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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5

作者:郁雨竹
更新时间:2018-06-23 22:08:40


    “假话。”

    皇上失笑,“你倒是肯定。”

    “回圣上,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侄女说的,她不喜欢那韩氏,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哦?”皇上感兴趣起来,“她怎么就这么肯定韩氏说的是假话?”

    “直觉。”

    见赖五回答的斩钉截铁,而皇上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左相失笑的摇头,转移开话题,“韩氏那里要派人盯着,她找上你,只怕背后有人。”

    以前也有动了歪心思的人找上赖五,赖五无一不将人扔出去,关键是扔出去了还要到刑部和皇上那里给备案。

    那些人都被查出问题,最后都下了大牢。

    那时候赖五得罪的人不少,若不是有皇上和左相护航,他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但好在赖五只是厌恶贪官污吏,对一些情理之中的忙能帮就帮,安国公府这才没有显得太过冷清。

    但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依然不敢登门。

    京城,或是在京城里有一些人脉和门道的人都知道,歪的邪的要避开安国公。

    但这韩氏看着就不像冤枉的,却依然坚定不移的找上赖五,而根据赖五说的对方连木兰的身份都没打听出来,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将她的耳朵堵起来一样。

    京城中的人虽然不会留意木兰,但安国公这边只有这一门亲戚,每年送往钱塘的东西不少,只要用心打听都可以打听得出来。

    毕竟,异姓却为赖家供奉香火十数年,这件事在赖五回乡祭祖迁坟的时候也传为一时佳话。

    但韩氏派下人拿着钱在赖家附近的几家里竟然一句话都没打听到。

    皇上心中生恼,“这几****闭门谢客,就在家里休息,谁去找你都不要见。”

    赖五是他的人,那些人很显然是想将赖五拉下水除掉他。

    除掉赖五,就是砍了他的左臂,皇上能高兴才怪。

    因为这个,加上三个村庄的屠杀案,让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是沉着脸的。

    赖五没听皇上的话,一大早就跑来凑热闹了,稳稳地站在底下,只当没看到皇帝的黑脸。

    惠州的屠村冒功案被当堂提出来,而惠州永县县令马安被人抬了上来。

    马安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是一路逃亡到京城来的,一到京城就直奔登闻鼓,本想去敲登闻鼓的,但那里守了人,他没敢过去,本想拼着一死,也要把那两百六十八户,八百三十二人的怨气直达天听……

    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却没想会碰上苏文的车架,那时候他浑浑噩噩,只隐约听到马车里的人吩咐外面的小厮转道去大理寺卿家。

    能认识大理寺卿的人身份一定不俗吧?

    马安的身体比意识还要快一步,他的脑海中才闪过这句话,身体已经扑到苏文的车架前了。

    然后他就被送往了医馆,然后他就知道了眼前年轻的人是六部尚书中最年轻,也是传说中最为公正廉明的吏部尚书,然后,他治下三个村村民的冤屈才得以昭示。

    他以为事情就那么定了,他已经从苏尚书那里得知韩忠远已经被抓,但此时他为何又被请上了大殿?

    马安艰难的将腿曲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跪着。

    皇帝见他痛得额头冒汗却还能如此尊敬他,对他倒是有了好感,因此脸色也好看了些,“是你告的韩忠远屠村冒功?”

    马安想要磕头,但因为脊背受伤,却怎么也弯不下,只好微微低头应了一声“是。”

    “你身上有伤,朕赐你座位,你就坐着回答吧。”说着看向内侍。

    两个内侍忙上前将马安扶起来坐在软垫上。

    马安疼痛稍缓,暗暗松了一口气。

    “将具体实情一一道来,你说韩忠远屠村冒功,有何证据?”

    马安的眼睛顿时红了,眼里忍着泪,悲愤道:“皇上,臣治下共有三乡十二村,但三村几乎被屠寥殆尽,所幸村民都是恰巧外出赶不及回去之人,臣几乎失去一乡,又如何会不知?”

    马安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韩忠远说是海匪所为,但臣仔细查探,并无海匪上岸痕迹……幸存下来的村民躲入臣家中,臣才知是韩忠远所为,所为不过是一珍珠……最为臣所不齿的是,他,他竟然还将村民首级算作海匪首级邀功,畜生也不过如此了,”马安脸色涨的通红,“不,他是连畜生都不如,那些孩子,那些老人,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最老的足有七十六了……”

    大殿之中一时间只能听到马安的控诉。

    马安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是真的难受,想到那天进村看到的情景,马安只恨不能手刃了韩忠远。

    马安在惠州永县做了五年的县令,他家中殷实,信封的是道家,因此对仕途没多大的野心。

    他在永县虽然没多大的作为,但清正廉明,加上也算尽到了扶助指导百姓之责,朝廷要求的都中规中矩的完成了,剩下的,他大多喜欢交给治下的百姓自己治理。

    也因此,他治下的百姓很自由,也很喜欢他,与这个县太爷相处得不错。

    而马安和韩忠远不陌生,但也不熟悉。

    一个是地方长官,一个是驻守的兵部长官,韩忠远的官职又比他高,平时都是去结识知府大人的,所以马安和韩忠远只能说是认识对方的脸。

    永县靠海,十二个村里更是有三个村直接连着海,除了打渔,就是靠下海捞珠为生。

    而每次出海都是九死一生,也因此,大家出海的时候都是几十上百个青壮一起,那次出海也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那次是属于年轻人们的一次打闹,二十多个玩得好的伙伴一起出海扑鱼,因为年轻,也因为人少,他们并没有走远,只在浅海里玩耍似的比赛打捞鱼。

    后来是大家玩闹的时候船晃了一下,有一人不小心跌进海里,顺手又抓了一人下去。

    在渔村里长大的人都会泅水,也因为人多,大家也都不担心,扔绳子的扔绳子,扔桶的扔桶,再不济也能下水拉人……

    但意外总会发生,其中一人感觉脚被东西咬住,差点沉水,另一人忙将人顶上船,咬着人的那只巨蚌也就浮现出来。

    大家费了不少力气将人弄出来,顺便将蚌也给弄死了,里面硕大的一颗珍珠就露出了真容……

    之后的故事很简单,二十多个少年兴冲冲的要拿了珍珠回去邀功,三个村的长辈们聚在一起,最后决定将珍珠卖钱后将钱给那二十多个孩子分了,但须得拿出一部分来给三个村平分,那些钱放在村里的公款里,那被蚌咬住的少年和托着少年上船的小伙伴多分一些。

    珍珠交给长辈们拿到惠州城中交易,但他们在半途中就遇上了韩忠远……

    去惠州城的长辈共有六人,但只有一人活了回来,也只说了一句“快逃!”就死了……

    ☆、426.第426章之怒(中)

    韩忠远遇上那六人是意外,得到那颗珍珠也是意外,但就是这意外,让八百多人丧命。

    韩忠远在惠州干了十年,因为没有人脉及财力,年近四十依然是一个五品的小参将,底下带着一千二百官兵,惠州又穷,他不敢太过得罪那些势大的乡绅,就只能从底下的老百姓那里搜刮一些东西。

    他的行为无疑就和马安冲突,所以他们虽然不熟识,但关系一直不好。

    当时正入冬,他带着几十个手下到附近转转,就遇上了一群赶集的百姓,他们手上的东西不多,但归拢归拢也够他们买酒喝,所以韩忠远没有阻止手下的人。

    六个老人带着三个青壮,他们的珍珠就藏在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的裤兜里,贴身藏着。

    知道那些兵不过是想要他们手中的货物,六个老人拦着青壮,让那些兵将用作掩饰的货物和背篓拿走了,本来这样也就过去了。

    但韩忠远的一个手下见其中两位老人穿的是棉布衣物,有八成新,想到家中老头子要置办过冬的衣服,就勒令他们把衣服脱了……

    他们是为了谈判时多一些筹码才翻出了最好的衣服穿上的,却没想到闯了大祸。

    这是奇耻大辱,跟着的三个年轻人都有些冲动,撕扯间,老人觉得让那些兵上前扒衣服只怕要把珍珠给搜出来,就忍辱把衣服给脱了。

    事情若是到这儿完了也就算了,偏偏其他兵看那人得了两件好的棉衣,纷纷也把目光对准了其他赶集的人。

    因为赶集多是同一天日子,所以大家都习惯相约一起上路,路上碰见了,也会叫着一起走,加上赶去集市都是这个时辰,所以聚在一起的足有百人,里面男女老幼都有。

    惠州民风彪悍,两边又多是高山深林,土匪可不少。

    那些人给抢了货物本来就已经生了怨气,此时见好一些的衣物也抢,有几个血气大的哪里忍得?

    他们又不像这九人有所顾忌,所以就与韩忠远的人冲撞起来。

    那些兵士也是横惯了,能跟在韩忠远身边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人,见有人反抗,大鞭子就抽了下去。

    若是在江浙一带或是关中,百姓们说不定就忍了,但西南东南一带民风彪悍,他们被激起了血性,就与那几个兵士打起来了,拉扯间,将几个老人也给牵扯上了。

    韩忠远早觉得这几人有古怪,见三个年轻人努力的要将几个老人护在中间,而其中五个老人又隐隐的将一人护在中间,韩忠远眼睛一眯,手中的鞭子一甩,就将中间的老人卷出来,手中甩了几下,老人的衣服就尽碎了,那珍珠也就避无可避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韩忠远只觉得血气上涌,心里眼里就只有这一颗珍珠,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全是血,他手握着珍珠,手中的刀已经杀了五人……

    周围都安静下来,全都恐惧的看着韩忠远。

    韩忠远冷漠的看着四周,沉声吩咐他的手下,“一个不留,全杀了!”

    村庄出来的六个老人三个年轻人,只剩下两个年轻人和三个老人了……

    三个老人推着两个青壮,吼道:“快跑,快回去报信!”

    两个年轻人却护着三个老人往外跑,而其他赶集的人自然也不会站在原地等人杀,全都奋力朝两边的山林跑去,他们知道,只有跑到里面去,才能得到一线生机……

    赶集的,男女老幼都有,幸存下来的,不过才十几人。

    而那三个村庄也只跑出去一个老人,他是被其他人拼死护着跑出来的,但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死了。

    三个村庄隔得不远,消息如风一般散出去,不少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跑,也有人连东西都不要往外冲的,但更多的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里,抱着观望的态度留了下来。

    但他们心中微弱的希望在夕阳落下后就破灭了。

    三个村子留下的八百三十二人全都死了!

    马安得到消息后就带着衙役赶过去了,他一开始并没有怀疑韩忠远,而韩忠远也咬死了说是海匪突袭……

    马安几乎都要相信了,他悲痛之余带着人赶往海边,希望能得到多一些海匪的消息,可他到了海边才发现不对,这里并无海匪登陆的痕迹。

    可以在那么快的时间内杀光三个村子的海匪,数量应当不少,怎么会一点痕迹都不漏?

    有了第一个疑点,随后的疑点也接连出现了,海匪上岸无非就是劫掠,但刚才他们进村,渔民家中的财务似乎并没有多少损失,最关键的是,韩忠远及他的属下身上都带了血迹,但一具海匪的尸体都没见,就算对方努力争抢尸体,韩忠远也不可能一具都没留下吧?

    一个疑问连着一个疑问,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涌上心头,但找不到动机,马安不愿意相信那个猜测。

    马安带着人重新回到村子,却在韩忠远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一直有些书呆子本性的马安在危机之下激发了最大的潜能,他悲愤欲绝的讨伐了一下海匪,决定回去后向朝廷上折,无论如何要剿杀海匪……

    韩忠远见马安没有怀疑,眼里的杀意才稍减,马安带了所有的衙役来,甚至还有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韩忠远没有把握可以将所有人留下来。

    杀朝廷命官和杀老百姓是不一样的。

    杀老百姓也许可以遮掩得过去,但杀朝廷命官却很难,何况,当时韩忠远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他是被逼着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

    他也后悔过的,他不知当时怎么就动手杀人了,他一直在想,当时他若是只将珍珠抢过来,回头再甩他们几两银子就是了,落的不过是强买的罪名。

    这样的事多少官吏做过?

    只要不出人命,上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他偏偏杀了人。

    当时他回过神来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他才要灭口。

    他将珍珠带回了家,藏好后就立马前去军营点兵,他给出的手续理由是,有人回报说有海匪在沿岸登陆。

    海匪京城登岸扰民,其他人并没有怀疑,韩忠远就带了三百多个直系属下直奔那那个村庄。

    那时他也没细想后果,只是想着不能叫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可现在他屠村后冷静了些,冷静下来就是后怕,而马安赶的时间很巧,正是他的勇气消退,正惶惶不安的时候。

    所以他就放马安离开了。

    马安回到县衙,第一件事就是将实情及自己的猜测写了密信叫人送去知府大人府上,又写了密折叫人送进京城,然后就是安排将家人送出去……

    马安做完这些,就在后院里看到了几个血人,他们是从韩忠远的屠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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