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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疑生

作者:俺也试试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7:15
    已经被大皇子方预定下的“钉子”苏婉娘次日天不亮就已经到了习武场,从蹲马步开始学起。让沈湘惊讶的是,这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看着娇滴滴的,可愣是在那里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浑身是汗也没有要求中间休息一下。

    天亮了,苏婉娘觉得沈汶该起床了,就站起来,腿抖着向沈湘说:“我得回去侍候小姐了。”

    沈湘豪爽地拍了下苏婉娘的肩膀说:“好吧,明早见!”就听“噗通”一声,苏婉娘坐到了地上。

    沈坚正从旁边走过,笑着说:“你们也别太心急了,哪有一天吃成个胖子的?”

    沈湘扶着苏婉娘起来,苏婉娘颤着声音说:“大小姐,明早见。”

    沈湘扶着她走了几步,让她缓缓劲儿,嘴里说:“你比我妹妹强多了,她蹲马步最长只蹲了一刻钟就掉眼泪了。”

    苏婉娘说:“小姐是精贵人,岂是我能比的。”她说的是真心话,可别人都觉得她懂本分。苏婉娘看自己的腿差不多了,就向沈湘告别,碎步往沈汶的院子去了。

    沈坚和沈湘看着她走远,沈坚问沈湘:“你觉得她是什么人?”

    沈湘说:“她挺对我的脾气的,性子倔,又肯吃苦。”

    见沈湘答非所问,沈坚叹气:“你是谁肯和你一起练武就都对你脾气。”

    沈湘借机对沈坚说:“二哥好久没和我过手了,快来试试,不然可就不对我脾气了。”

    苏婉娘到了院子里,沈汶的屋里还是静静的。苏婉娘洗漱了,到了沈汶的屋外,夏红等在门外,一脸不耐地说:“你去哪里了?早上要在这里守着懂不懂?”

    苏婉娘也不多说话,就静静地站在门边。

    夏红不甘心,又开口道:“你这么不守规矩……”

    苏婉娘打断她说:“你知道小姐已经选了我,你就要走了。你让小姐高兴点,她还能念念旧情,说不定多给你些东西。你要是不顺着她的心意,主仆一场的,这么不快地分了多不好。”

    夏红哼了一声说:“我跟了小姐七年,我还不知道她?她心软,怎么可能不对我好?”

    苏婉娘冷笑:“你这是拿捏着她心软呢!我该告诉你一声,我心可不软。现在我掌握着钱匣子,能不能多给你些,可得看我的心情呢。”

    夏红咬牙:“你才来了一天,就这么猖狂?!”

    苏婉娘看入夏红的眼:“对!我就这么猖狂!小姐喜欢我,你最好放明白些!”

    夏红气得脸都红了,里面沈汶大声地打哈欠,夏红怒气冲冲地进屋,对着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沈汶说:“小姐!你没听苏婉娘说……”

    苏婉娘一步上去从床边拿起一件衫子给沈汶披上,一边说:“深秋了,小姐起来要慢一些,等着我进来给你穿上外衣,别冻着。”

    夏红愣在那里,沈汶顺着苏婉娘的手穿上衣服,甜甜地苏婉娘笑着说:“婉娘姐姐对我真好!我得去告诉母亲,让她知道我没挑错人。”

    苏婉娘也一笑:“我已经让人给你煮了红枣汤。”

    沈汶拍手:“太好了!”

    苏婉娘撩开了被子,不等她扶,沈汶自己的跳下了床,苏婉娘又叫住她,让她穿上袜子再穿绣鞋。

    沈汶去洗漱了,回来见桌子上摆了汤,端起来喝了,连声说:“真好喝,如果酸点儿就更好了。”

    苏婉娘宠溺地笑着说:“好,我明天让她们放个梅子。”

    沈汶坐在梳妆台前,苏婉娘给她梳头,沈汶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夏红:“哦,夏红,你刚才一进来的时候要说什么?”

    夏红一直在一边没插上手,看着这一对主仆笑得舒畅的样子,只觉得心头气闷,勉强笑着说:“没什么,只说夏婉还得多学学这院子里的规矩。”

    沈汶被揪着头发,没法点头,就笑着说:“是呀,婉娘姐姐,你得把这院子管起来,得赶快熟悉了规矩。”夏红嘴都惊得张开了。

    苏婉娘像是没注意到夏红的样子,笑着说:“夏红姐姐是这个院子的老人了,哪里轮得到我。”

    夏红闭嘴咬牙:什么叫“老人”?!我才多大年纪?

    沈汶说:“夏红姐姐要嫁人了呀,我娘说成婚都是喜事,夏红都等不及了。你要好好帮着她准备些东西,她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很辛苦的!”

    苏婉娘忙点头说:“我明白,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帮夏红姐姐备嫁。”

    这两人一唱一和,夏红根本没法插话。听这话,竟然是真的让苏婉娘管着要给自己的钱了?!夏红更加抑郁。

    沈汶梳妆完毕去请安,还没出门,就遇上了从杨氏那边过来的钱嫲嫲。钱嫲嫲是杨氏的陪房,一直是杨氏的心腹。沈汶忙笑着叫:“钱嫲嫲好,我正要去给母亲请安。”

    钱嫲嫲笑着对沈汶行礼道:“小姐尽管去,夫人只是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夏红面露喜色,这是夫人对苏婉娘不放心才派来的人吧。

    沈汶笑着说:“那太好啦!我已经让婉娘姐姐管这个院子了,你来了正好帮帮她。”一下子就给来人定了位。

    钱嫲嫲没恼,笑着对苏婉娘说:“那我就帮着姑娘了。”

    苏婉娘也行了一礼,笑着说:“什么帮不帮的,我就是想替小姐理理院子,让院子里的都是对小姐好的人。”

    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的眼里都射出愤怒的光线,恨不能把她洞穿。难道现在院子里的是对小姐不好的?

    苏婉娘彻底无视,继续说:“我觉得这院子有一半的人可以放出去,就如那个脸色那么难看的婆子——”她指了一下那个昨天对她恶语,现在正狰狞地看着她们的婆子:“看着就不像是高兴在这里当差的样子。她敢给小姐甩这样臭的脸子,怎么能让府里拿银子养着她呢?”

    那个婆子刚想说不是对小姐甩脸子是对苏婉娘,沈汶就像刚刚才看到了她一样手压了胸口说:“是呀,我才发现,她这副样子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可是哪里得罪她了?”然后眼泪自然出现,典型的伤心表情。

    这时这个婆子再分辨也显得是在找借口了,钱嫲嫲点头说:“小姐可以把要换的人理个单子,让夫人看看。”

    沈汶立刻一副胆怯的样子,拉了苏婉娘的手说:“这么麻烦呀,还要写单子?婉娘姐姐,你看着写吧,你写了,我去交给母亲就是了。”

    众人虽然没见过皇帝,但觉得历史上那些被人唾骂的“昏君”大概就是沈汶这样的人。同时,许多人看向苏婉娘的目光立刻变了,从鄙夷和仇视,变成了讨好和谄媚。

    苏婉娘当仁不让地说:“好,我就写个单子。”她转脸对钱嫲嫲说:“嫲嫲也帮我看看,如果真的对侯府有功的人的亲戚,那可不好让人走。其他的……看小姐的意思。”

    沈汶忙摇头摆手说:“我不懂我不懂,这些年,我有些人都不认识。你看着办吧。”

    众人愤怒:好大的口气!苏婉娘是什么人?她真成主子了?!大家都期待地看向钱嫲嫲,等她说阻止的话。

    可还没等到钱嫲嫲张嘴,苏婉娘笑着说:“小姐信任我,是我的福分,我一定好好挑那些真心对小姐好的人。”一下子,谁也别说话了:难道挑真心对小姐好的人有错?

    这院子里的人没几个对沈汶有好感的,谁不觉得这个小姐是个软弱无能的哭包?谁没说过她的坏话?听了苏婉娘的话都有些心虚。

    沈汶也不多耽误了,对钱嫲嫲说:“劳驾嫲嫲先帮着看着院子吧,我们请安了就回来。”说要赶人走院子里就不能没有人看着了。

    钱嫲嫲点头说好,看着沈汶带着苏婉娘和夏红走了。转头对那个看门的婆子说:“你也听见了,收拾东西,她们回来了你就随我去管事那里吧。”

    那个婆子大哭起来:“那个小贱人是哪里来的?青楼!她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敢这么欺骗小姐?!……”

    钱嫲嫲想起杨氏在她来之前对她说:“汶儿喜欢那个苏婉娘,持意要让她当大丫鬟。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肯定和现在院子里的人处不好,就随她赶一批人吧,要不然什么都做不好反而会连累了汶儿。你在那里待上段时间,仔细看着,那个丫头如果对汶儿好,她怎么折腾都没关系。如果不好,马上就告诉我。”

    钱嫲嫲看着这个婆子这么闹,倒是印证苏婉娘做的对了,不由叹道:“你也别这么说了,你要是真心向着小姐,就不会对她挑的人这么骂了。小姐可怜她,当街流了眼泪,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她带进了院子,你们这么挤兑她,不明摆着看不起小姐,不给小姐脸吗?”

    一席话说得众人脸上讪讪的,可不是?沈汶从街上挑了个青楼的女孩子做丫鬟,而且还马上提成了大丫鬟,这不是犯傻是什么?这种小姐怎么能让人看得起?

    等到苏婉娘和沈汶请安回来,钱嫲嫲带着那个婆子走了,满院子的人对苏婉娘的态度就不同了。

    沈汶要自己读书,苏婉娘守在门边,间或就有丫鬟过来笑着说:“婉娘姐姐,这是我绣的荷包,婉娘姐姐如果不嫌弃,就先用着。”“婉娘姐姐,你看我打的这个络子如何?小姐戴着可好看?”“婉娘姐姐,你真好看,这钗子是以前小姐给的,婉娘姐姐才配得上……”

    躲在里面翻阅《易经》的沈汶很高兴苏婉娘能在这么短时间就立了威,她找到了第一个能与自己共进退的人。可喜的是,两个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从此后,沈汶再也不用担心她正在读书或者写字时有人闯进来,再也不用担心她夜里出去后,丫鬟突发奇想地来看看她睡的如何,结果发现床上被子里是一堆枕头而叫唤起来……

    苏婉娘进来给沈汶递茶时,沈汶拉了下苏婉娘的手说:“谢谢姐姐。”

    苏婉娘小声说:“你有要留的人就告诉我。”

    沈汶听了听周围,也小声说:“除了乳母何氏,给你送钱的人要留下一两个。”丫鬟之间送些小东西什么很常见,但若是现在对苏婉娘真金白银地送钱,除非是真心喜欢她,可见其心术不正。

    苏婉娘沉重地点头,脸色阴下来。

    一个月后的一天,钱嫲嫲向夫人和老夫人汇报沈汶院子里发生的事:“昨天牙婆带着人去儿小姐的院子里,二小姐左看右看,说拿不定主意,最后婉娘,哦,夏婉,帮着挑的人。”

    杨氏皱眉:“她竟然让那个丫鬟挑人?”

    钱嫲嫲点头:“二小姐对那个丫鬟很上心,虽然起了名字叫夏婉,可平时就‘婉娘姐姐’‘婉娘姐姐’地叫,什么事都由着那丫鬟做。那丫鬟也是能干,这一个月把院子里七七八八的人都打发了,剩下的都分了工,扫地的抹窗的挑水的,每天都有人盯着看做了没有。当班的人还有不同颜色的巾子扎在腕子上,让人一看就知道谁是管什么的。平时还不能在院子里扎堆儿扯闲天儿,不能对外边的人说院子里的事儿,常还把人聚在一起说道说道。现在那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平常安静得很,丫鬟们可听话了。” 钱嫲嫲自然不会知道这些是沈汶的主意。

    杨氏苦笑:“她竟是比汶儿还像个主人。”

    老夫人也点头说:“这样子,比湘儿那院子里不差,湘儿那是照着军中的样子理的院子。”

    杨氏说:“我听说她父亲出事,是她掌了家,这么能干也不奇怪。”

    老夫人问道:“说到她的父亲,你可是让人去查过?”

    杨氏叹气:“毅儿和坚儿去查了,可得到的信儿都是说她父亲贪了钱财,有人证没有物证,在狱里就死了,可能是自杀呢。”

    老夫人皱眉:“这都是人云亦云的事儿,没一样儿是准的。你对毅儿说,动静别太大,如果人家知道镇北侯府为了自己的丫鬟查朝廷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嚼舌头呢。”

    杨氏忙说:“还是别再多问了,只要那个丫鬟人好、对汶儿好就行。”她看向钱嫲嫲。

    钱嫲嫲赶紧说:“我看着那丫鬟对二小姐是好。平时管束着丫鬟们不准讲小姐的坏话。说见着小姐就是不行礼也得笑笑,记着这是养活她们的人。天天对二小姐关心冷关心热,衣服要怎么相配还要暖和。吃的就更别说了,小姐喜欢吃的都记下来了,什么汤水什么点心什么口味,写得清清楚楚,交给了厨房。”

    老夫人点头说:“看来是个知恩的孩子,汶儿有她是福气。”

    杨氏有些犹豫,她抬眼看看周围,其他站着的丫鬟看见她的眼色就退了下去。杨氏才低声说:“那孩子的模样那么出挑,日后汶儿和她一比……”

    一般女孩子出嫁会有陪嫁,有些就成了夫婿的妾。虽然娶妻娶德、娶妾娶色,但如果妾太美貌,而主母又弱,日后难免会影响家庭稳定。

    钱嫲嫲也小声说:“我听那丫头说苏家‘男不为仆女不为妾’,才让小姐求了夫人让她的母亲和弟弟搬出了府。”

    杨氏恍然道:“哦,难怪,她这是怕他们一直住在下人的房子里,被人看成了仆人。”

    钱嫲嫲继续嘀咕说:“小姐说让她的母亲和弟弟去住客房,让那丫头拦住了,说别给侯府添麻烦了。”

    杨氏点头:侯府以待客之礼对待犯官的家人,这可不行。

    钱嫲嫲说:“那丫头给他们在侯府外面租了间小房子,小姐让她时常去看看。那丫头对小姐感恩戴德的,一说起来就眼泪汪汪,更下狠劲儿管院子。”

    老夫人说到:“既然她说家训‘女不为妾’,看她这性子又是个要强的,日后就别让她当陪嫁,好好的给她找个人。”

    杨氏放心了,对钱嫲嫲说道:“这几年就由着她吧,但是你时不常地过去看看,和汶儿说说话。”

    钱嫲嫲忙应了,又说道:“夏红的父母前些日子过来说想让夏红年底回去,要准备她的亲事了。”

    杨氏还在迟疑,老夫人摇头:“你让她去吧,这是打不过那个丫头,想走了。”虽然不喜欢老夫人指手画脚,可杨氏不好当着别人的面驳老夫人的话,只好点头。

    钱嫲嫲应和着说:“那个丫头说话不饶人,平时院子里就对着何氏还亲切,对其他人总横眉立目的。明明长得漂亮,可让人不敢小看。夏红的确是争不过她。”

    杨氏说:“我听说她原来和湘儿早上习武?”

    钱嫲嫲说:“哪儿是原来?现在也是,从来没停下。大小姐也欢喜,总让人给她送练武的衣服,说不用她另做了,是自己的旧衣。可我看着,那都是新的!”

    杨氏苦笑:“湘儿总想收徒弟,汶儿不喜武,她还跟我念叨过让我再给她生个弟妹,这下可随了她的愿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哦,要说给湘儿再生个弟妹什么的也不错,侯爷不是快回来了吗?”

    饶是杨氏三十几了,也红了脸,皱眉说:“您说什么呀?侯爷说想回来参加毅儿的婚礼,那不得皇上同意才行?再说,就是皇上答应了,这至少也得一年半多呢!”

    老夫人“啧”一声:“你这么数日子当然觉得慢。其实别太在意,日子就过得快了。一年半载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大概被说到心事,杨氏脸更红了,钱嫲嫲赶快笑着凑趣说:“大公子的亲事要走三媒六聘,男方聘请媒人,女方聘请媒人,然后还要有个中立的媒人。接着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婚礼的亲迎。行聘的礼物,房屋的装修等各色准备,都得动手啦。夫人肯定得盯着日子,可也一定忙得很,这一年半可不一眨眼就过去了?”

    老夫人笑着对钱嫲嫲说:“你倒两边都不得罪!”

    杨氏小声说:“到时候可得请娘多帮着拿拿主意。”

    老夫人很舒心地笑了。这么多的事要干,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些。

    如果侯府的忙碌刚刚开始就话,大皇子的府邸已经忙了一段时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后,新春三月就要迎娶新娘。这是皇上长子的亲事,而对方是“一门三相”文贵之家,无论如何,婚事都得大操大办。

    入夜了,大皇子的书房站了四五个人,他们轮流报告的却都不是有关婚事的消息。等他们把该说的都说了,已经是接近子时了。

    大皇子疲惫地出了口气,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问道:“那次提到的……那个镇北侯家二小姐……她买了个丫鬟……”他回忆着。

    一个幕僚忙说道:“哦,那丫鬟叫苏婉娘。有信来说,镇北侯的二小姐把她升成了大丫鬟,让她管院子。结果不到一个月,她就把人赶出去了大半,里面包括她刚到侯府出言讽刺她的婆子还有其他对她不善的丫鬟。我们的人送了银子才留下来。那个二小姐对她言听计从,连牙婆送来的人都让她来挑。她在那院子里成了真正的主子,下人们都说她恃宠而骄、公报私仇。”

    大皇子反而皱了眉头:“那个幼女就这么纵容她?”

    那人忙说:“镇北侯家的二小姐一向软弱,她的院子原来也是个大丫鬟管着的,可没有像苏婉娘这么严。苏婉娘一进来,就把原来的大丫鬟挤到一边去了,听说不久就要走了。”

    屋子里另一个人说道:“这个苏婉娘这么厉害,奴强主弱,日后必乱。”

    还有一人说:“镇北侯府看来失于管理,杨氏也许是图省事。”

    大皇子沉吟了片刻,说道:“新年后,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她。”

    有人问:“苏婉娘?”

    大皇子慢慢地摇了下头:“是那个二小姐。”

    几个幕僚对视了一眼: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大皇子大概知道他们的疑惑,解释般的随口说:“我只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真的能那么蠢。”

    大家笑起来:“镇北侯乃一员武将,顾氏和杨氏都不是世家出身,那个二小姐唯一的姐妹又是喜欢习武,她所受的家教有限。而且,那个曾经教养过她的妇人似乎说这个二小姐天生蠢钝,脑子不好。”

    大皇子也一笑,手端向茶杯,众人纷纷告辞。这件事再也不会被提起,大家虽觉得大皇子想亲自去查看一个七岁的孩子纯粹是多此一举,可这也说明了大皇子事无巨细都会用心的谨慎。

    当然连大皇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人有对危险的直觉,只是这种感觉多偶尔才出现,而且一闪即逝,让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如大皇子想见见沈汶,以为自己只是想看看她有多么蠢,完全没有想到他的直觉是在告诫他应该去看看她有多么聪明。

    大皇子开了口,又没有说不用了,该安排的还是得安排。不久,皇后娘家长乐侯府的当家夫人就给镇北侯府发出了请柬,请两位小姐前来参加长乐侯府的元宵灯会,与京城权贵之家的名媛小姐们共度佳节。

    杨氏虽然自己不喜交际,但沈湘已经快十岁了,也该与其他家的女孩子走动,况且这灯会只是傍晚时各家的女孩子来聚一下,猜几个灯谜,做几句诗词,显示一些才艺,然后再分头回家或者去街上看灯,本也不会太长。杨氏让人写了回帖,谢过了邀请,告知长乐侯夫人届时侯府两位小姐都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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