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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

作者:大仲马
更新时间:2018-09-10 00:00:00
颓然倒地,一个工兵负伤挂彩。

    “格里默,再拿支枪!”阿托斯坚守着缺口命令道。

    格里默立刻执行。另三位朋友也各自装着枪;第一阵齐射过后,紧接着发出第二次齐射,敌方班长和两位工兵毙命倒地,剩下的队伍落荒而逃。

    “嘿,诸位,主动出击,”阿托斯说。

    四位朋友冲出工事,一直深入到战场,搜集了敌兵的四支火枪和班长的指挥短矛;他们相信,逃跑了的士兵非得跑到城边才会停下,于是便带着战利品打道回堡。

    “格里默,把枪支重新装好子弹,”阿托斯命令说,“诸位,我们接着用早餐,继续我们的谈话。当时我们谈到什么地方啦?”

    “我记得,”达达尼昂说;他对米拉迪要走的路线极在意。

    “她要去英国,”阿托斯说。

    “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亲自暗杀或派人暗杀白金汉。”

    达达尼昂发出一声感叹,感叹中夹着惊讶和愤怒。

    “多么卑劣!”他大叫道。

    “哦!至于这件事,”阿托斯说,“我请你相信,我毫不担心。格里默,”他继而说道,“你把枪已经装好,现在请将班长的指挥短矛拿来,系上一块餐巾,竖在棱堡顶上,好让拉罗舍尔的那些叛逆者瞧瞧,他们是在和国王勇敢而忠诚的战士交锋。”

    格里默悉听咐吩。片刻过后,一面白旗在四位朋友的上空迎风招展;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向悬挂的白旗表示致意;营地半数人都在凭栏观看。

    “怎么!”达达尼昂接着说,“米拉迪亲自动手或派人去杀白金汉,你对此毫不担心;可是公爵是我们的朋友呀。”

    “公爵是英国人,公爵要打的是我们,她要把公爵怎么样随她的便,我对待他就像这只空酒瓶。”

    阿托斯说着将他手里的酒瓶一滴不剩地倒在自己的酒杯里,随后将空酒瓶甩出离他十五、六步远的地方。

    “等一等,”达达尼昂说,“我不能就这样放弃白金汉;他曾送给我们不少匹好马呀。”

    “尤其又送了非常漂亮的马鞍子,”波托斯补充说;这时他正把自己马鞍的饰带系在大氅上。

    “再说,”阿拉米斯接话说,“上帝要的是皈依,并不是非要罪人去死。”

    “阿门,”阿托斯说,“倘若你们对这事感兴趣,我们以后再谈;而在当时我最关心的,而且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理解我的举动的,达达尼昂,就是要把那个女人强行让红衣主教签字的空白证书弄到手;否则她有了那玩意儿,就可以不受制裁地将你,或许连我们一起干掉的。”

    “这么说,那个女人难道是个妖魔?”波托斯说着将他的盘子递给正在切鸡的阿拉米斯。

    “那份空白证书,”达达尼昂疑问道,“那份空白证书还在她手里?”

    “不,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我不说没有费劲就弄到了手,因为那样说我就吹牛了。”

    “亲爱的阿托斯,”达达尼昂说,“我真数不清你救了我多少次命了。”

    “当时你就是为了要找那个女人才离开我们的?”阿拉米斯问。

    “正是。”

    “现在你拿着红衣主教那份公文吗?”达达尼昂又问。

    “在我这儿,”阿托斯说。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片珍贵的纸。

    达达尼昂伸出难以掩饰的发抖的手打开它念道:

    兹奉本人之命,为了国家的利益,本公文持有者履行了他履行的公事。

    黎塞留一六二七年十二月三日

    “的确不假,”阿拉米斯说,“这是一份符合手续的赦罪公文。”

    “必须撕掉这份公文,”达达尼昂叫道,他似乎在读着他的死亡判断书。

    “正相反,”阿托斯说,“应当珍贵地保存好,那怕有人在它上面堆满金币,我也不会给他的。”

    “那米拉迪现在会怎么样?”年轻人问。

    “现在吗?”阿托斯漫不经心地说,“她可能要给红衣主教写信,说有个该死的火枪手,名叫阿托斯,抢走了她的安全通行证;就在这同一封信中,她一定会唆使红衣主教不仅除掉我阿托斯,还要同时除掉他的两个朋友波托斯和阿拉米斯。红衣主教一定又想到,这些人就是总要挡他道的那些人;于是在某一天,他会先派人把达达尼昂抓起来,然后为了不使达达尼昂一个人闷的慌,再把我们关进巴士底去陪伴他。”

    “啊哈!”波托斯说,“我觉得你在开什么不吉利的玩笑吧,亲爱的。”

    “我不是开玩笑,”阿托斯回答说。

    “你要知道,”波托斯说,“干掉那个该死的米拉迪,不会比干掉那些胡格诺派可怜鬼的罪过轻,这些人除了和我们一样唱圣诗,再没有犯过别的罪,只是他们用法文唱圣诗,而我们是用拉丁文唱圣诗罢了。”

    “教士对此是这么认为的吗?”阿托斯不紧不慢地问。

    “我要说我同意波托斯的意见,”阿拉米斯说。

    “还有我!”达达尼昂说。

    “幸好米拉迪离得远,”波托斯表态说,“因为,我坦率地说,她要是在这儿,我会感到极不舒服。”

    “她在英国也好,在法国也好,我都不舒服。”阿托斯说。

    “她在任何地方我都不舒服,”达达尼昂接着说。

    “可是你既然抓住了她,”波托斯说,“那你为什么不淹死她,掐死她,吊死她?只有死人才不会还阳的。”

    “你以为这样就成啦,波托斯?”阿托斯惨淡一笑说,这种笑只有达达尼昂才能懂。

    “我有个主意,”达达尼昂说。

    “说说看,”火枪手们齐声说。

    “拿家伙!”格里默叫起来。

    年轻人立刻站起身向枪支跑去。

    这一次走近来的是由二十或二十五人组成的小分队,而且不再是工兵,而是驻守兵。

    “我们还是回营地吧,”波托斯说,“我觉得双方力量太悬殊。”

    “不可能!这有三层理由,”阿托斯说,“第一,我们还没有吃完早餐;第二,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商量;第三,还少十分钟才到一小时。”

    “这样,”阿拉米斯说,“必须制订一个作战计划。”

    “这很简单,”阿托斯说,“敌人一进入射程我们就开火;如果他们继续前进,我们就打下去,装好多少枪我们就打多少枪;倘若敌方剩下的人还想冲上来,我们就让他们一直进壕沟,那时候,我们再将这保持奇迹般平衡的掩墙,向他们的头顶推下去。”

    “妙!”波托斯叫道;“确实不假,阿托斯,你是天生的将才,红衣主教自以为是一个伟大的战略家,和你一比真是小菜一盘。”

    “各位,”阿托斯说,“我请你们少废话;各人好好瞄准自己的目标。”

    “我瞄准我的,”达达尼昂说。

    “我负责我的,”波托斯说。

    “我也一样,”阿拉米斯说。

    “开火!”阿托斯命令道。

    四枪齐鸣,四个敌兵倒地。

    顿时敌方战鼓敲响,小股队伍迈着冲锋的步伐顶了上来。

    这时,四支火枪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而且颗颗弹无虚发,命中目标。然而这些拉罗舍尔人似乎看出了这几位朋友势单力薄,仍是跑步继续进攻。

    又是三枪撂倒了两个敌人;可是那些活着的人并没有放慢前进的脚步。

    冲到棱堡底下,敌人还剩十二到十五人;最后一阵火力向他们迎面射去,然而没有挡住他们的冲锋。他们跳下壕堑,准备攀上缺口。

    “喂,朋友们!”阿托斯叫道,“一下子结果他们吧,推墙!

    推墙!”

    四个朋友加上格里默帮忙,顶着枪管一齐推着厚墙,它宛若受到巨风的袭击,沿墙基向外倾斜,最后带着一声可怕的巨响倒进沟里,接着传来一声惨叫,一幕尘雾升向天空,一切已成定局。

    “从第一到末尾,他们统统都被我们压死了吗?”阿托斯问。

    “没错,看样子都被我们压死了。”达达尼昂答道。

    “不,”波托斯说,“还剩下两三个正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果然,这批倒霉鬼中有三四个正带着满身污血,慌不择路地向城里逃去,这就是小股队伍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卒。

    阿托斯看看怀表。

    “诸位,”他说,“我们在这里已有一个钟头了,现在,这场赌我们打赢了。不过我们要做潇洒的赢家:而且达达尼昂还没有将他的主意说出来。”

    说完,这位火枪手带着他惯常的冷静,又坐到剩余的早餐前。

    “要听我的主意?”达达尼昂问。

    “是呀,你曾说你有个主意,”阿托斯反问道。

    “啊!我这就讲,”达达尼昂说,“我再到英国去一趟找白金汉先生,把策划杀他的阴谋通知他。”

    “你是做不到的,达达尼昂,”阿托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

    “不错,但那时候,我们不是在打仗;那时候,白金汉先生是盟友而不是敌人,你现在想做的事会被指控为叛国罪。”

    达达尼昂明白这个道理的份量,他没有再说话。

    “唉,”波托斯说,“我觉得我倒有个好主意。”

    “请洗耳恭听波托斯先生的好主意!”阿拉米斯说。

    “你们找个什么藉口,我向特雷维尔先生请个假,我这个人找藉口没能耐。米拉迪不认识我,我接近她,她是不会害怕的,而一旦我找到那个女人,我就掐死她。”

    “好,”阿托斯说,“我很倾向采纳波托斯的这个主意。”

    “呸!”阿拉米斯鄙视地说,“去杀死一个女人!不能这样!

    嗨,听我的,我真有个好主意。”

    “就看看你的主意吧,阿拉米斯!”阿托斯对这位年轻的火枪手深怀敬重地说。

    “应该先通知王后。”

    “啊!说真话这个主意不错,”波托斯和达达尼昂齐声叫道,“我相信这下说到点子上了。”

    “先通知王后?”波托斯问道,“怎样去通知?我们在宫里有关系吗?我们派人去巴黎能让营地不知道?从这里到巴黎有一百四十法里远,我们的信还没有到昂热,我们就先进监牢了。”

    “至于把信安全送到王后手里的事,”阿拉米斯涨红着脸建议道,“我在图尔认识一位能干人……”

    阿拉米斯看到阿托斯在微笑便打住话。

    “看来你采纳这个办法了,阿托斯?”达达尼昂问。

    “我不完全反对,”阿托斯说,“不过我只想提醒阿拉米斯几件事:其一,他不可离开营地;其二,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靠;其三,信件送走两个小时后,红衣主教的所有嘉布遣会修士,所有警官,所有教士就把你的信背熟了,最后,你和你的那位能干人就都被抓走了。”

    “不谈王后是否会去援救白金汉先生,”波托斯争辩说,“但她决不会来救我们这些人。”

    “各位,”达达尼昂说,“波托斯的提醒满有道理。”

    “呀!呀!听,城里发生什么事啦?”阿托斯说。

    “在打紧急集合鼓。”

    四位朋友侧耳倾听,他们果然听到阵阵鼓声。

    “你们看吧,他们马上会给我们派来一整团人,”阿托斯说。

    “你还打算抵抗一整团?”波托斯问道。

    “为什么不?”这位火枪手答道,“本人感觉兴致正浓;要是我们早有心多带十二瓶酒,我可以抵挡一个军。”

    “我敢保证,鼓声靠近了,”达达尼昂说。

    “就让它靠近吧,”阿托斯说,“从这儿到城里要走一刻钟,所以,从城里到这儿也要一刻钟。这比我们确定部署所要的时间还多些;假如我们从这儿走开,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地点了。嗨,诸位,我正好又想到一个妙主意。”

    “请讲。”

    “请你们允许我向格里默下几道必要的命令。”

    阿托斯向他的仆人招下手让他走过来。

    “格里默,”阿托斯指着躺在棱堡中的尸体对他说,“你去将这些先生们都扛走,把他们一个个贴着墙竖起来,再给他们每人戴一顶帽,手里放上一支枪。”

    “哦,伟大的人物!”达达尼昂叫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啦?”波托斯问。

    “你呢,你明白啦,格里默?”达达尼昂问。

    格里默比划说他懂了。

    “万事具备,”阿托斯说,“再谈我的想法吧。”

    “不过我还想弄清楚,”波托斯思考说。

    “没有必要。”

    “是呀,是呀,阿托斯,说说你的想法吧,”达达尼昂和阿拉米斯同声说。

    “那个米拉迪,那个女人,那个骚货,那个恶魔,她有个小叔子,是你告诉过我的,我想没错吧,达达尼昂?”

    “是的,甚至我很了解他,我还相信,他对他嫂子不太有好感。”

    “没好感并不坏事的,”阿托斯说,“要是他恨她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会如愿以偿了。”

    “可是,”波托斯说,“我还是想弄清楚格里默做的事。”

    “别说话,波托斯!”阿拉米斯说。

    “那个小叔子姓什么?”

    “温特勋爵。”

    “他现在在哪儿?”

    “听到开战第一声枪响他就回到伦敦了。”

    “那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人,”阿托斯说,“我们最好先去通知他,我们派人告诉他,说他嫂子正要暗杀一个人,我们请他跟踪她。我希望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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