声?”

    “这不是找你来了嘛,陪三哥喝喝酒――怎没自己开车?”“别提了,头半年综合治理,我那黑出租给查了,罚了一万,几年白玩儿。”

    林家胜问他有什么打算,王向东哈地一笑,拍着大腿说:“放心吧弟弟,三哥不会趴下――既然得活着,就得拼命,怎么都是一辈子,为啥不让它热闹点儿?”

    “好啊,输得起才赢得起。”

    王向东感慨道:“三哥活了四十来年,不长也不短,走过的路是乱七八糟,好的时候比阳光还灿烂,衰的时候连狗屎还不如,三哥那些发小的朋友也是热闹得污七八糟,细想起来,有时候是社会所迫,有时候是没遇见好友,不过大部分还是自己作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瞎渣儿不带错的。”

    “这回想清楚了?”“想清楚啦――以前是为自己快活,以后的目标就是给儿子挣命啦。”“有一天儿子要是混好了,用不到你了呢?”

    王向东愣一下,呵呵笑道:“还没想那么远,想那么远也没用,我是想透啦,咱就是一老百姓,没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也不能主宰乾坤,甚至明天早上吃啥喝啥都未必能自己说了算,有啥辙?能过一天就想法过好它吧。”

    “这不象三哥的性格啊。”

    王向东哼了一声:“我有啥性格?除了勇往直前那精神还可取外,哪样不是招灾惹祸的苗子?反正我这半辈子就两个字:较劲!不较劲我不会发达,不较劲我也不会坐牢,不较劲就没有今天,也没有王老三了,嘿嘿。”

    “现在还较劲?”

    “较!不过较劲跟较劲不同啊,三哥不会再那么冲动了。唉,现在是有了责任也有了怕心了,逞能耍狠的事情是做不来啦,倒是我儿子那一茬人,正是我当年那种混帐劲头啊,我没一天不挂心的。”

    坐下喝酒,才知道林家胜正在滨江道的一个小胡同口摆摊卖杂货呢,糊口不成问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向东感到自己的机会可能又来了。当天王向东就到家胜的摊子去看了,林家胜说自己纯粹是打游击,在脏兮兮的胡同口铺块布,摆上些小玩意,有买的就卖,有抓的就跑,激动灵活狼狈不堪。

    王向东已经有了主意,他说:“弟弟你这么干太糗了,过几天我帮你把这个胡同口拿下来,咱哥俩合伙,这寸土寸金之地怎么能糟践了?天天就放自行车用,这不是浪费吗?”林家胜说那敢情好,不过这能行吗?王向东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干不成的,不过我可丑话说前头,哥哥刚出来,只有力气和胆量,缺的就是钱,我要把这个胡同口抢下来,你能出一万块钱不?

    “这黄金地段里,能拿下一个胡同口,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也值。”

    王向东说那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紧跟着几天,王向东拿着释放证和居委会、派出所的证明,就找到滨江道的市场管理处去,原来的焦处长――也就是许凤的表哥还在,王向东说大哥我这回可是正二八经地来求您来了――弟弟没饭辙啦。

    王向东一说来意,焦处长马上就给否了,他说那里不归我们管,你得找滨江道派出所跟城管局。因为许凤的关系,再加上王向东以前在市场扎了瞎四姐,焦处长本来对他没有多少好感,现在高学良又倒霉了,所以就更没好脸色,只是本能地不想惹这种几进宫的混混,表面上暂且敷衍地应酬着。

    王向东问死了,也不跟他费话,当晚就找到李爱国家里,开门见山说了原委,李爱国想想,说:这个不难,回头我直接招呼一下局里的同事帮你吧,只要你塌实地做生意,别乱惹祸就比什么都好。

    王向东舒坦地往沙发上一靠,笑道:“爱国啊,这四年算把我彻底呆明白了,外面发生了多少事儿啊,咱那些朋友,除了你跟大罗,其他的抓的抓、凿的凿,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再胡折腾对得起谁?”李爱国叹了口气,说:“大罗是混整了,希望你也能再站起来,老哥我是越干越没心气儿啦。没劲。”

    王向东无所谓地笑道:“你还没劲?听说是你搞的小杰?算你狠。”李爱国皱了下眉,说:“一言难尽,是丰子杰太不给我面子了,算了,不提这些,你就管好你的买卖就成啦,胡同口的事,明后天我帮你办办。”

    几天后,王向东按李爱国的指点找了几个主事的,一起请出来腐化了一次,事情基本就定下了。

    说干就干,王向东叫林家胜拿出钱来,先请人把胡同口的门洞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吊上石膏顶子,墙也刷了浆,又镶了块牌子:非本区居民禁止在此放车。

    来往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有爱多嘴的老住户问一句,王向东不管叔叔大爷就上烟,说您看这效果咋样吧。叔叔大爷们说当然好啦。王向东说以后咱胡同里的自行车顺着往里排,再把外来的车清出去,这门洞子整个就腾出来了,环境好了,大家过得都舒服。

    居民们都说好――你比政府还强。

    几天后,王向东就带上家胜跟家辉一起逛了一整天市场,看看现在什么东西又好卖又不押太多本钱,最后还是儿子说:“老爸你要追流行的话,干脆就上点儿时尚的亚麻花皮带,还有卡通的手机挂包、网游模型、钥匙链乱七八糟的,准好销,至少我们这些朋友都好这个。”王向东说行啊,我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意见,我不象你爷那样保守。

    连续侦察了两天,家辉就懒得陪他们了,王向东知道他又要去找那些小朋友玩,便好好地嘱咐了一通,弄得家辉好不烦躁。

    不几日,这个胡同口的摊子就开张纳客了,四米宽的房洞子王向东跟林家胜各占去不足一米,在木版墙上挂了许多零碎,都是让家辉他们把关给进的货。王向东相信年轻人的眼光不会错,果然生意一开,财源不断,林家胜美得满脸都是光芒了。王向东也一下子联想起最初跟秦得利在虹桥跳蚤市场练摊时的情景,嘿嘿两声,心里五味杂陈。

    摇摆的尾巴 3

    (更新时间:2005-10-4 11:05:00  本章字数:1447)

    转眼就过了一年多,王向东他们的“胡同生意”虽然说不上火暴,却也足赚了十万元,毕竟是黄金地段啊。林家胜当然美得整天露大牙了,王向东面子上高兴着,心里逐渐却是郁闷。

    首先是米彩儿真的又出了国,死活联系不上了,他觉得他该跟彩儿敞开心胸好好聊聊才舒服,毕竟他不习惯这种糊涂尴尬的结局。再有就是家辉叫他总不安心,他当然不再奢望儿子能变成贵族和绅士,他只希望儿子能安生就好;儿子整天泡网吧泡女孩倒没叫他太担忧,他担忧的是儿子身边那些朋友,粗看一眼,不就是一群小大罗小丰子杰跟小何迁嘛,王向东不愿意再往下联想,他只是心急――这时候就想起老爷子来,不由得生出许多的感慨。经的事越多,他越觉得老爷子英明啊,现在在儿子面前,他觉得自己也越来越象老爷子啦。

    王向东说宝贝啊,咱眨眼也二十岁了,得干点正经事啦。儿子说现在有啥正经的?王向东说赚钱啊,娶个老婆混一家子人啊。儿子说我急啥,还没玩儿够呢。王向东推心置腹地给儿子讲大道理,好说歹说总算鼓动得家辉要上正道,不过家辉说:“你要让我跟你一起看摊儿可不成,丢不起那人――干啥得叫我选。”

    王向东居然发不起火来,最后依了儿子,先出钱送他去“美院”的培训班进修了几个月,又帮他戳了个小门脸,搞人体彩绘。王向东笑现在的人都有毛病,什么“彩绘”,不就他妈刺青嘛,以前是流氓的专利,现在成了艺术和时尚了。

    不管怎么说,儿子能塌实下来,就是好事。

    心思一安稳下来,王向东慢慢就不满足于这样一个小地盘了,现在他早已补上了在监狱里落下的课,已经紧密融合进这个时代里,他觉得自己还不算老嘛,他脑子里那些玩意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小一辈落后,高科技他玩不了,社会上大撒把的钱还是有很多啊,凭什么都叫别人赚了去?

    这时候不死鬼老八突然冒了上来,见面免不了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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